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意先是一怔，而後心下一沉，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他坐在這幾個小時的原因。
本來以為他是來問話的，沒想到真的是來陪她，看她開不開心。
她一時間堵住嗓子，無法再說什麼。
丁父沒察覺出她的不對，又看了幾眼畫，目中流露讚歎之色，“我們家西西畫的是真不錯，將來肯定是要當畫家的。”
丁佳意吸了吸鼻子，嗔怪道，“我才不想到什麼畫家，死了之後才能出名，我就想當個漫畫家就行了。”
“漫畫家也行啊，”丁父十分好說話的樣子，“上大學就報個美術專業，只要你喜歡的爸爸都支援你。”
“美術專業都要是藝術生，”想到這，她打起商量，“爸爸我能去參加藝考嗎，當藝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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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沒問題，但你媽那邊……”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丁佳意明白他的意思，也低著頭沮喪起來。
丁父看女兒不開心的樣子，一跺腳咬咬牙，“行，爸爸替你說去。”
“真的嗎？”丁佳意抬起頭立刻眉開眼笑。
“那當然，爸爸還能騙你不成。”
——
丁佳意第二天上學將這個有可能實現的訊息告訴了齊鬱歡。
齊鬱歡也替她高興，“那挺好的啊，你不是一直想當漫畫家，就是你媽媽那……”
她也有點頭疼，“我爸答應替我去說了，成不成就看他。”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事了，”齊鬱歡推她，“把手機拿出來，我們拉個群。”
“拉什麼群？就我們兩個人？”
齊鬱歡一拍她額頭，“你以前天天說我笨，怎麼才一天，你自己笨成這樣了，當然是四個人的群啦。”
“四個人？”丁佳意略略問她。
“嗯，”齊鬱歡手下操作飛快，“拉好了，你看下吧。”
丁佳意開啟微信頁面，赫然看見上面多了一個群聊分組。
名字叫做“掃黑除惡小分隊。”
丁佳意頭上頓時幾條黑線，不愧是齊鬱歡。
“怎麼樣，名字還不錯吧。”某人還在一旁沾沾自喜。
丁佳意剛想開口吐槽她，忽而想起些什麼。
尖叫道：“什麼，齊鬱歡！我連沉星辭的號碼都沒要到，你都有他微信了！”
齊鬱歡叫她嚇了一跳，以為什麼事，“方錦帆加我的，你想要直接加就是。”
丁佳意猶豫起來，“太冒失了吧。”
未等齊鬱歡回答，她又自顧自地說起來，“算了算了，我擔心這個幹嘛。”
她開啟頁面找出那個人加上，到了朋友申請那項，她想了想打上“兩天前救下的小仙女。”
傳送過去也不急著等他同意，直接摁滅了手機。
無視齊鬱歡八卦的眼神，她拿出書本開始預習起來。
齊鬱歡在旁“嘁”一聲，做自己的事去了。
她忍到大課間，終於找到時間劃開手機檢視訊息。
訊息頁面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回應。
她茫然地從手機裡抬起眼，有些沒反應過來。
“怎麼，她沒同意？”齊鬱歡瞧出她不對勁，湊過來。
“你之前加他，他多久同意的？”
齊鬱歡想了想，不確定道：“好像沒多長時間吧。”
丁佳意頓時氣餒下去，聳搭著頭。
“說不定他沒時間看。”齊鬱歡嘗試替沉星辭解釋。
丁佳意卻不聽這藉口，沉不住氣要去找他問問。
齊鬱歡喊住她，“你這麼急幹嘛，要去做操了。”
丁佳意頭也不回，“不做了！”
她跑到熟悉的高三部教學樓下等著人出來。
一批接一批的學生走出來，但始終都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有路過的學生認出她，紛紛投來八卦的眼神。
丁佳意熟視無睹。
人漸漸走完，沉星辭還沒有走出來。
丁佳意怕自己看漏了，發消息問方錦帆，“你們在哪兒，沒看到你們下來。”
方錦帆立刻回過來三個問號，“什麼在哪兒，我們在班上啊。”
“……”
“我來找你們，有事！”
方錦帆放下手機看了眼正在奮筆疾書的沉星辭。
悄摸說了句，“我先下去買個水啊，阿辭，渴死我了。”
沉星辭未理，他也不在意，出了門，在樓道上剛好碰到剛上來的簡橙。
雖然才隔了一天沒見，但他也十分有新鮮感，打趣她笑得賊兮兮的，“學妹這麼急找阿辭幹嘛啊。”
丁佳意也不掩飾，乾脆了當道：“他不同意我好友申請！”
方錦帆先是一愣，然後又替她不平起來，“那他太過分了，去吧，他就在裡面，找他算賬去。”
他雖說著這樣的話，但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
丁佳意當然明白他不會真的讓自己去找沉星辭麻煩，見他往下走問了句，“學長你現在下去是要去做操嗎？”
“做什麼操，”他渾不在意，“我們現在不去，根本沒人管。”
丁佳意表示瞭解，指了指上面，“那我先上去了。”
“好。”
“對了，”臨轉身前他叫住她，“我以後叫你西西可以吧，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個小隊的了。”
“小隊？”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方錦帆指了她手上的手機。
丁佳意立刻頓悟，是那個“掃黑除惡小分隊。”
“好啊，”她甜甜一笑，嬌俏道。
——
沉星辭不下去做操除了不想去，更大的原因在於因為快要統考了，各科老師都扔了許多套卷子給他。
他被埋在了試卷的海洋裡。
又寫完一張數學卷子，他放下筆揉了揉眉心，看著窗外放鬆心情。
窗外滿目朝霞，如火燒雲般。
他沉浸當中，沒注意到教室後方響起的腳步聲。
等腳聲近在耳前，才察覺出不對。
如果是方錦帆早就吵吵起來了，不可能這麼安靜。
他警覺地回頭，就看見幾天不見的那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後歪頭笑著。
整間教室裡只有她身後有一縷陽光鑽進來，像是專門為她出現一樣。
丁佳意被他發現也不羞澀，抬腿坐到他身後的那個位置上，看了眼他桌子上的卷子，嘖嘖稱奇，“原來你是在忙著寫卷子啊，難怪沒有時間回我訊息。”
她坐在桌子上還不安穩，晃盪著一隻腿，沉星辭睇她一眼，警告道：“腿。”
剛沒控制好力度，踢到他背上了。
丁佳意訕訕地收回腿。
“你幹嘛不同意我好友申請。”她又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