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健身房遇到蘇鳴，餘家齊不免有點佩服。
練完衝了澡，蘇鳴乾脆回請他坐下喝點東西，這傢伙居然又跟上次一樣，要喝汽水。
“你來得夠勤的啊。我這兩次，都是有時間才來，居然都碰到你了。”
蘇鳴聽他這麼說，只能笑道：“沒辦法，我們這行，坐著的時間太長，只能有空就鍛鍊一下，畢竟不想上新聞。”
要是在家裡就可以敞開了做運動，你看我來不來。
這不是沒辦法嗎？家裡有個磨人的小妖精，現在又是夏天，回去賊難受。
她這兩天，手大膽了很多，還不讓蘇鳴的手大膽。
只能先在外面把自己折騰慘一點，回去才能有多一個理由壓制自己的衝動，以配合柳安緩慢的適應過程。
餘家齊微微笑了笑：“上新聞也太誇張了。怎麼樣，你們專案上線了吧？流水表現如何？”
“挺好啊。”蘇鳴這次有底氣多了，上次穿模的bug解決完之後，算是穩定開始消化電視劇帶來的粉絲流量了，目前項目組都挺開心的。
餘家齊卻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是嗎？那挺好的。那你們有開始籌備下一個專案嗎？”
蘇鳴聽得不對勁，這才剛開始運營，總也得穩定下來再說吧？而且，還有後續版本沒開發，在充分挖掘完這個專案的潛力之前，還真沒聽說邵蘇宜他們在策劃新的專案。
他就回答道：“哪會那麼快？估計至少得有半年以上的上升期，這個階段裡不會有新的動作。”
餘家齊喝了一口他的汽水，還隨性地打了個嗝，跟蘇鳴倒是很不見外一樣。
然後說道：“我最近聽說了個事，大機率是真的，但什麼時候會爆出來就不清楚了。如果被爆出來了，你們估計會受影響。”
“……什麼事？”蘇鳴聽得心裡一突。
餘家齊看著他，挺認真地說：“我不是危言聳聽，跟行業無關，只不過是你們那個IP，電視劇那邊那個小鮮肉的瓜。這個瓜大機率是保真的，影響挺壞。在真的爆出來之前，我胡說也不合適。如果爆出來了，你們這個專案同在一個IP底下，說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當然，受最大影響的是你們公司本身，畢竟已經投入的研發成本和營銷成本，大概會因為專案生命週期的大幅縮短很難受。到了那個時候，才會影響到你本身。我這是作為朋友，提醒你多做一手準備。”
蘇鳴想著他的身份和可能的資訊渠道，倒沒有懷疑他說的這番話是不是有假。他犯得著嗎？蘇鳴又不是傻子，會隨便被忽悠。
他只是神情複雜地看著餘家齊，許久才說：“多做一手什麼準備？你想拉我做什麼就直說啊。”
“……”餘家齊似乎沒料到他這麼直接，頓了一下就說，“我真不是想直接拉你去做什麼具體的專案，沒想好。”
“那我能做什麼準備？”蘇鳴服了，“事情還沒出，我可能就直接找下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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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家齊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覺得我這個人有點問題。”
蘇鳴給說懵了，你有沒有問題關我什麼事，除非……
“……你這是什麼眼神？心這麼髒的嗎？”餘家齊笑了笑，“我說的是事業方面的問題。”
“那你好好說完不就行了，還故意停頓一下看我。”
“……這可能是我的問題之一，喜歡觀察別人的表現和反應。”餘家齊再次停頓了一下，才說，“我確實一直想自己做點什麼事，但一直在觀察、分析、學習，似乎總覺得沒把握。這樣一直到了今年過年的時候，我才醒悟了一點。”
蘇鳴覺得有點新鮮，兩人關係並不密切，他卻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好好聽聽算了。
餘家齊繼續說：“我發現其實我大機率並不適合自己牽頭做一個什麼事業，因為我考慮太多，決斷太慢，就像古人說的，也許善謀，但不善斷，並且……也不是特別開朗、能交很多朋友的那種人。甚至，我自己的意願又不算太強烈，說穿了……混一混也行，我並沒有我爸那種堅韌的衝勁。”
“……你對自己，認識這麼深嗎？”蘇鳴覺得自己都不算太瞭解自己。
餘家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所以說，想得多，做得少。”
“我覺得你挺厲害啊……”蘇鳴如實說道，“上次跟你聊，我收穫也很大。”
餘家齊搖頭道：“但假如我自己牽頭做什麼事，估計夠嗆，我爸就吐槽我磨磨唧唧，說我不放開嘗試一下，哪裡能鍛鍊得快。”
“……你跟我打開天窗說亮話，就是剖析你自己？”蘇鳴總覺得不自在，一個人在你面前談他的缺點，偏偏這個人又不太熟，還是個男的，安慰鼓勵就顯得怪怪的。
餘家齊笑著說：“一方面，現在很難像我爸過去一樣，可以靠一個強人帶著幾個骨幹衝出一片天了，更多的是要靠團隊和方向。另一方面，我也確實該嘗試自己揹著責任做點什麼事業。所以我就決定轉變一下思路，我想找到個方向，我可以帶著我的資金和能力一起進去，但我又不適合做領袖，因此我在找合適的人和專案方向。”
蘇鳴總算聽懂了，有點震驚地張大了嘴，良久才說：“你跟我說這些……憑什麼覺得我有這樣的潛力？我自己都沒覺得啊。”
他雖然開始想這些事了，但還真處於心虛和提高自己的階段。
現在聽餘家齊這麼跟他說……心裡也有點得意。
就是說，他還準備帶資進組，然後自己跟著一個人做老二？
有想法的富二代……真是一股清流。
“說潛力……挺準確的。”餘家齊如實說道，“我也不急，只準備今年內落實這個想法，留意的人也不只你一個。總之如果你有這個想法的話，可以帶著些方向思路，咱們可以聊。”
“……所以說，你現在想做個投資人？”
“不對，是合夥人。”餘家齊糾正了一句，“至於為什麼覺得你有潛力，我有自己的門道，瞭解了你一下。”
蘇鳴再次感覺到了不自在，什麼叫透過自己的門道瞭解了我一下？
身邊還有柳安的來歷這個秘密呢，蘇鳴眼神定定地看著他：“你說說看，為什麼覺得我有潛力？”
“……不要這麼緊張。”餘家齊似乎看懂了他這個眼神和現在認真的姿態所反映出來的一些戒備，“我有個朋友在獵頭公司，我付了一筆諮詢費，讓他們定期向我推薦一些江城網際網路圈子裡的人。我提了些條件，中層以下的，獨當一面的，表現突出的。你要知道他們專門幹這個的，人脈很廣。前不久，剛好新一期提交給我的報告裡有你。”
蘇鳴呆呆地看著他，這麼專業的嗎？
又有點得意了怎麼辦？
餘家齊笑著說：“剛好跟你認識，我就請他們重點關注了你一下。聽說你前一段時間加班很厲害啊，有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居然還咬牙堅持鍛鍊，挺不簡單的。”
“……咱們同齡，你不要一副長輩的語氣。”蘇鳴心想你對我家裡的情況一無所知。
“見了你兩次，你的同事對你也都很認可，隱隱以你為核心，這也是一種本事。”
蘇鳴總覺得他這些分析有點胡扯……他見到許一非他們兩次，一次是柳安過生日，一次是柳安比賽。他們都是親友團，不以自己為核心以誰為核心？
“老陳那邊射箭的平臺其實不錯，但他那個方向我總覺得太難做了。你不讓女朋友走這條路的決定很快，也很堅決，有理有據。最主要的是，從女人看男人，能讓一個女人對男人這麼聽話信任的，也是一種本事。”
蘇鳴都服了，這傢伙是真的有點問題。
哪跟哪啊？都分析到這裡了。
柳安在外面聽我話、信任我，是我的本事嗎？明明是緣分！
餘家齊又喝了一口汽水總結道：“所以總之是有潛力的，剛好咱們也已經認識了，所以跟你聊聊我的想法。你要是真有創業的念頭，就是我說的另一手準備，可以考慮考慮做什麼。而且，你一直呆在遊戲公司，恰好遊戲是我很看好的一個方向，我也在遊戲公司呆過。”
“……萬一砸了呢？”蘇鳴還真考慮過這個，並且在為這個方向做積累，但這個問題是最現實的問題。
他都說了，他得放手試試了。問題是他有家底，砸了大不了再去做別的事，錢多，有試錯的成本。蘇鳴沒有啊，他得慎之又慎。
“所以說，得先好好想啊。”餘家齊坦然說道，“我就是因為一直怕這一點，才遲遲沒有自己開始搞什麼。但決定總要做的，風險總要冒的，一切還是看具體什麼想法，怎麼做。等你有相對完善的想法了，我可以幫著一起評估一下，再決定要不要做。今天只是先把這個話挑明，你心裡至少也多一點底。想做這個事的話，至少有一次機會。”
蘇鳴愣愣地看著他，問了一句：“你準備……花多少錢來進行這一次嘗試？”
餘家齊想了想說道：“我畢業的時候，我爸給了我100萬。這幾年，我用這些錢理財翻到了270多萬，我工作也攢下了20多萬，算是有300萬的本金吧。看專案的情況，我可以拿出100萬到200萬進行最初期的投入。”
蘇鳴無言以對。
這一年收益有百分之多少了？你特麼這麼會理財，創什麼業啊？你就專心理財不行？
而且還準備當老二！
你這麼憨，你爸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