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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殺人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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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裡天氣總是變得很快,上午的時候還是陽光普照,歡鬧的鳥雀圍繞著高大的梧桐飛來分去。轉瞬到了下午就開始陰雲密布,狂風怒號著刮過街角,吹起漫天的白色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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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言低低地抱怨了一聲捂起口鼻,然後頂著風走向街對面的飯店。每日的晚餐張仲言都是在那裡解決的。

和平日一樣,凌美坐在二樓,靠著椅子透過巨大的玻璃窗望向長長的街道。三五成群的學生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從校門裡走出來,嬉笑打罵著散向學校周邊的飯店。而凌美的目光則一直注視著那個在人群中顯得有些瘦小的身影。

“他叫張仲言。”一想到自己終於打聽到了他的名字,凌美的心中就喜滋滋的。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有些羞澀的小女孩總是能在千萬人中認出張仲言的身影。她還記得她第一次看見張仲言時心中的悸動。他不認識她,只是過路時偶然回首的一笑,或許這一笑並不是贈給在他身後的凌美,但是凌美還是心動了。

不得不說凌美是個害羞的女孩子,她從未敢主動的上前和張仲言說話,甚至不敢站在張仲言身邊。她害怕他看到自己,害怕被他知道有這樣的一個女孩注視著他。

凌美知道張仲言身邊有不少女孩子,似乎他是一個很受女孩子歡迎的男孩。的確像他一般長相可愛的男孩總是容易獲得女孩的好感。不過這個學期,當學期開始之後在暑假裡頻頻夢到張仲言的凌美發現張仲言變了,變得形單影隻起來。凌美遠遠的看見張仲言包著石膏的右手,心中一邊心疼一邊揣測著它的來歷。

“是因為打架嗎?是為誰打架呢?一個女孩子嗎?他是因為那個女孩子才開始變得沉默的嗎?”

沉默的女孩總是善於幻想,而沉默又陷入愛戀的女孩的幻想更是豐富的可怕。凌美腦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一瞬間她都有衝動跑上前去抓住他的右手問他為什麼不好好的保護自己。但是凌美不敢,她是個害羞而且膽小的女孩,她只敢想……

張仲言走到街邊的冷飲攤位,要了一盒草莓味的冰淇凌。他偏好草莓味道的冰淇凌就像羽毛姐姐偏愛LV的包包。當然,草莓冰淇凌張仲言能天天吃,LV的包包林語眸也只能經常在商店裡看一下罷了。

可惜現在的羽毛姐姐……

想到林語眸,張仲言苦笑一下,嘴角輕輕的抽動。隨著他催眠術的漸趨大成,張仲言曾想利用某些方法把林語眸從沉睡中召喚回來。但是張仲言一次又一次的品嚐到了失敗的滋味。林語眸依舊安詳的睡著,毫無知覺。

已經9月了,林語眸的事情已經沒有辦法再隱瞞下去。張仲言終於還是通知了她的家人把她接了回去。他看到了林語眸父親的留下的昏黃的眼淚,也看見她母親冰冷中帶著仇恨的眼神。

張仲言感覺心中堵住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可能重新再見到他的羽毛姐姐。他更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有能力挽救這個可親的姐姐。

幸好,他終於有了力量保護身邊的人。一想起躺在太平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的王贊和在監獄裡備受折磨的呂同,張仲言的心裡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似是得意又似是恐慌。

呂同如張仲言設計的在眾人面前殘忍的殺死了王贊。張仲言不知道那個男人用的什麼方法,反正聽林琳說她表姐嚇得不輕,幾夜都睡不著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任呂同的父親再有本事也保不住這個傢伙。雖然不一定能成功的把他判處死刑,但是二三十年的監禁他呂同一定躲不過去。

“算是殺了兩個壞人嗎?”

張仲言嘆了口氣,他稍微仰起頭,又看見了坐在二樓的窗戶邊望著街道的那個女孩。隨著每日裡對催眠術的練習,張仲言對周圍事情的感覺變得格外的敏感。他知道那個女孩總是把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對此張仲言詫異中又帶著一些興奮。

那個默默注視著他的女孩,讓張仲言的心情好了幾分。心情不錯的他衝她微微一笑,正想抬起手打個招呼,就看見那個女孩突然驚詫的捂住嘴站了起來,身後笨重的木椅被她倉皇的舉動帶倒在了地上。

張仲言眉毛一緊,心臟驟然的收縮,他感覺到了一把鋥亮鋒利的匕首泛著冷酷的白光向他的腰間扎去。

“啊!”旁邊一個看見這一幕的女孩子驚恐的叫了起來,聲音撕破了沉悶的天幕,讓整個大街都騷動了起來。

一個用黑布包著頭部的男子拿著飛快的朝張仲言衝去,手中握著奪命的尖刀。

“刺啦——”關鍵時刻張仲言驟然冷靜了下來,連日裡因為催眠術產生的自大,因為林語眸產生的怨恨,因為二樓的女孩子產生的欣喜都消失不見,心中只剩下徹底的冷靜,冰一般的冷靜。他順著感覺驟然向左方扭動了一下身軀,然後就看著那個包著頭部的兇徒滑身而過。

張仲言眼神明亮,眉頭緊皺,他不明白到底是誰想要他的性命,他摸了一下腰間,由於躲閃及時尖刀僅僅是劃破了他寬大了T恤。

“誰讓你來殺我?”張仲言向後退了一步,全身繃經了盯著那個握著刀的兇徒。

看見自己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周圍許多學生開始慌亂的向原方跑去。也有一些膽子大的孩子開始圍繞了過來。那個包著頭部的男子終於膽怯了,也不說話,把刀收到懷裡,轉身向外跑去。

張仲言咬著嘴唇臉色發紫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然後視線掃過街邊小巷路口垃圾堆邊的一隻野狗。

“跟上他。記住路線,明天早上回來這裡!”

充滿了暴怒情緒的精神力量一瞬間讓那只狗全身的毛髮都直立了起來,它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然後逃命般的衝向遠方的那個逃竄的男子。

“你……你沒事吧?”凌美手足無措的站在張仲言身旁,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衝了下來跑到他的身邊,還和他說了話。

“嗯?”張仲言回頭看見那個剛剛在二樓看到的女孩,他虛弱的一笑,沒有力氣回答她的問題。這個時候張仲言才覺得死後餘生的害怕,冷汗噴泉般的從他身上冒起。

“對……對不起。”低著頭的凌美沒有看見張仲言的笑容,她沒有聽到回答,心中一酸,低聲抱歉著就要走回那間酒店。

“哎,你等等。”張仲言拉住她的胳膊,“謝謝你拉。”

凌美渾身顫抖了一下,回頭看見了張仲言蒼白的臉,笑容一瞬間爬上了她清秀的臉龐,緊接著的是害羞的紅暈。

“我請你吃飯吧。剛才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張仲言隨手把那盒草莓味的冰淇凌扔進垃圾桶。

“他……那個壞人為什麼要……”

“我也不知道,”張仲言無奈的聳聳肩,向凌美作了個鬼臉,“不過我會知道的。”

“你不害怕嗎?”凌美此時終於敢抬起頭看著張仲言的臉龐。

張仲言摸摸鼻子,拉起那件被割了一個口氣的衣服,“你看,全是汗水……被嚇的。”

“撲哧。”凌美笑了起來,“哪有那麼誇張,剛才看你好勇敢呢。”

“剛才那是大腦抽筋了。”張仲言吐了吐舌頭,這時候他倆已經回到了剛剛凌美曾坐的地方,“我應該趕快跑才對。對了,我叫張仲言,你叫什麼?”

“凌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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