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旳沉默後，詹黟道人有些不知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
在見到那冤魂爆發出不祥之氣的那一刻，他甚至都以剛才嵐武峽會變的如此危險就是因為它，甚至還做好了江北然可能已經被這只鬼魂控制，自己有可能要命喪於此的準備。
但就在他將所有家底掏出來準備全力一搏時，那個冤魂竟突然對自己憨笑起來。
感覺到自己手心仍然滿是汗水詹黟道人吞了一大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朝著谷良人望了過去。
這時橘貓已經收起了攻擊姿態，又重新回到了谷良人懷中，感受到詹黟道人望過來的眼神時慵懶的“喵”了一聲。
“可信。”谷良人抖了兩下胸肌說道。
聽到這兩個字，詹黟道人那緊繃的神經才終於鬆弛了一點，大口的呼吸了起來。
江北然其實也沒想到大虎會把四個鬼修嚇到這種地步，或者準確的來說江北然也沒想到大虎現在竟然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氣息。
‘莫非那數十萬冤魂的陰氣全部被大虎給吸收了？’
江北然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畢竟他對鬼魂的瞭解實在不怎麼深。
“江……江大師，莫非這是你的鬼將？”詹黟道人提問時看向江北然的眼神甚至有點敬畏。
聽到鬼將二字，江北然先是一頓，但很快就明白了詹黟道人口中“鬼將”的意思。
之前帶著墨夏去找唐婧冉拜師時江北然瞭解過一些鬼修的修煉和戰鬥方式，其中就有提到過鬼將。
鬼修除了四大氣這個基本盤外，最常見的戰鬥方式就是馭鬼和附身。
顧名思義，馭鬼的意思就是操控鬼魂去戰鬥，附身則是讓鬼魂附身到自己身上來，大幅度提升自己。
而這兩種戰鬥方式的核心一樣的，那就是鬼將。
甚至可以說鬼將的強度將直接決定鬼修的戰鬥力，所以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這也就是為什麼詹黟道人看向江北然時眼神中會帶著敬畏的原因。
因為如果眼前這個靈魂當真是江北然的鬼將，那江北然的強大簡直突破他的想象。
“不，他是我的朋友。”
聽到江北然的回答, 大虎內心先是一陣激動，然後立即跪在地上道：“俺只是想追隨恩公, 朋友什麼的……不敢當, 不敢當。”
“我說你是我朋友, 你自然就是我的朋友。”江北然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俺……俺……”一時間，大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再說不是那肯定不行，但他又真覺得自己不配，於是只好緊張的一個勁撓頭。
看著大虎對江北然敬畏的態度, 詹黟道人覺得是不是鬼將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江北然需要，這個鬼魂絕對會比他收服的鬼將更加忠誠。
“服了……江大師，這下我是徹底服了你了，你真是要麼不做, 要做就做到最好。”
如果說之前詹黟道人覺得江北然厲害, 是出自於欣賞, 並且覺得以後肯定能合作。
但現在江北然在他擅長的領域也擊潰了他, 那就是讓他發自內心的佩服了。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胥梅英心中也是驚愕不已，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孫女拉來讓他們就地成親。
之前因為江北然太過年輕, 以及各種事蹟都是她聽來的原因，所以胥梅英雖然知道江北然肯定很厲害，但心裡還是把他當做了一個潛力股。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大人物的年輕人。
但在親眼見識了江北然的各種強大, 而且還強到了自己的領域來後, 胥梅英就直接把將來給去掉了，這個年輕人現在就是一位大人物！足以威震整個玄龍大陸的大人物。
聽著詹黟道人歎服的語氣, 江北然不用問也知道大虎的實力已經徹底折服了他, 心裡估計把自己當什麼鬼修強者了。
“道長, 你們來的正好, 我正有些問題想要問各位。”
“江大師儘管問便是。”詹黟道人爽快的說道。
於是江北然便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詹黟道人。
“……”
在聽完江北然的講述後，詹黟道人又一次沉默了，他本以為這個叫大虎的靈魂是什麼千年老鬼, 不然哪裡可能聚來如此恐怕的煞氣。
但現在聽江北然所說，這個大虎在昨天還只是個普通的鬼魂而已，是因為吸收了大陣之下那數十萬冤魂才變得這麼強。
“我只能說……你這位叫大虎的朋友，運勢很強。”詹黟道人抽動著嘴角說道。
其實他第一時間是想直接來一句這種好事也能讓你撞上？
但又覺得不太禮貌, 所以忍住了。
“哦, 怎麼說？”江北然有些疑惑的問道。
詹黟道人這會兒整個一羨慕的要死的狀態, 搖搖頭，看向玉面女子道：“還是你來解釋吧。”
比起詹黟道人來，玉面女子的表現就要淡定許多，她點了點頭，對江北然解釋道：“通常能變成鬼魂的，都是因為生前有執念，只有完成了執念才能安心離開這人世間，所以鬼魂通常比活著的人還要惜命，在完成執念之前，絕不會輕易消散。”
江北然聽完點點頭，表示明白。
“而冤魂比起鬼魂來其實執念更強，只是成為冤魂後他們會變的極度瘋狂，根本想不起自己心中的執念。”
這時玉面女子又看了一眼大虎才繼續道：“所以通常情況下不論鬼魂還是冤魂都不會大批量產生，畢竟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一口氣殺掉如此多的平民，甚至還在他們死前如此折磨他們。”
江北然聽完再次點頭。
這玄龍大陸上的修煉者雖然高高在上，不把平民當回事，但他們也不敢肆無忌憚的亂殺，因為不管在哪個國家，人口數量都是基本盤，不然也不至於連晟國這樣的邊境小國都知道要搞個朝廷，選個皇帝來管理老百姓。
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人口啊！
要是哪個國家的平民全死了，那這個國家離毀滅也就不會再遠，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所以像這種一下出現數十萬冤魂的情況其實很少發生。
“另外冤魂各方面的強度都要比普通靈魂更高，非常適合戰鬥，只可惜冤魂都是失去神智的汙穢之物，根本無法駕馭，所以我們不僅無法將冤魂收做鬼將，更不能吸收它的力量為己所用, 不然鬼將會和它們一樣陷入瘋魔。”
說完玉面女子嘆了口氣，面具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淚汪汪”的羨慕表情。
“綜上所述, 大虎這種情況可以說前無古人, 後也很難有來者, 能讓冤魂心甘情願的將自己全部力量都貢獻出來, 還不摻雜任何怨念，這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詹黟道人這時也點了點頭，看向大虎道：“鬼裡面能有這等氣運的，我也就見過這一個了，這可比……”
詹黟道人說完突然一頓，用有些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江北然。
因為仔細思考的話，這根本就不是大虎的氣運，從破陣開始，一切其實都是江北然給他鋪好的路。
‘難怪面對如此可怕的不祥之氣他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原來……原來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一瞬間，詹黟道人彷彿重新認識了一遍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他表面看上去風輕雲淡，與人為善，但其實野心大著呢……
‘等他真正露出自己獠牙的那一天，恐怕整個玄龍大陸都將臣服在他的腳下。’
聽完玉面女子的解釋，江北然扭頭看了眼大虎，心裡大概明白了他這次的機遇有多強橫，用百年難遇和千年難遇都不足以形容，而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難怪能變得這麼強……’
明白怎麼回事後江北然又看向詹黟道人問道：“那大虎該怎麼才能用好這份力量呢，有沒有什麼……”
“咕嘟……咕嘟嘟嘟嘟……”
江北然問題剛說到一半，就聽到身後小河中突然傳出一陣彷彿沸騰了一半的聲音。
“來了嗎……”
聽到動靜的江北然對幾位鬼修做了個手勢，然後扭頭朝著小河看去。
只見河流中央黑色的氣泡不停往外冒出，而且神奇的是只有剛才丟下心臟的那一塊河流有這種變化，旁邊的河水則依舊在向前奔騰著。
隨著河水沸騰出來的黑色泡泡越來越大，江北然剛才搭建的臨時祭壇也出現了反應。
只見那一塊塊鎮壇木都散發出了啞光，同時鑲在中心的廊鄔陣開始運轉。
“噹啷！”
這時江北然從乾坤戒中取出一把金環大刀用力的震了一下，清脆的銅環聲讓那河水瞬間沸騰的更厲害了。
“行神布氣，攝除五瘟。”
“左右吏兵，三五將軍。”
“聞吾咒者，碎如微塵！”
……
接著只聽河底深處傳來一聲悶響，不等幾個鬼修湊近看看怎麼回事，就見到一隻黑色的蠱蟲被河水給衝上了半空。
‘恩？’
疑惑間，江北然伸出手將那半空中的蠱蟲給抓到了手裡，眼神中滿是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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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一個陣法……竟然就是為了這只蠱？’
在破陣後江北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嵐武峽這個超大型陣法究竟是為了獻祭什麼而存在，而眼前這個蠱蟲就是答案。
沒錯，這麼一個大到離譜的陣法，為的竟然就是他手中這只拇指大的蠱蟲。
被江北然抓到手中的蠱蟲似乎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仍在呼呼大睡，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抓出了老窩。
這時另外幾個鬼修也圍了過來，在看到江北然手中的蠱蟲時紛紛皺起了眉頭。
“好重的邪氣……”詹黟道人皺著眉說道，若不是有江北然在這鎮著場子，他恐怕早就往後狂退了。
聽到詹黟道人的話，江北然用精神力感知了一番手中蠱蟲，確實在他體內感到了極為濃郁的不祥之氣，只是還是那句話。
他並不是鬼修，所以這邪氣究竟有多厲害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一想到之前去過的蠱穴，以及牆上的那張大嘴，江北然就知道那些被“蠱化”的人類全是喂進了他的肚子裡。
再加上這被超大型陣法壓制在下面的數十萬冤魂……
‘所以那數十萬被蠱族虐殺的人類全都進了這玩意兒的肚子？’
這時江北然突然感覺到手腕上兩個鐲子震動了起來，將它們幻化成剎絕對劍，江北然只聽到耳邊響起了蠱王那無比怨念的聲音。
“給我……”“給我……”“給我……”“還給我！”
看著不停在閃爍的地藏真晶，江北然就能感受到這蠱王有多麼想衝破封印出來。
‘難怪保護的這麼好，看來它對蠱王很重要。’
同時江北然之前的一個猜測也被推翻，一開始他認為蠱王留下這麼多普通人類不殺是為了將他們都歸化成蠱族。
但現在看來歸化成蠱族這點沒錯，但作用並不是給他們蠱族增加人口，而是為了將這些由人類轉變而來的蠱族當成食物餵給這只蠱蟲。
‘這蠱究竟有著多大的潛力，竟然值得這蠱王這樣去培養。’
江北然觀察了半天，但發現憑他現在對蠱的認知完全不足以認出它來，它既不是王蠱，也不是皇蠱，而是一個全新的品種。
而且大機率是凌駕於前者的強大品種。
【選項一：殺死手中的帝蠱，完成獎勵：焚月聖本（天級下品）】
【選項二：找到另外五隻帝蠱。完成獎勵：隨機基礎技藝點+1】
‘……？’
‘直接公佈答案了可還行。’
江北然正思考著這神秘蠱到底是什麼品種呢，系統選項就直接跳了出來，並直接告訴了他這蠱的來頭相當大，而且像它來頭這麼大的，還有五隻。
‘等等……五隻。’
對應上六國的話，另外五隻很有可能就在剩餘的五國內等待著他們的食物。
分析完畢，江北然從乾坤戒中拿出一個紅筱罐將沉睡的帝蠱給裝了進去。
【選項任務已完成，獎勵：注靈+1】
看著突然出現的系統獎勵，江北然先是一愣，然後很快便悟了。
‘原來如此……’
六百三十五章 新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