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賀直接抱住可可閃身往一旁躲去，身後的玻璃發出破碎的聲音。
看樣子是沒打中。
幸好沒有揹著書包，不然十有八九會被打到。
慶幸的同時，馬賀還是沒能搞清楚當前的狀況。
那把槍是憑空出現的......
沒有眼花，也沒有看錯。
就像是魔術，不，魔法一樣。
還說什麼最恐懼的是超能力什麼的，真是有夠莫名......
馬賀的心咯噔了一下。
不會真的是什麼超能力吧？！
“反應還不錯，不過我是故意沒打你的喲。”
男人嬉笑著，把玩著手槍，完全不擔心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攪局。
馬賀將可可護在身後左右張望，周圍不知何時一片死寂，沒有車聲，沒有人聲，視線範圍之內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馬賀感覺自己度過的這十七年的時光受到了衝擊。
自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而已，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到底是鬧哪樣啊？！
馬賀可不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從他身上瀰漫的氣，被馬賀感知。
雖然說不出來這種奇妙的感覺來自哪裡，但是馬賀能夠斷定，這個男人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對方有槍，而他什麼都沒有，還帶著一個孩子。
不要錢更不是色，怎麼看都是“一定要讓你死掉”的表情。
投降是沒有用的。
那麼該怎麼做才好？
馬賀不認為自己能在這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能比手槍的子彈快。
似乎，是死路一條了。
“怎麼？你在害怕嗎？喂喂喂，你的腿是不是在抖？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砰——！
男人有些瘋狂的叫著，忽然扣下扳機，直接打中了馬賀的大腿。
馬賀沒能反應過來，很快發出了痛苦的慘叫，差點疼到昏厥過去，咬緊牙關捂著往外出血的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哥！”
可可緊張的大喊，蹲坐在馬賀身邊伸出小手想要幫助馬賀一起堵住血。
看樣子子彈沒有穿過馬賀的大腿打到可可。
這到底是怎樣？
眼看自己無法逃跑，馬賀心生絕望。
他活這麼大第一次被人用槍指著，還吃了子彈，不可思議是不可思議，但這在國內是死囚犯的待遇吧？
他又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好了，暫時就先這樣吧。”
男人拿著手槍走到馬賀跟前蹲下，沒去在意可可，而是盯著冒著冷汗的馬賀：“你是不是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馬賀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男人，沒有說話。
“是你活該啊！活該！”
男人又扣下了扳機，不過這一次槍口對準的是天空，但還是嚇得馬賀閉上了眼睛，身後挨著後背的可可身體也隨之顫抖了一下。
“可真是慫呢~明明在那個世界還敢帶著狐焱來找我，我記得你是辦事處的人吧？居然和狐焱勾結在一起......難不成你根本就是狐焱的人？”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辦事處？什麼狐焱？”
馬賀完全聽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麼，胡言亂語，根本就是個拿著危險武器的瘋子！
“哦~也對，你聽不懂我的話很正常，畢竟這個世界是沒有超能力的世界，沒有超能力，你的命運和與你關聯的人的命運自然而然的發生了改變......不過不管在哪個世界，你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而已！”
“......”
男人站起身，背對著馬賀，自顧自地說道：“這個世界的你不知道那些事情呢~既然這樣的話沒有價值的你還是死掉好了！”
男人猛然轉回來，將黑漆漆的槍口重新對準了馬賀。
不過，他的視線移動到了縮在馬賀身後的可可豆身上。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男人仰著頭，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臉，咧嘴笑了起來，接著像是發現的絕世珍寶一樣看向可可：“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可可縮了縮，不敢去看他。
“這幾天我沒見過你，他不認識你，而你卻認識他......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嗚——”
“真是個不乖的孩子，不過你跟他的關係很親近是嗎？”
砰——！
又是一槍，這一次打在了馬賀另一條沒受傷的腿上。
“哥哥！”
馬賀歇斯底里上下搖晃著腦袋慘叫，臉上的表情扭曲。
這樣的折磨根本不能是常人受得了的！
馬賀十分清楚這一點，要是在這麼下去，他一定會崩潰的！
要死就給個痛快的，這樣算什麼？
“啊，哥哥好痛苦呢~所以你要做個好孩子實話實說哦，要是說謊或者不說的話，哥哥又會‘啊——’的叫出來哦~”
“我......我......我不知道......”
砰——！
男人這次一句話都沒有說，打在了馬賀的手掌上。
馬賀的精神無法承認這樣的劇烈疼痛，開啟自我保護直接讓馬賀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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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放心，他還活著哦~不過接下來是死是活我就不擔保了。”
看著檢查馬賀狀況的可可，男人笑了。
“我真的不知道，一覺醒過來，我就已經在這裡了......”
儘管可可小聲的說著，但聲音還是清晰的傳進了男人的耳裡。
“你真不聽話呢。”
“這是真的！”可可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好的好的，是真的是真的，我相信你了哦。”
可可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那——”
砰！
子彈穿透表面，直接打中馬賀的心臟，同時將可可的脆弱笑臉摧毀的粉碎。
但男人似乎不放心似的，又對馬賀的腦袋開了一槍。
“這個世界死掉的話，原來的世界應該也差不多死掉了吧？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做呢，應該沒有問題的吧......大概？”
男人左手抱胸，右肘靠著左手手背舉著槍，自言自語的一陣：“不管了，既然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也沒辦法呢，say-goodbye。”
砰。
男人瞪大了眼睛。
預料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手槍射出的子彈被什麼東西擋住，始終無法穿透，射進可可的體內。
旋轉，旋轉。
最後子彈像是放棄了掙扎，從半空中掉在了地上，發出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男人情不自禁倒退了幾步，將彈匣剩下的子彈打出。
無一例外，全都被不知名的東西擋住，就好像有一層透明的保護罩覆蓋了他一樣。
雖然不明白現在這時怎麼一回事，但男人還是慌張地拿出火柴盒，想要製造出更為強大的武器。
然而，火柴盒裡的火柴空了。
意識到今天的能力使用次數被消耗完畢，男人頓感不妙。
可隨即他又冷靜了下來。
那個傢伙已經死了，而這個小女孩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能夠擋住子彈，但是一個小孩子，能用什麼方式擊倒一個成年人？
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男人笑了。
接著，他看到可可的手掌亮起白光，觸碰馬賀的身體。
一顆顆子彈從馬賀的體內分出，先前流出的血液如同被蒸發了一樣快速消失......
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男人傻了眼，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馬賀的身體已經能夠動了。
“這不可能！”
他從未見過人死能夠復生，即便是超能力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雖然槍沒了，但是他的身上還攜帶這一把水果刀。
男人從腰間抽出水果刀，將水果刀皮套釦子解開扔到一邊。
接著男人快速逼近伸手抓向可可的脖子，直接將她拎起。
一陣風吹過，可可的頭髮被吹起，男人不經意間注意到了那個地方。
沒有人耳。
“原來如此。”
男人恍然大悟。
為什麼在這沒有超能力的世界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人記得超能力的事情
原來這個小家夥根本就不是人類。
更重要的，這個小家夥也不是什麼超能力的產物。
“你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這是答案。
不過男人不太明白，這樣的東西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算了，直接把你帶回到原來的世界，交給王上處置就好。”
可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眼看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男人便鬆開手，讓可可直接摔倒在地，痛苦的咳了起來。
男人沒有理會，對他來說，只要還活著就行。
他重新將視線放在了馬賀的身上：“接下來還是把你解決好掉了，既然能殺你一次，那我就再殺第二次，誒嘿，真是有意思啊——”
就在男人一步步向馬賀靠近的時候，其實也沒幾步的距離，原本躺在三層臺階上的馬賀直起上半身，坐在了臺階上，以無法窺視一點情緒的眼睛盯著男人看。
“別耍酷哦，不過你想這麼死也沒問題啦~”
男人沒有因為馬賀的舉動停下，舉起水果刀，就要砍向馬賀。
“奪命。”
啪嗒。
握著水果刀的手掉落在了地上。
男人睜大著眼睛，看著過了兩秒血液才噴湧而出的手臂，“啊啊”著跌坐在地上。
而在馬賀的頭頂，是形狀各異，米白色的不知名材料。
它們在馬賀頭頂飛舞，時而拼接成“奪命”兩個字，時而拆開組裝成一把短刀。
馬賀看都沒看躺倒在一邊的可可豆，從臺階上站起來，走到男人面前蹲下。
是不久前發生的相似一幕，只不過兩人的位置進行了對調。
“是不是很驚訝？明明我在這個世界我沒有超能力......”
男人捕捉到馬賀話語裡的重要字眼：“你......全都想起來了？”
“沒錯！”馬賀咧嘴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容在男人看來格外陰森，如同魔鬼，“我全都想起來了，不管是那個世界的，還是這個世界的，青鳥的‘將’。”
“你為什麼會知道？！”
“只不過是個職位稱呼，幹嘛這麼驚訝啦~~”
馬賀笑著輕輕揮手，告知原因：“你讀取我內心記憶的同時，我也讀取了你的啊~”
“這不可能！”
“我可是信奉萬物皆有可能的，對我而言沒有什麼事不可能的。”
馬賀站了起來，看著又重新解除，盤旋在他身邊的筆畫們，柔和的視線中，這些筆畫彷彿是他的珍貴寶貝一般。
“青鳥還是太無知了，這個世界除了超能力意外，還有其他許許多多我們仍未所知的存在啊。”
馬賀伸出手碰向一個停止的筆畫，然後像是觸電般縮回了手。
手指傳來一瞬的劇痛，馬賀把被割破的手指放在嘴裡舔了舔，將冒出來的血吞下。
“傷人，又傷己，這就是文字的力量，能夠殺人的暴力，運用這股力量傷害他人的同時，遲早會有一天自己也會受到同樣的懲罰。”
馬賀低頭俯視男人，好像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隨時都能夠踩死的螞蟻：“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是你讓我感受到那個世界從未有過的惡意，讓我飽受痛苦折磨，有了恨不得殺掉的人，能夠隨時召喚出代表殺意的刀。”
男人大口的喘著氣：“所以，你是要殺了我嗎？”
“我不僅要殺了你，還要像剛才你對我的那樣，一點一點摧毀你。”
馬賀笑了：“奪命！”
原本還悠閒漂浮在空中的筆畫得到命令，瞬間散發肅殺之氣，組合成一把短刀。
“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任你宰割嗎？我可是‘將’！”
男人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
“去死。”
然而沒等這笑容持續兩秒，又有一把短刀憑空出現在男人身體上方，瞬間刺進男人的心臟裡。
殺意侵蝕男人體內的每一處角落，將生機滅絕。
馬賀可不會給機會讓這男人再次做出什麼事情。
做完這一切，馬賀收回去死與奪命，做了一次深呼吸後這才轉身走到可可豆身邊蹲下。
“可可，你現在還好嗎？”
可可豆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還有呼吸。
意識到自己說了傻話的馬賀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咔嚓。
耳畔響起了什麼破碎的聲音。
馬賀下意識地抬頭仰望天空，原本漆黑的夜空產生了裂縫，有白光從裂縫中鑽了進來。
這個世界正在破碎。
而且，裂縫正在不斷擴大，白光已經快要將這個世界照亮。
馬賀抱起可可豆，喃喃自語：“是時候該回到原來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