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航驚心未定地回到酒館。
剛才那波科比居然被攔截了,同時,朱無視地那一掌也擊碎了陳子航迴歸地球的希望。
“該死!”
捏了捏拳頭,陳子航揮揮手讓來福二人關門打烊,讓他們先回去。
“酒仙,現在曹正淳已經死了。但並不是我殺的!”
“時不時真的回不去了!”
酒仙系統一副遲疑地樣子,不確定地說道:
“大概、應該、貌似是醬紫沒錯!”
“呼!”
陳子航靠在牆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冷靜得可怕!
酒館內也安靜得可怕,抑鬱的氣息從陳子航身上散發出來。
“呵!”
“待在這裡又如何,本來就孑然一身,在哪不是一樣!”
陳子航自嘲一句,卻是自欺欺人罷了。
一直以來他都把這裡當成電影院,無非就是自己戴了vr,讓影像跟貼近現實,所以對很多事都滿不在乎。酒賣給誰都一樣,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他將來會發生什麼。
緩緩地走下樓,拉開大門。
開張營業。
從現在開始,我該就是大明的子民了罷!
苦澀地笑了笑,然後又關上門,走上街市。
應天府作為大明首都的存在,繁華程度自然不在話下,在這個夜生活遠遠沒有後世興起的年代,下午和傍晚無疑是最熱鬧的時候。
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吆喝聲成片,抑揚頓挫類似高低音交錯的旋律。
居然也是一場風景如畫。
“客官,買一個糖葫蘆吧!”
陳子航聞言,愣了愣神。隨後燦然一笑,問道:“多少錢一串?”
“三、三文錢!”
或許被陳子航忽然的笑容嚇到了,老實巴交的攤主同樣愣了愣,才斷續地說道。
陳子航默默了衣兜。
隨後將一粒碎銀遞過去,接過糖葫蘆,也不在乎竹籤上黏黏的糖油和包糊在山楂果子外的薄紙,輕輕地咬下一口。
澀澀的、微甜。
看陳子航吃得起勁,可攤主就犯難了,攤開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就好像手心放的不是銀子而是火慄一般。
“客、客官!這錢小的找不開!”
攤主面露苦色地說道,現在認真打量著陳子航的著裝,才發現全身上下雖然簡裝,沒有吊墜香包。可布料卻是實打實的上等貨,他家婆娘開的織布坊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料子。
他遞過這可足以買下他一柱糖葫蘆的碎銀,感情是遇上了哪家偷偷溜出來紈絝,自己找不出來麻煩定然不少,若是免費卻省了諸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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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找不開那就不用找了!”
陳子航甩了甩手,在攤主震驚的注視下緩緩朝街邊茶鋪走去。
衣兜裡,那粒碎銀已經是最小的了。陳子航不差錢,至少現在是。不提家裡爺爺陳不識不知哪裡收集的真金白銀,萬三千支助的都還有一大把。
坐在茶鋪喝了幾杯清茶。
“這茶雖然不名貴,但比起張大爺的大紅袍絲毫不差呢!”
一圈下來,很多店家都知道長安街來了一個散財大佬。買根糖葫蘆一粒碎銀、喝杯茶一粒碎銀、甚至看一眼街邊耍雜藝的也是投一粒碎銀。
以至於後面的茶酒米樓都眼巴巴地等著陳子航進到碗裡來。
不過陳子航卻回去了。
天色不早,衣兜已空。
“掌櫃的,來小的家坐坐吧!”
來福在巷子口遠遠地喊著,陳子航上前將手裡的一包燒餅,一條綢緞遞給對方,揮揮手也沒說話,笑了笑算是拒絕。
來福千恩萬謝。幸福地提著燒餅走進巷子,家中無人,只餘年邁老母親,確是不容易。
“我好像喜歡上這裡的生活、環境、人文了!”
躺在床上,陳子航思緒飄飛,慢慢地步入了夢鄉,這或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睡得最穩、最深的一個晚上了。
早起的習慣沒有變,喝著口感適中的一步登天酒,陳子航開始了新的一天。
“該是個新的開始了!至少還有你陪著,是吧酒仙!”
“嘿!這只宿主居然會感慨人生勒!”
嘭!
就在這時,半掩的大門被人撞開,日常打盹的來福去禍差點從桌上滾下來。
沒有比他們還閒的小二了。
“陳掌櫃!陳掌櫃!”
陳子航聽到叫聲不急不慢地從樓上下來,又聽到陸續有人從外面進來,將整個酒館圍得水洩不通。
“義父!莫要心急,陳掌櫃定然在店裡!”
是上官海棠的聲音。
“我怎能不急!你叫我怎麼不急!素心!我的素心,你可要撐住啊!”
朱無視不滿地喝道,卻是滿臉愁容,短短一天沒見,頭髮已經白了將近一半。
“陳掌櫃!”
看到陳子航下來,朱無視直接撲了上來。看那樣子竟然是要跪下。
陳子航見狀連忙閃開,驚道:
“侯爺你這是要作甚?何事不妨慢慢說!”
朱無視連忙止住前進的趨勢,尷尬地低咳了一聲,暗道自己太心急,竟差點沒把握住力道,不然就跪下去了。
心急!怎能不心急!
就算他知道昨日偷襲之人是陳子航,這時候卻並不打算計較。
“陳掌櫃,我聽萬兄說第三顆天香豆蔻在你這裡不知是真是假!”
朱無視坐下,便急切地問道。
陳子航沒有回答,看了看門外聚集的精兵,轉身對著角落瑟瑟發抖的難兄難弟吩咐道:
“今日不開張,你們二人先回去吧!”
“是,掌櫃的!”
兩人早就嚇壞了,慌不擇路地逃離浮生酒館。
見外面的士兵沒有阻攔,陳子航才回答道:
“不瞞侯爺,天香豆蔻的確如萬兄所言在陳某這裡…”
陳子航緩緩地說道,對面的朱無視聞言雙眼都冒光了,激動地開口道:
“陳掌櫃,可否將天香豆蔻出售於我,就算是以本侯的性命交換也在所不惜!”
“侯爺…”
“義父,使不得!”
上官海棠一驚,眾人著實被嚇了一跳。也只有陳子航能淡定地看著這一切。
要說朱無視一生最在乎的東西是什麼,那除了皇位,就只有素心了。情急之下,能說出這番話確是屬實真情愜意。
而朱無視這種時候的理智也是十分高的。
他沒有威脅陳子航,卻說出了比威脅還嚴重的話。
陳子航能不給麼?
但不能白給!
故給出了一副意動的樣子,意思瞭然,看你誠意。
“陳掌櫃放心,本侯絕對不會虧待你,來人!”
說罷,就見進來兩個藍衣黑帶的中年人,抬著一口一米多高的木箱子。
在朱無視示意下,箱子開啟,金燦燦的耀光照亮了半個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