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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說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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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男子穿的上一身黑白相間的格子布衣,腰間綁著黑色的腰帶,手裡握著灰布包裹著的物件。

他一頭黝黑的長髮隨意地搭在雙肩上。很年輕,應該比陳子航還小。

但他看起來心事重重。

這是一個把心事寫在臉上的年輕人,每個見過他的人,無論是喜歡厭惡、還是愉快苦悶,亦或者是喜悅傷心。光從他的臉上就能看得出來。

這是一個想哭就哭,能笑就笑的年輕人。

“人生苦短,為何總是一副愁容!生活就是這樣,無論你開不開心、快不快樂,它就在那裡,太陽還是會在清晨升起,在傍晚落下!”

“何不笑對生活,迎接每個新生的一天!”

陳子航展開笑容,如沐春風。舉起桌上剛配好的解憂酒走向青年。

青年將東西放在桌子的一側,聽到陳子航的聲音轉過頭來,勉強笑了笑,點了點頭。

陳子航沒在意,搖了搖手裡的酒罐:

“喝一杯麼?”

青年愣了愣,然後看到左右的酒壇子,才恍然發現自己走進的地方是酒罐。

隨後應聲點了點頭:

“喝!”

“朋友看起來有很大的心事。你還年輕,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

陳子航笑著說道,給青年倒上一杯,自己轉身拿起那罐沒喝完的一步登天酒2.0版。

“你是我下山來第一個將我當朋友的人!”

青年緊縮的眉頭舒展開來,雨過天晴。

“那甚好!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我高漸飛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哈哈哈!”

兩人同時大笑,竟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陳子航將酒杯的酒喝掉,並示意高漸飛暢飲,自我介紹道:

“我叫陳子航,你看起來年紀比我小,那我叫你小高吧!這是我家的酒館,名字叫做浮生!”

高漸飛舉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辛辣的味覺由內而外地穿透了全身,本是極為地不適應,但不知道為何,他這一瞬間竟然有一種身臨奇境的感覺,可不待他深入感知,那種奇怪的感覺一落而空。

原來,不知不覺中酒杯已經空了。

“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

回過神來,高漸飛眼前一亮,知道這酒不是一般的酒,卻並不急躁。

“小高聽說過這世上有一種茶麼?”

不等高漸飛猜測,陳子航就笑著繼續說道,

“那是一種叫浮生的茶。這種茶既苦有甜,苦盡甘來、甘苦與共,就是形容這種茶的!”

高漸飛疑惑:

“這世上的大多數茶不都是苦中帶甜的嗎?在山上時,師傅煮的茶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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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陳子航笑道:

“那你可見過這種酒嗎?”

高漸飛聰慧機靈,立馬舉起手裡的酒杯,驚訝地問道:

“是這種嗎?”

“苦中有甜,辛辣中有酸鹹,它好像五味俱全!”

“這酒,名為解憂酒!任何心懷憂慮的人,只要喝了這種酒,立馬豁然開朗,人也就不會再被憂愁淹沒了!”

陳子航解釋道,心裡卻是有點疑惑:這酒我也沒喝過,但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那麼多味道才對。

“原來它叫解憂酒!”

高漸飛感嘆一句,仰頭緩緩地喝下了杯中酒。

陳子航同樣也默不作聲地喝著酒,看著高漸飛一杯接著一杯,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悄然間,他扁了扁嘴,兩行清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流落臉頰。

“琥珀!師傅!”

等他緩過勁來,酒罐已經空了。

“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吧!別憋在心裡!”

陳子航關心地問道,既是想瞭解高漸飛,又想看看解憂酒的效果

聞言,高漸飛抬手握上桌邊的包裹。

陳子航知道,那是一把劍。

果然,就聽到高漸飛問道:

“陳大哥,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關於它的?”

陳子航指了指高漸飛手裡的包裹。

高漸飛愣了一下,沒想到陳子航會知道,如實地點了點頭說道:

“師傅說他是一件不祥的兵器,讓我不要去觸碰它,可是我卻沒有忍住!最後,它飲了琥珀的血。琥珀是我最好的夥伴,也是我的愛人…本來…本來我們都要拜堂成親了!”

“全都怪我當時沒聽師傅的話,才釀成了大錯!”

“它確確實實是一柄好劍,但同樣又是一柄不祥的劍,受了詛咒的劍,出劍必見血!從我下山到現在,它已經殺了五個人,其中有四個孩子!”

陳子航點了點頭問道:

“所以,你是想讓我替你儲存這把劍,讓它永遠也不要出鞘?”

“嗯!”

高漸飛點了點頭。

“這我幫不了你啊!”

“為什麼?”

高漸飛不解。

陳子航見狀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道:

“小高你知道什麼是江湖嗎?”

“江湖,江湖不就是俠客雲集,英雄相交的地方嗎?師傅說過,哪裡都是江湖,人人都在江湖中!”

雖然不解陳子航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認真回答道,話語間無一不是充滿了對江湖的羨慕,

“江湖豪傑,如那俠肝義膽朱猛、天下超絕司馬超群、紫氣東來卓東來…”

“小高很嚮往江湖啊!”

陳子航笑道,高漸飛沒有反對。

話鋒一轉,陳子航無奈地搖了搖頭,

“江湖只是一個統稱,它分為小江湖、大江湖!你原來就處在小江湖,在那裡你知道江湖大事,卻置身其外!而現在,你下了山,就踏入了大江湖,江湖上發生的事不再是傳聞,因為你已經不知不覺置身其中!想要退出來,是不不可能的啊!”

不待高漸飛詢問,陳子航繼續說道了劍的事情,

“當一個人退出江湖時,就是那個人死的時候!這把劍也是如此!他同樣下了山,踏入了大江湖!除非上面的詛咒解除了,否則它便不能退出江湖!”

“我說的,小高明白嗎?”

“我明白!”

高漸飛追念地苦笑起來,“師傅當時也是這樣和我說的!只是…”

“小高,生活就是這樣,不可能事事都如意、也不可能一帆風順。一個人生活,就是要起了波瀾,他才能夠稱之為人!”

“去吧!帶上這把劍,踏入你夢寐以求的江湖。江湖是一個沒有好壞的地方,你接下來會遇到很多很多人,他們有的會成為你的朋友、有的會成為你的朋友!”

“但是,不論浮生什麼,悲傷或快樂!你都要保持一顆初心,一顆你二十年不曾改變過的初心!只有這樣,你才能在煉獄般的江湖中不隨波逐流。逆流而上地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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