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在發現黎星瞳又一次看向自己後，黎星辰出聲詢問。
從放學開始，黎星瞳就一直在看他，眼神還有些奇怪，現在作業也不好好寫，只知道一個勁兒地盯著他看。
“我聽說你今天和逸晨哥吵架了？”因為兩人母親的緣故，黎星瞳對傅逸晨也很是熟悉，雖然很久不再聯絡，但依舊沒有改口。
“聽誰說的？”黎星辰沒想到妹妹一直看他是在糾結這件事。
“我們班上的同學。”
傅逸晨是錦程高中的風雲人物，長得帥身材好家世優才藝佳，明裡暗裡觀察他的女孩子不知幾何。
平時就是在食堂多吃了一個菜都能被女孩子們當成新聞議論半天，更何況今天傅逸晨和黎星辰之間的動靜還算不上小。
“沒吵架，”黎星辰並不覺得他和傅逸晨是在吵架，“只是稍微聊了兩句。”
至於最後傅逸晨甩袖而去的事，黎星辰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傅逸晨在他眼中就像個孩子，國師大人上輩子活到了三十多歲，按照南原國普遍早婚的現象，國師大人當傅逸晨的爹都綽綽有餘。
“這就好。”黎星瞳點頭，不疑有他。
外人只知道傅逸晨和陸清野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好兄弟，哪裡知道以前哥哥和傅逸晨的關係就是陸清野也比不上。
“你今天回學校還習慣嗎？”黎星辰並不想讓話題一直在傅逸晨身上打轉。
這是黎星瞳高一離開學校之後，頭一次回到學校上課，黎星辰原本是想讓黎星瞳去高二復讀，但黎星瞳卻說不需要。
後來學校的老師拿了試卷考察了一下黎星瞳的功課，發現黎星瞳的確可以跟上高三的學習進度，就允許黎星瞳回到原來的班級繼續學習。
相比較而言，如果不是原身時不時回學校一趟，黎星辰反而更像是應該留級的那個。
“習慣，”黎星瞳連連點頭，“可比在醫院的時候好多了。”
“那就注意不要讓自己再生病了。”黎星辰失笑。
兩年前黎星瞳會離開學校，就是因為在學校不知道怎麼回事著了涼，後來變一直高燒不退，這種事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最多吃兩次藥，再不濟打一針便能好。
黎星瞳卻生生折騰了小半年才逐漸康復，後來黎星辰便發生了一些事，進入了娛樂圈，黎星瞳也就在醫院一直住了下去。
“放心吧，這次不會了！”黎星瞳連忙拍著胸脯保證，而後低下了頭，小聲嘀咕著，“我可不想再去醫院了！”
黎星辰只覺得妹妹這幅模樣太過可愛，並沒有察覺到黎星瞳低下頭後，眼角有一絲冷芒劃過。
接下來兄妹倆便開始埋頭寫作業，比起黎星瞳的輕鬆，黎星辰就顯得辛苦了許多，畢竟要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補齊別人四五年學習的內容，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好在黎星辰的頭腦強大，去上學之前便花了幾天時間將所有科目的學習內容作了歸納總結，最後化整為零，雖然任務繁重，卻也並不困難。
黎星瞳做完作業後並沒有離開，而是複習過後坐到了另外一邊玩手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內容，突然出聲詢問：
“這幾天那個經紀人似乎沒有打擾哥哥？”
“我和以前的經紀公司解約了。”黎星辰看著眼前的物理習題，頭也沒抬地回答著。
“解約？”黎星瞳有些吃驚。
“你不是說應該好好學習好好高考嗎？”黎星辰手中動作不停，“所以乾脆就解約了。”
黎星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再繼續詢問。
要換做以前，黎星瞳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黎星瞳也能看出來自己的哥哥變了。
變得比以前更加理智，更加聰明，更加有主見，甚至更加強大。
如果不是這些天她若有似無地試探過好幾次，黎星辰都能說出只有他們兄妹二人知道的小秘密，黎星瞳甚至會懷疑自己的哥哥換了一個人。
這樣也好，她的身體不知道能夠撐到什麼時候，要是以後她撐不下去了，也不用擔心哥哥會被人欺負。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黎星辰將最後一道題做完，才想到這個問題。
黎星瞳不喜歡周強，這些天提都沒有提一句，沒道理這個時候提起。
“沒什麼，”黎星瞳晃了晃手機，“就是剛剛在微博的熱搜上看到他了。”
“熱搜？”黎星辰將放在一旁的手機拿了過來，動作熟練地開啟微博，一眼便看到了熱搜上的內容：
“知名經紀人橫死家中，經調查初步排除他殺可能性。”
死了？
黎星辰眉頭微挑，似有所感，點進去看了看。
沒有配圖，不過卻能夠從新聞通報的字裡行間中看出來，周強的死狀異常慘烈，若不是各方面線索顯示周強家中沒有進過外人，甚至會被斷定為仇殺。
“哥哥？”黎星瞳見黎星辰一直不說話，以為他是被嚇到了。
“沒什麼，”聽出妹妹語氣中的關心，黎星辰將手機放到了一邊，拿過一本化學習題，“只是在想這現世報來的稍稍有些晚。”
即使微博上沒有放出事故現場的圖片，黎星辰也能夠看出來是那幾個怨靈行動了，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能忍。
黎星瞳原本想問問黎星辰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看黎星辰認真做題的模樣，便將到最嘴的詢問給咽了回去。
不管是什麼意思，只要周強這件事不要影響到黎星辰，那就與她無關。
只要一想到周強以前對哥哥的壓榨，黎星瞳甚至想當場放一首《好日子》以表慶祝，只不過怕嚇到哥哥，便只能作罷。
黎星辰同樣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說一句不好聽的，若不是為了順應華夏的規則，黎星辰甚至不會將周強放在眼裡，這樣的人物，給國師大人當絆腳石都不夠格。
不過黎星辰沒有想到，那幾個怨靈居然會找上門來。
“出來吧。”
考慮到黎星瞳的房間就在隔壁，黎星辰隨手甩出幾道符紙，佈下了一個簡單的隔音陣，才出聲示意。
黎星辰話音落下的同時，三隻怨靈便從窗外飄了進來，與上次相比，這次這三個怨靈身上多了一絲血煞之氣。
“我們……只是想過來謝謝你。”像是怕黎星辰不高興，三隻怨靈有些底氣不足。
“舉手之勞。”黎星辰失笑，對這三個怨靈卻多了一絲敬佩。
比起上次，現在的黎星辰已經對華夏的怨靈有了更多的瞭解，在華夏，死後怨氣不散的怨靈被稱為厲鬼。
而像這樣已經成型且怨氣強大的厲鬼，大多已經被仇恨矇蔽雙眼，他們不僅僅會掠奪仇人的性命，還會對無辜之人下手，沾染上人命的厲鬼更是如此。
但他們在復仇之後依舊能夠保持著一顆赤誠之心，理智對待世人，足以說明三人至純至真。
“但如果不是你我們根本就報不了仇。”三隻厲鬼並不贊同黎星辰的話，對黎星辰，他們是打心眼裡感激。
“你們是因為我才忍到今天？”看著這三只厲鬼，黎星辰彷彿明白了什麼。
剛剛他還在想這三人能忍，仇人當前，伸手便能取其性命，卻硬生生忍了小半個月。
“是的，”三隻厲鬼沒有否認，“恩人當時和周強發生了矛盾，若是當日動手，恐怕會給恩人帶來麻煩。”
這也是三人商量之後做下的決定，華夏是一個法治社會，若是黎星辰前腳剛走，後腳周強就出了事，無論和黎星辰有沒有關係，都會被調查。
周強還是一個頗為出名的經紀人，黎星辰是周強手下的藝人，若是因為這種事被調查，對黎星辰的名聲不好。
“你們現在還想進入輪迴嗎？”看著即使渾身血煞之氣，但臉上笑容依舊純真的三隻厲鬼，黎星辰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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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將周強身上的護身符打散後，黎星辰便不想再理會這件事。
周強雖不是他動手殺死，卻是因他而死，一命抵一命，周強欠原身的因果已消，但面對這樣的三隻厲鬼，黎星辰卻有些於心不忍。
“我們還能進入輪迴？”三隻厲鬼雖然一直跟著周強，但對輪迴的事也並非一無所知。
或許是做鬼的本能，在聯手殺死周強後，三人就知道他們的輪迴路不會順暢。
“自然可以。”黎星辰點頭，這些天除了學習外黎星辰可沒閒著，將華夏與南原國在風水道法之間的區別摸了個一清二楚，畢竟這才是他的看家本領。
“如果是這樣，我們自然是願意的！”原本只想來表達感謝的三人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連連向黎星辰道謝，若不是黎星辰阻止及時，三人甚至想給黎星辰磕個頭表示感謝。
“只是你們身上的血煞之氣太重，在進入地府之前，或許要受一些苦，”黎星辰決定將利害關係給三人說清楚。
“我們能夠承受！”他們現在的情況若是落入其它天師手中，少不得被打個魂飛魄散，哪裡還敢肖想其它？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黎星辰手腕一動，指間便多了幾張黃符，將黃符丟擲後，符紙無風自燃。
隨著符紙的燃燒，三隻厲鬼身上的煞氣也開始逐漸減弱，不多時，煞氣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但三隻厲鬼的身形也不似剛剛凝實，虛弱地彷彿能夠隨風飄散。
“鬼門開！”
沒有給三隻厲鬼反應的時間，黎星辰在煞氣消散的那一刻，手中結印，又是幾道符紙打出，隨著黎星辰的低喝，半空中緩緩虛化出一道黑色大門，不多時便從門後飄出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何人喚我？”黑白無常說完後，才發現身邊極為虛弱的三道鬼影，不由驚疑出聲，“這是？”
“還請兩位大人送這三人進入輪迴。”黎星辰看著眼前穿著西裝打著領結的黑白無常，沒想到這地府還挺與時俱進。
“你是新晉的天師？”將視線轉移到黎星辰身上，黑白無常在心中快速回憶著黎星辰的身份。
能夠消除厲鬼煞氣，華夏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位人物，地府怎麼一點訊息也沒得到？
“是的，”黎星辰沒有否認，剛到這個世界不久，也算是新晉，“給兩位大人添麻煩了。”
說話的同時黎星辰遞出兩道黃符，國師大人也是知道人情世故的。
“不麻煩，不麻煩，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喚我們便是！”黎星辰的客氣讓黑白無常受寵若驚，接過黃符後連連擺手，這可是能夠消除煞氣的人物，此時不打好關係更待何時，“我等還有差事再身，便不與大人多聊！”
黑白無常和黎星辰寒暄了幾句，便帶著旁邊的三隻厲鬼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人間多了一個厲害的天師，他們得去查一查這人到底什麼來歷。
黎星辰則是對黑白無常的反應有些驚訝，玄學協會裡有好幾個人都說過這兩位大人脾氣不太好，現在看來，傳言不可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