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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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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唯獨赫辛巍然不動, 細緻地觀察著光柱的情況。

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成功。因為荒神既不是他的從神,也不是他的屬下,更是與他幾乎同等強度的、屬性截然相反的神明, 也許會失……

“哦……哦哦哦哦, 我等的神明降臨了!!!”沒有關上的通訊器另一側, 狂信徒的咆哮破風而來, 夾雜著“嗬嗬”的無意義嘶聲, 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

緊接著是基地眾人的大吼, 他們從物理意義上讓這群叫囂的垃圾閉上了嘴。

——原本以為已經結束的危機竟再度迭起, 趕來的眾人一邊跑一邊大地之上升起的光柱擴散,依舊感到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荒誕。

“我們……失敗了嗎?”席德喃喃著。他還在望著赫辛, 臉上的神情卻是一種無法及時作出反應的空茫。

他是看著赫辛做下這一切的,但他此刻既沒有阻止也沒有炸毛跳腳。因為腦子一下子過負荷運轉, 似乎有一些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相信的推斷,直直地恁到了臉上, 讓他思緒顫抖,搖搖欲墜。

赫辛沒有看他, 從席德的角度只看見了對方微微揚起的唇角,還是如同記憶中一樣溫和美好。然後, 他聽見赫辛道:“不,是成功了。”

對於赫辛來說, 確實是成功了——召喚成功了。

讓一個高位神明從久遠的沉睡中醒來並轉移到指定地點,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更不要說是真身。然而,理應讀條更久的光柱,卻硬生生將時間擠壓到了極致,堪稱強硬地在不到一分鐘裡走完了整個程序。

——彷彿這光柱中的主人, 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迫切。

如同農神之前釋放力量會讓整片大地復甦一樣,荒神的神格也自帶他獨特的氣場。

於是——星球發出了哀鳴。

然而赫辛既然感把對方召喚出來,自然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在“荒蕪”、“壞死”、“腐朽”侵染這片大地之前,他已經蓄力完畢,將自己的神力迅速釋放了出去。

農神的神力從天而降,纏繞上光柱,完全是剛好能夠將那些溢散的荒神之力淨化掉的分量——可他忘記了“對荒神特攻”。

於是,所有人便看見那道溢散著不詳黑灰色光芒的柱,瞬間被蒼青色的光芒壓制住。不詳的黑灰像碰到烈火的柔軟綿帛,幾乎是毫不反抗地寸寸退讓。

眾人當即停下來,拜倒在地,喜極而泣,“是農業之神!神降下了他的神蹟,庇護了他的星球!”

“荒神和農神果然是宿敵!”

赫辛:“……”

雖然農神的力量不具備攻擊性,但是屬性不合碰到的話還是會很難受的吧,荒神倒是自衛一下啊?他是太高興了,忘記了那個蛋疼的“特攻”,對方是連自己是神都忘記了嗎???

他覺得荒神可能剛睡醒,腦子還不太清楚,當即收回了自己的力量,而荒神出場的溢散氣息早已被淨化一空。

黑灰的光柱在盛大到極致後,開始反向收縮起來。

大地上的眾人已經隱約可見背後緩緩顯露的一道人影了。

這道身影的身份呼之欲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如果不是農神接二連三地昭示了自己的存在感,讓他們找到了支柱,那麼估計現在還能完整站立的一個都沒有。

——他們即將直面一位遙不可及的神!

可實際上,這位神明並沒有給他們謁見真顏的機會。下一秒,那道人影就化作一團幽暗的光團,直直地從天際俯衝進了叢林裡。

——他落到了赫辛的面前。

有一句話說,越是強大的神明就越是美麗。

然而,“美麗”這個概念本身就很寬泛,同樣是黑色,有人能夠把它駕馭成肆意的瀟灑,有人能夠將其變成凜然的尊貴,而也有人……還原了這個顏色最危險的部分。

出現在赫辛和席德面前的這個神明,一襲黑衣,緊貼昂藏身軀的布料上以銀灰的暗紋勾勒出鋒銳的飾紋。

他幾乎沒有裸露出的肌膚,手上戴著指套,指套上又裝備著銀製的指骨護甲,陰翳的林間光斑下閃爍著危險的鋒芒。除此以外,他的脖頸被圍巾一樣的布料圈起,下半張臉也戴著緊實的面罩,描摹出挺括的鼻樑。

額前飄下的一縷髮絲遮住了他的眼眸,於是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便呈現出一種更加深不可測的戰慄氣息。

[這應是個割裂式的人物。]赫辛突然想起了《眾神之神》的設定集中,對這一位神明的評價,[他的神職和力量註定了他的恐怖,轉化一切的節點在於他的“宿敵”。]

[面對農神的時候,就是荒神“人設崩塌”的時候。]

席德幾乎是踉蹌著後退到了一邊,他試圖走得更遠,卻最終軟倒在了不遠的一棵樹旁邊,抽了抽腿。

圍攏在周圍的七個真龍種因為體內有赫辛的力量還好些,然而也下意識微張開了原本攏起的雙翼,身軀緊緊繃成了一根弦。微不可查的低吼,或者說哀鳴從它們的喉頭嗚咽出來。

回過神的赫辛見狀眯了眯眼,發亮的眼中卻隱隱含笑,熟稔開口:“你別嚇他。”

這人又開始了,明明真實性格不是這樣的,卻喜歡在外人面前裝兇——要是荒神對別人能夠像對農神那樣的態度,那現在差勁的風評早就反轉了。

果然,聽見赫辛的聲音,那人的耳朵一動。

他像是終於避無可避,循聲看了過來——不,不行,他還沒有準備好……

赫辛注意到對方手指猛地顫抖了一下,覆在五指上面的銀質護甲碰撞,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扣響。而等他更加專注地去聽的時候,聽見的便是一聲聲如雷的心跳。

激烈得彷彿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原地爆炸。

“你……”赫辛眨了眨眼,視線落到了對方的胸口上。

這……應該是高興和激動?但不管怎麼說,就算是神,這心率也太誇張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赫辛的注視,荒神的喉結猛然滾動了一下,他像被灼傷般撇開視線,飛快道:“我沒有。”頓了頓,又補充,“……請給我一點時間,抱歉。”

低沉的聲音透過面罩傳來,放到後世就是能夠讓喜歡成年低音的人原地昏厥的音色。

叢林中呼嘯而過的風更加急促了,樹葉被拂動發出了簌簌的噪響,搖晃間落下的光斑反覆碎了好幾個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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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荒神此刻正處於失控的邊緣。

劇烈起伏的心緒讓他原本就難以自控的力量變成了一種煎熬,但是,但是啊……時隔了那麼漫長、漫長的時光,昔日的宿敵再度相遇,你要他怎能冷靜!怎敢冷靜!

“席德——!!!”就在這時,終於,席琳和基地救援部隊趕了過來。

席琳隔著老遠認出了自己弟弟疑似出事的身影,立即不淡定了,竟然直接狂奔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本就難以自持的荒神渾身一震。

暴走的高位神明的力量,即便只是一絲也讓普通人難以接受。於是所有人當即怔在了原地,腳步猝不及防地停下。

此刻,僅僅是進入了荒神無意識散發的力場,所有人的腦海中就齊齊浮現出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漆黑,然而瞳孔深處卻有銀色的虹光。

那瞳孔深處的虹光中倒映出的盡是世界毀滅的情形——[海水淹沒了大陸,永珍枯萎壞死。天上的群星隕滅,在宇宙中撞擊向無數星球,化為齏粉的星球碎片像一場盛大的煙火般炸裂。然後是噴湧的火山,燃燒到極致的星球表面,化身成巨大的熔爐……]

眾人登時像被懾住了魂,冷汗直冒,面色蒼白,神情恍惚。

而這尚且只是荒神自身的億萬分之一,他自己的心緒遠遠比這有過之而無不及。

赫辛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萬萬沒想到,荒神的反應居然會這麼過激。

但是仔細想一下,一般神明在沉睡的時候都不知今夕是何夕,一萬年眼睛一閉一睜也就過去了。但荒神在沒有農神安撫的時候,由於自身難熬的混亂力量,卻是真真正正的度日如年。

想到這裡,赫辛幾乎是立刻扣住荒神的手,將溫和的力量試探性地輸入對方的身體,同時對上了荒神的眼睛。

荒神手上覆著的護甲初碰冰冷又咯人。赫辛微頓了一下,而後,溫和而堅定地,直直望進了對方的眼底。

於是,所有人腦海中那雙眼睛銀色虹光的深處,突然多出了一抹蒼青色。

——[海水褪去,永珍蘇生。漫天群星璀璨,閃耀一如最初。火山湮滅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天上炸開的萬千煙火。]

但在荒神看來,再輝煌的煙火也不會比那抹蒼青色本身更加動人。

“……冷靜下來了嗎?”赫辛點了點對方尖利的護甲。那鋒利無匹的護甲更襯得赫辛的肌膚白皙柔軟,成功讓不詳的神明驚怕地瑟縮了一下指尖。

荒神剛想說什麼,餘光卻忽然瞥見了腳邊用作“祭品”的石頭——蒼青石,但不是他提煉出來的。

因著之前注意力一直在赫辛身上,以致於他現在才發現它們,但荒神幾乎瞬間明白了發生過什麼事。

於是下一秒,一陣風倏而劃過,剛剛還站在面前的荒神就這麼突然失去了蹤影。

幾片樹葉孤零零地從半空中落下,赫辛望著空蕩蕩的祭壇,眨了眨眼,人呢?

等到眾人終於找回神智時,就連赫辛也已經跟著不見了。他們原本灰撲撲的模樣如今愈加萎靡,整個人冷汗涔涔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七頭真龍種早在這裡只剩下人類時,便一展雙翼飛離了,只有天上仍舊可見它們盤旋的身影。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經歷的刺激太多了,眾人如今竟有一種麻木的習慣,甚至覺得那一聲聲響亮的龍吟十分宏偉。

“席德,你沒事吧!?”席琳撲上來。

卻見席德恍神一樣張了張口:“姐,你說農業之神和荒神……真的是敵人嗎?”

席琳神色一變:“你……”

“抱歉。”一群人聚攏了過來,走在最前方的基地部隊總隊長深呼一口氣,對著席德道,“我能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這是他尚存的理智的最後掙扎,卻已經註定了分崩離析。

“關於這個祭壇,七個真龍種,還有……”他的聲音逐漸艱澀,尾音近乎破裂嘶啞,“剛剛離開的那兩個……‘人’?”

而另一頭,追著荒神離開的赫辛正飛快地穿梭在林間。

按理說,尋找荒神是要費一番功夫的。然而,赫辛一低頭,發現林間的小路上出現了無數發著蒼青色光芒的石頭。

這些石頭幾乎是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會出現一個,連起來就是一條完整的路線。

赫辛確定這裡以前是沒有蒼青石的。所以,只可能是某個笨蛋一邊跑一邊做出來的。

……是力量又失控了嗎。

幸好他背後還揹著喬裝醫師的小揹簍,他乾脆耐心的停下來,一邊撿石頭,一邊前行。竟生生撿出了一種意趣。

“誒,不知道他希不希望我撿起來呢?”他慢悠悠地喃喃,手上的蒼青色應和般地流轉出驚心動魄的光彩,他不由會心一笑。

大約十幾分鍾後,赫辛循著最後一塊石頭,找到了一座農業之神神廟的遺蹟。

發現這座神廟的時候,赫辛自己都驚了一下。畢竟這座神廟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遺蹟,夾雜在有著眾多儲存完好的農神遺蹟中,更是平平無奇。

老實說如果不是站到了它跟前,赫辛自己大機率都會忽視過去。然而,荒神居然一下子就發現了,他對農業之神的神廟為什麼會這麼敏感啊??

荒廢的神廟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還停留神代的石門有著被開啟的痕跡,然後又恢復成了此刻的閉合狀態。

但赫辛知道,荒神就在裡面。

……是發現了自己的信徒又闖禍了,所以就近找了個地方自閉一會兒?

這麼想著,赫辛正打算推開石門,卻忽然聽見了“信徒”傳達給“神明”的聲音。

而與此同時,在他無法看見的門內,執掌荒蕪的神明正仰頭對著這座神廟主神的殘破雕塑,雙手合十,輕聲禱告——

“自然、音樂、醫療、農業的至高神明啊……”

隨著耳邊傳來的喟嘆,赫辛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緩緩合上眼睛,似乎在更加專注地聆聽。

“我有一個念念不忘的友人,也有一個能讓我不戰而降的敵人。幸運的是,他們是同一個人。不幸的是,他們是同一個人。”

“我該如何面對他?”

“久別重逢,我竟慌亂無措,喜不自禁。只看著他便無法開口,既怕他看出我的過分喜悅,又怕他看不出我的過分喜悅……實在是頹喪,無能……”

赫辛聞言忍不住緩緩笑起來,心照不宣地在腦海中回覆道:“所以,你就逃到我這裡來了?如你所知,我可不是掌管情感和倫理的神明。”

他聽著耳旁忽然滯住的呼吸,頓了頓,方才莞爾道:“不過,只有最虔誠的人的聲音,才能夠傳達到我的耳邊。看在你足夠誠心的份上,我可以試著幫幫你。”

正在赫辛腦海裡的系統有些懵逼——

他們兩個“人”,明明就隔著一道門,卻偏生要使用信徒與神明那樣心靈感應式的禱告渠道交流。明明彼此心知肚明,卻偏偏不戳穿雙方的身份,心照不宣得好像在搞什麼特殊play(x)。

為什麼啊,你們宿敵都這麼會玩的嗎???

就如同赫辛所言,神明是無法接收到一般人的聲音的,不然每天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呼喚至高神,那至高神不得被聲音煩得崩潰。

唯獨,最虔誠的那個可以。而事實是,大多數神明根本等不到這樣一個極致虔誠的人。

現在,赫辛聽著傳達到腦中的聲音,緩緩開口:“我想,他也一定同你一樣喜悅,你根本無需掩飾。換做是他,難道,你無法接受他的所有嗎?”

“不,我能夠包容他的一切。可是……我又犯下了錯誤,因為我的力量,他又遇見了麻煩……”

那一瞬間,洶湧而來的情緒不止是懊惱,還有殺意——是荒神針對自己的殺意。

在感知到這一點的瞬間,赫辛唇邊的笑意微斂,“那就去跟他好好說,跟他道歉。”

“……我不能總是讓他原諒我。”

“你說得對,所以他還會揍你一頓。”

“那麼我該如何補償他?”荒神似乎對農業之神所說的“揍一頓”接受良好,甚至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赫辛挑了挑眉,睜開了眼,“哦?補償?是說要送他禮物的意思嗎?”

“誒……這個、是……不,不是……是……”荒神結結巴巴起來。他顯然沒想到赫辛竟然提出了這樣的期待,怕自己輕易許諾讓對方的期待落空,又更怕讓對方連期待都失去。

赫辛正奇怪對方怎麼沒聲了,下意識以為自己把荒神弄得更加自閉了,頓時收起了玩鬧的心思,剛想挽救一下。忽然,他卻感覺有什麼東西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腳踝。

一低頭,赫辛看見了一個捧著燦爛花束的小泥人。

如同農神可以操控植物一樣,荒神的力量能夠將很多沒有生命的事物變成自己的傀儡。不過,介於荒神本人喪喪的性格,他最喜歡的傀儡便是小泥人。

他似乎一直覺得髒兮兮的小泥人與自己更加匹配。

眼下,這個難得不髒兮兮的、很乾淨的小泥巴人,約莫只有十幾釐米。別管泥巴怎麼乾淨,但它真的很努力了!

它手上捧著的花束遠比自己還高,站著不動的時候還行,踉蹌地過來的時候直接搖搖晃晃,爬個臺階都異常費勁。

但它終究走到了赫辛的腳邊,向他遞上了一捧花。

外表溫和的農神其實更偏愛色彩熱烈的花朵,而小泥人獻上的正是如同他髮絲一樣的蒼青色,展開的花瓣像展翅欲飛的蝴蝶。也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裡找來的,這種顏色的花朵可不常見。

同時,赫辛耳邊再度響起了荒神的聲音:“我給他送去了一束鮮花,你說,”他頓了頓,“他會喜歡嗎?”

赫辛彎腰接過花束,嗅了嗅馥郁的芳香,嘴角一彎:“他很喜歡哦。作為回報,他決定也給你一個禮物。”

耳邊的呼吸果然又停住了。

赫辛順勢撿起小泥人放進了揹簍裡,然後看著緊閉的門扉道:“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怎麼樣?”

“不……”

“沒有‘不’,在切實觸碰到彼此的情況下,不會你的力量侵蝕的人,只有我。”赫辛終於換回了正常的口吻,不再是腦內的交流,而是穿透神廟的話語,預示著這場談話的最終結果。

“現在——”赫辛退後一步,望著閉合的門扉,一字一句,“開門,荒。”

“……”

對方的沉默並沒有保持太久。

這是必然。荒神註定無法拒絕農神的要求。他們如同飛鳥和游魚,在萬分之一的奇蹟中締結了奇妙的羈絆,此後的每一分每一秒便都是奇蹟。

赫辛望著從石門中緩緩走出的男人,注意到後方神廟內殘破的雕像不知何時被對方清理得乾乾淨淨——

那明明是一個破碎到根本看不清模樣的雕塑,久遠的年代讓它連修補都不再具有意義,可它主人的“宿敵”卻偏偏如此在意這件事。

對方站在比赫辛高上幾個臺階的神廟門口,赫辛不得不用仰視的角度去觀察對方。

荒神唯一露出的眼眸讓人愈發覺得深不可測,手上猙獰的護甲套在陽光下發著森寒的冷光,似是殺氣四溢。赫辛見此不得不再度感嘆,對方的這副強健的皮囊的確十分具有壓迫感和震懾力。

若是不知真相的人——不,應該是就算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人,但如果不是農神的話,還是會覺得敬畏可怕。等等,這樣一來,不覺得荒神可怕的人不是只有農神了嗎……最奇怪的原來是他自己嗎?

恍惚之間發現了什麼真相的赫辛恍然大悟,然而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他衝著對方直接張開了雙臂,“來吧。”

荒神的羽睫猛然抖動了一下,片刻後,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從面罩薄薄的布料下傳來。他終是認輸,傾身向那抹最渴望的蒼青色靠近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終於平復了一點心情的兩“人”坐到了林中的湖邊。

赫辛打量著湖邊的花田,大朵大朵的蒼青色花團與他手中的花束如出一轍。

“原來是從這裡摘的,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我以前都沒有發現!”

“剛剛偶然間看到的。”荒神忍不住遊移開視線,輕咳一聲,“畢、畢竟,我對這個顏色比較敏感。”

他說完再忍不住去看赫辛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低著頭,手上已經用剛才的花束編出了一個花環來。

那靈巧的指尖穿梭在花朵之間,竟讓神明都為之側目,眸光怔怔。執掌荒蕪的神明定定地望著他的宿敵。

“完成了!”赫辛笑著看向身側“宿敵”的腦袋,唇角的弧度帶上了些許戲謔,“喏,送給你。”

此時赫辛腦袋上已經有了之前藤蔓送給他的樹冠了,這會兒把花環戴到荒神腦袋上的動作更是明顯。

荒神卻一下子急了,他微微向後躲,因著赫辛的雙手近在咫尺,又不敢太用力掙扎,“不行,我碰到的話,會壞死的。”

赫辛聞言動作一頓,“對哦,你的力量……”

被荒神直接觸碰到的事物一不小心就被溢散的力量侵蝕腐朽,這也是對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原因。不過由於這一點對農神本人沒用,所以他時常忘記,以為別的事物也跟他一樣了。

赫辛側頭想了想,忽而垂眸在花環上落下了一吻,然後在荒神微微睜大的眼瞳中,將花環戴到了他的頭上。

“好了,被自然之神賜福過的,這樣就沒事了。”

“你……我……”

荒神那邊還在混亂得語無倫次,然而說風就是雨的農神卻已經興致勃勃地一拍手,“機會難得,我教你編花環怎麼樣?”

“不……”

“我送了你一個,你不想回禮給我一份嗎?所謂的禮尚往來?”

荒神沉默不語,荒神的動搖顯而易見。

“我會收束好你的力量的。”赫辛直接拎起對方的手,左右看了看,“但是這護甲套太不方便了,鋒利得碰到就會將東西切得粉碎。”他點了點頭,“先拆了吧。”

“!”

“哦,還有面罩。”赫辛,“一直戴著不悶嗎,這裡只有我,不如摘下來吧,我都好久沒看過你的樣子了。”

除去最開始的猝不及防,冷靜下來的荒神很快理解了對方的意圖——他想帶他走出去,就像過去這個人一直做的一樣,引導他去接觸這個世界。

……一直,都是這樣。

暖融融的陽光從樹葉的罅隙中照射下來,滿地柔軟的鮮花綻放,不遠處便是一汪翠色的湖泊。

小泥人不知道何時從揹簍裡爬了出來,正在一塊剛好被照射到的地方曬太陽,吐著泥泡泡,出現龜裂就跳進湖裡洗一圈再出來,然後繼續吐泡泡。

荒神知道自己身邊正坐著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神明,對方落下的每一個字都如同清風般疏朗,卻分明深刻地砸在了他的心上,引起一波又一波砰動的浪潮,而他根本無法拒絕。

終於找回了自己節奏的荒神嘆了口氣,他微微舉起雙手,無奈而疏懶的語氣,投降似的點了點頭。

“好吧好吧,不過,拆卸起來有些麻煩。我加入了一些特殊的製作材料……小心被劃到手!先從小拇指開始怎麼樣?”

——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拆下我的盔甲。

“……但是面罩不可以!我是說,面罩留到最後,我還沒有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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