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對維密天使影響力的訪談啊，”艾米麗道：“電視播放的時候，我打算在主題間隙圍繞這份維密天使收入榜單加入一段從高管到維密天使本人的訪談。”
艾瑞克明白過來，說到底還是炒作維密天使年收入，讓維多利亞的秘密品牌博取更多眼球。
他指了指不遠處已經升任維密首席營銷官的愛德華·拉澤克，笑道：“這個啊，你們幾個說幾句就可以了啊，讓我出面誇讚維密天使今年賺了多少多少錢，你覺得合適嗎？我覺得觀眾更可能會把心思轉到‘艾瑞克·威廉姆斯今年賺了多少錢上’。”
艾米麗翻了個白眼，道：“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們產生這種聯想的，你是維密大秀的創始人，這個話題本來就是你最有發言權。你琢磨一下該說什麼，我去喊攝影師。”
“不用這麼急吧？”
“誰知道你這幾天又會跑到哪去，”艾米麗丟下這句話，再次匆匆走開。
艾瑞克剛剛轉起念頭，想著該說點什麼，艾米麗已經帶著一個攝影師走了過來，示意艾瑞克一起去旁邊一間比較安靜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坐下，等攝影師開啟攝影機，艾米麗看著艾瑞克似乎依舊沒有準備好說什麼的樣子，也知道這個話題有些突然，主動引導道：“那麼，你先說說，維密天使們收入增長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艾米麗這麼問，自然是希望艾瑞克能夠把話題轉到維密品牌對天使超模們的提攜上，她其實也只需要艾瑞克說上一些相關的話語，然後挑選幾句合適的言辭插入訪談花絮。
不過，艾瑞克這次卻沒有領會到艾米麗的意圖，想了想，說道：“根本原因，我覺得應該是眼球經濟變現的實際體現吧。”
“眼球經濟？”艾米麗疑惑地反問了一句。
艾瑞克感受到艾米麗的疑惑，意識到眼球經濟可能是網際網路崛起之後才開始大行其道的一個詞彙，解釋道：“眼球經濟，就是透過吸引公眾注意力獲得經濟收益的一種經濟活動。比較傳統的，電視臺的收視率或者報紙的發行量，歸根結底，都需要吸引到足夠的眼球，才能達到一定的高度。維密天使這個新興的群體也是如此，全世界從事模特職業的女孩成千上萬，但只有這個群體吸引了公眾對模特的大部分關注度。”
艾米麗明顯被艾瑞克帶歪了，反駁道：“只是關注度提高，她們的個人收入就會大幅增加，這似乎說不通。”
“當然，很多新聞事件中，一些普通人也會突然獲得很高的關注度，但這並不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實際的經濟利益。”艾瑞克認同地說道：“這其中還涉及到一個變現渠道的問題，維密天使們透過維密走秀獲得了更高的關注度，同時，她們背後還有完整的經紀團隊替她們將這種關注度進行變現。那些時尚品牌們為了提高本身的知名度，也願意付出比以往更高的代價，僱傭出身維密天使的超級名模擔任她們的品牌代言人。最終，她們的收入就比以往高出了很多。我記得琳達以前說過，一天沒有一萬美元她是不會起床的。但現在，想要邀請她參加一場走秀，十萬美元可能都不夠，這就是因為她身上聚集了比以往更多的‘眼球’。”
艾米麗託著下巴想了想，點頭道：“還真是這樣，想不到你這傢伙肚子裡這麼多很有意思的理論。這個，眼球經濟，好像很契合現在的網際網路產業啊。”
“當然，無論是入口網站還是電子商務，都需要獲得足夠的關注度，才能夠成功。如果你關注亞馬遜上半年利用Fireflyer的飢餓營銷的話，就能更加深刻地體會到這一點。華爾街對亞馬遜的估值，上半年還只有20億美元，現在卻已經是45億美元，可以說，飢餓營銷產生的眼球經濟效果，足足給亞馬遜帶來了25億美元的賬面收益。雅虎想要一直保持現在快速發展的狀態，未來的營銷策略同樣需要牢牢抓住眼球經濟的概念，這一點，我記得還特意寫了一份備忘錄給雅虎高層，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找來看一下。”
艾米麗心動地點點頭，感覺到旁邊那位攝影師臉上也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才意識到現在的狀態，很不講理地瞪了艾瑞克一眼，道：“又被你把話題給岔開了，我們現在聊的可是維密天使。”
外面的走秀還在繼續，艾米麗可不想萬一出了什麼突發狀況自己不在現場。於是不再問什麼模稜兩可的問題，很直白地讓艾瑞克給天使軍團說了幾句好話，這才結束了錄製。
雖然已經是第四屆走秀，但無論是LTD高層還是參加走秀的天使超模，每次走秀依舊是戰戰兢兢的。
艾米麗等管理層擔心走秀過程中會出現什麼突發狀況，天使超模們則憂心在T臺上會不會跌倒。當年黛安·克魯格雖然憑藉丟在臺上的一隻鞋子，因禍得福地上演了一次‘灰姑娘事件’，一舉成為第一屆維密大秀中最受歡迎的超模。但這幾年來，卻沒有任何一位超模敢故意這麼做，所有維密天使都只期盼自己能夠順順利利地完成自己的T臺秀。
好在，緊張而忙亂的六十分鐘後，這次走秀終於圓滿結束。
謝幕之後，前臺的賓客開始陸續離場，這次的四十三位維密天使卻再次集中到後臺，只要拍完用於宣傳的大合影，大家就會趕往附近的格拉梅西公園酒店參加餘興派對。
艾瑞克沒有理會不遠處一群興奮女孩拍照時的喧鬧，正和擔任這次走秀演唱嘉賓的埃爾頓·約翰坐在不遠處聊著天，試圖見縫插針地遊說這位英國歌壇傳奇歌手加入雅虎音樂商店，辛迪和琳達卻從拍照人群中跑了過來，拉著艾瑞克就要去參加合影。
艾瑞克看著她們腿上超過膝蓋的綁帶高跟長靴，態度很是堅決地搖頭，笑道：“不，我才不和你們這群妖精站在一起合影，這可是很影響我高大英武的形象的。”
維密天使的平均身高本來就接近一米八，更何況此時基本上都穿著各式各樣的高跟鞋，艾瑞克身高雖然不算矮，但往這群妖精中間一站，肯定很不協調。
琳達很不滿地拉著艾瑞克的手，道：“那你可以坐著啊，我們搬張凳子給你。”
艾瑞克‘刁難’地拍了拍他和埃爾頓·約翰正坐著的雙人沙發，道：“你把這個搬過去，我就拍。”
“哈，你以為我們搬不過去嗎，”辛迪說著，朝不遠處的人群喊了一聲，順利完成走秀後正處於興奮狀態的一群妖精就毫不猶豫地衝了上來。
埃爾頓·約翰笑著連忙起身躲開，艾瑞克也站起身，道：“好了好了，不用搬了，我過去就是。”
已經帶著幾分小瘋狂的維密天使們卻沒有理會艾瑞克，在眾人起鬨的笑聲中，七八個女孩輕鬆將那臺雙人沙發搬起來朝拍照區走去。
琳達看著姐妹們將沙發在拍照牆前面放好，得意地掃了艾瑞克一眼，拉著他走過去，一把就將他按在了沙發中央，也沒有離開，順勢在艾瑞克旁邊坐了下來。
有琳達帶頭，其他天使也一擁而上，辛迪輕鬆地搶到了艾瑞克右邊的位置，兩邊的沙發扶手上同樣很快被佔領，艾瑞克身後也襲來一陣香風，還能感覺到幾雙小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摸過來吃他的小豆腐。
手持照相機的維密御用攝影師拉塞爾·詹姆斯似乎還嫌場面不夠熱鬧，揮著手道：“威廉姆斯先生，你翹起腿好嗎？還有，誰能到前面來。”
既然已經被拉了過來，艾瑞克也只好配合地翹起腿，心裡卻在想著這張照片絕對不能流傳出去，否則他絕對要被無數雄性生物畫小圈圈了。
由於是新人而被擠在外圍的曲絲·高芙聽到拉塞爾·詹姆斯的話，立刻就離開了自己地位置走到沙發前面。
作為頂級模特，擺POSE幾乎已經是深入本能的事情，曲絲·高芙很自然地靠在艾瑞克腿邊坐了下來，稍微蜷起長腿，一隻手臂輕輕地搭在艾瑞克膝蓋上。另一邊的位置卻被海倫娜·克裡斯滕森佔據，依舊穿著性感天使裝的溫軟身體輕輕地貼在艾瑞克腿上。
拉塞爾·詹姆斯又指揮著幾位超模擺換著POSE，四十三位人間尤物將艾瑞克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這才舉起相機喊道：“OK，三，二，一。”
“Yeah！”
格拉梅西花園酒店的宴會廳裡，所有天使超模都已經換上了盛裝。
艾瑞克剛剛和辛迪跳完一支舞，從舞池裡出來，就被挽著自己丈夫彼得·格蘭特的史蒂芬妮·西摩攔住。
簡單地寒暄幾句，史蒂芬妮·西摩就漸入主題地問道：“艾瑞克，我聽說米高梅正在為新收購的Bravo頻道製作一部你親自構思的電視劇，你覺得我可以試一下嗎？”
史蒂芬妮·西摩說的電視劇自然是《絕望主婦》，眼下這部電視劇已經開始選角，計劃明年春季檔播放。
艾瑞克知道今年是史蒂芬妮·西摩參加的最後一次維密走秀了，雖然她還不到三十歲，但她的丈夫出版大亨彼得·格蘭特顯然不希望嬌妻繼續出現在維密T臺上，為此私下裡還特意和艾米麗打過招呼。
艾瑞克是不會去揭破這些小動作的，畢竟，如果是他，他估計也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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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了眼雖然維持著笑容臉上卻明顯帶著些無奈的彼得·格蘭特，艾瑞克露出遺憾的表情，搖頭：“抱歉，史蒂芬妮，計劃中的四位女主角，其中三位的設定年齡都在四十歲上下，最後一位雖然與你的年齡相當，但我希望這個角色能是拉丁裔，你明白的，我們不得不設定一些少數族裔角色。”
說起來，史蒂芬妮·西摩今年似乎才二十九歲，連職業都非常符合原版《絕望主婦》中伊娃·朗格利亞飾演的退役名模角色設定。如果不是為了‘政治正確’，倒是真的可以讓史蒂芬妮·西摩試試。至於彼得·格蘭特的想法，艾瑞克自然不會在乎。
只是，雖然劇本中的紫藤社群明顯就是富裕的中產階級白人社群，但如果ABC真的把四位女主角全部設定成白人，如果劇集將來火了，那少不了會被有心人拿種族歧視話題攻擊一番，塞進來一個拉丁裔，也算是堵上一些人的嘴。
史蒂芬妮·西摩沒有氣餒，似乎還想說什麼，站在她旁邊的彼得·格蘭特終於忍不住道：“寶貝，你還是不要為難艾瑞克了，我覺得你這幾年還是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最好。”
由於年齡關係，意識到自己臨近退役的史蒂芬妮·西摩前幾年還想要迫不及待地和彼得·格蘭特結婚，只是，連續幾屆維密大秀，意外地讓她的事業煥發了第二春。
作為一個野心十足的女人，她現在心裡已經有了幾分後悔。明年就要離開維密舞臺，她知道如果不做些什麼，用不了兩年，她剛剛煥發生機的事業就會再次陷入沉寂，這才希望從艾瑞克這裡拿到一個參演電視劇的機會。
由於題材關係，《欲旺都市》的幾位女主角現在都在時尚圈混的風生水起，艾瑞克親自構思的《絕望主婦》，史蒂芬妮·西摩也不太懷疑如果能夠拿到一個角色，她的名氣就可以長久的維持下去。
不過，聽丈夫這麼說，史蒂芬妮·西摩也不好當著艾瑞克和辛迪的面讓他下不來臺，只得表面順從地點點頭，又和艾瑞克聊了幾句，才不情願地和彼得·格蘭特一起走開。
辛迪看著史蒂芬妮兩人走遠，這才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地笑道：“看吧，史蒂芬妮現在肯定後悔死了，婚姻不但是愛情的墳墓，也是事業的墳墓呢。”
艾瑞克笑著道：“如果不是維密，我覺得你現在也應該進‘墳墓’了吧？”
“是啊，我大概，嗯，會找個比我差一點，但差距又不算太遠的男人結婚，這樣能過的自由自在，不像史蒂芬妮這樣被丈夫家世束縛住。”
艾瑞克看到艾米麗在不遠處，帶著辛迪走過去，又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啊，”辛迪目光裡多了幾分迷茫，搖搖頭，道：“現在，我原本希望的那種男人就不好找了，比我差太遠的話，肯定過不下去的。如果和我差不多或者比我強一些的，他們肯定也會覺得我太強勢，估計也不太好。”
“那你乾脆找個女人好了，我覺得琳達就不錯，呵呵，到時候再領養一個孩子，”艾瑞克隨口開了句玩笑，沒有注意到辛迪變幻的表情，走到艾米麗面前，提起了剛剛合影的事情，道：“那張照片，你可千萬別發出去，我可不想這些天走在路上被人嫉妒到丟雞蛋。”
艾米麗白了艾瑞克一眼，道：“我以為你會很得意呢。”
“有什麼可得意的，只能看又不能吃。”
艾米麗瞟了眼辛迪，似笑非笑道：“我覺得你不是不能吃，是吃不下才對吧？那可是四十三個哦。”
艾瑞克頓時不滿：“額，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嗎？”
“好了，我不跟你胡扯了，那張照片我當然不會讓人發出去，放心吧，”艾米麗說完，和依舊一副若有所思模樣的辛迪打了聲招呼，就帶著笑朝不遠處一位賓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