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看著馮徵，沒有動。
“怎麼，信不過我？”
馮徵笑了，指著林瑤的身後的會議桌道：
“還記得嗎？你剛來公司時，籤的第一份合約，就是這張桌子上。”
林瑤點點頭，臉上現出緬懷的神情：
“記得，那時候馮總您很瘦，很有精神。”
咳咳，馮徵咳了一聲，坐直身體，挺胸收腹，把小肚腩收了收。
“林瑤，你剛來的時候還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天海公司也是一個沒多少人知道的小公司，
而兩年後的今天，你成為了歌壇小天後，天海也在娛樂圈站穩了腳跟，
現在圈子裡誰不知道天海，誰不知道林瑤？
這是你，是我，是天海公司每一個員工拼命努力的結果。
所以，
我真誠地希望，你的第二份合約，第三份合約......直到你不再唱歌的那一天，你的名字都和天海公司聯絡在一起。”
馮徵說的誠懇，很動情，甚至眼眶都有些微紅了，他看著林瑤道：
“林瑤，你走到這個高度，每一步都有天海公司員工們的汗水和心血，你的成就屬於你自己，也屬於每一位員工！
你應該感受的到，我們的每一位員工都很喜歡你，他們願意為你做很多事，
我相信你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大家願意為你拼命，你應該也願意和大家一起走下去吧？”
馮徵說完，再次把兩份合約往林瑤面前推了推。
“籤了它吧，這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天海公司裡每一位愛戴你的同事！”
林瑤默默拿起合約，慢慢翻看。
莫煙雖然不在，但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合同總是要仔細看的。
馮徵有些急了，繼續道：
“林瑤，這兩年公司所有資源都傾斜在你身上，只要是你的事，公司裡每一位員工不管多晚多累，大家都願意為你加班，
現在你紅了? 成為了公認的小天後? 名利雙收，可我們天海的員工們呢？
他們的生活和希望全都要指著你一個人，如果你拋棄了天海? 拋棄了這些和你相濡以沫的員工?
那天海很可能會一夜跌落到原點? 什麼都沒有了。
公司沒了，我還可以回家繼承家產，可這些曾經那麼愛戴你的員工們呢？
他們有的或許能去其他公司，但免不了從零開始，遭人排擠?
有的很可能連工作都找不到? 娛樂圈不止對藝人殘酷的，對他們這些底層工幕後人員更殘酷！”
馮徵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林瑤的神情? 語氣逐漸放緩，帶著點深情：
“林瑤，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我相信你也不願意眼看著這些可愛的員工們失去生活的希望……”
“馮總。”
林瑤終於說話了。
她放下手裡的合同，一雙水盈盈的桃花眼直視馮徵，帶著點惋惜，聲音是慣常的單純與溫和：
“你玩牌到底欠了多少錢呀？”
馮徵一下愣住，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好半天才緩過來，哈哈笑道：
“你、你在說什麼啊？”
林瑤歷來不會場面上那些套話，也不會七歪八扭地說話，她很直接地問道：
“馮總，我聽說你因為玩牌輸了很多錢，你家裡也不願意幫你還賭債了，所以你打算吧天海賣給申鑫，這是真的嗎？”
馮徵挺胸收腹的坐姿微微一垮，低下頭，身子似乎都在顫抖，片刻後，他又抬起頭，臉上居然再次堆出了笑容：
“哈、哈哈，林瑤，你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麼憑空汙人清白？
是，我平時是愛玩牌，但那從來都只是小賭怡情，最多不過輸個幾十萬而已，
我家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怎麼可能連這點小錢都還不起？
這是汙衊，赤裸裸的汙衊！
林瑤，你還是太年輕了，連這種沒譜的謠言都能把你騙了！”
馮徵哈哈笑了一陣，神情逐漸變得嚴肅，看著林瑤緩緩道：
“你應該清楚，金曲獎上你最大的對手是楊嘉欣，
但她背靠申鑫公司，如果你沒有公司的全力支持，怎麼跟比她比？”
馮徵的語氣裡逐漸帶上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你大概忘了，公司當初和你籤的合約裡有一條，公司可以單方面提前解約，最多賠你一點微不足道的違約金，
可你呢，現在離金曲獎還有半個月，就算你馬上籤一個新公司，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來不及為你投入足夠的資源去競爭金曲獎，
而且，在那些大公司你根本算不了什麼，人家會像天海一樣這麼重視你嗎？
到時候你既揹負了忘恩負義的罵名，金曲獎上也拿不了獎，
兩頭空，何必呢？”
如果是莫煙在這裡，肯定會說一句“這是圖窮匕見了”。
肖葉之前就把申鑫會收購天海，並藉此打壓林瑤的事告訴了芳芳。
所以莫煙早有預料，馮徵會催促林瑤儘快續約。
因為只有把林瑤套牢了，天海才有被收購的價值。
莫煙今天找馮徵談，就是想最後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說服馮徵，放棄出賣天海的打算。
畢竟現在林瑤這麼紅，以她的影響力，天海可以繼續籤一些一二線的藝人，規模上去了，收益自然會越來越大。
馮徵就能把賭債還上。
只是，唯一不清楚的是，
馮徵這傢伙到底欠了多少錢，還債期限是什麼時候？
不過，此時從他威逼林瑤簽約的急切程度來看。
這筆賭債，恐怕不小。
“馮總，您能不能告訴我，您到底欠了多少錢，我一直記得您當初對我的提攜和幫助，其實我們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的，不一定非要把公司賣給申鑫，
那樣的話很多員工都會失業的。”
林瑤再次勸道。
砰！！
“都說了，我沒欠錢，沒欠錢！！”
馮徵忽然猛地一拍桌子，蹭地站了起來，狠狠地瞪著林瑤，像一隻被戳開了傷口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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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如果你真的這麼無情，那我會讓公司所有員工都知道，
你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就再也看不起天海這座小廟，看不起這麼多愛戴你的員工，
公司為了降低損失，不得不提前和你解約，並收回所有宣傳渠道，不再為你競爭金曲獎提供任何幫助……
林瑤，希望你考慮清楚。
我們合作這麼久，我真的不想和你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