唐婉兒拿著手機，吃吃的笑。
螢幕上是周牧剛剛發的那條朋友圈。
這是幾張餐廳裡的照片，周圍有很多人，顯然周牧此時坐在大廳裡。
照片下面寫著一行字：“和同事談點事情，餐廳裡人很多。”
周雪琳見唐婉兒終於陰轉晴了，不禁笑著問道：
“嫂子，你為什麼這麼高興啊？”
唐婉兒笑嘻嘻地道：“因為周牧在告訴我，他只是和同事吃飯，而且旁邊還有很多人呀。”
周雪琳：“這說明什麼？”
唐婉兒很開心地道：“這說明他和劉老師之間坦坦蕩蕩，一點事都沒有，而且……”
女孩捧著手機，笑靨如花：“這條朋友圈是特意發給我看的，他是怕我生氣呢。”
周雪琳笑了，夾了一塊肉到唐婉兒的碗裡：
“嫂子，剛才飯都吃不下，這下有胃口了吧？”
“哪有？我剛才一直都在吃好吧！”
唐婉兒拿起乾乾淨淨的筷子，夾起肉放進嘴裡，眼睛一亮：
“哇，好好吃啊！”
同一時間，蘇城的那間中餐廳裡。
周牧看到自己那條朋友圈的下面，唐婉兒點了個贊，會心一笑，放下手機。
坐在對面的劉思佳妝容精緻，打扮性感，見周牧看向自己，她的臉上現出最甜美的微笑：
“周老師，你約我有什麼事嗎？”
周牧直接問道：“劉老師，你知道我和唐婉兒在談戀愛吧？”
劉思佳神情一滯，緩緩點頭：“嗯。”
周牧道：“你是不是很驚訝？”
劉思佳搖搖頭。
周牧好奇地道：“你是第一個對我和婉兒在一起不驚訝的人，為什麼？”
劉思佳微微低頭，似乎不太想談這個話題，不過還是道：
“其實在校慶那次，我就有感覺，唐婉兒對你很特別。”
周牧一怔，沒想到劉思佳的感覺居然這麼敏銳，不過現在回過頭來仔細想想。
從校慶典禮上當眾為自己出頭，到後來組織謝師宴，再到之後種種製造機會和自己相處的事情，
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只是當時的自己太遲鈍了而已。
想到這裡，周牧不禁有些愧疚。
唐婉兒這麼年輕漂亮，又是大明星，卻能不顧世俗的目光，鼓起勇氣靠近自己。
而自己當初卻那麼遲鈍，在這段感情裡，還是我虧欠她啊。
以後一定要好好彌補她！
“周老師？”
劉思佳見周牧一提起唐婉兒，便開始走神，心裡不禁湧起一陣酸澀。
“不好意思。”
周牧抱歉地擺擺手，咳嗽一下，對劉思佳問道：
“劉老師，聽說你也想做音樂特長班的老師？”
劉思佳道：“對，我本身學的就是音樂專業，現在有這個機會，自然要去爭取。”
周牧點點頭，斟酌一下語言，緩緩道：
“劉老師，學校想讓我做音樂特長班的負責人，如果你能加入，我當然是很歡迎的，
希望我們能好好合作，培養出有成績，有特長，全面發展的人才。”
劉思佳本以為周牧會拒絕自己加入音樂特長班，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說，當下有些激動：
“周老師，我們一定會合作的很愉快的！”
周牧拿出一張名單，遞給劉思佳：
“劉老師，我擬了一份學校裡有一定聲樂基礎的學生名單，你看看有沒有遺漏的？”
劉思佳一愣：“周老師，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談工作的？”
周牧點點頭：“對啊。”
劉思佳胸口微微起伏，又問道：“那你怎麼不在學校裡談？”
“我看你下午也有工作，這馬上就要開學了，下個月中旬學校要組織學生和老師去參加江省音樂節，特長班的事情不能再拖，所以我才麻煩你出來商量一下。”
周牧頓了頓，繼續解釋道：
“我們學校在聲樂老師這一塊比較薄弱，只有你是學音樂專業的，所以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佔用了你的休息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
劉思佳低下頭，沒有說話。
良久，她終於抬起頭，接過這份名單，認真地看了會兒。
然後又提出了幾個人選，周牧也說了說自己的看法。
這時菜也上來了，周牧招呼劉思佳吃東西，兩人默默地吃完了一頓飯。
之後又說了幾句關於工作上的事，劉思佳看看時間道：“周老師，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周牧微笑點頭，客氣地道：“好的，劉老師，今天耽誤你時間了，不好意思。”
劉思佳也微笑回應：“沒關係，周老師……”
她聲音一頓，像是在告別什麼，緩緩說道：
“再見。”
周牧似乎沒聽出她語氣裡包含的情緒，平靜地道：“劉老師，再見。”
劉思佳轉身走出餐廳，迅速遠去。
看著她背影，周牧微微松了口氣。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不傷人的拒絕方式。
約對方在一個人多的地方吃飯，以示我沒有其他的想法。
吃飯過程中只和她談工作，這意思就是，我們是同事關係，也只能是同事關係。
即便是在一起吃飯，也是那種邊吃飯邊談工作的，純粹的同事關係。
而劉思佳顯然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才會匆匆離去。
林慕看得出來她有些神傷，但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不用說出任何直接拒絕的話，既給雙方留了面子，也不影響大家今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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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這就是成年人拒絕的方式吧。
周牧結了賬，又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發了個朋友圈，下面再次寫了一行字：
“和同事談完工作，收工回家了。”
很快，唐婉兒就在這條朋友圈下面點了贊，還發條評論：
“老公真乖！”
周牧笑了笑，給她回了一個用鐵鍋敲頭的表情。
走出餐廳，劉思佳給他發來了一條微信：
“周老師，剛才結賬是多少錢？”
周牧道：“劉老師，你不用客氣了。”
劉思佳堅持：“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們都是談工作，這算是工作餐，哪能讓你一個人掏錢。”
周牧只得把結賬金額告訴她。
劉思佳很快發來了一個紅包，正好是飯錢的一半。
周牧想了想，收回了這個紅包。
一場從未開始過的單戀，便隨著這個紅包，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對雙方來說，這無疑都是最合適，也最有尊嚴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