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拉開房間的門，聽到女孩的話，忍不住笑道：“那是你給別人的報酬，還想要回來啊？”
“你們騙我的。”
“沒人騙你，”艾瑞克帶著她走出房間，也沒有理會外間立刻站起身的保羅·羅蘭和對方的隨從，繼續向外走去，同時對跟在身邊的女孩道：“你只是做了一件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以後不要再這麼傻了。”
她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
一群人走出公寓，這裡依舊是那片馬場，時間已經很晚，公寓外的空地上亮著燈，其他地方卻是漆黑一片，冬日裡的天空很高，零星的幾點星光也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一輛商務車就停在門口，艾瑞克·威廉姆斯對身後的保羅·羅蘭擺了擺手，保羅·羅蘭殷勤地上前，親自將車門拉開，示意她上車。
她沉默地鑽進車廂，見車門拉上，車窗外的保羅·羅蘭又和艾瑞克·威廉姆斯說了幾句話，也帶著公司的司機一起上了車。
直到離開馬場，商務車駛入長島深夜裡漆黑的柏油路上，她才在車廂微弱的燈光下看了看自己的腕錶，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回憶著今天的種種，感覺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不過，真的好餓。
抬頭望了望前排，坐在副駕駛上的保羅·羅蘭恰好也在透過後視鏡打量她，表情頗為微妙。
雖然保羅·羅蘭這個老闆脾氣一直很壞，白天的時候才剛剛罵過她，不過，從和WM簽約開始，對方待她一直都還是不錯的。
於是縮了縮身子。
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卻又倔強地不肯主動認錯。
保羅·羅蘭首先開了口，語氣少有的和藹：“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她只能點點頭。
心裡卻忍不住想，難道這些男人都覺得漂亮的女孩子是不需要吃東西的？
可是，那會餓死人的啊。
回到曼哈頓，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隨便從自己公寓冰箱裡找了一些食物，胡亂填飽肚子，她就撲到床上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聽到敲門聲，她才醒過來。
卻是卡米拉來接自己。
助理沒有提被她辭掉的事情，她也沒有提起，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梳洗一番，卡米拉就開車載她來到中城區的一家餐廳，保羅·羅蘭已經等在這裡，另外還有一個中年人，介紹之後她才知道，對方名叫愛德華·拉澤克，她看了眼對方遞過來的名片，LTD集團副總裁兼維多利亞的秘密營銷總監。
維多利亞的秘密？！
她突然又想起昨天晚上那個男人對自己說的話：放心吧，我可沒有說要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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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又感覺有些不妙。
保羅·羅蘭和愛德華·拉澤克卻在午餐上相談甚歡，一頓飯之後，雙方便敲定了一份合約，她正式被確認為維多利亞的秘密五位品牌代言人之一。
她卻一直在想著那個男人說的不會放過自己的話。
迷迷糊糊地就答應了下來。
好吧，她其實挺清醒的，只是，五年1000萬美元的合約，她怎麼能拒絕得了。
1000萬啊。
雖然《福布斯》雜誌前兩年就開始推出超模收入排行榜，辛迪·克勞馥、琳達·伊萬戈琳斯塔那些頂級超模的年收入甚至能超過2000萬美元，她私下裡也暗暗羨慕過對方。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還能拿到一份價值1000萬美元的代言合約。
這樣一大筆錢，把自己賣掉都夠了。
嗯。
賣掉？
賣掉！
“那麼，愛德華，有空再一起吃飯，下次見，”餐廳外，保羅·羅蘭笑著送愛德華·拉澤克上車，直到對方離開，才像個嘮叨的長輩，語氣有些埋怨地對身旁還神遊天外的女郎道：“卡門，對客戶禮貌些總是有好處的，以後不要這樣，別人離開都不知道說聲再見。”
“可是，”她終於收回思緒，訥訥道：“保羅，我，我不想要這份合約。”
“別說傻話，”保羅·羅蘭隨手將自己的墨鏡戴上，完全沒有聽她解釋緣由的意思，招手示意司機把車開過來，道：“跟我回公司，這幾天你的合約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恰好你的歐洲代理公司和你解約了，威廉姆斯先生的意思是，你以後的個人事務由WM全權打理，我們在歐洲的辦公室，負責你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上了自己的座駕，保羅·羅蘭直接拉上車門，按下車窗道：“聽說你的車子沒了，卡米拉開來的那輛車你就先用著吧，當然，過段時間你自己想買車了，把那輛車還回公司就可以。”
看著保羅·羅蘭的座駕向前駛去，卡米拉將另外一輛車開過來，她呆呆地在路邊站了一會兒，還是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隨後幾天，她都在忙碌中度過。
各種重新簽署的合約，重新預約的行程，以及參加維密的一次公開活動，正式確認她新一任代言人的身份。
媒體一片譁然，特別是那些熟知時尚圈八卦的媒體，就更加感覺驚奇。
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她還暗中關注了一下吉賽爾·邦辰那篇《紐約郵報》文章的後續，那畢竟花掉了她所有的錢，還有車子。
只是，隨後幾份報紙只是宣告了一番，吉賽爾·邦辰和亞歷山大·安布羅休在夜店接吻的照片只是朋友之間的遊戲，事情就不了了之，完全沒有掀起多少浪花，好像突然之間，所有人都對同性戀變得非常寬容。
時裝季也在繼續，紐約、倫敦、米蘭三大時裝週都已經錯過，但她卻很快在高街品牌橫行的巴黎時裝週預定了17場走秀，甚至還包括香奈兒的壓軸開場，據說是艾瑞克·威廉姆斯親自幫她和卡爾·拉格斐打得招呼。
雖然那個男人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但她感覺對方似乎無處不在。
而且，如同魔怔了一般，她不由自主地就開始關注對方的一切，關於螢火蟲集團，關於螢火蟲投資，關於他最近的一部電影，關於《福布斯》雜誌即將公佈的新一年度富豪榜。
以前她只是覺得對方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但瞭解多了，她才意識到，那個男人的耀眼程度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