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分局，三組辦公室。
顧晨將手繪的三人素描，拿給何俊超排查。
何俊超如今已經成為了三組辦公室不可缺少的工具人。
不僅如此，一組跟二組有需要，何俊超也要繼續發揚工具人精神。
久而久之，何俊超已經麻木了，甚至忘記當年自己也是上班的摸魚高手。
如今跟著王警官一起擺脫了鹹魚的稱號，在整個刑偵隊，忽然成了核心人物。
這還得多虧顧晨的工作安排，充分發揮了每位刑偵隊隊員的特長。
然而工作一多，也會有抱怨的時候。
系統排查起來也絕非易事。
如果換做是顧晨，或許會更快一些，這傢伙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不說在整個芙蓉分局，就是在整個江南市也是首屈一指。
可如今顧晨已經成為了刑偵隊隊長，這種事情還讓顧晨親自操刀，這等於宣告自己是廢物。
何俊超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廢物的存在。
“好了沒有啊何俊超？”盧薇薇坐在何俊超桌邊，雙手捧著奶茶，雙腿離地不停的盪漾。
一雙大長腿，愣是讓何俊超心不在焉。
“我說盧薇薇，你把奶茶給我喝一口，我就加快速度，這買賣划算的。”何俊超窺視盧薇薇那杯奶茶很久了。
盧薇薇黛眉微蹙，像母雞護食一般向後一撤：“你想的美，我都喝過的奶茶，你還要喝？”
“我不介意啊，喝過我也喝。”
“可我介意，這樣一來，豈不是間接接吻了？你何俊超什麼心思我會不知道？”
何俊超那點小九九，盧薇薇用腳指頭都能猜到。
這傢伙每天都在動歪腦筋。
“那好吧。”何俊超轉而降低要求道：“那你能不能不要坐在我桌上？這樣很影響我工作的好嗎？”
“這個要求可以滿足。”只要不喝盧薇薇的奶茶，盧薇薇倒是不介意。
跳下桌，直接走到顧晨身邊。
此時的顧晨雙手抱胸，也在等待何俊超出結果。
在顧晨看來，這支詐騙團隊，或許還在江南市。
畢竟，如果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或許這樣的成本會很高。
在顧晨看來，如果這支三人團伙要逃往其他城市，那麼需要尋找根據地，需要租房子，租倉庫。
貨車裝載的那些物品，運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所以顧晨感覺，這些人或許在江南市有據點，至少還會再騙幾個村莊，然後再全身而退。
否則這些人的作案成本會很高。
就如做生意一樣，如果不計成本，那做一筆生意就是虧一筆，不做等於不虧不賺。
但騙子是要牟利的，最小成本? 最大利潤? 是這幫人所追求的。
其實簡單點說? 這些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推銷人員。
可錯就錯在，利用成本極低的物品，誇大其詞，再利用小恩小惠? 騙取村民的信任? 從而用成本極低的物品? 騙取村民高額的資金，捲款跑路。
這些年，這種模式在全國各地遍地開花。
去年年底? 顧晨在轄區內也接到過一起類似的案件。
前幾天，騙子以企業家的身份，不停的跟市民講故事，告訴自己所謂的發家史? 做慈善? 立好人設。
之後的每天都不斷給前來聽課的市民發禮品? 只要聽完演講，每個人幾乎都可以領取到相應的禮品。
而且為了造勢，甚至租下了酒店裡最大的會議廳。
之後的幾天，顧晨所在的團隊監控到，前去聽課的人數已經達到上千人，且都以老人居多。
顧晨害怕局勢不可控，向趙國志彙報，在趙國志的批准下，警方來到現場控制局勢，一定程度上震懾了這些人的詐騙伎倆。
最後幾天，雖然這夥人也想用收取押金的方式來營銷，但都被顧晨所在的刑偵隊制止。
否則上千人當中，哪怕只有一成的參與者交了押金，被這幫人捐款逃走，那也將造成極其嚴重的社會問題。
因此在最後幾天，組織者只是現場以高價賣了一些成本極低的所謂電器產品，最後便不了了之。
可以說，去年年底顧晨帶人全程監控是對的，才讓這些套路帝在芙蓉分局轄區內無法興風作浪。
但農村不同，尤其是偏遠地區的農村，大多數老人辨別能力差，容易被蠱惑。
加上老人喜歡勤儉持家，對於白送的小禮品，那根本就是來者不拒。
也正是因為防詐騙宣傳不到位，村民防範意識不強，才導致這些詐騙犯有機可乘。
顧晨感覺，就算將這幾人繩之以法，之後還是要多多加強轄區內的防詐騙宣傳。
“顧晨，有點困難啊。”就在顧晨思考的同時，何俊超叫苦道：“長相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幾人的樣貌特徵，只能匹配能有幾千張相同的臉頰。”
“選取機率最大的。”顧晨說。
何俊超苦瓜臉道：“機率最大的在百分之30左右，也有幾百張臉，我覺得這些人肯定化過妝。”
“化過妝？”盧薇薇眼眸一眯：“你是說……這幫騙子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可以給自己的形象化過妝？”
何俊超打上一記響指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這幫人肯定化過妝，不然以顧晨的繪畫功底，已經可以說是很逼真的存在了。”
“而且你們自己也說了，小梁村的村民們，也都對顧晨素描出來的人物影象非常認可，但是系統智慧匹配抓取出來的資料卻是個迷。”
“這裡從頭到尾，三名嫌疑人的素描匹配都沒有超過40%的，以為的經驗來判斷，這些人肯定化過妝，或者說是易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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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他們給村民看到自己模樣，肯定是經過易容過，他們騙過了所有人。”
“那可就麻煩大了。”聽聞何俊超這麼一說，王警官不由眯了眯眼。
要知道，如果連村民都無法辨識這三人的樣貌，那警方排查起來會相當困難。
果然還是草率了，顧晨感覺這幾人有點厲害，絕非是普通的詐騙犯。
至少這些人知道，騙光了一個村，警方肯定要介入。
可一旦追蹤到自己的樣貌，鐵定是逃不掉的。
所以出現在小梁村的那幫人，實際上，三人在樣貌上都是做過改動的。
以至於這個星期，讓小梁村村民所見到的形象，其實都是經過包裝過的。
“該死。”盧薇薇有些頭大，也是不由分說道：“那要按照這樣排查，的確是需要一點時間的，不過問題也不大，把那些匹配機率較高的排查一遍就好。”
“就算這些人易容過，但是骨骼如何還是如何，最多在臉上一些細節做改變，智慧匹配還是能夠讀懂這些的。”
“呵呵。”聽聞盧薇薇說辭，何俊超也是調侃著道：“你盧薇薇說的倒輕鬆，什麼叫問題不大？匹配機率都是低於40%，30%機率的也就十來個，20%機率的有五六百個，這要查到猴年馬月？”
“那難道就不查了嗎？速度搞快點就行。”感覺何俊超還來脾氣了，盧薇薇也是懟了回去。
結果何俊超讓出作為，對著盧薇薇擺出一個“請”的姿勢：“來來來，你來試試。”
“我……我又不懂這些。”盧薇薇假裝自己是萌新。
何俊超鄙視著道：“培訓的時候，大家都是上過課的，咱們芙蓉分局刑偵隊，哪個不會搞這些？你盧薇薇就別裝了，簡直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噗！”
聞言何俊超說辭，袁莎莎忍不住憋笑出聲。
感覺盧薇薇這次算是碰上了釘子。
盧薇薇感覺何俊超在挑戰自己，於是也開始吐槽道：“何俊超，知道你為什麼一直單身嗎？”
何俊超：？？？
這怎麼還跟單不單身扯上關係了？
有點跑題了吧？
何俊超問盧薇薇：“為什麼？”
盧薇薇頓時乾咳兩聲，也是一本正經道：“這一個好男人，他是永遠都不應該忘記，他的背後，有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所以千萬不要惹女人生氣，否則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可……可我背後哪來的女人？”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吧？何俊超也是一臉鄙夷。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有，你這種性格也必須改改，這女人一旦生氣，輕則是口頭恐嚇，面壁思過，重則是跪榴蓮，跪鍵盤，甚至於降龍十八掌也是不在話下。”
“而且你可別忘了，女人通常都是掌握廚房大權的。
“如果你這種性格不改改，將來要是結婚，惹女人生氣，女人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可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你本以為這是一盤土豆絲炒肉，結果吃了一口，差不多就要駕鶴西去了。”
“這應該是你盧薇薇的作風吧？”何俊超嚇得脖頸一縮，也是一臉不服道：“土豆炒肉？感覺如果是你盧薇薇，沒準就是生薑炒肉了，這事也就你盧薇薇幹得出來。”
“哈哈，盧薇薇還真幹的出來。”王警官不嫌事多，也加入道調侃：“要我說，如果你惹得是盧薇薇，那你以為她生氣了只有這點手段的話，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要知道，女人發瘋的時候，其危險性僅次於藏獒。
“女人發火的時候，其戰鬥力僅次於奧特曼。”
“所以我奉勸各位男同胞們一定要記住，沒事千萬別惹女人生氣，你惹不起的。”
“啪！”王警官話音剛落，盧薇薇便一巴掌拍在王警官肩膀上：“老王，看來你是深有體會啊？在家沒少跪榴蓮吧？”
“開什麼玩笑？”王警官將盧薇薇的手撥開，抬頭挺胸道：“我老王是跪榴蓮的命嗎？那是跪仙人掌的命好嗎？”
“哈哈，那更慘。”聞言王警官自黑，袁莎莎笑得合不攏嘴。
此時此刻，何俊超的肚子開始咕咕的叫，他捂著肚子叫苦道：“中午沒吃飽，現在餓得慌，你盧薇薇又不貢獻點零食。”
“那你等飯點吧，反正也快了。”盧薇薇堅決不給。
何俊超看了眼時間，有些失望道：“飯點還有兩小時，你就忍心讓我餓著肚子幫你們排查？”
“對呀，我忍心。”盧薇薇說。
何俊超：“……”
果然盧薇薇是個狠角色。
見何俊超肚子開始作怪，顧晨也不忍心，只能拍拍何俊超肩膀：“何師兄，你去外頭買點零食吃吧，我幫你排查。”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見顧晨願意代勞，何俊超頓時滿血復活。
要知道，這種排查工作很費時間，沒有幾個小時根本搞定不了。
加上肚子實在太餓，何俊超果斷離開座位，將顧晨按坐在那，淡笑著說：“我去買點東西吃，馬上回來。”
顧晨微微點頭，開始利用何俊超的電腦，系統排查這些匹配。
顧晨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將所有匹配資訊排查一遍，大概需要排查1000人左右。
而這1000人當中，需要自己用肉眼識別比較相似的人物，因此總體來說，人工智慧雖然能夠在大資料中篩選出部分資訊，但也並不是非常全面。
有些工作，還是需要靠人來完成。
手繪圖是自己畫的，顧晨對於朱磊這個人的大概特徵，心中有數。
於是開始根據系統機率，從高到低的，首先排查朱磊的特徵。
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則是圍攏在顧晨身後，看著電腦畫面飛速的滾動。
顧晨利用自己的大師級觀察力，以及大師級記憶力加持，操作速度明顯加快。
在排查過程中，顧晨遇到自己認為比較相似的人物時，便會將資料調出備案，用作下一輪篩選。
等到何俊超買來零食返回辦公室時，顧晨已經排查了將近一半。
此時何俊超撕開妙脆角包裝，也是嘎吱嘎吱的邊吃邊看。
盧薇薇搶了些零食在手裡，也是問顧晨：“那些帥選出來的備選人物，都是要繼續排查的對嗎？”
“對。”顧晨默默點頭，手眼並用：“這些人當中，有機率在30%的，也有機率10%以上的，但是總體來說，我會選擇那比較符合我心裡預期的人物。”
“根據小梁村村民的介紹，朱磊應該是個高瘦的身材，臉蛋可以作假，但身材不會。”
“其次，朱磊的眉毛很濃，這個如果透過一定程度的化妝，也是可以做到的，包括鼻子透過一些材質臨時墊高，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有一點，他的嘴很小，這點倒是與他能說會道有些不同，按理來說，能說會道的人，嘴巴一般比較大，俗稱吃四方。”
“但是小梁村的梁峰告訴我，朱磊的嘴很小，這點很難改變，還有一點就是臉頰消瘦，這點也很難改變。”
“所以我根據這些基本的面部特徵，挑選一些比較符合我心理預期的人再進行身材排查。”
“也是哦。”聽聞顧晨的說辭，盧薇薇默默點頭：“其實如果將大部分比較符合的人挑出來，再去粗取精，其實要找出這個所謂的朱磊，也是有很大機會的。”
“而一旦找到他，剩下那兩個同夥，估計也跑不掉。”
“還有一種方式可以找到他們。”顧晨一邊排查的同時，也是不由分說道：“他們不是銷售一些床墊和馬甲嗎？我們也可以從這點入手。”
“畢竟床墊和馬甲，這是商品，而且床墊體積大，需要足夠的倉庫來儲存，我們通多渠道去找，也是可以找到的。”
“對呀，我之前也想說來著。”盧薇薇其實之前也有想到從商品入手進行調查。
顧晨這麼一說，倒是跟自己不謀而合。
顧晨則是淡笑著說：“如果我們將排查出來的人物進行調查，再根據他們是否租賃倉庫，儲存一些床墊和馬甲之類的商品，就可以確定，這幫人肯定就是詐騙團伙。”
“沒錯。”聽聞顧晨的說辭，何俊超也開始激動不已：“說不定今天就能找到他們，我都開始期待了。”
“搞定。”就在何俊超說話之間，顧晨放下滑鼠，也是長舒一口氣。
“人我已經排查出來，主要有6個人跟朱磊的形象極為相似，剩下的交給何師兄。”
“沒問題。”何俊超放下妙脆角，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根據顧晨排查結果，繼續調取這幾人的個人信息。
一番操作後，何俊超找出其中一人道：“應該就是他沒錯了，其他五個人，身高和體型都不太符合，只有這個叫高田的人，完全符合你們所說的所有特徵，除了眉毛。”
“眉毛怎麼了？”盧薇薇吃著何俊超得妙脆角，低頭一瞧。
何俊超淡笑著說：“這叫叫高田的人，眉毛很少，可以算得上是無眉大俠了。”
“如果經過喬裝的話，那他一定是貼了一對濃濃的假眉毛，這才讓自己的形象有些出入。”
“對。”聽聞何俊超說辭，顧晨也是默默點頭：“我就是考慮到這點，所以把他篩選出來。”
瞥了眼何俊超，顧晨又道：“何師兄，接下來，你把這個叫高田的人好好調查一下，看看他最近都有哪些活動？”
“包括他名下有哪些車輛？這些都好好調查一下。”
“小意思。”有顧晨幫自己排查出關鍵人物，剩下的工作對何俊超而言，那就是小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