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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一壺青梅碎離愁,風也迷離,雨也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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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酒樓的胖大廚不緊不慢的解下圍裙,就那樣隨意的擱在了櫃檯上,轉過身與老掌櫃說到:"掌櫃的,我去趟茅房。"

看他一臉難受,看來是這事情來的突兀,也憋的委屈。

老黃狗探進半個腦袋進來,朝著胖大廚狂吠了幾聲,被店小二一掃帚"打"了出去,哀嚎幾聲,一人一狗追到了雨裡,鬧得歡實。

老掌櫃氣不恨的瞪了他一眼,罵道:"快滾快滾。"跟著捏著鼻頭,滿滿的嫌棄。

中年書生面色不變,往後退了半步。

胖大廚訕訕笑著,往後方跑去了。

中年書生視線往那邊投了過去,好一會才收了回來。

老掌櫃開口:"他就是個廚子。"

言下之意,一個廚子除了做出"精美絕妙"的菜來,難不成還能在別的事情投入大精力,做出什麼大作為?

"你們書院不都講究什麼術業有專攻?"老掌櫃白了書生一眼又一眼,回到了櫃檯之後,重新梳理了算盤珠,啪啪撥弄起來。

中年書生目色微凝,從腰上取下別著的一把破爛扇子,拿在手裡掂了掂。

門外院子裡,店小二被老黃狗追上,屁股撕了個口子,一邊罵狗,一邊捂著屁股往屋子走過來。

老黃狗追了幾步,在門口停了下來,真是稱職的看家狗。對著雨幕嚎了幾聲,驚天一聲響,老黃狗蔫巴著腦袋,縮在地上不敢吱聲了。

老掌櫃再看了書生一眼,聲音微冷:"這應該是青蚨山的震天雷吧?"

書生默然,沒有反駁。

老掌櫃搖著頭,算盤珠子在手指間來來回回,神色越來越淡。

"南魏境內的幾個小宗派早幾百年就被朝廷打得不敢抬頭,這會全都出現在離京之外,各自都用上了最看家的本事,看來背後謀局的人來頭不小啊!"老掌櫃看似自言自語,也沒有給書生說話的意思,接而闡述道:"不過,我這不肖子孫,別的本事沒有,破罐子破摔的本事還真沒幾個人比得過他,真到了那一步,離京裡那位不出手都難。如此一來,南魏國內這些小宗派可就真正沒有存在下去的可能了...這算是陽謀了啊。"

老掌櫃說著笑了起來,"那時,書院當如何與世人說道?"

中年書生說到:"書院已經去信玄清上宗。"

"嗨,人家根本就懶得管,不然這麼大動靜,東元府那邊必然要來人了,或者雲瀾宗也早該有人來了啊。"

書生語塞,"我只管看住你。同樣是破罐子破摔,你比劉攸危險不知多少倍。"

老掌櫃點著頭,"這話說的在理。"

書生跟著點頭,"書院弟子一向不說謊話的。"

老掌櫃神色微變,"這話要是那些和尚說或許更恰當一些,不過整座元洲,可找不出幾個敢說話的和尚了啊!"

這一句卻又牽扯到另外一樁秘事了。

書生不願提,老掌櫃沒了藉此打趣書生的理由,有些失落。

書生如是看出他的心思,偏著頭一副我就是不說,憋死你的嘴臉。

老掌櫃並又笑了起來。

——

劍樓,第一波攻擊直接削掉了小樓的最上面一層,劉攸那晃眼的大紅蟒袍紅的越發耀眼。一隻眼眶裡血流不止,看著就像眼珠子都給人打了出來。原本置於樓裡的三柄劍已經現出一柄,這會正在他頭頂滴溜溜轉個不停,一絲紅色絲線纏繞劍身,看著分外妖豔。

仙劍每轉一圈,劉攸身子並往前栽倒一分,已經快被壓伏在地上,給人來一個五體投地。

劉攸並非修行中人,御使飛劍的本事純粹是靠著劉氏皇族血脈對仙劍的控制,這種微弱的關係,自然很容易出事故。比方說眼下樓外某位劍修正在使用手段,強行切斷這份聯絡。

劉攸維持的很難。

儘管與枇山山神事先有過約定,有對方為他維繫梳理此處山水氣運,到底也只能堪堪鎮住這幾柄劍。

眼下這種局面,真的要死人了。

枇山山神金身現出,一聲輕呵,幫著鎮壓而下!

那縷絲線破碎之際,劉攸一個踉蹌,依舊是噴了一口濃血,臉上哪還有半分血色。原本好的七七八八的傷口這一瞬間瞬間崩開,從內裡透了出來。

啐了一口,劉攸站起身來,望著前方那些人影,笑到:"看來所謂的約定到底是一堆屁話,就跟書上講的那些破道理,根本只是你們這些無恥傢伙的道理,對於本王這樣的人來說,所謂的道理到底還得看誰的拳頭大..."

"你們覬覦這座小洞天,這種事敞開說就是了,何必來這麼多彎彎繞繞,幾年謀劃,先是大泉入侵,南魏群臣不戰而降,真不怕丟盡了讀書人的臉..."劉攸一邊笑一邊咳血,怎麼看都給人一種"遺言"的感覺,許是如此,那些人並也給了他某種"善意"。

劉攸盤腿坐了下來,哇哇咳血,胸腹處一道道裂口隨著他說話的動作,碰觸著最上好柔順的絲綢裡衣,仍然是咯得生疼。

"本王是看明白了。所以帶著二十萬邊軍入京,逼死了皇帝、太后,殺了一半朝臣...然後罵聲不斷,本王倒莫名有些開心...當年因為你們一句莫須有的話,本王被攆出京城,與野狗搶食...嘿,算了,不提這些!"劉攸抬頭看了過去,吸了幾口冷氣,笑道,"既然要說說道理,事到如今,又有何懼?本就是爛了的南魏,本王救活它,何嘗不是想藉此與各位說道說道...我們尋常人間的道理!"

——

宋就已經躍上老槐樹頂上,坐在一處還算結實的樹枝上,往劍樓這邊看了過去。那邊劉攸說的話,他一字一句都聽到了耳朵裡,生不出什麼同情,也沒有覺著劉攸有多豪邁。

所謂世道就是如此,對於這些山上宗派來說,民間皇朝的道理不過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心情好了不作計較,心情鬱悶,反倒是出氣的好去處了。

劉攸這次借用小洞天破碎之際,氣運紊亂,杜絕某些背後老家夥直接插手的可能,實打實的想要將過來的這些小魚小蝦一股腦全解決了。

藉由枇山山神梳理的山水氣運,加之自身佔據的地利,劉攸這才打算放手一搏。

有些事情,想多了難免有些難過。

活著已經足夠艱難了啊。

槐樹下,老頭敲菸斗的聲音傳了上來,宋就往下面看了去,老頭蹲在先前那個地方,蓬鬆的頭髮遮住了整個人,看著就像一個球。

老人或許只是個尋常人,不過是比尋常人膽大一些。整年整年的與屍體做伴,也不知該不該說他孤獨。

老人停下手上的動作,出聲道:"你跟他認識啊?"

宋就道:"不算很熟。"

老人頓了頓道:"路見不平的事,量力而為。"

宋就笑到,"我很怕麻煩的。"

老人起身,依然是往四周看了一圈,"這些人裡何嘗沒有那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傢伙,結局都不大好...老頭子收了一輩子屍體,什麼樣的死人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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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豐富的閱歷啊。

宋就苦笑一聲,從樹上下來,"老人家有什麼教我?"

"這世上事情多了去,誰管得過來,就如同一個人總會生老病死,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可說到底除了生死,其他皆是小事...山上人眼裡的生死即是他們所謂的大道,為此死一些人在他們眼裡只是小事,也只能是小事..."

"就說這次南魏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不過是站在各自的角度,這事情才有了對錯。在老頭子我看來,都是小孩子的過家家!南魏幾百年國運,該中興的也中興了,到了那個點,沒落也是情理之中,自古哪有什麼真的千秋萬代..."

"他劉攸這一局可以說是逆天而為,原本好不容易佔到的丁點道理並又回到了那些山上人嘴裡,他本身就更沒道理了。"

宋就道:"以大欺小總是有些不要臉的。"

老頭斜了他一眼,"這片亂葬崗,多少人死於非命,見多了也就習慣了,至於臉這種東西,要了作甚?"

宋就悻悻閉嘴,有些拿不準老頭的心思。

老頭輕哼一聲:"鬧這麼大動靜,到頭來遭殃的還不是這一國百姓,所謂亂世,還不是這些當權者弄出來的!"

宋就表示贊同。

老頭對他的恭維倒不領情,"且看著吧,那座小樓破碎之後,這件事也就能有個好結局了。該爭的爭了,該付出的代價也給了,也就過去了。至於這是叫南魏還是前魏後魏,有誰會在意?"

老頭說著又鑽回屋子,宋就仍是不敢上前...

這事真有些拿不準了。

轟鳴聲傳了過來,一座小洞天下墜的威勢自不必說,煙塵漸起,洞天內部的山水已經顯露出來,眼看就要與南魏大地接觸了。

劍樓一陣劍光切了出去,半空人群裡數道劍光回擊。來自青蚨山的修士結了劍陣,一道道森然劍光往小樓轟殺過來。

金屬撞擊的聲音久久不息。

原本出手拘禁劍樓三把鎮仙劍的劍修再次出手,劉攸那只還能視物的眼睛一陣通紅,滲血不止,而後則是七竅流血的慘狀了。

枇山山神大半心思都用在牽引小洞天氣運往枇山靠攏,倒真是分心乏力,而且對面那些傢伙似乎看出他的打算,對他的阻攔也是傾盡全力,幾百年佈局,成功的機率已經降到不到三成,別提他心裡有多難受。

然而,他也深知此時的劉攸還不能出事,只好再抽出幾分心力,幫助劉攸鎮壓暴動的仙劍。

劉攸不停咳血,苦笑道:"真是好笑,鎮仙劍,這名字起的真他娘不符啊。鎮仙鎮仙,見到個小劍仙就歡呼著要靠上去..."

枇山山神金身陡然拔高,原本模糊的身影漸漸凝實,竟是直接揭開了壓制的修為,氣勢一轉,已經來到了金丹境。

劉攸苦笑,"這次玩大了。"

枇山山神說到:"事後再與你算賬。"而後沐浴在金光裡的眼睛往枇山方向看了過去,冷聲道,"掘人根本,可真是無半分善惡之心啊。"

儘管枇山山神已經決定傾力而為,劉攸仍然開心不起來。

視線微不可察的往離京方向看了一眼,面色扭曲,"還真是不肯出手啊。"

回答他的只是樓外更加強大的劍光轟斬。

三柄鎮仙劍從破碎的小樓裡飛了出來,劍吟不絕。

劉攸又是一陣咳血,整個人已經跪伏下來。

眼看就要認輸了。

彼此的對轟暫且停了下來,小樓只剩下一座基礎,主體已經碎作齏粉。遠處拱衛的一部邊軍默默看著發生的一切,每個人都雙目赤紅,卻沒有任何動作。

這種局面下,他們這些人沒有任何用武之地。將領們握著劍柄的手早已經青筋爆起,指甲扣入肉裡,鮮血在淌。

南魏邊軍幾十年裡都在戍守邊關,與大泉廝殺了那麼多年,雙方之間已然是不可磨滅的仇恨,因此在南魏朝堂上那些傢伙不戰而降之後,劉攸這位"正統"皇子的骨氣將他們聚了起來,而後是持續一個多月的大清洗。

清君側。

到了今天這一步,邊軍當中依舊沒人認為劉攸做錯,緣何他們除了看著,幫不上丁點忙。

朝堂裡那些來自書院的傢伙都選擇了觀望!

從秘境離開的莫卿卿看著那邊發生的一切,坐在雲層之上,神色沒什麼變化。阮小珍倒有些看不下去,卻也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出手。

莫卿卿並打趣道:"改天他們惹到你,你大可提著劍上門,劈掉他的山門也好,直接碎掉祖師堂也罷,都是你說了算。不管現在,你只能乖乖在這看著..."

阮小珍擠了擠眉,苦笑道:"渾身是傷,不然我不介意出手,你也知道,劍廬弟子一向不怎麼在意別人怎麼看的。"

莫卿卿笑到,"而且家裡那幾個還護短得很!"

阮小珍抿著嘴,不說話了。

依莫卿卿的身份,只要一句話這事並可以過去,可事到如今,大家都只是在看戲而已。這當中自然也有幾分試探玄清宗的意思。

畢竟就連最喜歡管閒事的"九州修行聯盟"都沒站出來,這種時候可是刷存在最好的時候啊。

眾人各自心思,小洞天終於落地,一陣翻天覆地的震動過後,眼前的一切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枇山山神金身暗淡,恢復到了常人大小,臉色白得嚇人,作為掌管一方山水的神祇,這一波直接傷到了他的根基,但好在傾力而為,至少四成的洞天氣運與枇山融合到了一起,剩下的六成則是形成了一片絲毫不弱於枇山的山水。

劍樓破碎,劉攸躺在血泊裡,三柄劍掙開束縛,倒飛了出去。

參與圍攻的人都看著那片新形成的山水,面露喜色,竟是對劉攸不聞不問了。大抵覺著他已經那樣了,再看一眼都是浪費表情。

枇山山神沒有立時離去,也在看那片山水。

某一刻,最先與劉攸對罵的那位紫衣道士悄然往劉攸走了過去。

遠處的宋就嘆了一聲,腳上貼符,往那邊趕了過去。

宋就一劍挑飛紫衣道士的飛劍,自己往後退了半步,用作剎車的右腳直接陷了下去,若非在一線天進了武道三境,這會恐怕一隻腳已經殘廢。繞是如此,依然一陣酥麻。

紫衣道士往後停住腳步,對於宋就驟然出現很是生氣,隨手一招,那柄被彈飛的飛劍瞬時回到手裡,再又往宋就招呼過來。

宋就啐了一口,說到:"要是沒死,趕緊起來。"

劉攸微微"睜眼",樣子很是滑稽,卻沒有什麼動作。

宋就一跺腳,往前方彈射出去,寶甲符再一次貼滿了全身,雙腳上再各自添了一張千斤符,橫掃了出去。

紫衣道士見狀一聲冷笑,飛劍疾掠。

好歹是從大青山裡出來的人,對於這種小把式的劍襲還真沒放在心上。

心念一動,方寸物間那柄鏽劍落在了手裡,避也不避,直接掄棍子一般砸了過去。

鏗鏘一聲,火花飛濺。

紫衣道士飛劍再次倒飛,劍身瀰漫的靈氣一陣倒卷,瞬時暗淡了下來,直挺挺插進了泥地裡!

紫衣道士微微錯愕,不覺看了宋就手裡的燒火棍子一眼。一聲重哼,再又往這邊疾掠過來。

宋就在半空一個倒轉,落地後再次貼了一堆神行符。

兩道人影撞在一起,宋就吃了些虧,好在身體上佔了便宜,沒有太慘。

紫衣道士退了回去,再想出手,已經有人攔住了他。

紫衣道士瞪了宋就一眼,不敢違逆那人的意思,隨即原本圍攻劍樓的所有人都往那片新落下的洞天趕了過去,大抵是分地盤去了。

劉攸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已經是一個血人,宋就再又扔了幾粒丹藥扔了過去,劉攸一把接住,問到:"會不會撐爆?"

宋就搖搖頭,望著那邊飛過去人群,問到:"那三柄劍,你不打算要了?"

劉攸已經磕了藥,神色沒什麼變化,心情倒似乎經過一段時間躺屍後恢復一些。這會坐在地上,打著哈哈,"要個屁,看到比本王厲害的就溜了,我這又不是破爛收留地。"

宋就轉頭說到,"你別忘了,它們也算幫了你,你這麼說可就忘恩負義。"

"屁哦,皇室內庫裡供養了它們那麼多年,喂不熟的野狼。"碎碎念著,扯動傷口,又是一陣吸涼氣的聲音。

宋就退了回來,頓了頓道:"有什麼感想啊?"

劉攸沒理會宋就臉上的笑意,"還有什麼不敢想的!"說到這裡,神色緩了過來,"我是看明白了,我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這次回去,交了權,我也去桐露鎮煮酒去。"

"你捨得?"

劉攸指著那片新生成的山水,"捨得,該做的我已經做了不是,不說別的,這些傢伙一開始就想要這一片山水,到底是個洞天下墜,也算是一處福地!對於這些小門派來說可是了不得的開宗立派的地方!"

宋就點點頭,也在旁邊坐了下來,不至於讓劉攸始終仰著頭說話。

"要是我南魏有大泉那樣的國勢,這些傢伙再怎麼心高氣傲,必然性也會坐下來跟我談,可我們沒有啊!而大泉先前發動的戰爭,爭的也是這個與山上人說話的機會!"劉攸自嘲道,"可惜南魏國內,竟然都是軟骨頭,雖然投靠大泉卻始終也不錯,可我就是看不慣啊,所以帶人殺了回來,一批又一批的殺人..."

"我都厭倦了。"劉攸笑了起來,"是個壞人呢!"

劉攸說著調整了一下坐姿勢,扯了扯嘴角,"所以我廢了這麼多心力,就是要噁心噁心這些傢伙,我雖然阻止不了他們,但該做的還是要做啊,而且要是京裡那位感動了,願意出手呢!"罷了卻不隱失望的笑了出來,"可惜,那位還是選擇觀望呢。"

宋就沒有接他的話。對於京裡那位到底是誰,他沒有過多詢問,大抵是南魏"守宮槐"之類的大人物吧。

至於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出手,這根由就不得而知了。

宋就也就不再與劉攸多問。

劉攸也收起了那絲陰鬱,"我只是心疼,這大好河山就這麼給人提溜走了啊。你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這次費那麼大心思?"

宋就搖頭。

"一線天秘境就在離京成不遠處,這次下墜,降格成一處福地,那也是不會差到哪裡去的。可離京作為南魏京城已經幾百年,龍氣所在,對於那些修行者來說就不是好東西了,所以他們才會挖空心思,想著將南魏打垮..."

"先前與你過招那個是明泉山這一代的掌門,出手拘禁三柄仙劍的分別是青蚨山與天闕宮的人,這三家在南魏境內是拍在前面的門派,如果能佔據一處福地,日後成就難說,所以才會心甘情願給人當槍使,鐵了心與南魏作對..."

"是不可為,我一開始就知道,你看看我現在,落得個眾叛親離。不瞞你說,當初結交你,也是有著這方面的打算的,而且最要緊的還是你身邊那位...奈何事與願違啊..."

劉攸感慨了幾句,嘴巴裡鮮血如瀑布,倒是不停,宋就瞥了一眼,大抵是五臟裡淤積的汙血,應該是丹藥起作用了。

劉攸咳了一會,眼裡放鬆下來,"不管了,這趟回去,我就暴斃而亡了。"

宋就看了過來,劉攸接著說到,"這破爛攤子,就撂下吧。"神色認真,不似做偽。

宋就又重複了一句:"真捨得?"

"不捨還能怎樣?"

宋就一想也是,不捨又能怎樣。

一廂情願的念念不忘的,很費神的。

"那個姑娘不錯,本王蠻喜歡的。"劉攸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宋就看過來,沒轉過來。

劉攸抿嘴道:"我那妹子前些日子去了梅山的廟裡,青燈古佛了!"

這還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劉攸確實是孤家寡人了。

"很多事,真是半個字都預料不及,眼下未死,才覺著活著真好!至於南魏,本來就是爛透了的,扶不起來了..."劉攸說著眼裡已是再抑不住的難過。

如果那雙眼睛沒有那麼腫,沒流那麼多血,或者這會已經有眼淚滾下來。

宋就沒有說什麼,一人之力,到底做的了什麼呢?

"走吧,回去了。"

宋就攙著劉攸起身,遠處觀望的邊軍將領已經趕了過來。

劉攸笑看著他們,親切道:"我們都對這個世道很失望,不是麼?"

將領們齊刷刷跪下。

劉攸一口老血噴出,氣色再次萎靡下去。

"我要死了,你去招呼弟兄們過來王府,我與你們再說說話吧。"

有人起身離去,即使到了這個份上,這些人還是願意撐著這位王爺的"骨氣"。

儀仗擺了起來,只是不如先前那般奢華。

輦上,劉攸靠在角落,大口喘氣,摻雜著五臟碎肉的濃血從嘴角流了出來,胸前原本粘稠的蟒袍上又多了一層。

宋就默默坐在旁邊,即使那位上了車的將近無數次看過來,他都沒有任何動作。

"你就別為難他了,他如果真有本事,我也不會這麼慘了。"

劉攸撐著身子,坐起來了一些。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當年那點情分,真是為難你們了,我總覺著可能撐不了太久,所以有些話跟你說!"

將領身軀一震,眼色悲鬱。

宋就離開馬車,宋方可牽了馬過來。

宋就看著他明顯泛紅的眼色,沒有多餘的安慰。

多少安慰,似乎都沒誠意。

宋就沒有上馬,兩人落在最後。回望了那邊一眼,原本的山崖可能已經被下墜的一線天壓到了深潭裡面,比起之前倒是更加靈氣氤氳,頗多幾分福地氣象。往四面溢散而開的部分靈氣,在靠近那片亂葬崗時本能的一滯,而後退了回去。宋方可看不出這些,宋就大小是個修行中人,看出個大概。視線隨之落在了那片亂葬崗上,老槐樹最後幾片葉子搖搖欲墜,已然到了崩潰邊緣了吧。

宋就收回視線,說到:"後面的路可能不好走,這天八成又要變了,二十萬邊軍的去處,到你這一層的將領,應該不會再被他們強行要求把命交出來...上面那幾位,倒說不定了,在這件事情上,劉攸做的太差了..."

宋方可沒有接話,默默聽著。

二十萬邊軍走到如今這一步,前路已經越來越窄了。上面那幾位將軍,在這件事情上必然是要付出某種代價。然而身為"主謀"的劉攸都成了那副模樣,他們這些人難道只能選擇"明哲保身"?

宋方可不願往深了去想。

儀仗入城,徑直去了王府,沒了劉穎姝,似乎更加冷清了。

那位老管家模樣的護衛雙手疊放,垂在身前,靜候著馬車裡劉攸下來。

然而迎接到的不過是一具連血汙都來不及清洗掉的屍體。

老護衛噗通跪了下去,幾十歲的年紀,哭的像個孩子。府裡眾人隨著跪下,哭聲之中,倒不知幾分是關於劉攸了。

畢竟劉攸倒臺,偌大府邸的人,前路堪憂。

不多時,一些邊軍主要將領趕了過來,見狀已經猜到了發生什麼事,砰砰跪下,鎧甲砸在地上,鏗鏘而又悲傷。

與劉攸一道的那位將領看著諸多同僚,說到:"王爺去了,生前交代我等..."後面的話沒有再說,眾人都知道迎接他們的將會是怎樣的下場。眾人隨即起身,往屋子裡走了去。

劉攸的屍體已經交由老管家帶去,眾將領圍坐在院子裡,各自沉默。

"我身為邊軍最高指揮,這次必然是不可能活命的,所以待王爺出殯,我會追隨而去。"

"我知道你們想勸我,可現在的局面你們也看到了,事不可為,我等二十萬邊軍,已經失了名分,而且這段時間,兄弟們已經折損太多...這事我死後會與他們交代!"

"朝廷危局未解,但針對邊軍的秋後算賬必然很快,我死後,至少有了一個交代,他們也當不會再逼迫...所有事情,往我身上推...要想掌握邊軍,他們必須依賴各部指揮,所以你們暫且不用過分擔心...但事後,必須以最快手法離開...再往下面的,他們也當不會再一擼到底了..."

這話說出來,眾人心裡已經有了大體想法,這些事情落在具體的執行上,則又將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但眼下,眾將是不願意的,沒有半分做偽。

這邊說話間,派往宮廷說話的人已經回來,一同到來的還有給皇帝打前站的內侍。大抵是來確定這到底是真是假。

靈堂已經佈置起來,劉攸躺在廳堂正中,這叫宋就想到了當初自己在東元小院時候,感同身受,不外如是吧。

他提著酒壺蹲在門口,看著漸漸趕過來的南魏官員,當中大部分是劉攸上臺後提拔起來,只是這些人的弔唁,就連悲傷都是打了水漂的。

宋就對此沒有什麼想法,人死鳥朝天,誰還管你生前有多顯赫。若非擔心邊軍譁變,恐怕早已經有人慶祝了。

皇帝沒有立時過來,回去傳話的內侍再回來時,則是說皇帝召見邊軍指揮使。

這種節骨眼上,眾人自然不放心,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個死局。

好在如今掌管禁軍一部的指揮使韓晗隨後趕了過來,保證了此行安全,眾邊軍將領才答應自家老大進宮。

安全回來時,則已經是深夜。

王府並又清冷下來。

皇帝是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才擺駕過來。

這會宋就已經去了梅山,臨水一座名不經傳的小茅屋裡,青袍素顏的女子對他的到來感覺有些意外。

梅山在離京城南,本身不是一座多大的地方,不過是因為此處是整個離京最適宜觀"梅"之地,這才在後面墜了個"梅"字。

宋就在茅屋遠處的路口坐了下來,淡淡道:"他死了。"

女子沒有說話。宋就往那邊看了一眼,才發現原來在念《往生經》。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意,他站起身來,"你在這裡並不安全。"

"難道我非得三尺白綾吊死在這梅山才行?"女子說的很淡,淡到給人一種"她真的會這麼幹"的感覺。

宋就不敢再說話,悻悻去了。反正劉攸事後必然會有安排吧。

王府的熱鬧,宋就沒有心思再去理會。

他甚至沒有下去城中,就那樣在梅山坐了幾天。

直到欽天監終於決定了劉攸出殯的日子,而朝廷緊急往各處調來的大軍圍了邊軍大營。

——

宋就最後一次下山是因為酒壺裡已經沒有酒,也因為白衣蘇七再一次憑空出現在他跟前。

一人一狐在梅山看了離京一陣,踩在最後一場梅雨的尾巴上,下山南去。

至於南魏的局面,在眾多門派分刮了那片小洞天之後,小皇帝在群臣的力諫下決定遷都,同時派出禮部尚書為首的使團前往大泉交涉。

...

枇山,一道輛馬車停在往北的官道上,趕車的老管家佝僂著身子,垂落的頭髮遮住了臉上那道寸許長的刀疤。

老人支好了凳子,撩起車簾,跟著從裡面走下一男兩女。

男子清秀俊郎,穿著得體的儒服,腰間懸一枚青玉,手握一柄繪了桃花的摺扇,儒雅難言。

二女當中一人著水綠長裙,一顰一笑皆是天真模樣,另一人則素雅許多,給人一種清冷之美。

青年下了馬車,伸了個懶腰,笑到:"這都要走了,出來見一見唄!"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山林突兀而來,也不怕嚇壞了車裡的女眷。

"不知道你這山神之位還能有多久,那幾家事後肯定要找你麻煩的。不妨跟我一起?"

來人笑笑。

青年並道:"也對,你一大家子人不容易..."跟著話鋒一轉,"你說那位忍心看著我死,怎就會同意遷都?"

枇山山神沒有回答,丟過來一物,"給你多吊幾年命。"

青年回身老了馬車一眼,"我現在可真捨不得死了!"

該來的會來,該走的會走,千帆過盡,不過是直來直去的重複,偶爾走偏,拐幾個彎彎繞,最後又會走到正確的道路上來。

事實上,所謂正確的道路,大抵也只是"死"路罷了。

馬車緩緩往北,不過秋風送了十餘里。

同樣的時間,數道人影出了離京城後,各自往了一個方向!

今後的江湖,大抵是遇不見了。

宋就反而是最後一波離開的人,與他一道的當然還有那位白衣蘇七。

按他的想法,蘇七還是以狐狸樣子出現更好,不然身邊有這麼個"美人"跟著,不知道前路會有多麼坎坷。

可是說了這個意思之後,宋就頭上挨了一巴掌。

隨之而來的是蘇七冷淡的闡述:"權當你是我的隨從並是了!"

宋就對此不置可否。

兩人最後去了一趟桐露鎮,買了幾壇青梅。

店小二自然不免抱怨幾句,轉念想著劉攸"死者為大",因此還算熱情的招待了宋就。若然就憑劉攸搶了地窖裡那麼多壇好酒,害他扣了許多銀子,他才懶得正眼瞧上片刻。

有些溫柔,對人不對事的!

老掌櫃依舊半眯著眼睛在櫃檯後打算盤,看不出什麼異樣,實際上在那次與中年書生的對峙間,他也受了不小的傷。

看到胖大廚的時候,宋就已經決定買酒之餘,還應該再好好吃上一頓,因此沒有立時離開。趁著胖大廚在後院忙碌的時候,他蹲在門口胖大廚經常蹲的地方,逗弄著老黃狗,順便聽著店小二沒休沒止的抱怨。

蘇七屋子裡,找了個地方坐下,渾如天外人。

某一個中年書生從後院進來,視線落在蘇七身上,蘇七百抬眼與他對視了一眼。

隨後中年書生與老掌櫃告別。

老掌櫃哼了書生一眼,"工錢就不給結了,來了這麼久,都沒給店裡招來一樁生意..."

真是吝嗇摳門到家了。

中年書生頷首,倒真不在意。

簡單的告別儀式過後,中年書生並那樣出了門,一如來時,靜悄悄離去。

趕巧,今日也落下一場雨。

店小二見書生冒雨前行,罵了幾聲。起身拿起豎在牆角的雨傘追了上去。

權且結一樁善緣吧。

聽到屋裡傳來胖大廚的聲音,宋就起身去院子裡洗了手,跟著進屋。

這一頓飯吃的很平靜,除了秋風有些鬧,秋雨有些吵。

蘇七自然不吃的。

宋就的吃香倒因為她的存在而收斂了很多。

一刻鍾後,宋就給了錢,準備告辭。

店小二送了出來,因為宋就多給的二兩銀子,而且那是單給他的小費。

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秋風秋雨,身上已經感覺得到絲絲涼意。回過頭或是繼續往前走,入眼皆已是秋日之景了,恍然間,綿長的雨季真的已經過去了啊。

恍如隔世,再見,多少已是路人了。

少年的江湖,到底留不住多少鶯飛草長啊。

但是,依然沒有理由止步不前吧。

至於那些過不去的,那就步子小一些,多一些心思,走的更穩一些...

風雨迷離,腰別一壺青梅酒,少年有一座江湖,那裡美人如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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