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個混血？”
凌晏覺得很有可能，混血既有塔羅伊斯的血統，也有人類的血統，所以才能夠進入到這碑林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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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我豈不是無緣了。”
凌晏苦笑一聲，感覺自己沒什麼希望了。
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因為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凌麒曾說過，世間所有的力量都有共體，只要是存在於眼前的事物都有根源可尋，而這根源往往來自於最平凡的東西。”
“也就是說，無論是死氣還是星力，他們在某種方向上都可以做到同化，只不過這中間的過程不可能被人解析出來而已。”
“乾脆——”
凌晏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召喚出了一個蟲身出現在他身旁。
召喚一個蟲身並不會對自己產生多大的消耗，只不過凌晏這次要在它身上進行些改造。
【萬蟲之身】可以用蟲身虛擬數個與本體無二的影子，戰力繼承本體50％，星力同步，智慧同步，這些都不用凌晏另外去費腦筋。
他只是咬破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在了蟲身的額頭上。
被金色邊緣包裹的血珠一滴滴融進了蟲身的身體，這種顏色的血一看就知不是普通的血，而是凌晏的本源之血。
這樣一來，蟲身與他的契合度就會達到百分之百，除了在實力方面比他稍微遜色之外，可以說就是第二個凌晏了。
包括他的天命十星格、星力脈絡走向都會短暫與蟲身共享。
不過，這種做法也同時具有很大的危險性，如果蟲身遭遇什麼不測，凌晏本體也會受到反噬。
同時，蟲身受到的傷害也會完全反饋給凌晏。
像這樣以血滋養的蟲身，凌晏目前只能做出五個，可見消耗有多大。
“呼。”
凌晏還是第一次這麼做，看著面前氣息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蟲身，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讓對方這就下去。
又是下潛了許久功夫，凌晏終於回到了被死氣覆蓋的古碑上方。
只不過這一次，凌晏沒有去觸碰它，而是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它附近的一塊壁巖上。
在古碑周圍的死氣最濃，離實質化也差不了多少了。
之前凌晏一直是以閉氣的方式下潛，所以沒有把死氣吸入肺腑。
但他現在，卻開始試著呼吸了。
雖然進入碑林海的都是精神體，但萬一讓死氣進入身體，後果還是難以預計的。
凌晏是在賭。
他試著吸入了幾絲死氣，並未出現什麼特別的感覺。
於是凌晏繼續大著膽子讓它們融合進星力脈絡中。
這種做法無異於把毒藥灌入血液中，是極其危險的方式，若非此時用的是蟲身，凌晏斷不敢這麼做。
存在於身體中的星力與外來的死氣相碰撞，頓時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凌晏只感覺自己的體內猶如被刀割般疼，還是那種極細的鋼絲在一點點刮著內壁，一直刮到血肉模糊。
“呃啊……”
凌晏痛的差點忍不住嘶吼，但他卻死死咬著牙，繼續執著地讓死氣與星力交融。
不到最後完全融合的那一剎那，凌晏是不會允許自己半途而廢的。
生物的身體內部都是最脆弱的地方，更何況是對武者而言最為重要的星力脈絡，這些千萬條經脈都是運輸星力的地方，既脆弱又敏感，不亞於神經末梢。
而凌晏此時的做法，就像是把它們生生剝離，然後扔進油鍋裡卻炸一般。
這種痛苦，實在難以言說。
凌晏好幾次都差點精神崩潰，他從未有這麼疼的時候，十指都在壁巖上抓出了一條條血痕，但比起體內的疼痛，指尖的感覺卻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但凌晏的大腦卻清醒的可怕，他在一邊受難的時候，一邊還不忘加大死氣的攝入量。
隨著死氣攝入量的增加，疼痛便是成倍上升，直到最後凌晏實際上都沒什麼知覺了。
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想著，萬一真要是熬不過死了，估計本體也要緩和好一陣才行，實在是得不償失……
但即便是這樣，凌晏心中也一直有個執念，彷彿前方黑暗裡的一道光，讓他一直都沒有放棄。
每個人都會有個貫徹一生都想實現的夢想，這個夢想將在人意志最薄弱的時候一直激勵著他。
與其說是夢想，其實不如說是執念。
凌晏的執念，連他自己都無法看清。
只不過在此時，他卻清醒的知道，自己一定要挺住。
如果真能成功，說不定就可以將死氣徹底煉化，猶如星力般完全掌控。
一旦達成，不止是在碑林海中有用，即使出了外界，這種來自於異界的死氣也會對他以後要做的事情起到莫大的助力。
而且，在凌晏的心中，始終有一種想要超過所有人的想法。
如果曾經無人能做到煉化死氣這件事，或許凌晏還不會這麼強求；可事實上確實出了這麼一個人後，那凌晏就要不留餘力地做到與他一樣，甚至還要比他走的更前。
不知道這究竟是林言的執念，還是凌晏的執念。
也或許，兩者都有。
一往無前，所向披靡，這是所有人小時候都幻想過的樣子。
書裡的凌晏，其實始終在把凌麒當做偶像與目標，但他卻沒了去實現的機會。
而今，凌晏就要去實現它。
死氣入體的時間甚是漫長，要將其煉化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
就像是星力，所有人都要用十四年的世界去適應它，然後才可以覺醒出天命十星格。
這種外來的力量想要被全身心地接受，並非易事。
凌晏只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黑暗裡浮浮沉沉，似是一盞狂風暴雨中的微弱燭火，隨時都會被撲滅。
眼皮很沉，頭也很昏，但是凌晏不敢睡過去。
睡過去，一切又要重頭再來。
凌晏只好抬起自己的手臂，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他所停留的壁巖還算廣闊，能夠容許他盤腿坐下，只不過後面卻沒有任何依靠物，稍微一放鬆便有可能墜入谷底。
凌晏抬起眼，看著正對面的瑩白色古碑，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
時間一轉眼就是一個月過去。
大約在半個月前，沈音音就已經找過凌晏了。
因為很久都沒見到過凌晏，就連他的住所也是空無一人，沈音音不免有些擔心，打了凌晏的電話，可惜卻無人接聽。
“……”
沈音音對凌晏也不瞭解，算不準他現在會去哪，想到對方最近似乎和張三嵐有過交集，便打算去問問他。
結果剛一動身，手機就響了，居然是凌晏撥過來的。
“……喂？你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