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溝位於偏北地區, 晝短夜長, 冰雪覆蓋著山峰,海水冰冷徹骨, 寒湛甚至感覺他心臟跳動都變得緩慢起來。
時間長了, 他快要不記得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大海溝周圍聚集起十幾條人魚, 皆是從其他海域過來的,游出大海溝時受到蟲子偷襲差點沒命,後來被雷哲幾人救下。
十幾天下來, 死去的海獸數不勝數,若是將它們屍骨堆積起來, 恐怕能堆成一座小山。
雷哲擦乾淨指甲縫隙的肉屑,“殺完這批海獸,我們就回去。”
寒湛默默吃完最後一口海獸肉,他起身, 頭頂齊到雷哲肩膀高度,他側頭看向大海溝,目光沉沉, 數日的殺戮,使得他更加陰鬱。
雷哲慢悠悠地說一句, “崽崽應該很想你。”
寒湛思緒飄遠, 腦子裡浮現一截藍色小魚尾。
空閒下來的時候他也會想, 小人魚會不會餓肚子、有沒有長高一點。每每想到那條嬌氣的小人魚,寒湛眉間戾氣散去,眸色柔和幾分, “好。”
“你們回去之後,看能不能叫多些人魚過來。”瓏回捂住手臂上汩汩流血的傷口,聲音虛弱無力,臉色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
瓏回可以感覺到,附近的人魚已心生退意,一旦他們撤退,這道防線徹底崩潰,蟲子會大量湧入海域。
“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回去?”雷哲問他。
“我不會走。”瓏回神色淡淡,“放心,我有分寸。”
雷哲沒打算繼續勸瓏回,“左倫答應過,在我們回來之前,他不會離開這裡,也會儘量說服其他人魚留下,你自己小心點。”
左倫是雷哲他們救下的人魚之一,他曾經是這片海域出生的人魚,年輕時去其他海域闖蕩,前不久他所待的海域出事了,他便只身穿過大海溝回來。
剛歇口氣,就看見裂縫裡伸出一條長長的觸腕,瓏回眉頭緊蹙,“又來了。”
大海獸身上長著一圈圈藍色的環,底部伸出幾條觸腕,是只含劇毒的海獸。
接下來又是一場苦戰。
小胖鳥癱在沙灘上沐浴著陽光,面朝碧海藍天,嘴巴啃著香噴噴的烤魚。
小胖鳥眯起眼睛,太幸福了。
冬崽有點不情願地從珈璃爸爸肩膀上跳下來,同時尾巴幻化成小短腿,他試探性伸出小腳丫踩在沙灘上,“胖胖~”
“小人魚,你是叫我嗎?”小胖鳥翻身坐起,屁顛屁顛跑過來。
小人魚和小胖鳥整整齊齊坐在沙灘上。
“小人魚,你吃烤魚嗎?”小胖鳥熱情地跟人魚小夥伴分享食物。
冬崽目光黏在烤得焦黃酥香的魚身上,艱難地拒絕,“不、不吃。”
小人魚內心哭泣。
嗚嗚~崽崽咬不動。
“那好吧。”小胖鳥頗為惋惜,然後埋頭吃得歡快。
冬崽饞得只能咬住小手手,“胖胖,織網?”
胖胖,你會織網嗎?
“你說織網啊。”小胖鳥撓撓頭,“我不會織,不過我們部落的獸人會,你要的話我明天帶幾張網給你,小人魚,你要網做什麼?”
冬崽軟軟糯糯道:“抓蟲蟲。”
“應該不行。”小胖鳥張手比劃給冬崽看,“我們織的網洞有那麼大,蟲子還沒我手指粗,會從洞裡鑽出來的。”
“呀……”冬崽垂下小腦袋,有些失落。
坐在篝火旁烤魚的其鶴忽然開口,“想織小網,你們可以找鮫人。”
冬崽藍汪汪的眼睛看向其鶴,乖巧地等他說下去。
其鶴覺得爪子又開始癢了,他強迫自己扭過頭不去看小人魚,並將手上的魚翻個面繼續烤,“鮫人結出來的絲很堅韌,蟲子應該咬不斷。”
珈璃不太喜歡火,靠近了總感覺渾身不舒服,尾巴乾巴巴的,他便坐在海邊等冬崽。
剛收拾完艾瑞,珈璃看著時間不早了,他朝冬崽招招手,“崽崽,回去吃肉糊糊了。”
“好~”冬崽飛奔過去,小腳丫在沙子上踩出一串串小腳印。
小胖鳥連忙揮揮爪子,“小人魚,我明天還來找你玩!”
回到淺海區,珈璃宰了剩下幾條重傷不治的翅魚,他和小灰鯨各吃兩條,還剩下一條,珈璃撕下翅魚肉,搗成了肉糊糊。
珈璃端起貝殼碗,肉糊糊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珈璃沒忍住嘗了一口,又嘗了口。
就在他準備嘗第三口時,肩膀上的冬崽拽了拽珈璃爸爸的頭髮。
冬崽小嘴巴撅起,“爸爸、崽崽餓。”
珈璃心虛,趕緊哄著小人魚,“還有半條翅魚肉,不夠吃的話爸爸再給你弄點。”
冬崽餓壞了,一天都在看鳥人吃、爸爸吃、小胖鳥吃,冬崽饞得口水直流,他雙手抱住勺子,抿著小嘴吃得飛快。
吃完肉糊糊,冬崽摸摸小肚皮,他跳到珈璃爸爸懷裡,嫩嫩的小嗓子喊道:“爸爸。”
珈璃捧起小人魚,額頭貼上去蹭了蹭,“崽崽,怎麼了?”
冬崽不知道“鮫人”這個詞該怎麼說,他皺著小臉,雙手抱著爸爸的手指,“爸爸,織布。”
珈璃眨眨眼,很為難,“崽崽,爸爸不會織布。”
冬崽著急起來,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的,“魚魚、織布、織網……”
溝通半天,珈璃總算明白過來,“崽崽說的是鮫人吧?”
冬崽重重點頭,“呀!”
就是鮫人呀,爸爸。
鮫人與人魚同是半人半魚,仔細說來,又大不相同。
比如最重要一點,他們鮫人吃素,人魚吃葷。而且鮫人的魚尾不能化成雙腿,他們常年居住在深海,幾乎不上岸。
鮫人吃下大量海花、海草後,會在肚臍結出一層絲,最開始鮫人覺得很麻煩,因為經常要抽絲。後來他們閒得無聊便將結出的絲攢起來,從獸人那裡學會了織布手法後,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
鮫人織出來的鮫綃輕薄、柔韌,數量極少,很快成為大陸那邊的暢銷商品。
鮫人喜歡群居,而且會隨著海洋魚群和溫暖海流的走向變化常常遷移,平均十幾年遷移一次。【注】珈璃上一次見到鮫人還是十年前,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換位置。
珈璃捧起小人魚,送他回小房間,並順手取下冬崽小腦袋上的葉子,“好吧,明天爸爸帶你找鮫人,不過崽崽,你該睡覺了。”
冬崽隔著窗臺看了眼柳珊瑚旁的小屋子,今天哥哥還沒回來。
看了會,冬崽爬回貝殼床,蓋上他的“小被子”。
與此同時,淺海區另一棟小白房裡,原溪驚訝地看著艾瑞一臉的鼻青臉腫,“艾瑞叔叔,你的臉怎麼了?”
艾瑞捂著臉遮遮掩掩來到小白房外,本來打算悄悄看兩眼原溪就回去的,結果還是被原溪撞見了。
他乾笑兩聲,“沒什麼,被海獸撓了幾下。”
“艾瑞叔叔騙人。”原溪氣呼呼地說。
“好了小寶貝,你該睡覺了。”艾瑞抱起原溪放在石床上,哄他睡覺,“早點睡,明天帶叔叔去找冬崽玩。”
原溪背過身去,不理會他。
不過原溪是條溫柔的小人魚,很快氣消了,他摸摸艾瑞的下巴,“下次不許和別的人魚打架了。”
“我們小原溪真好。”艾瑞蹭著原溪的小手,咧嘴笑了笑。
艾瑞一大早起來,撈起原溪去找冬崽,剛靠近小石屋,就聽到珈璃念念叨叨說要找鮫人,艾瑞探出腦袋,“我知道鮫人住哪裡。”
珈璃從鼻腔輕輕發出一聲“哼”,不搭理對方。
冬崽瞅著艾瑞臉上的淤青,“呀?”
“崽崽,”發現冬崽頭髮有些亂了,艾瑞給他重新扎了漂亮的麻花辮,扎辮子時,他趁機湊到珈璃跟前,“還沒氣消啊,要不你再打我一頓?”
珈璃捏了捏手指,忍不住想揍人,“你離我遠點。”
艾瑞放下冬崽的頭髮,立即游出三米遠,打算和珈璃閒話家常,“珈璃,你家雷哲什麼時候回來?”
珈璃扭過頭不理他,“崽崽,我們走。”他帶上冬崽朝峽谷方向遊去。
“珈璃你走錯方向了,那群鮫人早就搬了,搬去南邊了。”艾瑞抱起原溪,急急忙忙跟上去。
珈璃隨即掉頭,紅色魚尾輕輕一擺,往海底潛去。
艾瑞苦哈哈,“小原溪,你要幫幫艾瑞叔叔。”
原溪同情地拍拍艾瑞的臉,“艾瑞叔叔,你怎麼惹珈璃叔叔不高興了。”爸爸說過,珈璃叔叔生氣起來可恐怖了。
是他活該,當著珈璃的面偷崽崽。艾瑞沒轍了,只好帶上原溪,偷偷跟在珈璃後面。
這次鮫人搬得有點遠,珈璃遊了半天,也沒見著一條鮫人,不禁懷疑艾瑞是不是騙他了,珈璃擦掌磨拳準備揍人。
冬崽坐在爸爸肩膀上左右張望,忽然他看到一條褐色魚尾從眼前晃過,冬崽拉拉珈璃爸爸的頭髮,“爸爸,有魚魚~”
珈璃定眼一看,果然前面有道魚影遊過,珈璃甩著尾巴追上去,“那邊的鮫人你別跑!”
鮫人聽到人魚的聲音,嚇得倉皇失措地遊走。
珈璃衝過去,揪住鮫人的魚尾,“你跑什麼跑,我又不吃鮫人。”
冬崽睜著好奇的眼睛,呀,鮫人好小啊,還沒爸爸一半高,唔,尾巴短短的,手臂與身體兩側間連有半透明的鰓。
冬崽低頭看看自己,崽崽沒有鰓呢。
對方是條雌性鮫人,她顫抖得厲害,眼淚簌簌從眼眶落下,融入水裡化成一顆顆白色珠子,她緊張得快要暈厥過去似的,用不熟練的人魚語說:“人魚,請、請您放開我。”
“哇~”冬崽張手抱住一顆珍珠,剛從鮫人眼眶落下來的眼淚,上面還有鮫人的溫度,冬崽高興地捧起來,“爸爸、看。”
“崽崽乖,自己先玩一會。”
珈璃放開鮫人的魚尾,“你們住哪裡?”
鮫人臉上驚懼之色未散,她聲音發抖,“就在前面,我帶您去。”
珈璃很納悶,他也沒很兇吧,至於這麼怕嗎,鮫人就是膽小。
他帶著冬崽不遠不近地跟在鮫人後面,遊了一段路後,便看到一串串漂浮在海水中的屋巢,屋頂掛著一張張透明的鮫綃,組成一道奇特的海底風景。
鮫人大多數心靈手巧,他們用海草編織成屋巢,為了遷徙的時候能方便帶走。
一條兇殘的人魚闖入鮫人的地盤,就好比羊群裡混進一隻兇惡的狼,鮫人們飛快丟下手上的東西,慌張躲進海草屋裡。
這時一條雄性鮫人游過來,看樣子應該是雌性鮫人的伴侶。雌性鮫人看見雄性鮫人,連忙躲到他身後,嘴裡說著聽不懂的話。
鮫人和人魚的語言並不相通,大部分鮫人能聽懂人魚的語言,也有鮫人會說人魚語,但在鮫人族內部通常會用自己的語言交流。
雄性鮫人腔調略顯生硬,“人魚,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你們會織網嗎?”珈璃說,“海域來了很多蟲子,不但吃海獸,還會吃人魚,我們得想辦法抓蟲子。”
雌性鮫人小聲附在伴侶耳邊說:“我聽路過的人魚說過,那邊是發生過蟲子吃人魚的事。”
雄性鮫人猶豫片刻,“我得問一下我的族人。”
珈璃沒有靠近鮫人的屋巢一步,和鮫人們保持一定距離,畢竟鮫人不是很歡迎他們人魚族的到來。
冬崽趴在珠子上滾來滾去,突然滾入一個懷抱裡,冬崽仰起頭,雙眸亮晶晶的,原來是艾瑞叔叔和原溪哥哥,“原原、哥哥。”
冬崽抱起鮫人的眼淚珍珠,搖晃著小尾巴游到原溪面前,他把珠子塞到原溪懷裡,“哥哥、玩。”
原溪一看就猜到冬崽是想玩拍球,原溪捧著珠子拋起來,尾巴一甩,將珠子拍給冬崽。
冬崽小尾鰭歡快地晃動著,呀、珠子飛歪了,冬崽甩著尾巴,撲到海藻叢裡,將珠子重新拍回給原溪哥哥。
過了很久,雄性鮫人才游回來,看到兩條玩得正歡的小人魚,鮫人目光柔和,鮫人對小魚崽總是會寬容幾分。
“人魚,他們同意為你們織網,不知道你們需要怎樣的網?”
鮫人生性溫順善良,珈璃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都是在同一塊海域居住,如果連人魚都淪陷了,他們鮫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鮫人還是清楚的。
珈璃不冷不熱地瞅艾瑞一眼,“喂!”
艾瑞擺尾遊上前來,他抓起原溪的小手,指著原溪最小的那跟手指,說:“蟲子大概這麼大,網的洞儘量小一點。”
雄性鮫人說:“沒問題。”
“那我明天過來拿。”
冬崽玩累了,遊到珈璃爸爸肩膀上,他拍拍乾癟的小肚子,“爸爸~”
“崽崽餓了嗎?那我們回去了。”珈璃朝原溪伸出手,“小原溪,來珈璃叔叔這裡。”
原溪看了看艾瑞,“可是……”
珈璃冷笑,“他今天留在這裡。”
艾瑞打了個激靈,“對,小原溪,你跟珈璃回去,我留在這裡,明天回去。”
珈璃帶上兩條小人魚回到淺海區時,天色已經暗了,珈璃給冬崽準備肉糊糊,順便也給原溪準備了一份翅魚肉。
原溪小臉靦腆,吃完自己那份翅魚肉後,他端起冬崽的貝殼碗,舀了勺肉糊糊,送到冬崽面前,“冬崽吃。”
冬崽吃得高興時,小尾鰭歡快地拍打著爸爸的手心,“好次。”
“小原溪今晚留下來陪崽崽睡覺吧。”珈璃摸摸原溪的小腦袋。
“哥哥、玩球。”冬崽拉住原溪的小手往小房間遊去。
冬崽玩了會球,很快就困了,他打著小哈欠爬回貝殼床,“崽崽、睡覺了。”
等冬崽睡著後,原溪遊出來,遲疑著喊道:“珈璃叔叔。”
珈璃拍了拍尾巴遊起來,“小原溪,你怎麼還沒睡?”
原溪輕輕說:“珈璃叔叔,你知道我爸爸怎麼死的嗎?”原溪話裡的爸爸,指的是他另外一個人魚爸爸,燕生。
小人魚破殼後便具有獨立的思考能力,原溪仍然清晰記得某一天他爸爸不見了,找了好久也沒找到。
直到一天,瓏回爸爸回來告訴他,燕生爸爸死了。
原溪還是小人魚,可也懂得死亡是什麼意思,死了就是沒了,再也見不到了。
那天原溪哭得稀里嘩啦的,那也是原溪破殼以來第一次哭泣。
珈璃彎腰認真看著原溪,小人魚內心柔軟卻不失堅強,“被蟲子咬死的。”
珈璃不覺得有必要瞞著原溪,並且還要讓小人魚們知道,蟲子很危險,遇到蟲子時一定要儘快逃,逃得遠遠的。
當然如果換成冬崽,珈璃會選擇隱瞞,對於珈璃來說,他家崽崽是不同的,崽崽那麼嬌弱,不能嚇壞了。
雙標的如此清新脫俗。
原溪握起小拳頭,“是昨天看到的小蟲子嗎?”
“是。”
“我知道了。”
珈璃挑眉,“小原溪你不害怕嗎?”
原溪用力搖頭,“不怕,等我成年了,我也要殺蟲子。”
珈璃大手按在原溪腦袋上,揉了揉,“快回去睡覺。”
魚卵成功孵化出一群小魚崽,魚崽太多,加上又添了幾條翅魚,小灰鯨一時顧不上來,讓小魚崽逃了許多。不過柳珊瑚上食物充足,還是有大半小魚崽留了下來,成為冬崽的儲備糧。
冬崽伸出小手,一條小魚崽游過來,吸允著他的手指頭,冬崽覺得有點癢,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別的海域過來的魚群裡也有蟲子,這訊息傳出來,人魚們變得不願意出門了,除去日常捕食,其他時間都在淺海區窩著不動。
而小人魚們歡天喜地的,天天上躥下跳好不鬧騰。東葵和一群小人魚們譁啦啦遊過,看見小灰鯨背上的冬崽,他停下來,揮著小手喊道:“冬崽過來玩呀。”
冬崽拍拍小灰鯨的腦袋,“小灰灰。”
小灰鯨馱著冬崽遊到東葵面前。
看見冬崽,剛剛還調皮搗蛋的小人魚們莫名羞澀起來,“冬崽,我們去海面玩,你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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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冬崽扭頭喊道,“崽崽、去玩~”
珈璃正開心地數著小魚崽,聞言頭也不抬,“去吧,別玩得太晚了,我幫你看著小魚崽們。”
“哥哥、走啦。”冬崽不忘叫上原溪,兩條小人魚坐在小灰鯨背上,朝著海面遊去。
“冬崽,你最近怎麼沒有跟我們一起玩,”小人魚們圍過來,嘰嘰呱呱說著,“冬崽、冬崽……”
冬崽笑眯眯,“崽崽、養魚魚~”
崽崽要養魚魚、陪小灰灰玩、讓原溪哥哥扎辮子,好忙好忙噠~
好不容易冬崽願意出來玩,小人魚們可激動了,給冬崽抓魚、摘海花,不一會兒,冬崽懷裡抱著滿滿的禮物。
崽崽好苦惱啊。
東葵氣得跳腳,張開手攔住其他小人魚,“你們不許再送東西給冬崽了。”
“你們幹什麼,快放開我!”東葵發現自己整條魚騰空起來,暴躁得想罵人。
小人魚們笑嘻嘻地托起東葵,將他丟出去,然後又湊到冬崽面前,“冬崽、我也會扎辮子,我給你扎呀?”
今天大海風平浪靜,偶爾一兩只鷹鳥飛過,發現一群白白嫩嫩的小人魚冒出海面,鳥人爪子癢癢的。他們視線落在小灰鯨背上的小人魚身上,詭異地停頓片刻,然後撲簌著翅膀飛走了。
那條紅尾人魚的崽崽,惹不起、溜了溜了。
小胖鳥保持著獸形攤在沙灘上享受陽光浴,看見海面冒出一條條小人魚,被圍在最中間的是他人魚小夥伴,小胖鳥艱難地坐起來,“小人魚,你昨天怎麼沒來?”
冬崽從小灰鯨背上跳下來,遊到礁石上,“找魚魚~”
小胖鳥馬上明白過來,冬崽是去找鮫人了,“那你們找到沒有?”
冬崽甩著小尾鰭拍起小水花,笑容甜甜的,“找到啦。”
“鮫人長什麼樣的?”小胖鳥很好奇,“像你們那樣有漂亮的魚尾嗎?”
冬崽想了想,他揉揉眼睛,做了個哭泣的動作,“掉珠子,好玩。”
“嘎嘎嘎。”小胖鳥抱著肚子大笑起來,“以前聽說鮫人哭的時候會掉珍珠,還以為是騙人的,原來是真的。”
東葵遠遠喊道:“冬崽,你跟鳥人說什麼呢?過來玩呀。”
小胖鳥揮揮翅膀,揚起了沙子,“小人魚,你想不想在天上飛,我帶你啊。”
想起第一次見到小胖鳥時,對方飛到一半掉下來的場景,冬崽害怕得搖頭,“不、不用。”
“你怕什麼?”小胖鳥張開爪子揪起冬崽,甩到背上。
冬崽眼眶迅速湧起淚花,他小手緊緊揪住小胖鳥的羽毛,閉著眼睛不敢動。
小胖鳥張開翅膀朝著海面飛去,剛剛起飛,就被一隻手抓住了。
冬崽感覺自己落入一個寬厚的胸膛裡,熟悉的嗓音從頭頂響起,“崽崽,想我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肝不動了,明天繼續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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