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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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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最前面那輛馬車的車簾挑開, “盛香居”的掌櫃沈慶生下了車,朝靈疏笑呵呵拱手道:“靈掌櫃, 不請自來還望沒打擾到你, 實在是因為事兒急,這才貿然前來的,敢問你家山楂做的吃食可還有存貨?這次怕是要的有些多呢。”

“沈掌櫃說的這是什麼話,您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靈疏也笑道:“您快請進來坐, 您要多少?我馬上叫人趕製就是了。”

“也好,”沈慶生摸了摸鬍子,“衛少爺是在你家吧, 正好有句話要替我家主人轉達呢。”

靈疏面上笑吟吟地,心裡卻忍不住想,果然古代這些高門大戶的關係都錯綜複雜, 聽這沈掌櫃的說法, 沈家的人是要他帶話給衛修涯,而不是書信傳達,這就表示兩家人的關係很親近了。

沈家那可是皇商,是一般人能認識結交的嗎?靈疏這會兒是對衛修涯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

那邊衛府的管家衛元武也下了車, 緊跟著,那幾輛馬車上跳下來好幾個小廝,開始從車裡往外搬東西。

衛元武過來對靈疏鞠躬道:“多謝靈掌櫃願意收留我家少爺。”

靈疏嚇了一跳,趕緊避開了,開玩笑, 他哪敢讓一位老人家給他鞠躬!

“那個……你家少爺不嫌棄我們家簡陋就是了……”靈疏乾笑著說。

靈疏在心裡咆哮,其實我真的不想收留他!是他自己硬是要住的!衛管家你就不能勸你家少爺回去嗎!

還說什麼收留!搞得好像你家少爺無家可歸似的!

幾個小廝抬著一個個大箱籠進了院子,裡頭應該是裝的衣服鞋子,有幾箱子書,筆墨紙硯,靈疏還看到有人搬著地毯、香爐、銅盆,竟然還有軟塌和一座大屏風!

這是要把家都搬到這裡來嗎?!!

而且明明今天早上衛修涯才說他要在自家多住幾天,怎麼衛管家現在就帶著人來了?

他們用什麼方法傳遞的訊息?這也太快了吧! “少爺住哪間屋?”衛元武問道。

靈疏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委屈巴巴。

不開心。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讓衛修涯住柴房的。

一應傢俱陸續被搬到衛修涯住的房間裡去了。

一眾幫工們全都用好奇又八卦的眼神看著這些小廝們。

到了下午,流言就傳遍了整個嚴家村。

不過這會兒靈疏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正跟沈慶生談生意呢。

“‘盛香居’隔壁幾個縣城的分店也要貨,”沈慶生道,“府城自然也是少不了的,靈掌櫃家有多少我們就要多少。”

靈疏心下頓時美滋滋了,簡直太好了!不愁銷了!

“價錢還是上次的價您沒意見吧?”靈疏說,“我看我們是不是應該籤個字據?”

“沒問題,”沈慶生點頭道,“是該立個字據,我來寫還是靈掌櫃寫?”

“我……”靈疏剛要說話,突然想起來,自家根本沒有筆墨啊!

筆墨這種東西都很貴,嚴家也沒有會寫字的人,靈疏不會寫毛筆字,家裡的買賣進出的銀子數目也不大,他用心算就能算出來了,有時候偷懶不想心算,折根樹枝在地上列個算式也能算出來。

而亮亮才去了一兩天學堂,程先生那兒還沒通知要買筆墨,剛學認字兒的小孩子,都是先在沙盤上寫的。

靈疏尷尬道:“我家沒有紙筆……”

沈慶生微一蹙眉,突然想起衛家少爺不正借住在靈疏家麼?他是奉了他家主子的命來商談這筆生意的,以衛少爺和他家主子的關係,若是問衛少爺借筆墨,他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吧?

於是沈慶生提議道:“我也是個粗人,衛公子博學多才,人也和善,不如我們去請衛公子幫忙擬個條款,正好也請他給我們做個見證。”

靈疏想說其實他不著急的,沒有必要非得現在就把合約寫出來。

哪想到沈慶生看著像是非常滿意自己這個建議,對衛修涯信任得很,說完話之後,就這麼起身,朝著衛修涯的房間走去了。

靈疏無奈,也只好跟了上去。

靈疏的房間現在已經大變樣了。

地上鋪著柔軟的羊絨地毯,華麗麗的屏風遮擋住了床,窗子一側是一張軟塌,雕工精緻的香爐裡正燃著淡淡的薰香,書案上擺了文房四寶,幾本書,另有一盞精美的琉璃宮燈。

靈疏:……

要不是嚴家的屋子蓋的時候就起的大,這些東西根本就放不下!

沈慶生見了衛修涯,便恭敬抱拳拜道:“見過公子。我家主子有話讓我帶給您,主子說過幾日會來定春鎮看望您。”

“還說什麼了?”衛修涯問。

沈慶生道:“沒了。”

衛修涯頷首:“那你讓他不用去定春的衛府了,直接來這裡就好。”

沈慶生表示明白了,這才又說:“小的方才替我家主人和靈掌櫃商談了一筆生意,需要立個字契,還想煩請您幫忙擬個章程出來,也請公子從中作個見證,小的必定感激不盡!”

衛修涯面色淡然,只問道:“說說是怎麼商定的?”

沈慶生便把自己和靈疏討論的內容都說了,衛修涯點點頭,看向靈疏,“靈弟幫我磨墨吧。”

靈疏詫異地睜大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衛修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不是有小廝侍衛嗎?!”靈疏炸毛了,“幹嘛要讓我磨!”

衛修涯道:“他們去幫你收拾屋子了。”

靈疏炸毛的樣子讓他手癢癢的,想捏臉……

“哈?收拾什麼?”靈疏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把你的房間讓給我了,自然要再收拾一間屋子出來給你住,”衛修涯說,“東廂有間屋子空著,我讓他們去收拾了。”

靈疏:……

好吧,這是好心。

雖然他家的人自己也能收拾,但是有人願意幫忙不用白不用。

“可是我不會磨墨……”靈疏看著書案上一方漂亮的硯臺,還有一旁散發著淡淡香氣的墨條,他是真的不會磨啊,他的母星毛筆和墨這些東西早就失傳了好麼。

“我教你。”衛修涯讓靈疏拿著墨條,自己往硯臺裡注入一些清水,然後繞到靈疏身後,一手握住靈疏的右手。

靈疏:!!!

這姿勢是什麼鬼?!

一邊的沈慶生表情也像是見了鬼似的,衛少爺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麼會對一個鄉下小子如此親密?!

若是靈疏是個女子,沈慶生覺得,衛少爺就算是喜歡一個農女也沒關係,但是靈疏是男孩啊!

這種姿勢就真的很奇怪了。

沈慶生驚恐地想,難道衛少爺有斷袖之癖?!

衛修涯扶著靈疏的手,緩緩移動手腕研磨,他身形高大,幾乎將靈疏半抱在懷裡,房間裡的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中。

衛修涯的胸膛沒有貼著靈疏,靈疏卻覺得來自於他身上的熱度,讓自己的後背熱熱的,手也被他牢牢抓住,一舉一動都被掌控,靈疏的腦海裡幾乎一片空白。

墨條在硯臺裡研磨了幾十來下後,衛修涯就鬆開了靈疏的手,說:“就是這個力度,速度也不要太快,儘量均勻些。”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靈疏頭頂傳來,靈疏只覺得耳朵發麻,如果這會兒他是狐狸身,早就抖耳朵了。

靈疏沒敢動,也莫名地不敢開口說話了,低著頭死盯著硯臺,十分認真地磨著墨。

衛修涯瞥了眼身邊乖乖磨墨的少年,唇角微微勾了勾。

沒一會兒墨磨得差不多了,衛修涯攤開一張紙,提起筆舔了舔墨,抬手在紙上寫好了條款。

“沈掌櫃和靈弟來看看吧,”衛修涯說,“若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就說,我再寫一份。”

沈慶生忙到書案旁看那張字契,仔細琢磨了半晌,感覺很是嚴謹,沒什麼錯處,把“盛香居”和靈疏雙方該做的事該有的責任都寫上去了。

靈疏看著那紙上筆鋒銳氣的端正的小楷,不由在心裡給衛修涯點了個大大的贊,這字真是漂亮!

“沒問題,就這樣吧!”靈疏說。

沈慶生也點頭表示同意,他身上帶了“盛香居”的印章,便在字契上蓋了章,又按下手印,靈疏沒有印章,只按個手印就行了。

隨後衛修涯作為見證人,也在紙上印了自己的私章,靈疏見那私章上印著“勤之”,這應該就是衛修涯的字了吧。

契書一式兩份,衛修涯便又抄了一份,幾個人如剛才那般如法炮製,靈疏和沈慶生的這筆買賣就算是談妥了。

兩人從衛修涯的房間出來,沒了衛修涯的氣場壓著,靈疏終於覺得輕鬆了,便笑道:“今天剩下的山楂醬和果脯不多了,沈掌櫃先把這些拉走吧,這幾日我再多請些人來趕工,您每天讓馬車過來就是了。”

“那便如此吧。”沈慶生點頭。

他這回來就帶了一輛馬車,也是因為之前沒有預定,怕這麼貿然上門靈疏這兒沒有存貨,想著有多少就先買多少的。

嚴大川得了靈疏的話,趕忙又樂呵呵地吩咐幫工們去般陶罐上馬車。

這下子家裡的存貨全都給般空了。

靈疏本想留沈掌櫃吃個午飯,但沈慶生說是“盛香居”事兒多,不能耽擱太久,靈疏便送了沈慶生一小酒壇子葡萄酒。

“上次說好了要給您嚐嚐的,”靈疏道,“這酒也不多,釀來自家喝的,也沒打算賣,要是您喝了覺得喜歡,下次我再多送點兒給您。”

“那我就不客氣了,”沈慶生接過酒壇子,站在嚴家小院門外,笑著說,“別送了,靈掌櫃快進屋去吧。”

靈疏進了院子,就聞到廚房傳來飯菜的香味兒,最近這些日子,他時不時指點一下自家乾孃和大嫂燒菜,家裡如今有點兒錢了,油鹽醬醋不用省著用了,兩個女人做出來的菜還是很香的。

沒一會兒,飯菜熟了,嚴家人和幫工們吃的都是一樣的,只是大家是分桌吃。

家裡的人都害怕見衛修涯,衛修涯也不出門,靈疏只得用碗分裝了些菜,自己端去給他。

衛八不知道去哪裡了,屋裡只有衛修涯一個人,靈疏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書案前寫字。

“吃飯了。”靈疏把碗筷放在一旁。

衛修涯提著筆的手頓住了,轉頭看靈疏,“菜是你做的嗎?”

靈疏說:“是我乾孃做的。”

“不吃。”衛修涯道。

靈疏:???

少爺脾氣不小!

靈疏沒好氣道:“你既然瞧不上我乾孃的手藝,那就回去住你的衛府嘛!你想吃什麼你家的廚子都會給你做的!”

衛修涯又提筆寫字,頭也不回道:“我要吃你做的。”

靈疏:……

信不信我把碗扣你頭上哦!

“不吃你就餓著好了。”靈疏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衛修涯的聲音:“要甜的。”

甜甜甜,甜你個頭!

靈疏回了正房堂屋,忿忿地端起碗就往嘴裡扒飯。

嚴大川有點兒擔憂地問:“怎麼了?那衛公子欺負你了?”

“沒有。”靈疏飛快地回了一句。

這回答也太快了點兒,讓人不得不懷疑。

嚴家老爹嚴有福就沉默了。

誰也不想看到自家孩子被人欺負,可是欺負靈疏的那個人物他們又惹不起。

陳桂花嘆氣道:“下回你別去送飯了,娘去。”

“不用!”靈疏忙道。

衛修涯冷冷的氣場連他都吃不消,更別說他乾孃本來就害怕衛修涯,真讓他娘去面對衛修涯,那還不得嚇得不輕?

靈疏只好跟家裡人說出真相:“是他不吃娘做的飯,非要我去做。”

嚴有福一聽,頓時就松了口氣,猶猶豫豫道:“那要不……你就去給他做做?”

他們家確實是靈疏做菜最好吃,再說衛少爺是富家少爺嘛,挑剔一點也是正常的。

靈疏道:“先不管他了,咱們先吃,沈掌櫃把咱們家山楂做的吃食全預定了,要開始忙了呢,人手也缺。”

“那我跟你大哥去僱人!”嚴有福立馬坐直了,來了精神。

靈疏點點頭,又說:“爹孃,我想請人來蓋幾間房子。”

“啥?”嚴有福愣了,“為啥要蓋房子?咱們家不夠住?”

一家人全都看著靈疏。

嚴大川放下筷子,一臉嚴肅:“小弟,你該不會是想分家吧?”

分家那可是大事兒!

一般人家哪有分家的,除非真的是弟兄們之間結了大仇過不下去了,才會分家,在嚴家村這種小地方,分家那是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看笑話的!

雖然靈疏是撿來的,可也是在他嚴家的戶頭上呢,嚴有福老倆口,是真心把靈疏當自己兒子的!

靈疏要是單獨分家出去,他們老嚴家在這村裡那真的就是臉都要丟光了。

靈疏哭笑不得,趕緊擺手:“山上那山楂也就能再摘些日子了,過了這個月,就算樹上還有,也差不多都爛了不能吃了,現在沈掌櫃把咱們家的山楂醬、果脯都訂了去,賣完這些可就沒有進賬了,我就尋思著做點兒別的,我先試試種種看,要是能成,就得用大屋子種了。”

聽了靈疏這話,一家子人這才松了口氣。

陳蘭芝就問:“是要用種的?這時節能種什麼?咱們家一直種麥子,可麥子要到明年才收成呢。”

“還得在屋子裡種?”嚴有福稀奇道,“沒有太陽照那能長嗎?”

“我這不是還得先試試嘛,”靈疏說,“家裡還有黃豆嗎?”

嚴大川靈機一動,“你是要生豆芽?這豆芽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啊。”

這年月確實已經有人會生豆芽了,在沒有蔬菜吃的季節,豆芽也能算上是個菜了,不過卻也不是每家每戶都知道怎麼生豆芽的,普通人家不知道方法,生出來的豆芽又短又小,費的豆子多,生出來的豆芽卻少,很多人家就覺得不划算,平時也不怎麼生豆芽吃。

靈疏一笑:“大哥聰明,是要生豆芽,不過卻不是咱們見過的那種豆芽,等我種出來你們就知道了!”

聽他這麼一說,一家人都好奇得不得了,想再問個清楚明白,靈疏卻不肯說了。

吃完飯,嚴大川和嚴有福就去村裡喊人來幫忙了,靈疏去了廚房,給衛修涯做吃的。

衛大少爺說要吃甜的。

靈疏煩躁死了,他多的是事兒要忙呢,哪來的心思給衛修涯去想什麼特別的吃食!

這年月菜的種類少,這個季節能吃的就更少了,廚房有肉,有土豆、蘿蔔、萵筍都是自家地裡長的,水缸裡有在河裡用籠子下回來的肥泥鰍。

靈疏想了想,甜味兒的就做個拔絲土豆,再用萵苣燒了個泥鰍,端去給衛修涯。

衛修涯見了這兩樣菜,便知道是靈疏親自做的了,這才拿起了筷子準備吃他的午飯。

“這個要趁熱吃,吃的時候過一下水,外面會變脆。”靈疏指著一旁的一碗涼開水說。

衛修涯挑了挑眉,這樣的吃法倒真是新鮮,他之前從來沒見過,盤子裡的吃食外表似乎裹著一層晶瑩的糖,他看不出來這是用什麼做的。

他照著靈疏說的,夾了一塊浸了水,放入口中,外面是一層香甜酥脆的表皮,裡面卻綿軟糯口。

衛修涯有些意外,這口感,竟然是馬鈴薯。

果然他留在靈疏家的決定是正確的,不知道這少年的腦袋裡到底裝了多少新奇的點子?

靈疏端起之前衛修涯不願意吃的那些菜,打算出去了,臨出門前,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又轉了回來,站在衛修涯身邊,歪了歪頭,非常不解地問他:“你到底是為什麼一定要住我家?”

衛修涯聞言,抬頭瞥了靈疏一眼,輕輕一笑,說:“靈弟做飯的手藝好,只有你做的菜我才覺得能入口,既然靈弟不肯到我家去,那我就只好來這裡住著養身體了。”

靈疏愣住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衛修涯在人前笑,以前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只有靈疏變成小狐狸去找他的時候,才見過他笑。

靈疏心裡有只小狐狸在尖叫:啊啊啊啊簡直帥得一塌糊塗!我想嫁給他做他的雌性!

心裡人形的靈疏掐住小狐狸的脖子使勁搖晃,怒吼道:打住打住!不要被美色迷惑!他是個男人,不是雄性!

衛修涯見面前的少年傻愣愣的樣子,忍不住抬手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靈疏猛地清醒過來,剛才衛修涯所說的話回到了他的腦海裡。

衛修涯說什麼來著?

他只愛吃自己做的菜,自己不去他家做他的專屬廚師,他就只好找上門來了?

所以這是自己的鍋?

靈疏瞪著衛修涯。

“養身體?!”

衛修涯垂眸,神色黯然,說:“你也看到了,我的腿受傷了,大夫說治不好了。”

是哦。

靈疏眨了眨眼。

要不是衛修涯自己提起腿傷,靈疏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都怪平時衛修涯的氣場太強了,讓人不由自主地就忽略了他走路時的異樣。

“呃……那個……”靈疏有點兒手足無措地撓了撓頭。

他忘記了衛修涯是個傷患,也忘記了是衛修涯因為腿傷才會性情古怪的,其實衛修涯住在自己家也沒給大家帶來什麼不方便,他交了房租的,頂多就是自己得單獨給他做飯而已。

他實在不該跟一個病人較勁的。

既然衛修涯想住在他家,那就讓他住好了。

“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你總是板著臉,我家的人都很害怕你……”靈疏吞吞吐吐地開口。

說完這話後,他飛快地小小聲吐槽:“笑起來多好看,就不會多笑笑嘛!”

靈疏以為衛修涯不會聽到,然而衛修涯從小習武,耳朵靈著呢,聽到靈疏這句話,只覺得這少年有趣極了。

不過衛修涯的神色還是冷了下去,自嘲道:“是我的錯,你放心,若沒有重要的事,平時我不會出門的。”

“不不不!”靈疏急忙擺手,“你別這樣!其實大家都不會在意你的腿的,也不會笑話你!只要你放平心態,把自己當成是正常人,別人的眼光也不會總放在你的腿上的!你只是走路的時候不方便一些而已,根本不會影響平時的生活,你看你不是還能寫字畫畫嗎?

就算腿不好又怎樣呢?你有家世有地位,有錢也有人可用,你想要做什麼,就吩咐他們去幫你做,你的能力不會因為腿傷而打折扣,當你做出成就之後,那些從前看不起你、鄙視你嘲笑你的人都會後悔的!如果你變得足夠強大,你的腿傷就會被所有的人都忽視,甚至連這點缺陷在人們眼中也會成為優點!”

衛修涯目光奇異地凝視著靈疏。

良久之後,衛修涯開口問:“你在安慰我?”

明明靈疏是在安慰人,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衛修涯這樣的眼神,他竟然莫名有點兒心虛。

彷彿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在衛修涯看來,全都是笑話。

他不是衛修涯,感受不到腿有殘疾對衛修涯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他不過是說了一些空泛而無用的話,也許衛修涯根本就不需要這種蒼白無力的安慰。

在衛修涯的視線下,靈疏覺得窘迫得臉都有些發燙了。

“那個,你快吃飯吧,”靈疏磕磕絆絆地說,“我,我不打擾你了。”

說完這話,靈疏轉身飛快地逃跑了。

衛修涯眸光深邃地盯著靈疏消失的背影,沉默良久,終於,他的唇角緩緩勾出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靈疏從衛修涯那裡跑掉之後就一路跑去村裡李木匠家了。

他要去定做幾個木箱子,用來種豆芽。

李木匠是個鰥夫,一個人帶著個兒子生活,手底下還教著兩個小學徒。

李木匠家的院子大門開著,一進院門,就能看見滿地的木料,院裡一側搭了個棚子,裡面堆著不少原木。

嚴家村這附近幾個村子的農戶們,都是在李木匠這兒買器具,小件兒的有筷子木勺木盆木桶凳子,大件的就是大木床、衣櫃、桌子,有時候有人家裡蓋新房子,房子上樑什麼的,也會請李木匠去做活兒。

這會兒李木匠正帶著自己兒子李柱子和兩個學徒在院子裡幹活,一見了靈疏,李柱子就停下手裡的活兒迎了出來,高興道:“小靈哥來了!快進屋喝水!”

靈疏之前因為要裝米糕運去集市上賣,在他家買了不少竹筐,還定做了一張很特別的摺疊桌子,圖紙都是靈疏給他們提供的,那桌子做完之後,圖紙就算是白送給李家了,他們家現在做的那種摺疊桌子,在縣城裡可好賣了,這些日子每天接的訂單都快要做不過來,很是掙了些銀子。

是以靈疏一來,李柱子就熱情得不得了。

李柱子拿了凳子過來給靈疏坐,又給他倒了碗水,問道:“小靈哥今兒要買什麼?”

李木匠也一邊幹著活,一邊豎著耳朵在聽他們倆人說話。

“這回要定做幾個木箱子,”靈疏喝了口水,隨手把碗放在一旁的桌上,用手比劃著說,“不要蓋子,要淺一點,高度大概一尺就成,長兩尺多點,寬度就一尺半吧,先做三個我先拿回去試試能不能用。”

靈疏說的這種木頭箱子做工很簡單,李柱子立馬笑道:“這簡單!我這就去給你做!明兒就能做好,做好了我給你送過去!”

靈疏點點頭,滿意地離開了。

一回家,小院裡滿滿的全是人,都是嚴大川找的鄉親們來幫工的,為了趕工,隔壁嚴德貴和陳大牛家的廚房又被借用了,靈疏各處檢視了一番,該指點的指點了一下,就去挑選黃豆去了。

他要種的豆芽不是那種普通的黃豆芽,而是綠色豆芽,要用沙土培育。

靈疏用自家的土秤稱了十五斤今年的新黃豆出來,把蟲蛀的、殘破的、發黴的還有個頭特別小的都剔除,剩下的好豆子放在木盆裡,然後去廚房裡打了些熱水,兌成60度左右的溫水倒入裝著豆種的木盆裡燙種。

這期間要不斷地攪拌,等水溫下降到用手去摸感覺微微有點涼意的時候,就讓豆子在盆裡浸泡,這個時節天氣偏冷,靈疏打算泡一天一夜也就是24個小時。

等到明天這個時候李柱子給做的木箱子應該也做好了,正好可以種下去。

做完這些,靈疏又跑了一趟村子旁邊的小河,拿了只木桶吭哧吭哧地提了一桶沙回來。

這麼忙活了一天,眼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靈疏已經恨不得隨便洗洗倒頭就睡,可一想到衛修涯還等著吃晚飯,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去廚房。

晚飯他不想做什麼複雜的,本來他乾孃就燒了菜的,靈疏這會兒想偷懶,好早點兒去睡覺。

他就讓乾孃幫著切了點兒土豆和萵筍丁兒,加上了點雞蛋,弄了個菜丁燜飯,之前他也沒在家裡做過這個,不知道好不好吃,就沒做太多。

哪想到這飯燒熟的時候太香了,亮亮和婉兒兩個小的聞得直流口水,靈疏一咬牙,把衛修涯的燜飯剋扣了一半,分給兩個小孩兒吃了。

把飯給衛修涯送去之後,靈疏沒在他那兒停留,直接洗漱完了,回到了自己的新房間。

這房間原本是嚴家用來放雜物的,現在靈疏的房間被衛修涯住了,白天的時候衛家的管家衛元武問過了嚴大川,知道這兒還有間空屋子後,就讓小廝們把這間屋子整理出來了。

打掃的挺乾淨的,連床和櫃子都是新的,樣式簡單,和靈疏自己房裡的都差不多,應該是因為時間倉促,衛元武讓人直接去哪個木匠店裡買來的。

被褥自然也是新的,居然還是錦緞,摸上去非常絲滑柔軟,可是靈疏躺在新床上,失眠了。

既然能買新的,為什麼衛修涯不用新家具新被子,非要用他用過的?!!

錦緞再好再軟也不是他自己的被子啊!這上面根本就沒有熟悉的氣息!

他們狐族是很念舊的好不好!

好氣啊!

不然變成狐狸身去蹭床好了!

反正衛修涯又認不出來。

他的被子裡還暖烘烘的……

嗯,就這麼幹!

靈疏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唰地一下變成了一隻小狐狸,跳下床,把門推開了一道縫隙,從縫隙裡溜出去了。

這次靈疏沒有偷偷摸摸的,而是爬上了衛修涯房間的窗子,站在窗稜上就朝著床跳了下去。

他心裡有只小狐狸高聲喊道:美男,我來了——!

靈疏撲了衛修涯一個滿懷。

衛修涯被撞得悶哼一聲,說話的聲音裡卻帶上了笑意:“小東西,你是想壓死我嗎?”

這會兒天剛黑,衛修涯還沒打算睡覺,書案上那盞琉璃燈亮著瑩瑩的光,令整個房間都透著淡淡的溫馨。

衛修涯只穿了白色的中衣,一頭烏壓壓的黑髮散落下來,燭火映得他的容顏更加俊美。

小狐狸蹲在大美男的胸口,盯著那濃密的黑髮滿心嫉妒。

靈疏以前是短髮來著,大慶朝的男人都是長髮,一開始嚴家眾人見到他的短髮,還深深地同情過他,大概是以為他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兒,頭髮被人割了,靈疏來這裡這麼久了,也只長了個半長,剛剛才能在頭頂束起來。

小狐狸伸出爪子去抓衛修涯的頭髮。

衛修涯一把抓住小狐狸的爪子,輕笑:“調皮。”

他坐了起來,把小狐狸抱在懷裡。

靈疏兩隻前爪抱著衛修涯的脖子,賴在他身上不想下去。

衛修涯揉了揉小狐狸的頭,“白天怎麼不見你?跑到哪裡野去了?”

靈疏當然不會回答他,衛修涯也沒有想要懷裡的小狐狸回答。

衛修涯拉開小狐狸的小爪子,讓它人立起來站在自己腿上,注視著小狐狸肉乎乎的臉,握著它的兩條前腿搖了搖,逗它道:“你的主人真是小氣,晚飯才做了那麼一點,我都沒有吃飽,你說怎麼辦呢?把你燉了吃掉好不好?”

小狐狸頓時瞪圓了眼睛朝衛修涯呲牙,你才小氣!你全家都小氣!

敢燉我我咬你哦!

衛修涯見小狐狸這幅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兇?我好怕的。”

靈疏衝衛修涯翻了個白眼,信你才有鬼了!

“你還真能聽懂我說的話?”衛修涯意外地挑了挑眉,這只小狐狸未免也太過聰明了。

哼。

靈疏把爪子從衛修涯手裡搶回來,轉了個身,跳下他的腿,在他身邊找了個合適的地方,用屁股對著衛修涯,把自己團吧團吧,閉上雙眼,準備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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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修涯伸手戳了戳小狐狸的毛耳朵,“生氣了?”

毛絨絨的耳朵抖了抖,彷彿是在趕走討人厭的蚊子似的,

衛修涯覺得有趣,又用手去撥弄了幾下那對毛耳朵。

靈疏的耳朵又抖了抖,走開啦,不要打擾我睡覺!

衛修涯臉上一直帶著淺笑,就好像是玩上癮了一般,再一次伸手捏了捏小狐狸的耳朵。

靈疏怒了,翻過身來用前爪一把抱住衛修涯的手,本來想兇他的,卻看見了一張笑意盈盈的俊臉,頓時有點兒愣神。

衛修涯抬手在小狐狸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記,語氣寵溺:“呆瓜。”

靈疏眨了眨眼。

這語氣他沒聽錯吧?

衛修涯這麼喜歡他的狐狸身嗎?

靈疏回憶了一下,的確每次他用狐狸身來找衛修涯,看見的都是一個超級溫柔的衛修涯。

但是他用人類形態見的衛修涯,就覺得他很難相處,情緒陰晴不定的,令人難以琢磨。

毛絨絨的小動物形態確實是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呢。

衛修涯在嚴家人生地不熟,白天都是一個人宅在屋裡不出來,也沒有人和他聊天說話,應該很孤單吧。

靈疏眼珠骨碌碌轉了轉,算了算了,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多陪你玩一會好了。

不過要是你對我的人類形態也這麼溫柔那就更完美了!

靈疏在心裡嘀咕著,然後抬起爪子做勢去撓衛修涯的手,衛修涯自然也樂得逗這只傻乎乎的小狐狸玩耍。

兩人鬧了一會兒,靈疏困得不行了。

在進入夢鄉之前,他心裡冒出一個念頭:自己好像一隻被主人逗著玩兒的小狗哦。

心情巨複雜。

第二天一早,靈疏是被一陣吵鬧聲給吵醒的。

毛絨絨的小狐狸抖著耳朵,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艱難地把自己從衛修涯溫暖的懷抱裡□□。

一隻大手伸過來,一把撈住小狐狸往自己懷裡揣。

靈疏頭頂傳來衛修涯帶著睏意慵懶又沙啞的聲音:“天還沒亮呢,再陪我一會。”

不行啊!

你沒聽到外面很吵嗎?!這怎麼能睡得著?

好像來了很多人,他都聽到他大哥的聲音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天不亮就來他家幹什麼,他擔心大哥會應付不來。

小狐狸奮力地扒拉著爪子,又從衛修涯懷裡溜了。

靈疏一脫離衛修涯的懷抱,不敢多做耽擱,抖了抖毛,飛快地從視窗躥了出去。

房內的床上,衛修涯坐了起來,看著小狐狸離開的視窗,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衛修涯:(背後擁抱)成功撩到了媳婦兒,美滋滋!

小狐狸【呲牙】: 我超兇的!怕不怕!

衛修涯:我好怕的~(我媳婦兒好可愛啊,倒地不起.jpg)

靈疏:哦豁,狐狸身睡完你就跑。

衛修涯:媳婦兒太無情了。生無可戀.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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