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滑的流程, 是受邀的選手上場表演自己的節目,然後在末尾跳群舞,在張珏的第一個節目結束後輪到了本屆總決賽雙人滑青年組冠軍黃鶯和關臨。
麥昆一邊準備上場, 一邊琢磨著如何去和張珏打個招呼,他真是太喜歡這個小朋友的表演了。
而張珏在下場後, 臉色卻難看到候場的運動員都看得出, 伊利亞上想要關心幾句,接著張珏捂著心口蹲在地上, 喘了幾口氣緩過。
要不是站在旁邊的謝爾蓋順手扶了一把, 張珏可能要跪地上。
有著豐富的照顧師弟師妹驗的瓦西里立刻上,打量著張珏一下。
“他在場上的表演很正常,應該不是肌肉或者關節受損之類的傷。”接著瓦西里握住張珏的手腕, 對照著手錶的秒針, 立刻感到小孩的脈搏快到不正常。
張珏的力好是出了名的,而表演滑的強度又不大,正常情況下, 在他完成謝禮下冰後,有接近170的心跳嗎?
他轉頭用英語對楊志遠喊道:“他的心跳很快!”
最後張珏沒能參加群舞, 伊利亞迷茫的看著張珏被教練、隊醫帶走的背影,轉頭問瓦西里:“他的身是生病了嗎?”
其實他想問的是張珏的情況嚴不嚴,但瓦西里不是醫生,他不能回答師弟這個問題, 只是揉了揉他的頭。
瓦西里嘆道:“你啊, 雖然傻了點,有扛打扛病這個有點不錯了。”
麥昆則遺憾的道:“真可惜,這次又沒和那個小朋友打上招呼,原本我想邀請他參加我在休賽季的冰演呢。”
而是很快被送回了國。
“是特發室心動過速, 在兒童和青年中多發,一般引起這種問題的主要原因有三種,一種是上呼吸道感染,一種是運動,有一種是情緒緊張抑鬱引起。”
醫生完這句後,張俊寶怔了怔:“他已很久沒生過病了,唯一一次和心臟有關的病是八歲半的時候發作的,不過他是運動員,平時運動量挺大的……這個病和情緒有關嗎?”
從姐姐沉睡到甦醒期間,即使張珏看起很堅強,總是能快速調節好自己,但張俊寶是張珏的親舅舅,自然知道張珏在候母親醒的那一年多心裡壓了多東西。
原本張青燕醒,大家都松了口氣,但是很快,張珏的好朋友妝子又得了癌症,連總決賽都比不了退賽了,這麼一想,能讓那孩子傷心的事情真是不。
一想到張珏可能是被情緒引發了這種病的,張俊寶的心裡跟著揪起。
心動過速對普通人不是要命的病,對運動量極為可怕的運動員是要命的東西了,何況張珏在完成一次表演滑後難受成那個樣子。
即使按照他平時的訓練量,心跳更快的時候不是沒有過,但那都是正常的運動帶的,和病理的心動過速自然不是一回事。
遇到這種病,大多數運動員恐怕都要退役了,畢竟心臟這玩意要是真的出問題,指不定要了張珏的小命。
那孩子年輕,他那麼聰明,中考全市第三,現在讀著最好的點高中,因為成績好,學校都不收他學費,倒貼獎學金,連張珏總是請假去訓練、出國比賽不斥責,孩子拿了成績,師長打電恭喜他。
張珏是那種未肉眼可光明絢爛的孩子,不做運動員的能過得很好,甚至是更好,畢竟做運動員那麼苦……
張青燕按住弟弟的肩膀,冷靜而堅定地對他:“不管你現在想了什麼,最後做決定的只有小玉。”
張俊寶怔怔的看著他:“姐姐,如果讓小玉繼續在役害死他的,那麼現在不勸他退役,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罪過了。”
張青燕笑起:“沒那麼嚴吧,現代醫學這麼發達,我都能醒過,心跳過速不是什麼罕的病,趁著孩子小早點治了,不妨礙很大吧?”
她看向醫生,禮貌的鞠躬。
“謝謝您,醫生,有關治療的事情,能否我和孩子了情況以後?”
醫生扶了扶眼鏡:“當然可以。”
姐弟倆去找張珏的時候,小孩正陪秦雪君坐在長椅上,小萍到底是走了,秦雪君拉著張珏他的表演滑很好看,小姑娘很喜歡,走的時候不是很痛苦,神情很安詳。
張珏有點懶洋洋的,坐的時候乾脆靠著這個一米九多的大哥哥,他小聲道:“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你呢?你那個得了白血病的朋友情況如何?”
“她這個毛病是遺傳的,出生的時候存了臍帶血,是治療的事不用操心,她怕妹妹發作這個毛病,平時去代言拍廣告賺的錢都不敢亂花,大部分都攢著做醫療基金,結果自己用上了。”
起妝子這位心大的朋友,張珏是無奈,在透過電問候的時候,他大致感覺出,妝子恐怕對自己發病這事有了預料,只是不甘心成年組第一個賽季這麼因病泡湯,好勝的勁頭和十幾歲女孩那種面對死亡時的無畏一起發作,讓她選了不去檢查,繼續死撐的選項。
但她沒料到自己是被發現了端倪,被教練壓著、妹妹的淚眼注視著,到底是去了醫院,現在已老老實實的躺在病床上,開始了一邊打吊針一邊盯著電視屏幕給妹妹喊加油的日子。
白血病能治,妹控這種病大概是華佗在世救不了的。
秦雪君安慰他:“按她的情況,恢復健康一定沒問題的,你只要安心她恢復好,你自己呢?現在心跳快嗎?”
張珏拍拍胸部:“已緩過啦,不然楊隊醫都不讓我坐飛機。”
在此時,媽媽走了過,張珏眼一亮,跳起朝她啪嗒啪嗒跑過去,像是一隻雀躍的大貓咪。
張女士熟練的接住已只比自己矮公分的兒子,神情不十分慈愛,眼神卻是溫軟的。
這是母親看孩子的眼神,是秦雪君從未從親生母親那裡得到的東西,不過看到張珏被媽媽這樣愛著,他一點嫉妒的心思都沒有,只是覺得溫暖。
張珏聽完自己的病情講述,張女士和舅舅將治療方案擺在了張珏面。
心動過速只要不是激烈運動的,影響不大,只要退役好了,但如果想要繼續在役的,要去做射頻消融手術,手術風險據不大,但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一次搞定,或者是以後不復發。
張珏眨巴眼睛,問道:“那我做完手術以後,趕得上世青賽嗎?我在青年組差這一塊金牌了。”
這位一開始是為了金錢走上賽場的孩子,在面對選擇時,想沒想的選了繼續在役。
他的小臉依然是一團稚氣,眼中含著與妝子一樣無畏挑戰死亡的天真和堅定,誰不知道當他的人生陷入灰暗時光時,冰面帶的友誼和勝利給了他多大的安慰,飛翔的感覺又有多讓他心醉神迷。
張珏問:“我這個賽季能不結束嗎?”
沒有不結束的賽季,但是中途退出的,他果然是不甘心,這個時候張珏又能到妝子的心情了。
此時已是12月,如果現在放棄本參加不了的全錦賽立刻做手術,要參加三月底的世青賽太趕了。
別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術後恢復,然後在冰上恢復技術了,光是者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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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和舅舅的沉默,讓張珏不自覺癟了癟嘴。
他低下頭,秦雪君按住他揪著褲子的手。
“小玉……”
眼淚落在秦醫生的手背上。
張珏抹了抹眼睛:“我不想現在結束,我想比完這個賽季,舅舅,當是我求你了,幫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