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寒冷的囚室中，羅靖小心的觀察著老人的笑容，思考著、覺得在這個時候詢問是最好的時機。
畢竟現在的老人，看起來心情不錯……
羅靖道：“所以前輩，您打算如何處置我？”
羅靖咽了咽口水，問出了這個終極問題。
目前看起來，這老怪物對他沒什麼惡意，但似乎也沒什麼善意。
這讓羅靖心頭不安。
畢竟這老怪物，是被謝師父用誓言關在京城的。
他被迫當了一百多年的天老獄卒，肯定心懷不滿。
但羅靖卻又感覺不到明顯的恨意……
難道這位老前輩對謝師父……
羅靖眼神遊移。
蒼獄老妖則突然撇嘴，厭煩的擺了擺手，道：“別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著老夫，老夫對謝星瑤那老妖婆沒有絲毫興趣。”
“我之所以保你，只是看在古塵封那小子的面子上。”
“雖然謝星瑤不當人，但古塵封這小子卻很對老夫的脾胃，老夫與他也算是忘年交了。”
“你小子繼承了古塵封的衣缽、修行《仙道煉魔術》，老夫最起碼會保你不死。”
“不過目前來看，只能保你在天牢不死。”
“陸曌那個瘋婆子，一旦醒了，不可能不殺你。”
“如果她駕崩了倒是一了百了，以老夫的實力，想要護你一命、放你出天牢還是沒問題的。”
“但可惜，有蘇文那老太監在，世上怕是沒人能害陸曌的小命。”
蒼獄老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宣稱要保護羅靖。
說完，他眼神玩味的看向羅靖，嘿嘿笑道。
“說起來……小子，你知道陸曌為何一定會殺你嗎？”
蒼獄老妖問了一個似乎無比白痴的問題。
羅靖微微遲疑，按照常理說道：“因為我是戾帝血脈，可能威脅到她的帝位？”
這是最合常理的判斷。
畢竟陸曌老年昏聵，為了權位已經殺戮了太祖的所有直系血脈，堪稱喪心病狂。
卻聽蒼獄老妖哈哈笑著搖頭，道：“小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陸曌的確有些瘋魔，但她殺戮宗室是因為擔心宗室子弟謀奪她的皇位？那你也太小瞧她了。”
“縱觀陸氏皇帝，從神朝太祖開始、直到陸曌為止，萬年的歷史中能與陸曌比肩的皇帝寥寥無幾。”
“以陸曌這空前統一的大權，還有威服四海的功績，她需要擔心宗室奪權？”
“說句不客氣的，那些宗室子弟在她手中就是小雞仔，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陸曌也沒有如傳聞的那般變得失心瘋，她殺戮宗室子弟是有直接原因的，只是這個原因外人無從得知而已。”
看著羅靖驚愕的表情，蒼獄老妖嘿嘿笑道。
“自煉魔老祖斬斷長生路以來，黑水河彼岸對世人來說便是一片迷濛，無人知曉對岸的景象、更不知如何才能跨過黑水河。”
“但陸曌多年來，卻從未放棄過長生不死的想法。”
“她多年來派人收集煉魔老祖遺留的《長生天書》，尋求特殊人才破譯，且似乎有了某種突破。”
“殺戮宗室子弟，便是她用來鋪長生路的手段。”
“若是老夫所料不差的話，這瘋婆子的長生路，是依靠血親的血脈之力鋪就的，因此她才開始殺戮宗室。”
“而你，是她的直系血親，且關係很近。”
“她是戾帝的親姐，而你是戾帝的親孫。”
“陸曌只要活著，是不可能放棄你這條小命的。”
蒼獄老妖坦言道：“所以老夫只能保證陸曌醒來之前，你小子不死。”
“但陸曌若是醒了，意志堅定的要殺你，那老夫的確沒有辦法。”
“我不可能為了你小子，與整個朝廷為敵。”
蒼獄老妖說著，對羅靖挑了挑眉，道：“所以小子，你懂了嗎？”
“呃……”羅靖微微遲疑，點頭道：“那個……晚輩好像懂了……多謝前輩援護之恩。”
羅靖躬身便要行禮。
但他彎腰的瞬間，一股氣勁擊中的他的手，直接疼得他站直了身體。
只見囚室外的蒼獄老妖瞪眼道：“你懂了？你懂個屁啊！”
“你懂了還不快點把《仙道煉魔術》的內容念給老夫聽？”
“看你小子修煉半天都無法入門的廢材模樣，老夫看著都頭疼。”
“古塵封何等天才人物，怎麼會有你這麼個蠢笨如驢的傳人呢？”
“快點！把《仙道煉魔術》的內容念給老夫聽，你不是說看不懂嗎？”
“沒事，老夫幫你翻譯、教你煉！”
老人說道：“就算神醫藥師王醫術無雙，但從蘇文那老太監的反應來看，一時半會兒陸曌是醒不過來的，不然他也不會心急火燎的跑來找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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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曌昏迷的這段時間內，你趕快修煉、儘快修煉到太虛境。”
“只要你練到太虛境，那老夫再稍微放點水、賣個破綻，你小子應該就能逃出天牢了。”
老人不耐煩的說道：“就你小子現在這三腳貓的水平，老夫看著都頭疼。”
“要是把你放出去了，不出一刻鍾、就要被夜行司的人逮住！”
蒼獄老妖無比嫌棄羅靖的低修為。
羅靖則一臉無奈。
說實話，他的修行速度已經是開掛一般的快了。
但比起這些真正的傳說人物，他的掛開得還不夠大。
畢竟古塵封可是年紀輕輕就能縱橫一方的大人物，比開掛修煉都離譜。
羅靖無言的看著眼前的老人，明白對方沒必要圖謀他的《仙道煉魔術》。
或許《仙道煉魔術》對許多人來說無比珍貴。
但在這種級別的人物眼裡，估計也就那樣了。
雖然被老人嫌棄了，而且可以預見接下來會被一直嫌棄，畢竟羅靖的修行天賦的確不強。
但形勢比人強，他不敢多說廢話。
這老怪物脾氣怪得很，要是一句話惹對方生氣了，鬼知道會不會被胖揍一頓。
蒼獄老妖只說保護羅靖的小命，可沒說不揍羅靖。
這老頭一看就是那種沒什麼耐心的暴力型角色。
囚室中，響起了羅靖快速唸誦的《仙道煉魔術》秘笈。
而囚室外的蒼獄老妖則沉吟著，一邊思考、一邊給羅靖進行解釋。
時不時的，摻雜幾句恨鐵不成鋼的怒罵。
“你小子怎麼這麼豬！”
就這樣，如羅靖預想的一般，脾氣耐心都很差的蒼獄老妖開始了傳法。
有時候老頭被氣得眼珠充血、渾身直抖的模樣，看得羅靖心驚膽戰、生怕這老頭一不留神就氣血攻心、抽過去了。
這老怪物的耐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