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之地。
深不見底的崖淵之下，一條長長的小河蜿蜒向前，一老一少在河邊行走交談著。
“慕容前輩，您今天找我來做什麼？”少年人面相沉穩無比，身材挺拔，步伐也走得極其穩當。
“你現在也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已經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了。關於這個世界，我有件事情需要告訴你。”慕容前輩整張臉都皺巴巴的，手上拿著一個柺杖，看上去步履蹣跚，但是行走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比少年慢。
“前輩請講。”
“你修煉了這麼久，到現在是不是出現了一種無論如何，都修煉不上去的那種感覺？”
“有，就和以前遇到瓶頸差不多。可能又遇上了什麼瓶頸吧。”
“是遇到了瓶頸，不過不是你自己的瓶頸，而是這片天地瓶頸。”
“這片天地的……瓶頸？”少年不解。
“我們這片天地的道，被人抽走了一塊。”
“道還能被抽走？”少年不可置信。
“自然是可以的，那是真正的大能者，是我們這方天地所無法誕生的至強者。”慕容前輩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在我們這方世界之上，有一個被稱為上界的地方……”
慕容前輩講述著殘缺之地的由來，只是在他的敘述當中，沒有提到矛盾是因為產生利益糾紛。只說上界之人因為野心而驅逐了正義之士。
聽完之後，少年人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殺意。
“沒想到上界那幫人竟可恨至此，為了一己之私，不顧蒼生禍福！”
“是啊，只是沒有辦法，這個世界，終究是拳頭大的說了算。”慕容前輩也很無奈。
“不過……前輩今天怎麼想到說起這個世界的來歷了？”少年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道。
“因為這個世界，來了一個人，雖然境界不高，但是他身上的道，是完整的。”慕容前輩十分嚴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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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的意思是，這個人來自上界？”
“是的，之前你突破天境這件事情，應該被上界的人給發現了。”
“上界之人這麼在意我們？有人突破天境就會被他們關注？”少年好奇。
“不，不是因為突破了天境，而是因為你突破到天境時，無意間開闢了新的道，補全了一部分的天地規則。引起他們注意的，應該是天地規則完善時的異變。”
少年忽然間停下了腳步，慕容前輩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蜿蜒的河流突然變得湍急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今天的談話要短暫地停止了。
天空之中出現了一股極其強橫的氣勢，竟讓這山嶽都開始顫抖起來。
“山靈恐懼了。應該有來自上界恐怖存在降臨了。”慕容前輩面色凝重。
“前輩能夠感知到他們的資訊嗎？”少年的臉色也緊跟著凝重了起來。
“感知不到。年齡、性別、修為、位置……一切的一切都如一團迷霧一般，他們的實力絕對超出我們的想象。”
“前輩，我們需要去準備戰鬥了，我感覺九天大陸隨時都會處於一片戰火之中。”少年的臉上有這樣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沉穩。
“走！”
雲端之上，兩雙眼睛俯視著這兩人。
“確實是混沌聖體，這樣的體質應該消耗了這個世界所有的氣運。不像是自然誕生的。”秦子陳判斷道。
“應該是……不過他的境界我看不透。”一旁的秦煜晚要比以前長高了一些。
“看不透也正常，他的境界是天境，比你高了不知道多少個境界。”
“天境？他不只是一個聖體嗎？而且怎麼看不像啊……雖然看不透，但我感覺我可能打得過他。”
“這方天地規則有缺，境界雖然高，但是無論是神通、肉身還是神魂，都遠遠不如上界，最重要的是對於道的體悟，可以說是倒退到了大破滅時期。這也就是為什麼聖體就能夠承載天境這個境界。”秦子陳的眸子中有幾分譏笑。
“難怪我會產生這種感覺。”
“雖然他空有境界，但對付你應該還是蠻輕鬆的。”
秦煜晚：“……”
咱說話不扎心能行嗎？
“你來這裡多久了？情況怎麼樣。”
“回少主，二十七天。抓了大約五百個軟骨頭，煉製了大約三百個傀儡，在這裡建立了一個勢力，秦天宗。”
“不錯，幹的很漂亮。”秦子陳稱讚道。
緊接著，他掃了一眼系統面板。
那個少年的名字叫做蘇良，系統給的介紹十分簡單，基本上沒提供什麼有用的資訊。
“那個叫蘇良的，是這裡的一個傳奇吧。”
“確實是一個傳奇。他出生於一個小國，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
秦煜晚敘述著殘缺之地的最大傳奇——蘇良。
父母雙亡、拍賣會情節、神獸寵物、老爺爺、女神傾心、越階戰鬥、神器……
標準玄幻小說該有的要素一點都不少，短短十幾年就從一個凡人變成了殘缺之地的頂級存在。
他的傳奇故事和十幾個紅顏知己，都被人們津津樂道。
其中還提到了這片殘缺之地對自己的大陸的命名。
九天大陸。
“這名字還挺霸氣的，走吧，去趟秦天宗。”
“先放過他嗎？”秦煜晚看向離開崖淵之下的蘇良。
“嗯，我需要先瞭解一下這個世界。”秦子陳的視線從蘇良和慕容前輩的身上移開。
蘇良集中了這個世界全部的氣運，絕不是普通的氣運之子所能夠相比的。
十幾年達到天境，哪怕是虛有境界的天境，也不是正常情況殘缺之地能夠出現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世界將之前的氣運全部集中到了這個人身上。
這方世界的天道意志憋了這麼久，可以說就是為了憋出這麼一個氣運之子。
這個氣運之子和道衍界的林塵又不一樣。
下面的林塵雖然也匯聚了下界天道意志給予的大量氣運，但是世界的等級不一樣。
殘缺之地雖然殘缺了一部分道，但是世界的等級還是極高的。
再加上殘缺之地積攢了不知道多久的氣運全部放到了蘇良的身上。
並不能像對待林塵一樣隨意地捏扁揉圓。
更不能直接找到天道，因為他發現這天道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方天道，隱藏起來了。
從理論上來說，天道為一方主宰，根本沒有隱藏的必要。
只能說明，這方天道在懼怕些什麼才隱藏了起來。
秦子陳這般想著，被秦煜晚引著來到了秦天宗。
作為秦家在殘缺之地的臨時據點，秦煜晚還是好好佈置了一番。
“秦天宗”三個字在牌匾上顯得極為霸氣威嚴，山門前兩把石劍死死地插在地面之上，劍意森寒，讓人不敢靠近。
護宗大陣的佈置得也極為奢侈，都是這個世界罕見的高階珍稀材料，
“這個世界怕是無人能夠攻破這護宗大陣了。”
走入宗門內，整個宗門顯得有些陰森，沒有什麼人。
大致用神識掃了一遍整個宗門，秦子陳便來到了一間臥房。
“煜晚，把蘇良所有的情報信息事無巨細地都給我，只要是能蒐集到的都給我。”秦子陳一個念頭將桌子整理了一遍，坐到了椅子上。
“明白。”
“對了，你之前在找什麼？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好像在找些什麼。”秦子陳問道。
“我只是好奇，初柔姐沒有來嗎？”
“嗯，三清神族那邊有些事情得由她親自處理。”
秦煜晚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沒多久，就有人將蘇良的情報信息送到了秦子陳的房間內，包括一些可能用得到情報信息，也都分成了兩部分放到了秦子陳的桌子上。
秦子陳迅速地瀏覽著其中的資訊，在三天後發給了秦煜晚第一條傳訊。
“煜晚，直接發動戰爭。”
“直接發動戰爭麼？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憑我們現在的勢力可能並不足以將戰火蔓延到整個大陸上。”秦煜晚雖然不會去違抗秦子陳的命令，但也會對命令提出自己的思考和質疑。
“來我房間一趟。”
很快，秦煜晚就來到了秦子陳的面前，看到了秦子陳桌子上一個精巧可愛的城池模型。
“少主。”
“一座妖城，算是不錯的法寶，裡面關押了許多失去理智的妖獸，可以用這個東西控制它們。你拿著，足以彌補人手的不足。我們接受投降，如果有臥底，也可以招收進來，用高階的神通秘法將他們煉製成傀儡。”秦子陳指著那精巧可愛的城池模型。
秦煜晚接過妖城，感受到了其中無盡的殺意。
一瞬間，整個人猶如站立在了屍山血海之中，身邊沒有任何的同伴，只有那些喋血的敵人。
妖獸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彷彿隨時都會將他給吞噬一般。
他忍不住一哆嗦，心神從妖城中掙脫了出來。
“太恐怖了……這些失去理智的妖獸完全能把這個世界毀滅。”秦煜晚心有餘悸。
“好好利用，爭取把這裡隱藏的天道意志給逼出來。”秦子陳將任務安排了下去。
相比起蘇良這個氣運之子，天道意志才是秦子陳更在意的。
這個蘇良，不過是天道意志的一顆棋子，一個打頭陣的先鋒。
雖然對這方世界的天道意志極其重要，但也僅限於此了。
“明白！”秦煜晚內心充滿了激動。
殘缺之地的異變是他發現的，現在自己又被重用。
等到戰事結束，自己在少主的功勞簿上肯定會記上厚厚的一筆。
而九天大陸的眾人們此刻還沒意識到，一場恐怖的滅世危機就要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