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川一聽, 頓時火冒三丈,五十兩銀子!臉可真夠大的!怎麼不去搶!
嚴大川正想罵人, 卻被靈疏攔著了, 靈疏笑吟吟道:“不如這樣吧,我湊個整數,借給大姑您一百兩銀子。”
嚴大川驚怒:“小疏!”
嚴春花一家人卻是驚喜得不行,嚴春花問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靈疏給自家大哥一個安撫的眼神, 語氣溫和地說,“既然是‘借’銀子,總該有個憑據是不是?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 我寫個借據,大姑您在上頭按個手印,我這就把銀票給您。”
“咱們以一年為期, 從今天開始算起, 一年後您家要是能還上,以後想借多少,我還能借給您,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要是還不上,那就對不住了,咱們只能去見官。”
“正好縣衙的丁大人跟我是好朋友,丁大人為人正直,我想他絕對會公平辦事的!我記得大慶律法, 欠債不還是要坐牢的吧,要是欠的多,搞不好全家都要被流放呢!”
靈疏這話一出,嚴春花的臉色就變了,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猶猶豫豫地開口說:“我說那個……小疏啊,咱們都是親戚,難道你還怕大姑賴你賬不成?這見官什麼的,就、就不用了吧?”
“話我是說在這兒了,”靈疏道,“倒不是怕賴賬,即便是只借我一兩銀子,那也要寫借據,否則我是不會借的,誰家的銀子都是辛辛苦苦掙來的,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斷沒有白白給別人的理,您說是不是?”
嚴春花支吾著:“是……是……”
靈疏起身去書案上拿紙筆,提筆裝作要寫借據,一邊道:“您要是同意呢,那我就這麼寫了。”
“哎!你等等!”嚴春花猛地站起來。
靈疏疑惑道:“怎麼了?”
“那什麼……”嚴春花乾笑幾聲,“剛才大姑是跟你開玩笑來著,你別當真哈,大姑要那麼多銀子來幹啥?家裡就這幾個人,哪裡能花那麼多你說是不是?”
開什麼玩笑!
她可不要去見官!
她不過就是想著有福家如今這麼紅火,肯定有不少銀子,幾十兩定然是拿得出來的,反正他們家如今也不缺那點兒銀子,她就是不還銀子,有福家裡難道還過不下去了不成?下人都養了那麼多,怕是一年掙的就不止一百兩銀子呢!
可自己家呢?!湛兒要上學,往後還想著把湛兒送到縣城裡的書院去,這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阿祥和他媳婦兒還要再生幾個孩子,那孩子出來了不得要錢養著嗎?!
還有,她家慧娘還沒說親呢,要是有銀子了,就能置辦點兒好的嫁妝,鐲子釵子的,哪一樣不要錢?嫁妝高檔一點,也好說個條件好的人家!
嚴春花哪曾想到,有福家撿來的這個乾兒子,居然這般難纏!
靈疏誠懇道:“我是認真想借銀子給大姑您的,您真不借?”
“不了不了,”嚴春花呵呵笑著擺手,“這不是到吃飯的點兒了嗎?怎麼還不開飯?”
“我這就讓人送過來,你們就在我屋裡吃吧,不用去廚房跟別人擠了。”靈疏說,“過年時您來看我,那會兒我不在家,沒給您拜年是我不對,我在京城裡帶了點兒特產回來,京城的東西可金貴著呢,有些東西有錢都買不到,這還是託了朋友給弄的,待會兒您走的時候,我給您和姑父,還有阿祥哥、嫂子、小妹每人都包上點兒帶上。
今天湛兒沒來,我這做舅舅的過年也沒給他壓歲錢,就給他包幾個銀錁子當紅包,您幫我捎給他就成。家裡還住著位貴客,午飯我得陪他吃,一會兒就不過來了。”
靈疏這話說的是相當到位了,嚴春花一家子本來就是來打秋風的,便宜沒佔到,是不會輕易罷休的,靈疏又是送京城特產又是送銀錁子的,還故意把特產說得很貴重,嚴春花被哄得心裡舒坦了。
沒借到五十兩銀子,想來幾個銀錁子也值不少銀子了,還有那京城裡的特產,要是真像靈疏說的那般金貴,自家用不著的,拿去賣了也是錢嘛!
靈疏出去之後不久,就有兩個婦人端著托盤給嚴春花他們送飯菜來了,嚴春花家的人一看,喲呵!這麼多肉!燒得紅彤彤的五花肉冒著香味兒,整整的一大海碗啊!
他們家平日裡炒菜都捨不得多放點肉,幾塊肉片那都是留給湛兒吃的,還從來沒見過誰家直接就用這麼多的肉當菜的!
還沒開始吃呢,一桌子的人猛吞口水,陳阿祥伸手就抓了一塊肉放嘴裡了,狼吞虎嚥地吃下去。
嚴春花也吃了一塊肉後,心想著,有吃有帶,今天總算沒白來一趟。
埋頭吃了一會兒,陳阿祥這才緩下動作,滿嘴是油地朝嚴春花說道:“娘啊,我瞧著這靈疏——好像還沒成親吧?他也是個大小夥了,咱們慧娘配他不是正好?”
“對哇!”嚴春花一拍手道,“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這主意好這主意好!靈疏長得又俊,還這麼能幹,跟慧娘又沒有血緣關係,真真是太好了!”
嚴春花的男人李誠實皺著眉頭開口說:“我看這事兒,靈疏是不會答應的。”
“你懂個屁!”嚴春花剜了自家男人一眼,“生米煮成熟飯!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李誠實問:“怎麼煮?你還能把人按著不成?”
“老孃自然有辦法!”嚴春花一瞪眼。
“不成!”李誠實道,“咱們不能拿慧娘的名聲冒險!”
嚴春花叉腰道:“這事兒辦成了,慧娘這輩子就能享福了!”
陳阿祥的媳婦劉氏一直像個透明人似的默不作聲,這會兒聽到自己丈夫和婆婆商量著算計別人,終於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他們,她心裡自然是不贊成這種缺德的事兒的,當初嫁過來之前她也沒想到婆婆竟然是這種人,可是嚴春花強勢,她這當兒媳婦的,也不敢說什麼。
要是等會兒婆婆真打算坑靈疏,她也只能是瞅個機會去給靈疏通個氣了,希望靈疏不會被算計到吧。
那邊李慧娘聽自己的娘和大哥說的話,臉上不禁起了紅暈,想起靈疏俊美的長相來,心裡也很是意動,於是便低著頭不說話,等於是預設了。
此刻靈疏正被衛修涯圈在懷裡,老老實實地讓大夫把脈呢。
衛九是騎著馬去的鎮上,回來時那中年大夫騎了個驢子,只帶了個藥箱,兩人都是輕裝簡行,所以才吃過了午飯,人就來了。
“我真的沒事……”靈疏剛開了個口,被衛修涯看了一眼,聲音就弱了下去,嘟著嘴不高興。
“你剛才連小半碗飯都沒吃完,”衛修涯沉聲說,“別動,讓大夫好好把脈。”
靈疏不服氣地撇過頭去。
吃飯還不如讓我吃你。
吃你才能我讓我滿足。
那大夫仔細把了一會兒脈,又讓靈疏伸出舌頭來看,這才說道:“小公子身體很好,只是——”
“是什麼?”衛修涯眉頭緊鎖,“快說。”
大夫說:“小公子近日是否陽事易舉……應服些清熱敗火的藥才是。”
靈疏的臉色一下子就爆紅了。
幹嘛要說出來啊啊啊啊啊!
衛九還在這裡!
這種事情是他的隱私好不好!
當著其他人的面說出來好羞恥的!
靈疏最近的確十分容易興奮,衛修涯自然是知道的,便點頭道:“那便請您開方子吧。”
“不要!”靈疏立刻道。
衛修涯蹙眉:“聽大夫的話,身體不舒服就要吃藥。”
我才不需要吃藥呢!
靈疏想攔著不讓開方子,卻被衛修涯牢牢扣在懷裡,不準他亂跑。
那大夫已經去寫方子了,清熱的方子不需要太多種類的藥材,總不過就是那幾樣,很快就寫好了,衛九又陪著大夫去鎮上抓藥。
等人都走了,靈疏氣哼哼地去咬衛修涯的耳朵,壞心眼地用舌頭往他耳朵裡戳,還喘息著撒嬌道:“你就是我的藥,多喂我吃幾次我就好了。”
衛修涯哪裡受得了靈疏這樣,扣住他的後腦勺就狠狠把人吻住,三兩下兩個人的衣衫就凌亂不堪。
靈疏呻.吟著迎接他,腿已經自動勾著衛修涯腰。
“怎麼這麼能勾人……”衛修涯都恨不得死在他身上。
靈疏眯著漂亮的狐狸眼朝衛修涯的耳朵吐氣:“快給我……”
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結束,衛修涯很是後悔,抱著靈疏撫摸著他的脊背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放心啦!”靈疏擺擺手,不以為然,“我們狐族的體質是這樣的,不會有事的!”
“什麼體質?”衛修涯眯了眯眼。
靈疏:“啊!沒什麼!”
哎呀!說漏嘴了!
衛修涯道:“說清楚!”
“那個……呃……就是、就是……”靈疏吞吞吐吐地說,“總有那麼幾個月,會特別興奮的……”
“發.情期?”衛修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既然是狐妖,即便能化成人了,當然也還帶著動物的本能。
靈疏紅著臉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那個?”
各種志怪小說裡,狐狸變成的人,總與豔.情分不開。
衛修涯會不會覺得他很淫.蕩?
“不會。”衛修涯知道了靈疏反常的原因,明白他不是生病,心中頓時松了口氣,抱著靈疏親了親他的額頭,眼底一片寵愛,“怎麼不早些告訴我?是怕你相公滿足不了你嗎?”
他怎麼好意思說這個啊!
衛修涯又問:“要不是我請大夫來給你把脈,你還準備瞞著我是不是?”
靈疏只心虛的低著頭不說話。
“以後別再有顧慮,什麼時候想要了就來找我。”衛修涯巴不得這小東西多要幾次,從前不過是擔心他身體承受不住,才剋制著沒胡來。
“真的?!”靈疏的雙眼瞬間亮了,在衛修涯唇上響亮地親了一下,“我真的好喜歡你!”
“小笨蛋。”衛修涯揉了揉靈疏的頭。
“那我去給大姑他們裝禮物去,讓他們趕緊走!”靈疏開心地又親了一下衛修涯的臉一下,“你等我!”
靈疏小跑著出了門,京城裡帶回來的東西有一部分就放在他自己房裡,全都是衛修涯的姐姐福王妃送的,有上好的人參、靈芝,大包的黑木耳和幹菌子,還有光滑的動物皮毛,火腿燻肉之類的,燻肉就掛在後頭豆芽房的屋簷下。
靈疏打算給嚴春花兩張柔軟的羊羔毛,黑木耳和菌子包上一些,再給兩條大火腿,李慧娘就送她兩條繡花的錦帕,這帕子應該是福王妃準備著給靈疏家的女眷的,一共有十條,用的料子據說非常名貴,靈疏也不知道是什麼,上面的花兒秀得是栩栩如生,一條就值二兩銀子。
進了房間,嚴春花一家子人不在房裡,桌上吃完的碗也早就被家裡的僕婦收拾乾淨了。
靈疏打算去開箱子,才走了幾步,身後的門突然自動關上了,門外還傳來了一陣卡卡啦卡啦上鎖的聲音。
靈疏:???
誰在外面鎖門?
他的房間從來都不會從外面上鎖的!
靈疏回身去開門,果然打不開,他朝門上使勁拍了拍,道:“誰在外面?鎖門幹什麼?快開啟!屋裡有人,我一會兒就出去!”
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根本沒人回答他。
靈疏也沒多想,打算繼續叫人,他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小疏哥。”
靈疏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居然是嚴春花的那個小女兒李慧娘。
“你怎麼在這裡?!”靈疏奇怪道。
剛才他真的沒看到自己房裡有人啊!
“是、是我娘讓我在這裡等你的。”李慧娘羞澀地看了眼靈疏,紅著臉低下了頭。
靈疏眨眨眼,一臉懵逼地看著李慧娘。
臉紅個什麼勁?
等等!
這姑娘穿的衣服好像有點不對啊!
來的時候不是穿著桃紅色的裙子嗎?現在怎麼只穿著中衣了?外面的裙子哪裡去了?
靈疏突然靈光一閃:門被從外面鎖住了——
嚴春花要算計他!
可惡!
怎麼辦怎麼辦?!
等一下嚴春花肯定會叫人來抓姦了!
他得趕緊出去才行!
門是不用想了,看看走窗子能不能行吧!
現在先把李慧娘穩住!
“那什麼……”靈疏飛快地想通事情,眼珠轉了轉,朝李慧娘說,“你渴不渴?先坐一會兒吧,我給你倒茶喝。”
“嗯。”李慧娘乖巧地點頭,在桌旁坐下了。
靈疏給她倒了杯茶,又道:“我是來給你們拿京城特產的,就在後頭箱子裡呢,你等會兒,我拿好了就來。”
李慧娘又點點頭。
靈疏轉身到屏風後面去了,他現在無比慶幸這間屋子裡的擺設是衛元武弄的,當初衛修涯佔了他的房間,就把這間原本是雜物房的屋子清理出來給靈疏住,本著補償的心思,衛元武可是把各式的傢俱都買齊全了的,這其中就有一道屏風,正好把床和衣櫃擋住了。
靈疏不敢耽擱,誰知道嚴春花他們什麼時候就喊人來抓姦,他看了一眼窗子,窗上竟然交叉釘著兩根木條。
呵,這是不給他任何逃走的機會了。
靈疏心裡冷笑一聲,唰一下變成了小狐狸,把衣服直接塞到床底下,跳上窗子,從那交叉木條的縫隙中鑽了出去。
小狐狸一落地,看到一旁還站著個人,這人正是陳阿祥,估計是在這裡盯著窗子,以防靈疏弄斷了木條翻窗出來呢。
小狐狸氣不打一處來,我好心想送那麼多東西給你們,你們還處心積慮地算計我!
簡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要是不報復你們,就不是狐族!
小狐狸在地上跑了起來,加速,利用慣性衝刺,緊接著一躍而起,朝著陳阿祥的臉伸出尖爪子,狠狠一撓,陳阿祥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三條血印子。
“啊——!”陳阿祥疼得大叫一聲,轉身要追小狐狸,“你這小畜生!給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來啊!
追我啊!
追得上算我輸!
小狐狸一溜煙就跑得沒影兒了,陳阿祥哪裡追的上,只得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嘴裡不停罵罵咧咧,好一會兒後,才一邊擦著臉上的血跡,一邊轉身回窗子那邊。
小狐狸繞了一圈,朝衛修涯的房間跑去,從視窗跳了進去,不管不顧地撲進衛修涯懷裡求安慰。
“寶貝,怎麼了?”衛修涯抱著小狐狸,心中一緊,小狐狸身上沾了不少灰塵樹葉,四隻小爪子更是髒兮兮的,衛修涯怒道,“誰幹的?!”
“是嚴春花……”小狐狸委委屈屈地開口說話,窩在衛修涯懷裡使勁蹭,把他的袍子上蹭得全是泥土。
衛修涯起身擰了溼帕子給小狐狸把爪子擦乾淨,再把他塞進自己胸前的衣襟裡,站起來往外走,沉聲說:“我倒要看看是誰給她的膽子!”
他話音剛落下,便聽院子裡傳來了嚴春花高聲嚎叫的聲音:“靈疏你個殺千刀的!佔我家慧娘的便宜!我家慧娘還在那屋裡沒出來——!靈疏都進去這麼久了!慧娘的清白肯定沒了!我苦命的慧娘啊——都怪娘不好,你說要在屋裡換衣服,是娘沒替你看好門,讓那小畜生摸進去了啊——!靈疏你個小畜生!還我慧娘的清白來!”
嚴春花嗓門本身就大,她這一嚎,可把整個嚴家小院都驚動了,嚴有福老兩口,嚴大川兩口子,還有在廚房裡幫忙做飯的十多個婦人,全都到院子裡來了。
陳桂花當下就怒了,叉腰朝嚴春花罵道:“你也不看看你家慧娘長什麼樣?!我們家小疏那麼俊俏的人兒,怎麼可能看上慧娘?!”
嚴春花道:“我家慧娘哪兒不好了?!不信我說的話是不是?把門開啟看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我們慧娘本來在屋裡換衣服,我去廚房喝了口水,一眨眼的功夫,出來就看到這門被鎖上了!這房間是靈疏的,除了他還有誰會進去?!”
“不可能!”陳桂花漲紅了臉,“我們家小疏絕不可能做這種事!你不要胡說八道!”
嚴春花半點兒不相讓:“把門開啟看個清楚,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說了!”
“哎喲,這是怎麼地了?”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竟是嚴家村的村長嚴有財,他身後還跟著嚴春花的男人李誠實,另有幾個村裡的鄉親們,嚴有財道,“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何必要吵得這麼難看是不是?”
剛才李誠實去找嚴有財,說是嚴有福家裡出了事兒,讓他這個村長來評評理。
嚴有福和嚴春花這兩姐弟一向不和,從前嚴春花就在嚴有福家鬧過,這些嚴有財自然是知道的,一聽李誠實這麼說,就趕緊的過來了,村長本來就有負責調解村民們矛盾的職責,更何況如今大家能賣綠如意掙錢,都是靠的靈疏,嚴有福家裡有事兒,嚴有財當然是必須得來的。
這種勸架的事兒,自然是人多了比較好辦,光靠嚴有財自己一個人,一個不小心打起來了,勸架不成,他還擔心自己都被誤傷,於是半路上,嚴有財又叫不少鄉親們一塊兒過來。
嚴春花一見嚴有財,便抹起了眼淚,也不知道那眼淚是真的還是假的,哭道:“有財啊,你可得給姐姐評評理啊!他們家靈疏佔了我家慧娘的便宜還不承認!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啊——!”
嚴有財這人雖然貪財,卻也不是糊塗蛋,聽了嚴春花這話,直覺就覺得不可能。
靈疏的為人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全村這麼多人他都肯幫,腦子那麼靈活,又能幹又會掙錢,村裡不知道多少人家想把女兒嫁進嚴家,只是嚴家一直沒透出口風來要給靈疏說親,大家也就都沒人先開這個口,靈疏想要什麼樣的女孩沒有,非得去佔那李慧娘的便宜?
“事關慧娘的清白,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嚴有財沉吟道,“春花姐,你可有證據?”
嚴春花立馬指著靈疏的房門道:“如今人就在裡頭還沒出來呢!”
“那就把門開啟吧。”嚴有財說。
那房門上外面上的鎖這會兒早就不見了,大概是嚴春花之前就偷偷把鎖拿掉了,而房間裡的李慧娘還以為房門一直被鎖著,再加上做出這種事兒,她本來就很不好意思,於是也不敢開門。
靈疏讓她在桌邊坐著,她也到沒想太多,又不敢主動找靈疏說話,知道窗子被釘死了,靈疏出不去,李慧娘便一直安心地坐著,等著她娘來“抓姦”。
陳桂花早就等不及要開門了,她是怎麼都不相信嚴春花說的鬼話的,且不說靈疏已經跟衛修涯在一起了,就算靈疏沒有喜歡的人,他也不可能看上李慧娘!
嚴大川氣得一腳就踹開了房門。
眾人全都圍了上來,只見李慧娘身上只穿著中衣,滿臉通紅地坐在桌旁。
嚴春花立即又嚎了起來,衝過去一把抱住李慧娘:“我苦命的慧娘啊——!你的裙子哪裡去了?快把衣服找來穿上啊!是不是靈疏那小畜生欺負你!小畜生!你給我出來!”
一群人全都進了屋,一時間屋子裡擠得落腳的地方都快沒了,大家一見李慧娘只穿著中衣,很多人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曖昧起來,不過也有人保持懷疑的態度。
雖然李慧娘的外衣是脫了,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麼,除非真的是“抓姦在床”。
“靈疏那畜生在哪裡?!”嚴春花大聲喝問道。
李慧娘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聲音像蚊子似的,說:“在屏風後面。”
陳桂花等不住了,直接裡裡外外的找了一圈,回來在桌前站定,說:“我們家靈疏根本不在屋裡!”
嚴春花道:“不可能!”
“不信你自己去看!”陳桂花氣定神閒地說。
“我親眼看見那小畜生進來的!”嚴春花不信,起身滿屋子找人。
就在這時,衛修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刺骨的寒意,說:“你叫誰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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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的人自動讓出一條通道,在衛修涯的強大氣場之下,都惶恐地不敢抬頭。
衛修涯身邊跟著的,正是靈疏。
“我叫靈——”嚴春花回過身來,話才說了一半,一下子看到了靈疏,登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指著靈疏,“你、你怎麼——”
靈疏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毫不避諱地與衛修涯牽著手。
一旁的嚴有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裡忍不住叫苦,靈疏收留的這個煞星,真是見一次比一次更可怕,他敢肯定,這位衛公子手上絕對染過血。
他看見了靈疏跟這位握在一起的手,卻是完全不敢亂想什麼。
“哎,我說,”嚴有財真怕這衛公子一言不合就拔劍殺人,趕緊道,“春花大姐啊,我看這就是一場誤會,咱們都散了吧,啊?也都別看熱鬧了,走吧走吧。”
“不行!”嚴春花雖然被衛修涯的氣勢壓得戰戰兢兢,可還是不甘心,她厲聲道,“這小畜——靈疏汙了我家慧娘的清白!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必須娶慧娘!”
“哦?”衛修涯勾唇笑了笑,他的長相本就是極英俊的,這麼一笑,更是令人挪不開眼,但嚴春花卻生生打了寒顫。
“清不清白,口說無憑,我認為應該驗證一下,”衛修涯看著在場的眾人,開口道,“大家覺得呢?”
原本在房裡找不到靈疏的時候,大夥兒就已經知道是嚴春花在誣陷靈疏了,接著又看見靈疏和衛修涯一起出現,更加確定嚴春花滿口謊話。
可誰想到,這嚴春花竟然還睜眼說瞎話,想讓靈疏娶她家的李慧娘,大家心裡都開始給靈疏鳴不平了,攤上這種親戚,也真是夠糟心的。
這會兒衛修涯說的這話,雖然沒人敢應,但也沒人敢出聲反對。
驗清白?
不管是用什麼法子,只要是真的驗了,那這清白可就真的沒有了。
也有的人心裡想著,嚴春花一肚子壞水算計靈疏,她狠,有人比她更狠,這不,碰上硬茬子了吧?
陳桂花這會兒是一陣舒暢,驗吧,驗吧,活該嚴春花自作孽!
嚴春花已經心虛了,結結巴巴道:“不、不能驗!”
“怎麼就不能驗了?”衛修涯非常有禮貌地說,“大姑,對吧?我身邊帶了三個侍衛,都長得一表人才,武功高強,身體強壯,您挑一個,讓他給慧娘妹妹驗驗身。”
慧娘尖叫一聲:“啊——!娘!我不要!我還是清白的!我跟靈疏什麼都沒有!他、根本沒有碰過我!一個指頭都沒有碰過!都是你逼我這麼做的!我不要嫁給他!”
她看到了!
看到這個男人牽著靈疏的手!
衛修涯嘲諷一笑,道:“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嗎?”
嚴春花已經直接傻眼了,周圍的人一聽李慧娘這話,當下就對嚴春花指指點點起來。
“哎喲,還真是你們算計人家靈掌櫃啊!”
“靈小哥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就是就是,還是大姑呢,怎麼就這麼缺德呢!”
嚴有財咳了一聲,揮揮手說:“都散了都散了,沒什麼好看的了,走了走了,回家幹活兒了!”
靈疏則對嚴春花道:“大姑啊,我呢,本來是打算去屋裡給你們包特產的,有靈芝、人參,還有上好的皮毛、火腿燻肉,給慧娘妹妹的是在京城都賣到十兩銀子一塊的繡花手帕,只不過你這麼算計我,我自然也不能當冤大頭是不?我看這些東西,還是留著我爹孃用好了。”
這話靈疏當然說的是假話了,他就是故意這麼說,讓嚴春花聽了肉痛的。
但其實他原本準備送給嚴春花家的那些東西,就已經足夠好了。
鄉親們聽到靈疏這話,看嚴春花一家子的眼神是越發的瞧不起了,聽聽,人家靈疏想著給好東西他們,他們呢,一心算計靈疏,唉,誰家有這種親戚,可真是倒了大黴了。
嚴春花一家沒臉再待下去,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而衛修涯帶了靈疏回房,氣惱把人壓在身下,一面親吻他,一面道:“他們那事兒解決了,你的事咱們來好好說道說道。”
“什、什麼?”靈疏最近身體本就敏感得不行,經不住一點兒撩撥,這麼被親幾下,大腦早就一團眩暈了,哪裡還能思考什麼問題。
衛修涯道:“長大了,有人開始打你的主意了,說,這村裡還有多少人家看上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有抓蟲~先這樣吧,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