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茶水已經涼透了。
但是味道嘛......
確實對得起，它在外面茶葉裡與天齊平的尊貴地位。
一口茶水經過味蕾流入喉嚨，先是茶涼帶來的清爽，夾雜著茶葉本身微微的苦澀，但緊接著就是強烈的回甘以及濃濃的醇香。
可以說是讓人有點欲罷不能。
王皓沒忍住又悄悄抿了一小口。
“其實世界意識沒你們想的那麼脆弱，幾千年的老對頭，在這方面，我對它的瞭解雖然可能不如地府那一位，但應該也是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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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王皓沉醉於濃郁茶香，一邊還為煩惱皺眉的時候，鄒夏淡定的提醒了一句。
緊接著，從書桌底下踢出一個老舊的大鋁盆。
盆壁上覆蓋著滿滿一層的焦黑。
盆裡也不是乾淨的，而是殘留著一堆堆經過燃燒的灰塵。
這些灰塵堆在一起，足有半盆的量。
再加上盆四周的痕跡，王皓只看一眼，就能知道，這盆不止是很長時間沒有清理過，而且應該也是鄒夏經常用來燒東西的物件兒。
“你這是......”王皓有點懵了。
因為緊接著，他就看見鄒夏從抽屜裡掏出一疊信紙和一杆細毛筆。
“寫信啊，你不是著急嘛？”
鄒夏面不改色的道。
“我給你問問底下的那個掌權者是怎麼想的。”
說著就開始研墨。
王皓見狀，嘴角不由抽搐一下。
“你們......那麼原始嗎？”
其實他的原話是想說‘你們這些老東西，都那麼原始嗎？’，但是話到嘴邊，忽然打心底裡感覺到了一陣危險，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這才臨時改了用詞。
“我很時尚的好吧。”鄒夏白了他一眼，無奈道：“但是下面又沒有訊號，沒有手機電腦，就算我發電子郵件，也得有人能收才行啊......”
“那你們平時都這麼溝通？”王皓好奇道。
“平常？”
鄒夏愣了一下，旋即把手中的筆桿放下，他忽然感覺王皓對於自己有著極大的誤解。
當即就懟了一句。
“你，平常閒著沒事兒，都喜歡和底下的‘人兒’聊天啊？”
王皓眨了眨眼睛。
過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旋即就搖頭，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鄒夏又說了起來。
“平時我和下面沒什麼聯絡的，下面那些......下到普通小鬼上到判官，看見我都跟看見瘟疫似的，面對面都聊不上兩句。”
“要是我寫信過去，他們看見，第一反應應該是撕得粉碎，或者扔進地獄裡，讓這封信永遠不見天日。”
說完，他倒是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一點不覺得自己不討喜是什麼壞事兒。
還反過來，安慰了王皓一句：“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在下面也有認識的人，它會把信送到幽都神女手裡。”
“有毒神女......”王皓品味了一遍這個略微陌生的名號。
“我說，你們11人，還真是除了我什麼都不瞭解哈。”
王皓一看就有點懵逼的表情，看得鄒夏是哭笑不得。
不過旋即也選擇了釋懷。
“不過也是，世界意識選你們出來就是專門來找我麻煩的。”
“它和幽都神女本就屬於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分~”
“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
說著，便和王皓科普了起來。
“所謂幽都神女呢，就是幽都地府唯一的掌權者，她和幽都是共生死的，幽都誕生那天，便也誕生了她，等將來某天幽都毀滅，她也會跟著一起消亡。”
“雖然幽都神女是幽都女王，但地府裡大小適宜基本都是判官們做主。”
“所以正常情況下，一般的道士啊，陰陽先生，要是認知層面的傳承不夠深厚，都是不知道這一位存在的，再加上她的個性實際上比較跳脫，經常偷溜出幽都，只要她自己不願現身，往往連世界意識都會失去對她的感知。”
“但她畢竟算是幽都意識，所以只要幽都平安，她就肯定不會出問題。”
王皓老實的坐在凳子上聽著鄒夏的科普。
但是越聽就越覺得很熟。
雖然幽都神女這個名號，他還是很陌生，但鄒夏的解釋，很快就讓他聯想到了另一位地府大佬。
民間俗稱后土娘娘。
理論上是與世界意識還有鄒夏是三大並存的存在。
“你說的這不是后土娘......”王皓剛想要表達自己的疑問。
但是話音還沒有落下。
鄒夏立馬伸出了手，手裡漫延出一陣的黑煙，狠狠堵住了王皓的口鼻。
“別提那個名號！”
王皓被鄒夏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後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異樣，不疼也不癢，這才漸漸放鬆下來。
這時再去觀察鄒夏，王皓立馬驚住了。
鄒夏腦門上竟然冒出了一大串黃豆粒大的汗珠。
只見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另一手的食指，輕輕在嘴邊豎起。
“別提那個名字，你想害我被她纏上嗎？”
“那位，雖然早我很多年就誕生了，但是心性還是比較年輕......對外自稱幽都神女，就是想擺脫民間的那個什麼娘娘的稱呼。”
“她總說，那個稱號，簡直把她的年齡展現的淋漓盡致！”
解釋完，看見王皓老實的點點頭。
鄒夏這才鬆開了捂著王皓口鼻的手掌。
拭去腦門上的汗珠。
當年，還在摸索模仿人類的鄒夏，性格比較直白。
遇見幽都神女的第一面，就和世間人一樣，尊稱其一聲后土娘娘。
下場是被幽都神女追殺了近兩百年。
那位雖然實力上奈何不了鄒夏，但纏人的功夫著實一流。
再加上，從下面看陽間的世界，人流動向清晰無比。
簡簡單單就能做出預測。
不管鄒夏偷偷跑去哪裡，不出兩日，一定會被她逮到。
那種又幹不掉鄒夏，還總是破壞他企圖融入人類平常生活的感覺。
簡直讓鄒夏煩透了。
但是正相反，他也奈何不了幽都神女。
所以足足熬了兩百年的時光，待幽都神女尋到了更有趣的玩具，這才不情不願的暫時放過鄒夏一馬。
倆人之間交集其實不算很多。
基本上見了面就是各自抄起武器，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