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到！”司曜此時還在冥界中，聲音毫無起伏，反而反問了一句：“定罪了又如何？”
柳詩穎被問住了：“定罪了……那楚泱真的會被當成殺人兇手，被所有人不容！涉及到了國家的層面，到那個時候在這個國家都生活不下去了，別說楚泱自己，連韶家也會被牽連。”
司曜漫不經心的翻看著手中的命薄，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是嗎？”
“你是來看熱鬧的嗎？你和楚泱不是朋友嗎？”柳詩穎被他的冷淡態度氣到了。
司曜手一頓：“朋友？”
他反問的聲音中似乎充滿了疑惑和質疑。
柳詩穎的心中一涼，這兩人難道不是朋友，反而是對手嗎？
司曜‘啊’了一聲道：“哦，似乎是這樣的！”
柳詩穎氣急，是不是朋友，還需要這麼說的嗎？
“許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天道不容不下，做再多都是無濟於事！”
免得柳詩穎再做些衝動的事情，司曜點到為止的提醒道。
其實最關鍵的不是人如何，而是天道如何。
司曜也沒想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找上柳詩穎，按理說這人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人救了也只是順手而已，柳詩穎已經回去了人界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才對。
他上次也是腦子一抽的去找了柳詩穎，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心中一時一股怒氣上湧，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他都多少年沒生氣了，偏偏看她那副傷心狼狽的樣子，心中一股氣就下不去。
司曜覺得，可能因為柳詩穎的命是他救下來的，命是屬於他的，人也該是他的，他的人輪不到他人欺辱。
這麼一想，之前的氣怒也說得通了！
這次再找柳詩穎，也因為發現人界的命數變化。
短短的時間中，多少人的人命已經搖搖欲墜。
禍亂啊！
翻天覆地的災害。
司曜想，柳詩穎的這條命怎麼說也是他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救下來的，要是這麼輕易的就死了，實在對不起他所花費的經歷，真的太浪費了！
而他最不喜歡浪費！
楚泱之事，一般人真的插不上手，他也不希望柳詩穎傻乎乎的往上面撞，最後將自己的小命弄丟了。
“天道？”司曜聽到柳詩穎低聲呢喃的聲音傳來。
他的耳朵微微一動，面無表情。
“我知道了！”柳詩穎低低的說了這句話後，司曜就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司曜頓了頓，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他已經說了，她也不是蠢貨，不至於不知道怎麼做。
“差不多我也該解放出來了！”司曜望著滿桌子的公文，想著等到冥王迴歸，他就不用每天累成狗，頓時心情好了不少。
司曜沒對柳詩穎說的是，楚泱得到了半數的神力，體內又有鳳凰涅槃之血，她怎麼著也不會被區區的人族打敗。
主要還是在天道上。
這個詛咒啊，是落在楚泱和裴衍的身上。
而裴衍不是已經選擇了讓楚泱生嗎？
既然如此，楚泱就死不了，並且迴歸冥界，重臨冥王之位。
而柳詩穎不同，她死了可成不了神，所以還是別死了吧。
“大人，不好了！”外面傳來鬼將驚恐慌張的聲音。
司曜的心中一沉，一股不安湧了上來。
他強壓下這股莫名的情緒，聲音淡淡的問道：“發生何事？”
“是……鎮壓十萬惡鬼的鬼門……開啟了……”
司曜倏地睜大眼睛，眼底隱隱出現紅色的光芒。
他本就慘白的臉色，此時更是白得嚇人！
“鬼門……開啟？”
那人界……
楚泱——
……
柳詩穎聽不到司曜的聲音，她的手指蜷縮著，微微用力的攥著手指，指甲在掌心落下深深的掐痕。
甚至隱隱都能看得到血絲滲出來，她彷彿沒有感覺到似的！
她緊緊的咬著唇，臉色蒼白的看著楚泱。
玄術界，他們這些修士，最畏懼的不就是天道嗎？怕沾染因果，怕被天道懲罰。
而現在楚泱是被天道所不容了嗎？
似是回應她所想一般，天空中驟然一聲巨大的雷聲傳來，轟隆隆，伴隨著什麼東西被劈開的聲音。
門口的一棵大樹被雷電劈中燒著了。
主事廳中氛圍以及到了白熱化。
柳詩穎突然感覺渾身無力，手肘曲起撐著頭，渾身顫抖，似乎冷入骨髓。
賀明擔心的不時回頭看向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柳詩穎，你到底怎麼了？別楚小泱沒事，你自己倒是打擊過重了。”賀明關切的問道：“你放心，楚小泱會沒事的，她那麼厲害，在場的人誰也不敢真的和她動手，否則也不至於到現在啊！”
柳詩穎低著頭，是啊，關鍵的不是這些人，而是他們頭頂上的東西。
天道……柳詩穎第一次對它產生了敬畏之外的情緒。
楚泱嘆息一聲，道：“要怎麼做你們才能滿意呢？我說事情不是我所為，你們不信，讓我解釋！我解釋了，你們又不接受，我也沒辦法了呀。”
“所以，我才也不管那些，你們說說看，你們所謂的審判要怎麼審判我？”楚泱攤攤手，似乎已經無奈接受了這項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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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楚泱能真的這麼乖巧聽話嗎？
認命？
認什麼命？
認誰給的命？
她要看看這些人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廢除修為，交出紅蓮業火，你所做下的罪孽，留你一條命，已經實屬開恩了！”
這番話說的，好像楚泱佔了多大的便宜似的，似乎這樣就是對她的手下留情！
楚泱之前倒是會廢除別人的修為，如今沒想到竟然還落在了她的頭上了！
真的是風水輪流轉！
今天可算轉到了她的頭上了。
方紅鸞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的看著楚泱。
楚泱迎上她的目光，問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這算是到現在為止，兩人最直接的對話。
方紅鸞道：“我如何想不重要，他們如何想才重要。”
楚泱點頭：“你說的沒錯！那好吧，再問一句，廢了我的修為之後，紅蓮業火也交出來了，那歸誰所有？誰……又能容納紅蓮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