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長大了。”
林端正其實知道林瑤一直在身後看著自己，但他強忍著衝動沒有回頭。
因為他知道，一回頭，自己很可能就會繃不住。
這次來京都，原本是帶著滿腔怒火，和一定要把林瑤“抓”回去的決心的。
但沒想到，事情最後卻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解決了。
雖然不像林端正最初設想的那樣，但他莫名地覺得，這或許是更好的一種方式。
至少，自己和女兒之間不再是那種話不到三句就要爭執的狀態了。
當然，如果女兒和那個臭小子不要總是在自己面前秀恩愛的話，那就更好了。
林端正一邊想著一邊上了飛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倏地，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林端正掏出手機，臉上的神情一滯，想了想，終於還是接通了電話。
“老林，你真的去了京都嗎？”
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是前妻海瑤。
“對，我現在就在京都。”
林端正硬邦邦地回答道。
“你真的要把林瑤帶回煙城？她都這麼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亂來啊。”
海瑤有點急了，林瑤談戀愛的事是她告訴林端正的，但她沒想到林端正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我把我女兒帶回家，有什麼問題嗎？”
林端正的脾氣頓時就上來了，冷冷地道：
“林瑤是我一手帶大的女兒，我要怎麼做，外人沒資格管！”
“老林，你怎麼總是這樣？”電話那邊的悅耳聲音也帶上了一絲火氣。
“林瑤是我生的，她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沒資格管？”
林端正冷笑一聲：“她從小到大你管過什麼？十歲前是她外婆在照顧，十歲後是我一個人帶著她的，那時候你在做什麼？是在和你那個戲子情人逍遙快活吧？”
“林端正，你混蛋！”海瑤怒喝一聲，砰地一下結束通話了電話。
林端正氣得額頭上青筋直冒，還想打過去繼續和前妻戰鬥，這時一位空姐走過來，溫和地道：
“這位先生，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你暫時關閉手機。”
林端正只得放棄了再戰一回的念頭，悻悻地關了機。
......
“林瑤，你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小時後，在林瑤的公寓裡，方小樂突然對林瑤問道。
莫煙和芳芳去天海公司了，由於臨時決定要參加《我家那閨女》，林瑤後面的日程需要調整。
不過以林瑤目前在天海公司的一姐地位，問題應該不大。
莫煙和芳芳昨晚熬了一個通宵，精神不佳，張知琴便充當司機，開林瑤的保姆車送她倆過去。
林瑤明天就要恢復工作，後面還有一大堆的行程，今天是春節前為數不多的，兩人能好好待在一起的時間。
“我媽媽？”
林瑤有點措不及防的樣子，眼神也有些閃爍。
“你、你怎麼突然問起我媽媽來了？”
方小樂看著她，臉上突然做出嚴肅的表情。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的家人，這次你爸爸要來京都的事你也沒有提前告訴我，害得自己差點被抓回煙城去了，你這是不信任我嗎？”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
林瑤連連擺手，惶急地想要解釋。
“你看，我家什麼情況，我全都告訴你了，而你卻還瞞著我，這種行為應該受到懲罰！”
方小樂故意板起了臉。
“懲罰？”
林瑤愣了下。
“對！”方小樂點點頭：“怎麼，你不願意？還是你的覺得隱瞞我是對的？”
“不是不是，你想怎麼懲罰呀？”
林瑤咬著嘴唇，委屈地低下頭。
“就隨便打幾下屁股吧。”
方小樂忍著笑道。
“啊？”
林瑤張大嘴巴，臉頰頓時紅了。
“可、可不可以換其他的懲罰？”
方小樂繼續板著臉：“不行。”
林瑤臉上神情變幻不定，最後終於緩緩站起來，背對著方小樂，微微彎腰，翹起了屁股。
“你打輕一點呀。”
她回頭看著方小樂，大眼睛裡瀰漫著水盈盈的霧氣，癟著小嘴，柔柔怯怯地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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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方小樂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林瑤居然真的照做了。
那以後是不是自己提任何過份的要求，這個傻姑娘都會毫不猶豫地按照他說的話做？
這也太那啥了吧？
方小樂趕緊站起來，把林瑤扶到沙發上重新坐好。
“你是不是傻呀，我跟你開玩笑的，要是讓林叔叔知道我打了你的屁股，他不得提刀來砍我啊？”
林瑤眨了眨眼睛，猶疑地道：“你真的是開玩笑嗎？”
隨即又微微翹了翹屁股，小聲地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我爸的。”
方小樂無語了，心想以後不能隨便跟林瑤開玩笑，這個傻姑娘對自己的話往往都太認真了。
他又解釋了幾句，終於讓林瑤相信自己剛才是在開玩笑，這才正經地說道：
“我發現林叔叔好像......挺放不下你媽媽的，他們當年是怎麼分開的？”
聽到方小樂的話，林瑤的眸子微微黯淡了一下，輕輕講述起來：
“我小時候，爸爸和媽媽就經常吵架，因為外婆和我們住一起，所以他們還會收斂一些，
外婆去世以後，媽媽就不太回家了，不過他們為了我，一直沒有離婚，直到我上了高中，他們才悄悄地去辦了離婚手續，
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那天我逃了課，悄悄跟在他們的後面，
我記得，那天回家以後，媽媽買了很多我愛吃的菜，做了滿滿一大桌子，那天外面還下著雪，
我們一家三口都裝作很開心的樣子，那也是我們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頓團圓飯......”
林瑤說著說著，眸子裡起了升一層氤氳水霧，方小樂輕輕攬著她的肩頭，林瑤靠在他的懷裡，繼續說道：
“後來，媽媽就離開了家，剛開始她還會時不時地來看看我，但我高二的時候，聽說她和一個演員結了婚，
爸爸知道以後，發了好大的脾氣，從那之後他就再也不許媽媽來看我了。”
聽到這裡，方小樂恍然大悟：“這就是林叔叔那麼厭惡娛樂圈的原因？原來當年他的情敵就是一個演員。”
林瑤點點頭：“對，我聽爸爸說過一次，他說媽媽是因為那個演員才離開這個家的，所以爸爸一直都討厭娛樂圈裡的人。”
難道岳父當年是被綠了？
方小樂不禁有些同情林端正了，怪不得他這麼偏激。
“我高考結束後，聽說那個演員患了重病去世了，爸爸好像去找過媽媽，但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爸爸回來之後心情就一直不好。
之後我上了大學，媽媽每個月都會給轉一筆生活費給我，但我從來沒有接受過。
直到那天我忍不住給她打電話，才知道她原來早就有了一個女兒，這大概也是她為什麼一直沒來找我的原因吧。
其實，我爸一直都沒有忘記媽媽，可他每次和媽媽通電話都總是吵架，他們兩個，大概是永遠不可能和好了。”
林瑤眼眸低垂，方小樂輕輕摟著她，一時間，客廳裡的氣氛安寧而溫馨。
倏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份安靜。
林瑤拿起電話，眸子閃過一絲驚喜。
“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