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上午，楊煜仰在沙發上，翹著腿，百無聊賴地等著餘舟舟出來。
從她說“馬上就好”，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
楊煜搞不懂女孩子出門為什麼總是這麼墨跡，換做是他的話……披件外套，換個鞋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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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了一分鐘的好不。
女人真是個神奇的生物……
終於，餘舟舟的臥室門緩緩開啟了，楊煜看到從裡面走出的身影，不禁眼前一亮。
哪怕日常再好看的女生，經過精心打扮後，顏值和氣質都會上升一個臺階，這是母庸置疑的事實。
餘舟舟今天沒有再披著長髮，而是梳了個低馬尾，還戴了個米白色的蝴蝶髮卡，顯得更加嬌俏可愛，細碎的劉海下，琥珀般的大眼睛溼漉漉的，泛著水潤的光澤，目光怯怯地看著楊煜。
“好看嗎？”少女小聲問，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和忐忑。
楊煜的目光在餘舟舟身上遊離著，少女穿著一件翻領荷葉邊的純白色外套，下身是一件略顯寬鬆的淺色運動褲，褲腿在腳踝處收緊，露出一截細小的白襪，向下延伸進一雙白色帆布鞋裡，擋住了楊煜的視線。
餘舟舟這幅鄰家女孩的打扮深得楊煜心意，但以楊煜作為畫師的挑剔眼光來看，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搭配方案。
這身打扮，下半身的長褲換成過膝小裙子效果會更好，露出少女小腿美好的弧線，顯得更加青春活潑。
全身淺色系也頗為單調，適當的點綴一些鮮豔的顏色，比如領口打個蝴蝶結什麼的，能更加引人注目。
當然，這只是楊煜吹毛求疵的個人審美，眼前的少女已經很好看了，只能說漂亮的人穿什麼都好看。
楊煜點了點頭，微笑道，“很好看。”
聽到楊煜的誇獎，餘舟舟臉頰微紅，低著腦袋慢慢走了過來。
“不過我們是去買菜，又不是去約會，打扮得這麼仔細幹什麼？”
“跟學長一起出門買菜也很重要啦……”
“既然那麼重要，不應該穿裙子嗎？”
餘舟舟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
楊煜伸出一根手指，開始了教學，“在重要的場合，不管是舞會，還是婚禮，亦或是學校和職場，正式的女性服裝都是裙子。”
楊煜面向少女，語氣嚴肅地說道。
“舟舟，你要學會穿裙子。”
“我，我只有那一套裙子……”餘舟舟向後縮了縮，穿裙子什麼的，尤其是短裙，太令人羞恥了……
想到那種兩腿與空氣接觸的異樣感覺，還有周圍人盯著她腿看的色眯眯的目光，餘舟舟就直打哆嗦。
那套長裙的長度都快接近腳踝了，她穿著都有異樣的感覺，更別提短的了。
“那套太單薄了，不適合這個季節穿。”楊煜託著下巴，思索著以後要給少女買很多很多小裙子，之前他偷偷買的那套水手服還在櫃子裡放著呢。
“沒有裙子不是關鍵，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穿。”楊煜盯著餘舟舟。
餘舟舟不敢看他，心虛道，“天氣太冷，不適合穿裙子……”
楊煜不再說話，想讓少女穿短裙，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他準備在夏天到來之前徹底幫她改掉這個壞毛病。
兩人一起走出門，餘舟舟以為她沒穿裙子惹得學長不高興，於是很小心地跟在他身後，走進了電梯。
電梯狹小的空間裡，兩人相對而立。
楊煜看著眼前打扮得精緻可愛的少女，忍不住開口道，“舟舟，你真好看。”
少女表面上羞澀無比，內心裡卻像蜜一樣流淌，誰不想自己被喜歡的人誇好看呢？
“學，學長今天也很帥氣……”餘舟舟說完這一句，耳朵都紅透了。
楊煜倒沒有像餘舟舟那樣精心打扮，他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穿戴也比較隨意，但好在乾淨整潔。
男生只要看起來乾淨清爽，不是一副邋遢相，長得不太過寒磣，一般都能吸引到女孩子，更何況楊煜這種外貌很能打的。
於是，兩人走出小區後，總是能吸引到路人的目光，甚至來自女性的更多。
也許是餘舟舟穿得太保守了，被這一身淺色服裝包裹著，打扮得還這麼稚嫩，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就像個初中生一樣。
正常人成年人當然不會對初中生感興趣，只是因為可愛才多看了兩眼。
楊煜對路人的目光並不在意，倒是餘舟舟有點緊張，伸手輕輕拉了拉楊煜的袖口，楊煜會意，將少女的小手握在手心裡。
新租的小區附近就有一個大型的菜市場，比之前樓下超市的品種豐富多了，價格也更便宜，楊煜剛搬來就調查得很清楚了，但一直沒有時間來，如今和餘舟舟也是第一次來。
“舟舟中午想吃什麼？”
楊煜牽著餘舟舟的手，兩人走在一起彷彿像一對感情很好的兄妹，路人看到了都不禁感嘆一句這家基因真好。
“我，我都可以……”
“我就知道會是這個回答，你要學會自己拿主意，舟舟，很多時候不能光一句‘隨便’，就把問題拋給別人了，這樣是不行的。”楊煜諄諄教導著。
選擇困難症往往是因為沒有主見，深究的話可能是因為內心的不自信，喜歡把選項交給別人，以此來逃避做選擇。
楊煜決定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上都要幫餘舟舟樹立自信，這樣有助於走出社恐症狀。
比如穿裙子也代表著一種自信。
“我，我……”餘舟舟看著菜市場裡面琳琅滿目的菜品，眼睛都變成圈圈了。
“不急，我們時間還很多，慢慢挑。”楊煜摸了摸餘舟舟梳起的單馬尾，光滑而柔順，就像綢緞一樣。
“舟舟，你梳辮子也很好看呢。”
“啊？”餘舟舟沒跟上楊煜跳躍性的思維，不是上一句還在研究買什麼菜嗎？
“沒什麼，你繼續選。”
餘舟舟在楊煜的帶領下，在各個攤位前穿梭著，偶爾在楊煜的幫助（強迫）下，指了指面前的蔬菜。
“豆腐，胡蘿蔔，冬瓜……你不會就吃這些吧？”楊煜將餘舟舟指的這些菜各買了一點，兩人各自提在手上。
“我覺得，得你自己買菜，才能將鍛鍊效果發揮到最大。”楊煜琢磨著。
餘舟舟頭有點暈，怎麼買個菜都要鍛鍊她呀，她在人這麼多的菜市場逛來逛去已經備受折磨了，時不時有人從她身邊走過，她都沒地方躲……
還以為只是一趟簡單溫馨的買菜之旅呢，原來又是學長設下的圈套，嗚嗚嗚……
“不願意嗎？”楊煜看到餘舟舟極為勉強的樣子，摸了摸下巴，“之前買雪糕的時候你都成功過一次，感覺這個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了吧？”
餘舟舟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這，這裡人太多了……”
“過去這麼久了，總不能原地踏步吧？人多也是個挑戰，我覺得你可以的。”楊煜拍了拍少女小小的肩膀，“上吧皮卡丘，這次完成任務，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餘舟舟很是心動，在學長美食的誘惑下，她差點就一股腦地上了。
直到過往的人流和周圍的詢價聲，討價還價聲，砧板的剁肉聲將她拉回現實，她怎麼可能完得成這麼艱鉅的任務？！
“我，我也很想這樣做，可，真，真的有點困難……”餘舟舟結結巴巴地解釋著。
“沒有困難，還叫什麼挑戰呢？”
楊煜看著少女快要哭出來的小臉，忽然想到，這樣是不是也算一種主人的任務？
要狠狠地安排任務呢……
嘶，某種奇怪的快感出現了。
楊煜甩了甩腦袋，將某些奇怪的想法趕出腦袋，把少女調教成女奴什麼的，看看本子過下癮就行了，這麼可愛的小動物，他才捨不得呢。
“我改變主意了。”楊煜突然說道。
餘舟舟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一直跟在你身邊，導致產生了依賴感。”楊煜分析著，“要不這樣，我們分頭行動，各自去買想吃的菜，最後再匯合，怎麼樣？”
餘舟舟忽然慌了，想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陌生而擁擠的菜市場裡瑟瑟發抖的場景，內心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湧了出來，她不顧周圍的人來人往，上前抱住了楊煜，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有些顫抖，“別，別丟下我……”
在她抱過來的一瞬間，楊煜知道，什麼鍛鍊，什麼計劃，什麼主人的任務，統統都粉碎一地，渣都不剩了。
楊煜抱住身前的少女，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過路的人都看著這對奇怪的男女，心想這種環境下都能心無旁騖地發狗糧，得擁有多麼一顆強大的心臟啊……
這時，一個略帶驚奇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餘舟舟？”
彷彿一道驚雷噼下來，瞬間，抱在一起的兩人分開了，驚疑不定地看著聲音的來源。
一個戴著金絲圓框眼鏡，清秀婉約的女性出現在兩人身前，看到眼前的場景，秀氣的眉頭微微顰起。
“劉，劉老師！”餘舟舟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彷彿小學生課堂上講話被老師抓起來罰站一樣。
“這不是劉輔……導……員嘛？”楊煜將“輔導員”三個字拖得長長的，自從他在某個變態，哦不，畫師群裡看到有人仔細解釋了輔導員三個字的意思，瞬間不能直視這個詞了。
這種抽象文化想必對方不會懂。
果然，劉婉眉頭微微皺起，她看到楊煜不懷好意的笑容，總感覺被侮辱了一樣，但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總不能說她不是輔導員吧？
她決定先發制人，一轉攻勢。
“你們在這幹什麼？”劉婉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餘舟舟被對方的氣場鎮住了，本就害怕的她更加不敢吱聲了，倒是楊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菜市場裡，當然是買菜啊。”
劉婉這才發現對方手上提了幾個蔬菜。
“有你們這樣買菜的嗎？抱一起買？也不看看什麼環境，餘舟舟，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呀？”
劉婉氣不打一處來，以她對餘舟舟的瞭解，少女的臉皮薄得跟紙一樣，怎麼可能會在大庭廣眾下做這種事情，一定是身邊這個男人逼的！
餘舟舟更羞愧了，低下頭，不住地道歉，“對，對不起……”
劉婉嘆了口氣，她知道，這樣單純的女孩很容易上當受騙，而且往往深陷其中，任何人的勸告都聽不進去。
各類新聞中，都是渣男將少女pua得死去活來，要麼就是渣女養幾個備胎，最後找老實人接盤。
彷彿純情少女（年）生來就應該被渣男（女）糟蹋一遍，為什麼不能渣男配渣女，讓他們以毒攻毒呢？
劉婉仔細打量著楊煜，第一次在辦公室見面她並沒有對他留下多深的印象，現在看來，的確有幾分姿色，難怪純情少女會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劉老師，你別這樣看我，我已經有舟舟了。”楊煜對這個女人的印象也不好，上來就露出了攻擊性強的一面。
劉婉眉頭皺得更深了。油腔滑調的，難道以為他很幽默嗎？
“你怎麼樣我管不著，但餘舟舟是我的學生，我有義務保護她不受你這種人的傷害。”劉婉爭鋒相對。
“誒？”餘舟舟睜大了眼睛，怎麼這兩個人一見面就像火藥桶一樣，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是我女朋友，現在輔導員管的這麼寬嗎？”
“以她的性格，要是被你傷害了，一定會想不開，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不要擔責的嗎？這事我管定了。”
“我說，為什麼你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我會傷害她？”楊煜覺得跟這個魔怔人解釋不清。
餘舟舟終於迷迷湖湖聽了個大概，忍不住插了進來，“學，學長他對我很好的，劉老師不用擔心，謝謝老師的關心。”
劉婉嘆了口氣，少女當局者迷，根本不會聽勸的，而且她這種性格，某方面固執得很。
看到兩人手裡提著的菜，劉婉忍不住問，“你們同居了？”
“是，是合租啦……”餘舟舟試圖解釋。
劉婉撫住了額頭，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單純好騙的女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