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那小子今天要去你劍道部考核,你不去看看?”坐在地上吃薯片的片桐裡紗,一邊操作著手柄,一邊口齒含糊地問道。
“你想我給他開後門?你和他也沒那麼熟吧?”星野唯有些訝異。
“沒,我只是比較好奇,他是個什麼水平,畢竟是能和西莉亞搭上關係的傢伙,總歸是有些優點的吧?”
“長得帥不就夠了嗎?”星野唯問道。
“你覺得夠嗎?”
“無所謂,你知道我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的。”
“也是。”
幾分鐘後,星野唯成功吊打片桐裡紗,她心滿意足地站起來,看了一眼時鐘。
十一點半,差不多到她訓練的時間了。
“如果能遇到,那就看看,遇不到,那我也沒辦法。”
“快去快去!”片桐裡紗看著自己又輸了,心裡鬱悶得很,像趕蒼蠅似的擺了擺手。
星野唯輕笑一聲,她一邊開啟手機,掃了一眼信政誠給自己發的那條給神宮和也寫的推薦簡訊,最後回覆了一個好字。
——
輕車熟路地來到劍道館,先是走馬觀花地看了幾個新人的考核,但很快她都失望地搖了搖頭。
沒有好苗子。
跟幾個老前輩簡單打了聲招呼之後,星野唯便來到最後一個,也就是專門為普通班學生建立的道館。
神宮和也,八成就在這裡。
站在門側看去,裡面發出激烈的竹劍碰撞聲。
考核早就已經超過三分鐘,現在甚至來到了十分鐘,只是竹原浩一從始至終都沒叫停,其他人也不敢吭聲。
神宮和也全程碎步靈巧,像只蚯蚓一樣根本摸不到他,而竹原浩一作為練習劍道五年之久的老前輩,自然也沒那麼容易讓人得手。
更何況他還是單手劍!
只是,就算是單手劍,這小子的反應速度,和打擊技巧也真不是開玩笑的,很明顯是有基礎的。
更誇張的是,他能夠明顯感受到,神宮和也的速度是越來越快的,並且似乎也提前閱讀到了自己的斬擊動作。
有好幾次死角斬擊都能被他預判,提前做出反應。
若不是單手劍力量實在太過單薄,他可能真的要輸。
不過打到現在,竹原浩一也看明白了一件事。
神宮和也用單手劍不是為了耍帥,而是因為他左手有問題!
在這種高強度比試的過程中,人總會本能地做出對自己有利的姿勢,進攻是一方面,防守也是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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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只要自己的竹劍有劈砍向他左側的時候,他就會轉身讓右側來抵擋。
並且面向自己的時候,永遠都是右側在先。
既然是這樣,那就是抓住機會,狠狠地打擊他的左手!
竹原浩一冷笑一聲,隨後大吼一聲,踏步向前,揮劍斬風。
然而神宮和也也在此刻笑了,他是最清楚自己左手問題的人,而之所以要做那麼明顯的姿勢,也是故意讓對方察覺的。
身形側去,右手持劍一挑,借住腿部發力,猛地一抬。
竹原浩一的竹劍瞬間脫手,而他也將遭到第一次重擊。
“面!”神宮和也大喝一聲,氣勢磅礴。
其姿勢也極其漂亮,可以說是一次合格的單手劍取一本。
但是一側的裁定人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神宮和也。
此時的竹原浩一笑了。
“你的考核結束了。”
“你的一本無效,可以滾了。”
“什麼意思?”神宮和也眼神驟冷起來。
“還不懂嗎,從你用單手劍的那一刻開始,你的考核就結束了,我後續陪你打,也只是想試試你還能耍多久的雜技。”
“有雙手不用,非要單手耍帥,可以,我滿足你了,那現在結束了,你也可以離開了。”
“你,不合格,懂了嗎?”
“我的動作是標準的。”神宮和也語氣淡淡地說道。
竹原浩一摘下甲冑,繼續冷笑:“如果什麼都是你說的算,那還需要裁定幹嘛?”
“岸本!你說他合格嗎?”
岸本,正是本場的裁判。
他面無表情地搖頭,“且不提中間多次閃避,有出界的嫌疑,就論你剛才的斬擊,說是劍道,其實更像是耍寶。”
“聽到了麼?”
“劍道不是花裡胡哨的東西,要的是幹淨利落,並且要符合規則得分。”
“你的表演慾望太過強烈,反倒是本末倒置,別說前輩不照顧你。”
“是你,根本就不符合劍道。”竹原浩一越說越起勁,剛才他自己被擊敗的那一瞬,有莫大的挫敗感湧上心頭,現在如果不能全數奉還給神宮和也,怕是會影響到他今後的心態。
一個新人,用單手劍就把自己打贏了?
開什麼玩笑?
“自己輸了,就找一萬個藉口來否定別人。”
“你可真可憐。”神宮和也摘下頭盔,露出憐憫的眼神。
“你說什麼?!”竹原浩一的眼睛立刻睜大,他重新拾起竹劍,咬著牙喝道。
“你把自己的尊嚴扔在地上,任人踩踏,然後又企圖從別人身上撿回來。”
“你和你的劍道一樣,突出了一個特點。”
“恬不知恥。”
“神宮!!”竹原浩一拿起竹劍朝著神宮和也就是一道劈砍。
現在已經不是考核,而是私人的鬥爭。
他的眼瞳裡佈滿血絲,剛才的從容嘲諷盡數消失,只剩下猙獰。
“給我道歉,神宮!!”
神宮和也依舊右手持劍,他以力打力,透過剛才的考核,他已經完全摸清楚了竹原的劈砍習慣。
除了一身蠻力之外,就是死板的劍技。
稍微變通一下…
右手的竹劍往下一壓,爆發力再度把竹原浩一的竹劍彈了出去。
他的劍再次脫手。
在他想要撿起來的時候,神宮和也的竹劍圓潤劍頭,直接抵於他的脖頸之間。
這一刻,竹原浩一竟覺得身體有些發涼。
他看著這俊秀的黑髮少年,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好像也失去了語言能力。
“欺軟怕硬的傢伙。”神宮和也對他表示唾棄,隨後再度看向那身為裁判的岸本。
“再問你一次,我合格沒有?”
岸本莫名被他的氣勢所壓制,他咽了咽口水,看向神宮和也,以及在場的其他新人,最後連忙點頭。
“合,合格了。”
而此時,站在門外的星野唯睜大了眼睛,隨後噗嗤一笑。
“厲害啊,神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