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林沫正在準備提前出院。因為公司裡傳來訊息, 他的客戶極需他去應對一下。
曾經觸目驚心的全身的慘狀,其實沒有一處真正傷筋動骨。他毫不猶豫地打算離開醫院。
過去的這幾天, 是多麼難得的一段安靜時日。
獨自住在豪華的病房裡,用大段的時間面對自己, 反而能將一些事情看的更清楚了。
譚侃侃自從那晚離開後,一直沒有再來。醫院的一應費用他卻是都付了。
林沫有所預感,也許自己的話依然不能譚侃侃滿意,更無法奢望會取得信任。
總之,他徹底明白,要走到譚侃侃的心裡去,比登月都難。那顆心不只是封閉起來, 它還會將已經進去的人再趕出來。
而我, 滿身汙點。
怎麼讓他滿意。
有人給他送來了新衣服。
是那個女護士,她將衣服放在林沫的病床邊。“一會兒我哥哥會來和你說一些事,你不要急著走。”
林沫換好衣服,漠然地坐在病床上等。
那女護士在一張椅子裡坐下, 取下頭上的護士帽, 一頭長髮便垂下來。
但林沫一眼都沒有望過去。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林沫看窗外:“你應該明白了,我是同性戀。”
“高三那年,我隨著哥哥來英國。我並不想離開你,可是沒辦法。你記住,最後你還有我這裡可以退。”
“別這樣,廖凌心, 中學的事只是我的惡作劇。我其實對女孩沒有感覺。當時我拼命想找個女朋友,只是不想讓自己承認這個事實罷了。我希望你已經不介意了……”
廖凌心打斷林沫的話:“是我向哥哥推薦了你。做為補償,我想讓你有機會到英國來。”
“當我在年會上聽到你哥哥的名字,就猜到了當初一定是你讓他去戲劇學院找我。可你知道你哥哥都讓我幹了些什麼嗎?!”
“我知道。”廖凌心竟點頭。
林沫不能置信地望著她。
“但那是意料之外的事。”
林沫激動起來:“你哥哥到底有什麼目的?因為什麼利用我?”
“你只要相信你幫他所做的事,都是屬於正義的一邊。”廖凌心輕輕地說。
林沫無可奈何地笑了,懶得再多問一句。
回到公司,林沫才知道是什麼客戶這樣難纏。原來是希思羅公司要瞭解mfc智慧定時器的相關情況,並指名讓林沫去。
林沫一出現,同事們便將準備好的產品資料堆在他面前。
“希思羅公司昨天就發來了商函。點名讓你去,只好讓你帶病跑一趟了。”
林沫把那厚厚一疊的資料推倒在桌上。“根本不需要帶資料。那個混蛋!”同事們都驚詫地望著他,林沫一揮手,“好!我去會會他,給他好瞧的。”
很奇怪,這次希安約定的見面時間,竟然不是晚上。
下午四點,林沫被希安的助手帶進一個日間派對現場。
他媽的!他是不是派對狂?
希思羅公司讓這樣的花花公子當執行總裁?決策者的腦子沒問題吧。
當林沫出現在希安面前,希安驚訝地跳起來。
“你出了什麼事?”他將林沫拉到眼前,“臉上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他表現的比譚侃侃還關心,關心的十分誇張。
“精美的瓷器,怎麼會有人捨得打碎,是誰這麼大膽,敢在我之前下手!”
吼過之後,看到林沫厭惡的目光,希安立即變成笑臉。“親愛的!出了什麼事?告訴我。”
“與你有何干?你只需要跟我談智慧定時器的訂單,如果你真是要合作,就請現在說這個!”
被林沫訓斥,希安卻好象只是聽到笑話。“派對之後,我就和你好好談談。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要掃我的興。”他拉著林沫到沙發上坐。
“你生日?”林沫皺了皺眉頭,他以往對客戶的重要日子都會刻意紀錄,但他確實沒有理會過關於希安的情況。職業的心理最後佔了上風,“你的生日,怎麼不早告訴我。我沒有準備禮物。”
“你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現在沒有一個人能和你相提並論。”
希安說罷,又原型畢露,不顧及身邊的一大群玩伴,竟企圖將林沫攬入懷中。
林沫用力推他,扯動手臂上的傷,痛苦地悶哼一聲。
希安看在眼裡:“怎麼?身上還有傷!”他竟動手去剝林沫的衣服。
“滾開!”林沫忍無可忍。
希安嘻皮笑臉:“今天的派對,你沒有發現點什麼嗎?這是同性派對呢,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難道你還是不喜歡?盡興地玩一玩吧。”
林沫其實一進來便注意到了。派對上沒有女人的影子,那些男人卻依然歡暢。
“為我專門準備的?以為我喜歡看一大群瘋子在這裡爛交。放手,你不是真心想商業談判,我走了!”
怎麼都討好不到林沫,希安糾纏不到,只好放任林沫離開。
“你上次明明同意我們做朋友。”
林沫不願鬥嘴,更不想有片刻逗留:“等你開完派對,等你頭腦不再發熱。我再來談。”
離開希安所在的房間,要穿過一個鋪著華美歐式地毯的會客廳才能到達出口,此時廳中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林沫目瞪口呆,他發現那些人已經與他來時看到的景像有些不同,不再交談,有些已經開始表現的親暱,另外一些則三五成群。他終於見識到希安臭名昭著的私人派對。
這遠遠已超出他的想象……
他小心地從這些人身邊走過,他看到一個很年輕的看似不過20歲的漂亮男孩正被三個粗壯的男人糾纏。那男孩竟是一臉陶醉,興奮不已。
想到自己面臨這種境地的沮喪心情,竟會是這樣截然不同的狀態。林沫不願再看下來,一轉身竟撞在一個人身上,這一撞正碰到林沫的舊傷,他頓時彎下腰去。
“抱歉。”一臉鬍鬚的藍眼睛男人急忙道歉,林沫抬起頭表示沒關係。那男人目光怔住,須臾對身後喊道:“這裡還有個美人!”
林沫還未待做出逃跑的反應,竟已被鬍鬚男人攔腰抱起來:“小美人,怎麼會孤零零在一邊看。”邊說邊將林沫扛到後側的一房間裡,“放開我!”林沫被那男人扛在肩上原地轉了幾圈,頭昏目眩之時,感覺自己被扔在一處軟綿綿的沙發上。很多男人輪流來抬起他的下巴打量他,在一片嘆息聲中,有幾個人圍了上來,糾纏之時,衣物快速地從他身上剝落。他竟一時喊不出聲。當一個男人將溼滑的舌頭從他胸前滑過時,他的驚恐終於產生了力量。
他開始掙扎。“希安!”他無人可求救,只能想到這個可惡的傢伙。
幾隻手把他死死按住……
“希安!我會殺了你!”
……
人們很快散開,希安已經趕到。他拉開壓在林沫身上的人。“難道你們剛才沒看到他是和我在一起?”
那些人倍感掃興:“你今天古怪,你的情人又怎樣?你不是就喜歡這樣玩?”
希安放聲大笑:“朋友們。我來宣佈一下,今天這個是與以往都不同的。他還是個雛兒!誰也別碰他。”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這一刻亮了起來。“你們以後都要明白。他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因為……”希安信口找了個理由,來解釋自己今天的反常行為。“嗯。我可能會……打算和他結婚。”
大家驚訝不已,有些人表示不可理解,其它人則笑起來,“要把美味關起來自己獨享啊。也用不著說出結婚這樣的話吧。”大家紛紛轉身重新尋找歡娛組合。
林沫抓著一個沙發的靠墊掩擋著自己的下身,在希安看向他時,他咬牙切齒地說:“把我的衣服找回來。你這個瘋子。”
希安竟像沒聽見,他的全部意識好象都集中在林沫的身上了。目光也變的詭異。
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來,林沫卻找不到什麼東西能把自己完全遮掩住,他慌亂地到處亂抓,視線所及,沙發後面的牆上是一塊名貴的掛毯,他用力扯下來裹住自己。希安卻在這時撲了上來。
“滾開。”
希安已是分外兇狠:“這樣子挑逗了我,又不要讓我得手!今天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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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殺了你!”
“又這樣威脅我?那你也得等我如願了再殺!”
“那我現在自殺!”林沫抓過茶几上的一個叉子對準自己的脖子。
希安驚訝地看著他。“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你可知道我是多少人的夢想!”他說著竟將自己的上衣脫下去,露出在健身房練就的漂亮身材,完美的腹肌尤其誘人瘋狂。很多人在看到希安脫衣後,靠近過來,撫摸他的身體。林沫也不由證住。希安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健壯美男,此時很像雜誌上那些出賣色相的男模。可這又能如何?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你只是把我當玩物。”這一句話林沫說的很悲憤。如果世界註定是條骯髒的泥河,他寧願去死,他不想再圖一時之歡,這只會讓他更加憎恨放縱的人生。
希安凝視著林沫,他驅趕著在他身上亂摸的人,上前一步將林沫從沙發上抱起來:“對不起。我剛剛被地獄烈火衝昏了頭腦。我並不想傷害你。現在我帶你離開這兒,去給你找套新衣服。”
兩個人離開荒唐的派對現場,希安抱著林沫去了樓上。將他放在自己的床上。
“你可以去我的衣櫥裡找一套你能穿的衣服。”
儘管對那些帶著名字的衣服,林沫心中尤恨。可是此時也沒別的辦法。他面目冰冷地對希安點點頭。
希安竟沒有立即帶他去衣櫥,反而是伏下身向林沫靠近,林沫拉緊包裹在身上的掛毯。“你,你,又不冷靜了嗎?”
“我只是想和你說句話,你不需要擔心。”希安按住林沫,“說這句重要的話之前,我們先擁抱一下。”不待林沫同意,強行將其抱進懷中,他低頭在林沫光滑的肩膀上吻了又吻,“我不會傷害你的。要知道,我喜歡你的味道,讓人心情舒暢。你生氣的樣子我也喜歡,一舉一動我都喜歡。所有一切……”
“你這是在向我求愛?”林沫諷刺他。
“怎麼樣你才願意和我。”
“怎麼我都不願意。”
“為什麼。難道在你眼裡我真的那麼糟糕?”
“因為你只是想玩我。”
“我以前是這樣想的!但現在開始,我認真對你,行嗎?”
“不行。”
“怎麼你才行!”
林沫忽然有了一種惡作劇的心理:“除非你和我結婚。你就可以把我弄上你的床。”話說出口,林沫也暗自唏噓。怎麼又提結婚?真的是被譚侃侃近在眼前的婚期刺激到了嗎?
希安愣了半晌:“難道中國人真的是這麼保守的?不結婚就不能有接觸?可是我沒有計劃在這麼年青的時候就結婚。”
林沫饒有興趣地望著希安的表情。他再次想不通,這樣一個沉迷聲色的年輕人,怎麼就會成為一間大公司的執行總裁的。
希安著實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很認真的拍了拍腦袋,似乎把事情都想通了。如林沫猜想中的,希安鬆開了手,看來他是放棄了,並且還立即就離開了這個房間。
林沫在心中冷笑,婚姻總是這些富家子弟不敢輕易碰觸的禁區。說來說去,喜歡和愛,都是玩弄的藉口。
希安很快就回來了,他抓過林沫的左手,挑起無名指,竟將一枚戒指套了上去。林沫驚訝地看著他。
“這枚戒指對你有點大。這是我曾祖父的結婚戒指。非洲名鑽。傳到我手上,也是要給我結婚時用的。”
“非洲鑽石?你送給我。腦子抽筋了吧。”
希安瞪了他一眼:“不是送給你,這是結婚戒指,你戴上了,就表示我們有了婚約。你的人是我的了。現在……”希安站起來竟將上衣脫掉,“我們開始吧。”
“一個戒指而已,又不是真的結婚。幹完我之後,再把戒指要回去嗎?”
“送給你就是送給你了。到了我們離婚的那天……”
“離婚?你計劃的真是周詳,你不怕我帶著這麼貴重的戒指逃跑?”
“你跑不掉的。”
希安將自己脫的一乾二淨,林沫驚訝地望著眼前普羅米修斯似的男體一時忘記該作何反應,希安得意地向林沫展示自己的肌肉。
“你也該給我一枚結婚戒指做為交換,允許你明天再給我。現在把這該死的毯子拿掉。”希安扯下林沫身上的障礙物扔到地板上,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