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珏比中國站的時候, 心裡很重視這場比賽,但又沒將之看得太高,因為他的起點太高了, 對別來說很難的高階33連跳,他恢復訓練沒多久就拿下了, 許多一輩子都練不出的3a, 他練了三個月不到就成了。
他在青年組賽事裡找不到讓他產生“絕對贏不了”的對手,以心態也沒有很多以為的“比賽驗不多以會很緊張”。
以其實他在比賽時還挺放鬆的, 金牌也拿的很容, 比賽結束後的期中考試才讓張珏壓力更大。
就算是張珏,在考完期中的時候,也有貓貓掉進水井裡, 靠壘石子壘了個小山坡終於爬出去的辛苦感, 他們班主任一邊收拾卷子還一邊和他們說話。
“我們學校爭取在上學期把初三的課提前給你們上完,下學期力以赴備戰中考,張珏啊, 你這個英語不行,還要補。”
看班準備逮著他叨逼叨一通, 張珏拔腿就跑:“在補了在補了,我保證這次考試有進步!”
他可是常用英語和外國的小夥伴交流的,口語和聽力都有進步,中國站的時候, 他已在領獎的時候和排在第二位的捷克選手尤文圖斯說恭喜啦!
班主任看著自己班上最矮最萌的孩子的背影, 嘆了口氣:“也不用這麼怕我囉嗦吧?”
等讀完初三,張珏以後想聽他的囉嗦也不容易了好吧?而且班主任對張珏一直挺放心的,這孩子以前雖然鬧事,但大錯來不犯, 如今家裡出了變故,他還一邊做運員一邊成績上升,實在是不容易。
其實在張珏奔赴賽場前,為了給張珏家裡減點壓力,班主任甚至做好給他申請貧困生補助的準備,而且是悄悄地,因為貧窮對於孩子來說也是一隱私。
可是那孩子呼嚕一下就衝省隊裡去了。
周師喃喃:“張珏的天賦應該很不錯。”
哪怕對運沒興趣,班主任也聽說過,這個行當最看天賦,到了界級的賽場上就是一群天才打架,天在張珏最困難的時候給了他這碗飯,是好事啊。
張珏也感激這碗飯的到來,下午放學後,他騎著單車去小學接許德拉,同樣拿了成績的小男孩噠噠跑過來,給哥哥看他的期中考卷。
初三的張珏要看個小學生的試卷還是輕輕鬆鬆的,而且許德拉的卷子其實不用看,數學滿分,語文就是作文扣了一分,這個張珏也幫不上忙。
小朋友自己的作文分扣得比弟弟還多。
他點:“可以,這個成績給媽媽交差了。”
接著張珏又載著弟弟吭哧吭哧的去了醫院,這裡的護士小姐姐對這兩兄弟已熟的不行了,張珏每次來都會提一袋子餅乾分給小姐姐們,嘴巴又特別甜,有時候一袋子餅乾送出去,收穫一大盒比餅乾更貴的巧克力。
由於運員的飲食限制,張珏的零食通常會進許德拉的肚子。
哥哥牽著弟弟進了媽媽的病房,他們的媽媽還是靜靜的躺在床上,蒼白而乾枯,早沒了曾的豐腴與美麗。
張珏帶著弟弟實實的彙報了成績,他考了年級第四,許德拉考了班第三,比以前都有進步,尤其是許德拉,他在學習面更像生父,以前成績算中上的,如今進步這麼大,完是他使勁努力的結果。
之後張珏把病房打掃了一下,在床櫃上放了一盆小雛菊,又坐病床邊看著媽媽。
“媽媽,昨天宋總教練問我要不要去國家隊,然後孫指揮也給我打了電話,他們說,希望我和舅舅、鹿教練一起去北京,把你也帶過去,我琢磨著,這個主意可以,北京的醫療條件肯定比這好,說不定就有神醫可以叫醒你,實在不行,讓你的生存質量高些也好。”
張珏絕口不提那邊的治療費用更高的事情,又說了如果自己進國家隊,拿到的津貼會更高,而且可會有商業資源。
“他們說,離我最近的一個代言就是一個梯|子山牛奶,可我這麼瘦,代言入口的玩意有說服力嗎?不過我現在也是瞎想,一個a級賽事的獎牌都沒有,想要代言是做夢,以我得想法子贏伊利亞和寺岡隼才行。”
一聽哥哥說要想法子,許德拉的眼睛亮了起來:“哥哥,你是打算在比賽前把他們打一頓嗎?”
張珏黑線:“才不是嘞!”
雖說以前有運員去南韓比賽,因為吃了他們提供的酸奶拉肚子拉到成績撲街,此導致許多花滑運員再也不敢碰南韓酸奶是歪果仁的搞笑梗,但張珏要是搞出類似的事情,他舅舅當場趕他退役。
張家家規:做事之前先學做,做不好就先把事放一邊,揍一頓長長教訓。
張珏小到大調皮那麼多次,親媽揍得次數也不了,有些原則問題是絕不會犯的。
許德拉憨笑:“開玩笑嘛,你別每次來媽媽這裡都不高興的樣子,咱們一家馬上要在北京團聚了,高興點啊。”
張珏沒想到弟弟還挺關心他的情緒,小朋友咳了一聲,呼了許德拉後腦勺一下:“道啦。”
雖然之前為了給張女士治病,以許巖賣掉了家裡的飯店,但這次去北京時,他們卻不打算賣房。
許爸爸說:“如果將來有一天媽媽回來了,希望還有個熟悉的地可以讓她回家,要是睡一覺起來,發現什麼都變了,她肯定會難受的。”
張珏;……
爸,你可真是個模範男。
要搬家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哪怕再怎麼著急,張珏也得讀完這個學期,起碼讓他在學校裡把初三的課都跟完,這樣就算去了北京,他也有信心自己完成最後的複習,畢竟就算樓上住了個學神,但請上課和請教問題的麻煩程度也是兩回事。
對於初三最後學期換戶口、換學校這事情,許巖也不是沒有猶豫過,但張珏在這件事上的態度也是很堅定的。
要有條件給媽媽換更好的地,他做點犧牲又怎麼樣!
再說了,別看他在期中考試年級排名進步,可實際上做了運員以後,他真的天在學校裡上課的時間反而更了,以換不換學校,影響沒有大到難以接受的地步。
時間在總是帶來無盡疲憊的訓練和學習中過去了,轉眼就到了12月上旬,2010-2011年度的花滑大獎賽總決賽終於到來。
由於大獎賽決賽的青年組、成年組的賽事是在同一場完成,以此時的北京,已然湧入來自界各地的冰迷。
今年青年組的男單總決賽名單是:伊利亞(俄)、寺岡隼(日)、張珏(中)、尤文圖斯(捷)、亞裡克斯(法)、安格斯.喬(美)。
張珏無比倔強的拒絕了爸爸接車的提議,和舅舅各拖兩個大大的箱子,艱難的車站到居住的小區,又在背了大一個包的情況下,憋著勁拖了其中一個箱子走樓梯。
這破小是沒有電梯的,要上去走,而今年才13歲,身高僅有一米五三的張珏要在扛著重物的情況下上去還真不容易。
其實還比較輕鬆,是因為有兩手而無法提更多東西的舅:“……小玉,你還是下去幫忙看東西吧,舅舅來提行李就好,馬上就比賽了,萬一你磕碰到哪就不值了。”
張珏:“不行!我不讓你一個辛苦!”
張俊寶目光向下一掃自己發達的肱二肌、飽滿的胸肌:“我不辛苦啊。”
你對一個身高僅有一米七,但因為肌肉過於發達,以體重達到74公斤的舅舅是不是有什麼認錯誤?
他們爬了兩趟樓才把有東西都拉上去,二德因為還要上學,以依然放在了張俊寶的父母家,張珏喘著氣,在12月的北京硬是熱的滿大汗。
小孩扯開紅紅的圍巾:“好熱,我穿得太多了。”
尤其是這條二德親手為哥哥打的圍巾,戴起來暖暖的。
張俊寶推了推小孩:“我來收拾東西,你快去洗澡吧。”
張珏翻出浴巾,一邊扒衣服一邊往浴室裡衝。
“我去啦!”
兩分鍾後,小孩裹著浴巾、披著外套、踩著涼拖跑出來:“舅舅!熱水器壞啦!”
“啥?”
張俊寶嚇了一跳,讓小孩再加件外套,跑去檢查熱水器,最後露出為難的表情。
舅沒出什麼汗,在這大冷天的一天不洗澡也沒事,張珏一身臭汗,如果不洗澡的話,以這小子不算嚴重的潔癖,今天晚上是甭指望他安分睡覺了。
運員不睡覺可不行,張金寶撓了撓,看著裹著自己的黑色羽絨服外套,看似乖巧的坐在沙發上,裡面啥也沒穿的大外甥,陷入了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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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珏的眼睛眨巴眨巴,給了個主意。
總之就是這樣,他們去樓上敲響了秦雪君的大門,詢問不借個浴室。
秦小哥站在門口,看著穿著明顯大了好幾號的衣服、仰著看著自己,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小孩,陷入了一沉默。
半響,他讓開。
“進來吧,別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