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是曾經所沒有過的。”楚泱望著在韶老爺子身邊滾來滾去的韶楚翼，眉眼溫柔帶笑，輕聲的對身邊的裴衍說道。
裴衍握住她的手保證道：“只要師姐想，以後一直都會有。”
楚泱搖搖頭，複雜的說道：“我已經看不到韶家的人以後命格運勢了，越是親近的人，眼前彷彿籠罩著厚厚的幕簾，擋住了我要推算窺視的想法，我不知道何時他們會有危險，又什麼時候終將一生走到了盡頭。”
裴衍目光在韶老爺子的身上頓了頓，楚泱看不到，他卻是能清晰的看到的，關於韶老爺子的壽數和所剩下來的時間。
的確不多了！
“如果師姐希望，可以……”
裴衍的話沒有說完，楚泱已經知道了他想說什麼了。
她搖搖頭。
“你想告訴我，你可以使用你的權利力量來改變這一切？我身邊的人？我親近的人？朋友？改變他們的命運，改變他們的壽數，甚至要幫助他們成神嗎？”
楚泱轉身拉著裴衍的手朝外面走去。
裴衍順著她跟著她的身後。
“師姐不希望嗎？這種事情……其實很簡單，尤其冥界掌管著人族的命運與壽數……”裴衍說道。
“我不記得當初我有和你說過，權利到了手中是這麼用的。”楚泱淡淡道。
“只是力所能及做一些改變而已！”
“不用改變！”楚泱道：“我不打算改變什麼，永生什麼的，所要付出的東西太多了，人生百年，作為人壽數在這裡，如果真的要改變，那就只能依靠自己去改變，外力所干預出來的結果，只會讓天道盯上他們，最後的結果只會更加可怕。”
“師姐想清楚了？”
裴衍這麼問了，他倒是不管別人怎麼樣，他只是在乎她的想法。
說來，他之所以想要給他們開後門特權，也是怕楚泱會難過會傷心，失去任何一個在乎的人，那種痛苦，他並不想她承受。
“人與人之間的聯絡羈絆很深的，改變一個人後面牽連了很多很多的人，同樣的身上所要揹負的業障也好，因果也罷，都會逐漸的加劇增多。師弟啊，每個人都有自己承擔的極限，到了那個點會真的受不住的。”
她嘗試過，承受過，因為深有體會，才會有這樣的感觸！
改變一個人，那麼那個人身邊的朋友家人怎麼辦？
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家人……
無限迴圈啊！
“所以，公平點！”楚泱道：“天道壓制之下尚且有那麼一些人突破了，那麼只要天道解開這個禁制，就看彼此的悟性了。”
雖然不至於誰的機會都是均等的，但總比沒有任何希望來的好吧！
“大哥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一次！”楚泱認真的看著裴衍說道：“他並不是從小開始修煉，也不曾學習修行過，貿然的將神格給他，不是幫助他，而是在害他。大哥一旦稍稍心性不穩，必然被神格吞噬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哪怕被神格認可，別忘了咱們的頭上一直盯著的是什麼。”
楚泱眯了眯眼睛，盯著裴衍語氣淡淡的問道：“師弟應該不是故意的吧？”
裴衍在楚泱的注視下，怔愣了片刻後，展顏一笑，柔聲說道：“我只是察覺到了他想要保護你的那份心，想要給他能留在你身邊的力量而已。的確，有風險，是我考慮不周。但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一勞永逸一步登天的捷徑，我開啟了一扇門，有沒有勇氣推開，有沒有能力從那扇門中走出來，就要看個人的本事了。”
“如果當時大哥承受不住那樣的考核，最後有什麼結果，你想過嗎？”楚泱語氣愈發的危險起來。
她不會因為裴衍是她的愛人，就不會追究韶陽身上發生的危險！
裴衍道：“我想過……當時並不覺得後悔，現在想想，或許真的是我做錯了……”
正因為他做錯了，才給了韶陽底氣和他叫板，也讓韶陽擁有了能擋在他和楚泱身邊的資本！
這麼一說，他錯的離譜！
要讓裴衍將楚泱之外的人放在眼裡，那根本不可能的！
太難了！
“他是我的大哥，他所做的一切原因在我，起因也是我。的確做的不好，但一開始你就不該擅自給他神格。至於之後，他有錯，我不反駁，你也已經教訓過他，我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更希望大哥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在第二個人的身上。”楚泱緩緩的說道，暫時將這一篇章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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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應師姐！”裴衍承諾道，“那師姐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楚泱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沒有……嗎？
裴衍垂眸注視著楚泱，他大概已經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她並沒有將她的打算說出來，似乎暫時也沒想過告訴他接下來的計劃。
但……他總會知道的！
他將楚泱摟在懷中，在她的耳邊低聲的保證道：“無論師姐做什麼決定，我都無條件的支援。只有一個，希望師姐能答應我！”
“什麼？”
“無論任何時候，師姐都不能丟下我，別再丟下我了，再一次的話，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得到師姐回來我的身邊，我或許真的會發瘋了……”
楚泱知道，她之前的確傷到了裴衍，哪怕是為了他好，哪怕說的再漂亮，即便有再打的原因，丟下他是事實，傷到了他也是無法改變的，傷痕一旦落下，不是那麼簡單就能修復的。
“我盡力！”
許久楚泱才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
楚泱並不想騙裴衍，她無法給出絕對的保證，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她沒有辦法保證最後能去全須全尾的回來，所以她只能給出一個她盡力而為的答案。
她想，無論再難，她會盡最大的努力回到這裡，回到他的身邊。
她不是孤身一個人，她有孩子，有愛人，有家人也有朋友。
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孤單一個人的楚泱了。
這樣的答案顯然也並沒有能讓裴衍感到滿意，他微微用力的將她抱在懷中，那翻騰著情緒的眼眸逐漸的沉澱幽深，最後又歸於平靜，覆蓋在溫柔的表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