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同學們，現在我們開始訓練。”
“我先看看你們的軍體拳打得怎麼樣。”
王浩楠很快進入角色，開始帶著人訓練。
“全體都有，軍體拳。”
“格鬥準備。”
“哈！”
“開始。”
“哈！”
“…………”
一套動作下來，王浩楠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真不愧老大帶過的班。
“好，打得不錯。”
“我再看看你們的步伐。”
“全體都有，稍息，立正。”
“齊步—走！”
“噠！”
“噠！”
整齊有力的步伐，鞋子砸在地上，發出統一的悶響。
之前張九齡對他們的嚴格要求，現在成果全部顯現出來了。一個個地，精氣神十足，那氣質一看上去就和別的班不一樣。
“誒，第一排最後那個小姑娘，看路。”
王浩楠微偏身子，看向第一排最後的黎嬌，剛剛知道教官離開的訊息，她正低落得很，神色厭厭，心不在焉。
有兩次，都差點走出隊伍去了。
王浩楠雖然比張九齡溫柔些，但是對於訓練，該嚴還是嚴。剛剛他就看見這個小姑娘，一直無精打采的樣子，光是齊步走，步伐就錯了兩次。
他微微皺眉，“第一排最後一個。”
“到。”
黎嬌下意識朗聲回答，看向隊伍前列，卻發現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
眼裡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分外失落。
以前，教官不知道她名字的時候。也總是叫她“第一排最後一個。”
王浩楠道：“第一排最後一個，出列。”
“上跑道，跑兩圈回來。”
“是。”
…………
這一天下來，黎嬌因為訓練時老是走神，頻頻出錯。王浩楠都把她單拎出來，罰跑了兩三次了。可黎嬌還是一副蔫噠噠的樣子。
像是一朵沒有了水分的小花，倒在花盆裡，懨懨無採。
“嬌嬌，嬌嬌沒事吧？”
蘇琳琳和張月跑過來，擔憂地看著黎嬌。
這一天下來，訓練沒怎麼訓練，黎嬌光罰跑了。
張月看著臉色蒼白的黎嬌，擔心道。
“嬌嬌，沒事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黎嬌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勉強扯出個笑容，猶如一朵脆弱的白色月季花。
“沒事，我先跑完。”
說完，又抬起沉重萬分的腳，沿著跑道跑了起來。
“嬌嬌，嬌嬌！”
蘇琳琳和張月在背後焦急上火，看著那道瘦弱的身影越跑越遠，蘇琳琳眸色關切。
“嬌嬌沒事吧，教官走了，她這樣，該怎麼辦啊。”
……
“好了，今天的訓練結束了，同學們明天見。”
一天的訓練結束了，隊伍前列的王浩楠站姿端正，笑露出一排大白牙，率真純粹。看上去就是個高年級的陽光學長。
雖然他比張九齡溫柔不少，但是他也極有原則。對於軍訓，根據他們的情況，該嚴就嚴，絕不放水。
可是，訓練結束，他又很快脫離角色。
笑容燦爛，站在前面和大家揮手說再見。
所以，雖然訓練強度和之前差不多。但是同學們好像更喜歡王浩楠這種風格，陽光帥氣，笑起來地時候，就像一個真人版的大旺仔。
誰看了，都極容易生出好感。
才一天，班上大部分同學就已經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訓練結束，同學們成一股迷彩服人潮大軍，往宿舍樓方向走。
周圍嘰嘰喳喳，哄哄鬧鬧，好幾個女生都在討論王浩楠。
“哇，我好喜歡這個新教官啊，他好帥啊。”
“誒，我聽說，他就是原本應該帶我們的教官誒。”
“是嗎？我天，這個餡餅太帥了吧。”
“我也好喜歡新教官啊，笑起來好治癒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死了我死了。”
…………
軍訓場上，高高的路燈，灑下橙黃色的燈光，籠罩住下方的學生們，看上去很溫暖。大家熱熱鬧鬧，互相討論著趣事。
黎嬌被淹沒在擁擠人潮裡，隨著大流，你推我讓。心不在焉，眼神空洞，宛若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教官，真的以後都不會來了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就是覺得…………胸口很悶，心裡面，好像少了什麼，一下子空落落地。
回到寢室，她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愣了好久。
蘇琳琳叫了她好幾次，她才後知後覺地拿上衣服，進衛生間，洗澡。
“嬌嬌，嬌嬌？”
熄了燈，張月看她一天都不在狀態，站在床頭，隔著床簾，小聲地叫她，想給她拿點吃地。
“嬌嬌，嬌嬌？”
“算了吧，可能睡了，我們別把她叫醒了。”
蘇琳琳看了眼緊閉的床簾，心裡也是擔憂。
“走吧，回去了。”
聽到床簾外的腳步聲走遠，黑暗中，黎嬌翻了個身，面對著牆壁，眼前黑漆漆一片，她默默眨了眨眼，一顆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滑下，打溼了枕頭。
…………
南大校外，商業街還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支著大蓬布的攤子，把街道也佔據了，擺上桌子板凳。掛上有些老式的黃色小燈泡，一張選單，供整個攤位使用。
一條小吃街上，隨處可見五顏六色的招牌。“麻辣燙”“二哥燒烤”冷沾沾“”“黃燜雞”等密密麻麻地小牌子擠在一起，爭相奪眼。
嘈雜的人聲，還有汽車的喇叭聲，“滴，滴，”夾雜著城管撕心裂肺地怒吼，“快點讓開！”
拐彎處，一個規模不大的燒烤攤，距離那些混亂有些遠。
一對夫妻在燒烤攤前，煙霧繚繞，大汗淋漓地擺弄著手裡的肉串，不時抬起頭，笑著招呼客人。
“誒，你好，吃點什麼？”
“裡面找位置坐吧。”
七八桌塑膠桌椅，坐滿了人，大多都是男的。臉色通紅，面前倒了一大片綠色的啤酒瓶，神志不清地還在叫嚷。
“來來來，好兄弟，走一個走一個。”
這個時間出來吃東西的，就不是學生了。大多都是平時在這邊工作的人，深夜下班，過來喝上幾杯，吃點烤串，有滋有味地。
嘈吵環境裡，燒烤攤裡邊位置，一張桌子，五六個座位，卻只坐了兩個人。
桌上擺著一大盤焦香誘人的燒烤，沒有酒，只有一瓶插著吸管的冰可樂。
王浩楠穿著件綠色的短常服，一條黑色大褲衩，叉著腿兒，扯出瓶子裡的吸管，扔到桌上，仰頭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然後，拿著一串烤雞翅開始咬。
含糊不清道：“老大，我好不容易回來，你就請我吃這個啊？”
他對面，坐著的那個男人。聞言，眼皮子懶懶一掀，瞥了眼他，態度有些散漫。
“龍蝦鮑魚倒是有，但是……”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清亮的眸子裡，映著頭上的橙黃色燈光，似乎多了一份認真。
看著人，一字一句，緩慢道。
“你不配。”
“不是，老大，我昨天就想問了，你是不是最近更年期啊你？”
王浩楠嘴裡嚼著烤肉，一說話，激動地亂噴肉渣。
王浩楠對面，張九齡蹙了下眉，穿著一身黑衣的他，彷彿沉斂了很多，和周圍的大環境融入。但是身上隱隱地強大氣場，還是和旁人很不相同。
有風吹過，頭頂的小燈晃了晃，地上的影子也跟著晃動。
忽而變暗些的光，把俊逸的臉龐模糊了幾分，氣質卻更顯得鋒利，鼻樑挺直，細長的眼梢，都有一種淡淡的冷厲淡漠。
他看著人，回道。
語氣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冷，反而有些不耐煩，腔調尾音摻雜京腔。
“東西吃多點，免得明年清明我多餘燒。”
這一句話出口，王浩楠咀嚼地動作頓時停住，嘴裡的肉，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最後，無奈地看著人，說道。
“老大，我發覺你嘴是越來越毒了啊。”
說完，看了眼手裡的烤肉，嗷嗚咬了一大口，吭哧吭哧嚼著。
“老大，你到底怎麼想的？”
“明明我之前說要回來帶軍訓，你還不樂意，讓我上江南去。”
“現在怎麼又變主意了？”
聞言，張九齡幽邃的眸子深不見底。
涼涼開口：“另有安排。”
看人這樣，就知道什麼也套不出來。
王浩楠也不自討沒趣了，轉移話題道。
“誒，老大，我今天帶軍訓，發現學生們都還可以啊，練得不錯啊。”
張九齡抬手，拿起旁邊的冰水壺，顧自倒了一杯水，淡淡回道。
“你就是接班的後媽，孩子都給你教好了。”
“你去的作用，”張九齡握著杯子，看了他一眼，“就是人形立牌，看著。”
“老大，能不能別句句往我心裡戳啊，我要不是當初臨時有任務，也不至於當個後媽啊。”
說起來，王浩楠頗為忿忿，怎麼就剛好有個任務要走呢當時。
張九齡微勾唇，舉著杯子，喝了一口水。
“誒，老大，”王浩楠突然俯身，“我看這個班女生多一點，是不是，不太好管啊。”
“今天我去帶的時候，有個小姑娘老是走神，心不在焉地。我還把她拎出來罰跑了好幾次。”
“唉～”王浩楠咬了口烤雞心，“說起來，我還挺不忍心地。”
“挺漂亮一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地，眼睛也大。誒，人家軍訓那麼久都黑了，就她還挺白地。”
“唉～就是訓練有點不專心。太陽底下，我罰她跑了好幾圈，都快暈過去了。”
聽完話，張九齡臉色說不出來有多黑沉，就是感覺，有點嚇人。
他驀地站起身，一把拽起王浩楠的衣領，往外走。
“不是，老大，你幹嘛啊老大，我吃燒烤呢我。”
“現在加訓，五公里障礙跑。”
“不是，老大你又受什麼刺激了你，我燒烤還沒吃完呢我。”
王浩楠被他拖著走，轉過頭，不捨地看著那一大盤烤串，眼眶泛淚，我的小燒烤，等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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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對旁邊的燒烤攤老闆喊道。
“老闆，給我留著啊，我付了錢的，一會兒回來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