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死一樣的寂靜。
止是徐曜, 那一瞬間，就連章簡都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問題，以至於竟然在這種幸福甜蜜的時刻聽到某些根可能也絕對適合出現在這裡的字眼。
徐曜應該是聽清了, 但卻像是完全沒聽清一般，頓了好幾秒才詢問道：“……你剛才說什？”
康遙一點沒有自己剛才說了什驚世之言的自覺, 坦蕩道：“說能能把戴走？”
“……”徐曜道：“是這個, 前面一點。”
康遙道：“哦，分手？”
徐曜“……”真的是分手這兩個字, 從康遙嘴裡那滿在乎的語調又重複了一遍。
徐曜只覺得眼前的花海都在搖晃，氣血翻湧，有的熱量都發了瘋一般往腦子衝。
……這是在說什笑話嗎？
這是這種時刻該說出口的話嗎！？
即使深深知道康遙的性格惡劣，徐曜還是覺得這種行為非常非常的難以忍受, 他儘可能地想和康遙大聲說話，卻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可是在表白啊！
他人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花了無數心血, 突破了那可怕的心理障礙才鼓起勇氣展開的表白！
康遙怎能這殘酷地開這種玩笑？
徐曜一邊急一面剋制：“要鬧。”
康遙冷靜地很，一點都沒有玩笑的架勢：“沒鬧啊？是說的夠正式嗎？……行吧。”康遙好似對徐曜感到十分無奈, 清了下嗓子，正經道：“徐曜，們分手了。”
“……”
是們分手吧, 而是們分手了，直接進入了完成式。徐曜怔怔望著康遙，好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
他被這突然急轉的話題弄得一隻眼睛迅速地浮上了紅血絲, 回首他過去的二十六年，就連聽見燕對他爸告白也從沒有氣成過這個樣子。
康遙卻偏偏像看見似的, 沒事人一樣道：“哈嘍？你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徐曜像是終於反應過，暴怒出聲：“同意個屁同意！！同意！！”
康遙‘嘶’一聲，一時間好嫌棄：“你是都送了嗎？太摳門了吧徐總。”
誰說這個了！徐曜道：“是說戒指！”
康遙道：“其他的還有什好說的？”
怎就沒有, 徐曜手都在抖，裝戒指的盒子還在他手上，被他握到咯吱作響，徐曜道：“說的是分手！”
康遙再次道：“是啊，們分手。”
“……”對，對！徐曜急道：“沒說要和你分手！”
徐曜猛地吸了一口氣，險些要被康遙淡定又毫無作假的神態弄得近乎失智。
可饒是他再怎想也依然明白，康遙怎就忽然間會說分手，他們明明前一秒還那親暱。
徐曜恍惚道：“明白，真的明白……分手是什意思？”
康遙的冷靜和徐曜的惶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彷彿看小孩兒一樣看著徐曜，疑惑道：“分手還能有什意思？就是分手啊，分手。”
一邊說，康遙一邊做出兩手分開的架勢，好似做到這兩個字和玩兒一樣再簡單過。
徐曜眼神越越直，到最後竟然有種好似被打擊到瞳孔失去光的感覺。
徐曜仍在暴怒之中，卻露出一種有些可憐的神情道：“……是做錯了什嗎？”
他為康遙準備了一場表白儀式，地點還意選擇了兩個人第一次在一起並確定了關係的公司辦公室。
他是真的懂，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徐曜語調都要變了，試圖再次開口，康遙卻已經沒了耐心，還怕徐曜要跟他搶戒指似的捂住了手背，煩道：“哎，你可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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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這句，他再耽擱，說了一句時間到了便頭也回地外走。
徐曜呆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慢了一會兒才想起要追上去。
章簡被留在身後，渾身僵硬，肩上扛著的攝像機知道是接著扛還是該放下。
他人已經到了中年，什場面沒見過，然而這樣的展開，他是真的做夢也夢到。
章簡環視一週，看著滿屋子的花海，忽然間有點感覺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雖然知道這話別人想想說，但他真的是越回想越剋制住，哪怕是符合他的人設，他也在憋住道：“草……”
……
徐曜追出去並沒多久，可就是那短暫的時間裡，康遙已經坐上了總裁的專電梯，訊速地沒了影。
徐曜急得滿頭冒火，馬上去坐其他的電梯往下追，卻知道今天是怎回事，乘電梯的人多到可思議，電梯一層停一次，每一層都在上人。
徐曜臉都黑透了，還要被電梯裡其他的工作人員壓抑住激動悄悄圍觀，等好容易到了一層，康遙連根頭發絲都沒剩下。
徐曜差一點點就要被氣吐，他馬上去翻手機，想手機落在了辦公室，一時竟連個電話也能打。
徐曜的額頭上清晰爆出了青筋，正在這時，之前打電話催促的賴星維掐著點進了門，看見徐曜，趕緊打招呼。
“嘿……”剛開個腔，賴星維便看到徐曜的臉色有些對，他愣了下，一時間滿臉茫然：“怎了？你怎跟只瘋狗似的？”
瘋狗？徐曜還根沒得及發瘋，那個想要發瘋他看的物件就已經跑沒影了！
他滿肚子都是氣，根找到出口，如今賴星維撞到他眼前，徐曜還哪裡能忍的住，當場便發火道：“早就讓你，你沒長腿嗎走這慢！？”
賴星維被堵了一下，想解釋他其沒有遲到，沒等開口，徐曜的下一句便又緊跟而：“你還幹什！現在又沒你的事！快走吧你！”
賴星維：“……”
賴星維被噴的臉都皺在了一起，他小聲詢問道：“你怎了到底？”
“……”徐曜並想被人這問，可他已經難以形容刻遭受到的打擊多巨大，如果是他的自尊和心性在是強韌，恐怕現在已經完全自閉了。
徐曜是真的感到難過和委屈，他了很強的控制力才開口道：“……分手了。”
什？徐曜的聲音有點小，賴星維前面都沒聽清，只聽到‘分手’這個字眼，他一愣，隨後立馬氣憤起。
然而他氣的是康遙，而是徐曜。
賴星維難以置信道：“虧以為你對康遙還有點良心，結果現在燕剛回你就和康遙分手？你還是人嗎你？？”
“沃日，你還說你是在搞替身！？”
徐曜：“……”
徐曜一口血都差點要被氣出，他惱怒至極，再也控制住音量：“是他和分手！他把甩了！”
徐曜：“你有毛病嗎！草！！！”
一聲結束，整個一樓大廳裡都迴盪著最後一個字經久息的尾音。
賴星維愣住了，大廳裡還沒有走的童紹愣住了，默默裝路過的滿星工作人員們也全都愣住了。
“……”徐曜終於感覺到了其他人吃瓜的目光，一瞬間，他悲從中，凶神惡煞地回頭吼道：“看什看！都走！”
……
徐曜的情況，康遙即便看到也心裡有數，他並沒有在路邊多留，從大樓出以後立刻上了一輛計程車，報上了大天元的地址。
交代好目的地之後，康遙倚在後車座上，在衣兜裡取出了兩個白色的薄片，一左一右貼在了太陽穴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的腦海之中，剛剛和徐曜提完分手之後立刻出現的‘劇情已完成’五個大字馬上開始劇烈地晃動。
康遙的眼前全黑，經歷了一陣短暫的失明，身體也開始在疼痛和無知覺之間反反覆覆。
前排的司機透過鏡子看到康遙臉色煞白，還以為他暈車，擔心地詢問道：“你沒事吧，要要靠邊停一下？”
康遙先是沒回答，等司機幾乎要忍住停車確認他是是出了什問題時，他才睜開眼睛，笑了出。
康遙的身體失去了某些感知，和當初剛穿書時沒有味覺沒有身體連結的感覺完全相同。
但他絲毫沒有驚訝和慌亂，反而心情甚好道：“沒事，開你的車。”
司機又看了幾眼，這才沒再接著問。
康遙沒對司機多理會，自顧自打通了韓野的電話，問道：“人到了嗎？”
韓野正在大天元公司，一面忙得可開交，一面等著康遙交代的人。
今天一早，他就被通知下午時分公司會幾位腦神經和機械制造方面的專，由他負責接待。
韓野回道：“還沒有……”
話音還沒落，門外忽然傳了眾多的腳步聲。
韓野起身迎出去，果然看到有七八個穿著白色統一褂子的男男女女這邊走，和康遙打電話的時機巧合分秒差。
康遙竟然連這都能算準，簡直像個人類……韓野心中震驚，嘴上乖乖答道：“看到了，剛。”
康遙道：“帶到辦公室去，還有二十分鍾到，叫他們快點準備好。”
韓野哪敢多問準備好做什，只立馬應道：“好的老闆。”
康遙還算滿意，吩咐完畢便放下手機，他的目光落到了帶著指環的手指上，又抬起手看了幾眼。
司機看到這幅畫面，由得問道：“挺閃的，女朋友送的？”
康遙知想到了什，忽然間哈哈哈哈笑出聲。
……
下午點，文樂和燕一起按照郵箱裡的地址找到了大天元在的大樓。
兩人進入大廳，文樂還處在一種緊張的情緒之中。
她昨天的話並是開玩笑，經過這一日的慎重思考，她是真的想嘗試加入燕的團隊，一起到大天元進行美術工作。
想是這想，但她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一直燕打輔助，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作過畫，加上燕的團隊已經定好了人，再想加入僅需要燕的同意，需要和大天元那位闊氣老闆打個招呼。
真知道人願願意要她。
文樂有點緊張，路上一直在刷手機，刷著刷著，冷丁看到賴星維忽然在中同學群裡發了一條訊息。
【救命啊救命啊，徐曜老婆沒了！！他和康遙好像真的分手了！！！】
這一條訊息落地到一秒鐘，立刻就被撤回，除了文樂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文樂想也知道肯定賴星維手滑發錯了，可得說，看到這個訊息，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得到了轉移，迅速想到了昨天徐曜離開時將新男友稱為‘侄子’的事。
這兩個訊息疊加在一起，她的腦迴路一瞬間和賴星維之前的腦迴路達到了重合，她驚訝地看著燕，滿心震動，以至於吐快：“小燕，怎覺得徐曜是真的沒有忘了你。”
燕並知文樂為什忽然提起這個，他靜了下，搖頭。
文樂道：“他昨天還參加了同學聚會。”
這個話題燕一直沒有和文樂聊過，被文樂主動提起，才想到了昨天晚上徐曜時偶爾注視他時淡漠的眼神。
燕輕輕笑了下，沒有過多解釋，只道：“他是因為沒有忘了，他是……”
燕頓了下，道：“你懂。”
文樂確懂燕表達是什意思，但她在很難忽視掉徐曜的新男友和燕神似，又肯在人前介紹，並在燕回國後立刻分手這一連串‘昭然若揭’的舉動。
這一想，站在燕朋友的角度，她說出什。
可站在完全客觀的角度，便由得覺得徐曜的行為有些渣。
那個和徐曜談戀愛的男孩子真是怪可憐的。
兩人上了電梯，按下了關閉鍵。
關門的最後一刻，有個身影忽然趕了上。
燕眼疾手快，攔了下電梯，電梯門重新敞開，一個體態優雅模樣豔麗的年輕人帶著笑容踏了上。
文樂是隨意打量一眼，想匆匆一瞥，忽然看到那漂亮男人的嘴唇上方了一顆和燕位置一模一樣的美人痣。
文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