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沈音音也在撤退,不過卻是往墓園深處跑。
凌晏略微想了想,不顧張三嵐的阻攔,也跟了過去。
左副使已和地面上以夏啟為首的一夥人纏鬥在了一起,場面相當混亂,時不時就有被無辜波及的人。
因為來賓眾多,所以死傷的人數也是恐怖的,那些稍稍有些自保能力的人都逃得遠遠的了,將此處留給了那幾人。
地面不時開裂,天空中也有流火墜下,凌晏帶著四人卻躲避的遊刃有餘,絲毫沒有受到傷害。
見沈音音似乎進了靈堂,凌晏便跟了進去。
靈堂離戰火很遠,算得上暫時安全。
“你們待在這裡。”凌晏轉頭對四人吩咐道,見都沒有回應,便反應過來這四人都聽不太懂人話,只好和那第一個孩子交待。
那孩子乖巧地點了點頭,拉著其他人的手,看向凌晏那單純的眼神就像是只小狗。
凌晏滿意地點了點頭,在他們周圍刻了道自己的印記,然後就放心地進了靈堂。
一進去,凌晏就好像預知到了會發生什麼,抬起胳膊就擋下了迎面一擊。
這一擊雖有預謀,來勢洶洶,可對於凌晏來說卻沒有任何威脅,就像是小貓撓癢一般。
放下手臂,眼前便出現了沈音音怒氣衝衝的臉。
“你還敢跟過來?”
沈音音氣極了,就因為凌晏,她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她現在恨不得揍他一頓,然而卻也清楚地知道就算自己拼勁全力也不是他的對手。
凌晏卻是笑了:“就算沒有我,憑剛才那夥人,你的生意也做不成。”
“你知道個屁!我那是……”
沈音音大罵道,剛開口想繼續罵人,可又突然氣餒,如同一隻漏了氣的皮球般。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人都跑了。”
凌晏鮮少見沈音音抓狂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新鮮,“難道你沒料到今天會發生什麼事?”
沈音音皺了皺眉:“得了些訊息,但哪裡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還有……星主居然沒死!果然是只老狐狸!”
沈音音說著說著似乎更氣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凌晏問道。
沈音音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那四個人還給我。”
“這個不行。”凌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你同情心氾濫?”沈音音相當不耐煩:“還是說你有什麼特別的癖好?”
“都沒有。”凌晏笑了笑,“反正你們都殺了那麼多人,放過這幾個又有什麼不行?”
“不可以。”沈音音也毫不猶豫道,“讓他們活著對我們來說就是顆定時炸彈,我不會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沈音音話語一滯,像是回憶起了什麼,頓時安靜了下來。
凌晏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道:
“做個交換吧。”
“你能和我換什麼?”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凌晏道,“你肯為塔羅伊斯賣命,無非就是因為三個理由。一,你有把柄在他們手上,二,你是為了活命,三,你有非得這麼做的理由。”
“或許還存在最後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你不是人,你沒有是非道德觀,是個完完全全的反社會人格……”凌晏看到沈音音的臉色陡然轉冷,連忙住了嘴。
“當然,我相信你不是後者,所以可能性就只剩下了前三個。
從你擁有的權力以及態度來看,你自然不屬於第一種,至於第二種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那麼答案就只有第三種了,你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呢?”
凌晏假裝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道:“我覺得嘛,一定是因為你從小接受的就是這種教育,身後有個龐大的家族,這家族與塔羅伊斯關係極密切,所以你知道的要比其他人都多很多,是不是?”
沈音音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這和你說的交換有什麼聯絡麼?”
“當然有了。”凌晏嘴角帶笑:“但凡大家族,少不了家族之間的競爭,從你能被貶到天水城這一點來看,你在家族裡的地位要麼就是不高,要麼就是你家族在其他家族面前地位不高,你作為政治犧牲品才來到了這裡。”
沈音音看上去更加意外了,她用不敢置信地眼光盯著凌晏道:“這些都是你猜測出來的?”
“我還沒說完呢。”凌晏繼續道,“以我和你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感覺你不屬於那種在家族裡毫不起眼的人物,所以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性了,那就是你們家族目前形勢不算好,或者說,在很多大事上完全沒有決策權,只能聽從別人差遣。”
“至於你麼,雖說口口聲聲想回到以前的位置上,但以你的脾性,肯定不甘於原地踏步,必然是要做出一番大事業的,但你的家族並不能為你在這方面提供太多幫助,一切都得靠你自己才行。”
凌晏說到這裡,沈音音已經完全呆了,她眨了眨眼,喃喃道:“然後呢?”
“然後就到了我要說的事情上來了。”
凌晏彎了彎嘴角,見沈音音已經開始上鉤了,心中不免喜悅:“一個家族無法崛起,往往並不是因為領導者腦子蠢,而是——實力不夠!”
“實力不夠?”沈音音皺了皺眉頭。
“對,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家已經很久沒出過什麼足以光宗耀祖的人物了吧?所以才會一直保持頹勢,完全沒辦法反擊。”
“確實。”沈音音輕聲道,她們沈家若非依靠祖宗蔭庇,早就被排擠在圈子之外了,如今不過是外部看著繁榮,實際上內部已經不起打擊了。
再過十幾年,沈家的地位便會一落千丈,所以她必須得趕在那個時候做出一番成績,讓沈家得以崛起才行。
畢竟,沈音音都算得上是沈家希望之一了,不然家族也不會費那麼大精力去保她。
但是沈音音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修煉天分有限,所以早就斷絕了要靠實力上位的念頭。
而現在凌晏卻告訴她,家族崛起,只用腦子是不可能成功的。
沈音音已經預感到凌晏接下來會說什麼了。
“我可以幫助你們沈家。”
凌晏一字一頓道:“不說一躍成為頂流,但是恢復到昔日地位應該沒問題。”
沈音音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就加速跳動了。
她太清楚凌晏的天賦了,年僅十五歲就能踏入登星期的境界,全北州能找出第二個嗎?
若有他幫忙,何愁對付不了其他家族那幾個妖孽?
只要毀了那些人,相當於就是斷送了他們的希望,這對於沈家的發展是極其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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