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離城很是熱鬧,秋天卻也有烈日當空。
彷彿上天也知道今天會有大事發生似的。
離城主街之上,群眾皆站立路邊兩旁,場面很是喧鬧。
不知多久,一輛牢車自主街的最遠端行過。
左榮昌披頭散髮的坐在牢車之中,神色呆滯,身上血汙沾染,顯然受刑不輕。
忽然,一整個雞蛋徑直穿過牢車,生生砸在他的腦門上。
“就是他,居然和燕國人串通一氣,居然想滅了我們自己的國家啊!”
“是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好在當今尊上不是昏君!”
“就是就是,對這種賣國賊就該直接殺頭,居然想要幫著外人,我呸!”
辱罵聲此起彼伏,又有爛菜葉掛在牢車之上。
一時間整個牢車就全是爛菜葉和臭雞蛋了,左榮昌稍稍有了些反應,抬頭望向路邊的百姓。
這些時日的刑訊已經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照他以前的性子,或許會覺得這群賤民居然敢這麼對自己。
自己肯定要找個機會狠狠地報復回去,可他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自己現在連那群賤民都不如了。
是叛國逆臣,是午時問斬的重囚,是被株連全族的賣國賊。
左榮昌不知為什麼,突然很想笑,只見他突然於牢車之中放聲大笑。
他至今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家裡怎麼會有那些信件。
難道真是左泰所行?左泰的人被發現了,所以才把自己推出去當替死鬼?
可這樣一來總有說不通的地方,左榮昌想不明白,也不必在想。
可就在他放聲大笑看向人群之中的時候,那個許山的兒子,許知淵的面容忽的印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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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望過來,許知淵對他微微一笑,撒開孤音,搖著扇子離開了。
看著他詭異的笑容,左榮昌的大笑聲戛然而止,那一瞬間,他明白了,這一切事情都是他搞得鬼!
他發瘋似的衝向牢車邊緣,可迎接他的只有許知淵離開的背影以及無盡的爛菜葉。
等到被劊子手按在行刑臺上時,他口中還喃喃著是你害我,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
“午時已到,左榮昌通敵賣國,經刑部核查,其對罪狀供認不諱,立時行刑!”
聽到供人不諱四個字,左榮昌忽的猛烈掙扎,可毫無意義。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奉命來保護離城治安的許山看著行刑臺上的左榮昌,暗自嘆了一口氣。
他不是聖母,但是這通敵叛國的罪名或許連時間都磨滅不去,他只是有些感慨。
許知淵離了主街,回到了文侯府,裴博文直接就在門口等自己了。
說是有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許知淵這才看過左榮昌之後就到了文侯府內。
“知淵來了?”
許知淵拱手,“文侯!您找我。”
“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裴博文點了點頭。
“文侯請說!”
裴博文轉過身看著他,“你還記得子鼠曾說過他們此行目的不是離城這件事嗎?”
許知淵一愣,答道:“當然記得,這可是我親口問出來的訊息。”
“嗯,現在已經查明,他們的目標是洛城的一位工匠大事,他正在為離國研究一種威力巨大的弓弩圖紙。”
“工匠大師?難道他們想要殺死這個工匠大師?”
許知淵皺眉道:“為何不將工匠大師遷至離城,豈不是更加安全?”
“哎,我倒是也想,可這工匠大師是鄧太宰請了許久才願意出山的,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自己在洛城的那一畝三分地。”
許知淵摸了摸下巴,“原來如此,可您這意思,是讓我去保護他?”
裴博文看著他,笑呵呵道:“怎麼?沒有信心?”
“倒也不是,只是我終究只有神骨境,想要從暗網手中護住他恐怕不太容易!”
“這個你不用擔心。”裴博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已經先派天璣和開陽護援洛城,他們手下還有八武衛,也算一股力量,足夠抵擋暗網了!”
許知淵暗叫一聲你丫的胡扯,就暗網那四人組的陣容,連你們都沒擋住,我拿什麼跟人打?
似是看出了他的擔憂,裴博文笑了笑道:
“你曾說,你那七日必死丹有另一種功效,就是延遲四十九日發作?”
“嗯啊!”
“再加上杜安本身習武,又有人從旁給他灌輸真氣療傷,其身上的毒性或能撐過兩個多月。”
這麼一說,許知淵就明白了,“您是說?暗網有人隨行互送其回國?”
這樣一來,暗網能到洛城去的力量就變少了!
“沒錯。”裴博文點頭,“情報顯示,辰龍身受重傷,恐怕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了,而護持杜安回國這麼重要的事,丑牛自然隨行!”
許知淵點了點頭,這樣一來,就只剩子鼠和未羊了,那有天璣和開陽在,倒是有些機會將那工匠大師護下來了。
“只是。”裴博文話頭一轉,“此去洛城最快也要半個多月,而那工匠大師圖紙的研究繪製也還要兩個多月。”
此話一出,許知淵都無語了,在這等著我呢是吧?
這樣一來,那七日必死丹撐死兩個月,豈不是人家丑牛快到家門口就給人毒死了。
到時候人家龍鳴陽境,震怒之下,直接朝洛城殺來,自己三個人能不能擋住都是個問題!
“文侯?這?”
“害,你不必擔心,丑牛自有人幫你抵擋!”
說完這句,裴博文轉身就走,口中還道:
“行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兩日後出發!”
許知淵想叫住裴博文的動作一頓,嘆了口氣,文侯說有人解決就有人解決吧,反正到時候人來了自己跑不就好了!
晃晃悠悠的走回主街上,人群已經散了,只剩行刑臺上的血跡提醒著眾人這裡剛才有人被處以死刑!
許知淵看著血跡,搖了搖頭,做了就不可能後悔,至少對於一個惡貫滿盈的離城紈絝子來說,這樣的結局才叫理所應當!
用晚膳時,許知淵跟許山說了自己將要去洛城的訊息。
“老爹,我過兩天得去洛城一趟!”
許山很是疑惑,“洛城?你去洛城幹嘛!”
“沒什麼,就是京畿府的文侯給我派了個任務,怎麼說人家這次也算幫了我們一把。”
許知淵吃著飯,續道:“而且人家現在覺得你兒子我厲害著呢!”
許山聞言笑笑,看著許知淵的眼神帶著欣慰之色。
仔細想通諸多疑點之後,他這才為許知淵的計劃連連叫好,真是一擊致命。
左榮昌幾乎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朝中各方勢力聯手迅速推上了死路。
就是他原本的後臺左泰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許山伸手拍了拍許知淵的肩頭,眼中似有晶瑩凝聚。
“好!好!好!我們知淵現在也是個文武雙全的孩子了,這樣我也就沒有遺憾了!”
許知淵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您看您說的,好像生離死別似的,今天不是應該高興的日子嗎?”
“是是是!高興的日子,來,咱爺倆走一個。”
許山端起酒杯,與許知淵碰了一下。
這一夜許知淵沒有做噩夢,第二日用過晚膳之後。
許知淵去醉仙樓見了江晃,他現在是知道這江晃還真有離城小霸王的感覺。
於是拜託他幫忙看著點,順便也照顧著點許山,江晃嘻嘻哈哈的答應了下來。
回府的時候,許知淵走過一道小巷。
與那日初入宮門時一樣的箭羽劃過眼前。
許知淵伸手將其拿下,上面寫著:
“許公子,洛城之行或危險重重,此護心境可擋龍鳴陽境一擊,保重!”
看著紙上許公子的字樣,以及那箭羽中的紅色小劍。
許知淵點了點頭,凌語琴?原來如此,自己原本就有猜測,沒想到這箭矢的主人真的是她。
這回他沒有抬頭去看那“刺客”在何處,而是受好箭矢朝家中走去。
翌日清晨。
許知淵早早的到了文侯府向裴博文辭行。
可裴博文卻不在,只有一匹馬牽在府門前。
許知淵聳了聳肩,伸手在馬身上搜出一枚令牌與信件。
他翻身上馬,朝離城外疾馳而去!
行至城門前方,他回望了一眼穿越以來一直待著的城市。
許久過後,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大道。
正待策馬賓士,就見側方一抹紅衣身影騎馬而來。
瑤光?該不會文侯說的解決丑牛的人就是她吧?
“喂,走吧!”瑤光語氣冰冷,語氣依舊不屑。
不過許知淵卻是一笑,“我說,我的任務是馳援洛城,你的任務是什麼?阻擊丑牛嗎?”
一聽這話,瑤光眉毛一豎,“話怎麼那麼多,還走不走了!”
說完,她轉身騎馬賓士而去,口中喃喃道:“也不知道文侯抽了什麼風讓我來保護這臭小子,氣死我了!”
許知淵失笑,微微搖頭,看著她疾馳而去的背影,也駕馬跟上,兩道身影賓士在官道之上,漸漸遠離了身後的一國之都。
未來在何處,許知淵不知道。
但或許之後的這兩個月,不會太無聊了!
有傲嬌的小娘子逗一逗,也還蠻好玩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