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微微入秋的江城。
大學城周邊的一處不知名學生公寓內，楊煜從床上翻起，經過簡單的洗漱後，來到廚房給自己煎了塊雞蛋。
再配上一盒純牛奶和幾片昨天剛買的麵包，一頓早餐就這樣打發了。
由於是週末，楊煜並不需要去學校，處理完一些日常瑣事後，楊煜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中。
40平米的房間雖小，卻五臟俱全，除了佔據大半空間的床和衣櫃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窗邊的連牆書桌了。
書桌上擺放著一臺普通的臺式電腦，顯示器前方第一個放著的卻不是鍵盤，而是一塊影拓ctl6100數位板，一隻數位筆在一旁靜靜地躺著。
幾本厚厚的書籍擺在一邊，仔細一看，卻是《伯裡曼人體詳解》、《K大透視教程》、《漫畫分鏡進階技巧》、《場景的簡易畫法》等繪畫書籍。
桌子靠牆的角落，一個初音未來手辦靜靜矗立著，兩條蔥青色的長馬尾飄散開來，公主殿下的甜美笑容彷佛點亮了整間屋子。
一個看起來有一點二次元氛圍但又沒那麼誇張的房間。
楊煜嫻熟地登入了自己常用的一些平臺的賬號，半次元、米畫師、微博、b站等app都是楊煜常用的軟體，雖然他並不喜歡微博裡面的環境氣氛，但身為一個畫師，經營好自己的微博賬號是很關鍵的一環。
這時，有人透過米畫師找到楊煜，一個萌萌噠美少女頭像跳了出來。
【今天要來點兔子嗎】：太太，一張原創的二次元萌妹子人設要多少軟妹幣？
根據楊煜多年的經驗，在這個圈子，二次元美少女頭像配上一個萌萌噠的名字，不一定是摳腳大漢，反而是真妹子的可能性更高。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收費價格。
【花椰菜】：600-1500元，看完成精度和人物繁複程度。楊煜回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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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來點兔子嗎】：太太，我看你主頁有一張帝企鵝娘化圖，簡直太可愛了！這是你原創角色嗎？我能就要這張嗎？
【花椰菜】：可這張已經放到公共介面了，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只要不商用就行。
【今天要來點兔子嗎】：唔……可是我就準備商用的，你能把細節稍微改一下，然後做個全身立繪嗎？錢我照樣會付的！
楊煜對此倒沒什麼意見，他主頁的那張是一張插畫而不是立繪，人物動態感很足，相對地人物身上的設計被遮擋了許多，如今對方只要求他對著這個角色出一張立繪，都不用再次設計了，錢還照拿不誤，簡直不要太輕鬆。
而且這個角色的三視圖他之前就做過，如今只用把正視圖拿來稍微細化一下就行了。
這麼好打發的甲方去哪找？
【花椰菜】：請問你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嗎？
【今天要來點兔子嗎】：就是那個企鵝娘，能不能把她的性格也在外表體現出來？
【花椰菜】：什麼性格？
【今天要來點兔子嗎】：就是……很害羞的那種，有點社恐，喜歡宅在家，不敢與其他企鵝打交道，有些企鵝喜歡欺負她，她每次碰到這種情況就用厚厚的企鵝大衣包住自己，用兩隻小翅膀矇住眼睛，唸叨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以下省略兩百字）
你當寫小作文呢……楊煜腦袋浮現幾條黑線，剛說這個甲方好打發，結果一轉眼就提出這麼多附加要求，從對方種種表現來看，楊煜判斷出對方是個萌新，第一次來約稿的那種。
不要以為萌新就好打發了，有些萌新是很可怕的，經常會提出種種類似於“我覺得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這個動作能再改一下嗎？”“這裡的顏色能不能換一種？”“我覺得還是初版好，要不改回去吧”之類的要求。
相比之下，五彩斑斕的黑都顯得有些遜色了，楊煜曾經碰到一位萌新，自己都已經畫完成品圖，合併圖層了，他居然要自己改動作！
不是，之前的草稿幾個動作讓你選，你自己選了這個動態啊！結果那個萌新的回答是，沒上色看不出效果，楊煜當時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對方是個萌新，自己可要小心應對了……楊煜小心翼翼地打字道：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一隻性格內斂的企鵝娘對吧？
【今天要來點兔子嗎】：沒那麼簡單，哎呀說了你也不懂，這只企鵝很羨慕周圍的企鵝成群結隊，有一大幫朋友，她幻想有一天自己也能融入進去，但由於性格原因，卻一直無法邁出第一步，她經常一個人對著天空自言自語，直到有一天，一隻海鷗被她打動，飛了過來……@#￥%&（省略200字）
得，還創作起了背景故事是吧……話說南極哪來的海鷗啊！那是賊鷗好不！企鵝的天敵！這只企鵝可真要謝謝你了！楊煜內心止不住地吐槽。
【花椰菜】：好的好的，我都懂了，我這就去創作，麻煩您在平臺下單，先付一半的定金。楊煜敷衍地打字。
【今天要來點兔子嗎】：你真懂了嗎？這只企鵝很可憐的，你可一定要把她畫好哦！
楊煜深吸口氣，強忍住內心的吐槽慾望，回道：這是當然的，請你先下單吧。
【今天要來點兔子嗎】：多少錢？
【花椰菜】：1500。
“啊？這麼貴？”對方顯然沒有意料到楊煜直接開了一個最高價。
至於為什麼報最高價，楊煜內心早有打算，對方是個萌新，如果接受了這個價格，自己白賺一筆，如果對方不接受，楊煜也沒什麼損失，這種萌新一看就很不好伺候，而且他生活費的主要來源也不是靠接單維持生計。
楊煜忽悠道：“因為你提了這麼多要求，一隻可愛、內斂、孤獨、含羞、萌萌噠的企鵝娘，我一定會想辦法全部還原的，價格自然要高些。”
【今天要來點兔子嗎】：你可要說話算數哦！
這價格……對方難道真要下單不成？正當楊煜在思考該怎麼回覆，才能將對方忽悠到手時，一陣系統提示音響起，對方已經完成下單，並支付了一半的定金。
楊煜突然產生了一種哄騙未成年少女的犯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