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瞅了瞅騎乘青虎,手持古樸青銅長矛的許青梧,嘖嘖道:“你這派頭是十足了,可惜那韓廣不給你機會啊,咱們現在怎麼辦?北上阻截,還是按計劃行事?”
許青梧笑問:“照計劃行事可就孤軍深入了,咱們五千鐵騎得被數萬大軍包了餃子,你敢麼?”
“呵,還有我不敢的事?”
金剛狠厲一笑,“弟兄們!咱們直接殺去遼西郡如何?”
“殺!”
五千鐵騎以槊擊甲,齊吼一聲。
許青梧哈哈大笑,長矛一指,道:“全軍出擊!目標渜水!擊碎他們!”
這五千鐵騎,可謂是許青梧當下手中最強戰力了。
馬是上好的軍馬,甲是披雲城最先進的重甲,製作精良的槊則更不用說了,自古就是各種二代才用得起的裝備,至於人,能優先入選披雲城騎兵,本就是實力的象徵。
那撤出右北平郡的郡守,聽聞許青梧竟不管不顧地奔他而來,再次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撤。
許青梧帶著騎兵長驅直入,一路上除了遇見些驚慌的百姓外,根本沒看見一個兵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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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疑惑道:“莫非他們已放棄了這一郡?”
許青梧點頭道:“有可能,我現在反而覺得這是韓廣在跟我談條件呢,他捨棄右北平郡,猛攻遼西郡,無異於在說他已退了一步,讓我適可而止,否則就要同我魚死網破。”
金剛呵呵笑道:“不得不說,這韓廣是個有想法的人。”
說話間,許青梧來到渜水河畔,只見河對岸不遠處,連撤兩次的郡守正領著數千人馬沿河據守。
金剛望了眼河水,發現最深處也不過齊膝深,便道:“鄰近秋天,河水小了很多,咱們正好能渡河,我先帶人衝過去?”
許青梧走到河邊發現河水確實下降了不少,再看看對面的數千人,喃喃道:“退了兩次,居然找回血性了?”
就在這時,河對岸有人喊話道:“許青梧!我已將一郡之地讓與你了,你還要趕盡殺絕不成!”
金剛吼道:“趕盡殺絕又帶著怎樣!”
河對岸頓時沒了聲響。
少傾。
郡守親自走到河邊,隔河先施了一禮,繼而說道:“代王不曾參與討伐大秦,且我已讓步,許城主不如給我家大王個面子?凡是皆可商量嘛。”
“讓步?”
許青梧冷笑,“讓步還去打我的遼西郡?還是韓廣親自領兵,他可曾給過我面子!”
郡守解釋道:“許城主有所不知啊,那燕王手下早年間企圖吞併我們,後來不知怎麼地又算了,如今他們成了敗軍之將,我家大王不過是想出一口惡氣,順帶再幫您教訓教訓那降將而已啊。我等雖身處苦寒之地,可黃金珠寶也還有些,若是許城主願意就此罷手,價錢好商量。”
“不好意思,我是正經商人,目前已收了大秦的錢。”
許青梧義正言辭的拒絕道。
郡守笑道:“此言差矣,生意跟誰都是做,大秦能僱傭你們,我們平日也無恩怨,此時為何做不得生意了?”
“唔……有幾分道理,不過我不答應。”
許青梧說道。
郡守伸出兩根手指,說道:“我加錢!兩倍!”
“哦?”
許青梧還挺詫異,
“只要我退兵便可收錢?”
郡守一看有戲,立即說道:“不錯!這只是退兵的費用,權當給披雲城兄弟們的見面禮了。您要是還接其他生意,那我們還可以商量。”
“比如說?”許青梧問他。
郡守笑道:“比如,花錢買裝備,買遼西郡等等,當然了,您要是能受僱於我們,那自然是好事。”
金剛走上前低聲說道:“這郡守有些不老實,我看他是在拖延時間。咱們不如直接殺過去吧,免得遲則生變。”
許青梧道:“我知道他在拖延,我只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金剛無語。
許青梧又衝那郡守說道:“裝備好說,地就難辦了,畢竟那是大秦的東西,我做不了主啊。不過,我很好奇,你們僱我打算做什麼?”
“驅趕胡人!近年胡人屢犯邊境,我邊境百姓苦不堪言吶。”
郡守痛心疾首道。
許青梧一挑眉,暗自點頭,不管怎麼說,這韓廣也算是有心了。
他立即改變主意,一臉認真地問道:“有沒有想過歸順大秦?讓你家大王如魏豹一般,在大秦舒舒服服當個諸侯王?這事我可以牽線。”
“這個……”
郡守猶豫了,“這個大王沒吩咐,我暫時也不敢跟大王提啊。”
許青梧立即明白,韓廣戰前殺了一大批富商貴族,短時間內效果還是很明顯,起碼能暫時凝聚起力量。
“探子來報,後方十里出現了動靜,來的人還不少。”
金剛上前低聲說道。
許青梧點了點頭,再次問郡守:“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想當大秦的官,那現在就過來,我保證你們的安全,如何?”
郡守苦笑,說道:“咱們還是談談退兵的費用吧。”
許青梧一聽這話,瞬間沒了興趣,喝道:“準備渡河!”
郡守大驚失色,叫了幾句許青梧,奈何許青梧壓根沒理他,眼看著騎兵已開始渡河,他趕忙朝著後方跑去,順帶呼喝弓弩手放箭。
箭矢齊刷刷落下,然而騎兵這邊連馬都覆著甲,這箭矢便如撓癢癢一般。
五千鐵騎全部進入河中,許青梧忽然發現那郡守竟然沒退,而是沿河擺放起了一圈拒馬樁,他不由眼前一亮。
敢反抗就好,反正這次來就是練兵,對方越反抗,這才能檢驗出真水準。
“打起十二分精神!渡河後立即保持隊形,按照演練時衝鋒!”
許青梧大吼一聲。
“放箭!”
郡守也吼道。
只見幾架弩床被推了出來,弩箭上皆捆著呂家製造的竹筒。
“弓弩準備攔截!”
許青梧大喝一聲,後方的騎兵摘下腰間的小型連弩,衝著射來的弩箭就幾個點射。
幾支攜帶竹筒的弩箭被射偏,落在一旁的河裡,瞬間炸得水花四濺。
郡守一看拋射出的弩箭無效果,於是選擇了平射。
許青梧在他們調整弩床角度的時候,讓青虎追隨金剛而去,自己彎腰在河中摸起幾枚鵝卵石,抬手便激射而出。
衝在最前面的金剛,迎著爆炸的碎屑,悶頭往岸上衝去,騎兵們夾緊馬腹,用連弩集火岸上的弓弩手,瞬間便點倒一大片。
“準備近戰!”
郡守一揮手,盾兵直接頂到了河邊,手持長矛的士兵則架起了長矛。
金剛望著近在咫尺的河岸,臉上泛起了獰笑,這點小手段,他一個人就能破了。然而,眼看著即將上岸,金剛的胯下的戰馬忽然一個趔趄,開始掙扎起來。
他低頭一看,只見前一刻還算堅實的河床,此時瞬間變得鬆軟無比,胯下馬兒的四蹄已完全陷入了黑乎乎的淤泥裡,顯然這對方準備的陷阱。
“繞行!注意河灘上的淤泥深度!”
金剛反應過來後,立即朝著後方的騎兵吼道。
許青梧蹚水趕來一看,就連青虎都陷了進去,於是他一邊抵擋箭矢,一邊將青虎拖出泥潭。
金剛將自己的坐騎硬抱出來後,疑惑道:“這麼好的機會,他們怎麼不殺過來?”
不等許青梧回話,繞行的騎兵又折返回來,說上下游的河岸全都被堆上淤泥,披甲的馬兒根本過不去。
許青梧來不及多想,直接脫下身上的輕甲,往泥潭裡扔去,金剛瞬間明白了過來,也立即照做。
就在幾名千夫長也卸甲鋪路時,忽有士兵大喊:“漲水了!”
許青梧一愣,趕緊往上游瞅去,只見一條渾濁的水線正朝著他們快速逼近。
“快!踩著甲冑牽馬上岸,千夫長跟我頂上去!”
他大吼一聲,率先踩著甲冑往岸上衝去,只一個起落,便跳過了淤泥地帶。
“轟!”
一聲巨響,許青梧徹底被泥沙吞沒,正要渡河的千夫長腳下一頓,瞬間跟後面的人撞在一起,全都跌入了淤泥裡。
眾人的心臟都猛地一抽。
金剛立即上前,從泥沙中將許青梧給刨了出來,只見許青梧滿臉是血,手中的長矛已不見了蹤影。
“沒事吧!”
金剛吼了一句。
許青梧被炸得有些發懵,耳朵裡鳴響不斷,見金剛就在眼前,於是指著淤泥地帶後的沙地,很大聲地說道:“有陷阱,派人去解決了,快!”
金剛自然知道,可眼下上游的洪水馬上就到了,看樣子還是得先解決洪水的問題。
他扶起許青梧,朝眾人喝道:“結成縱隊,護好自己的馬!”
話音剛落,眾騎兵紛紛下馬,幾十人組成一團,以馬槊撐在河床上,憑藉甲冑抵抗著岸上的箭矢。
洪水隨即而來,一個準備不足的騎兵直接被巨力掀飛,幸虧身邊的夥伴眼疾手快,抓人的抓人,抓馬的抓馬,這才救了下來。
第一波攜帶泥石的水線撞擊過後,眾人很快便適應了下來,加上身上重甲的分量,以馬槊作支撐,倒也沒那麼狼狽。
金剛一邊護著自己的馬,一邊還要護著站不穩的許青梧,好在青虎緊緊咬住許青梧的衣衫,他們這才撐過了洪水的衝擊。
許青梧被水一激,瞬間清醒不少。
他發現水位只到腹部而已,隨即大喜道:“還能動的人,準備上岸!”
“許青梧!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岸上突然有人喝道。
許青梧這才察覺岸上箭矢停了,可河兩岸已滿是韓廣的人。
韓廣騎馬走至河邊,笑道:“我勸你不要亂動,上游已被我截住了,剛才的那點水只是給你提個醒而已,我隨時都能將水全部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