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通到了最後，也沒有跟那些心細的阿姨們道一聲謝。或許就像他說的那樣……道歉了豈不是在說他的大哥哥做的是錯的？
翼通不想承認，所以臨走也不過是揮了揮手。會有遺憾嗎？或許會的……
不過林沖沒有去干涉這些，選擇這種事情，無論小孩子有多小，你都不能去替他選擇，最多的……只是毫無目的性的引導，給他更多的知識去判斷。
除此之外你認為的對錯，你認為的道理……可能過了幾十幾百年後，在後人眼中都是錯的。
……
兩個人離開公路沒多久，就碰上了那幫幾天前就離開的神囚隊伍。一行幾十號人，站在樹邊。好像等了很久的樣子。
“大哥哥，他們好像是來找我們的呢？”
翼通躲在林沖背後，探出腦袋怯生生的看著眼前那群與眾不同的神囚。
神囚中走出來一位中年模樣，但卻極其壯碩的高大男人。單薄破舊的衣服，展露出眼前這個男人稜角分明的肌肉，而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更是讓翼通害怕。
“強大的人類你好，我叫王少傑。是這隊神囚的首領。”
王少傑單手展開，捂住心臟朝著林沖鞠了一躬。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希望您能幫我們屠神。”王少傑十分的直接，眼神真誠且恭敬的看著林沖。
“屠神？你是在逗我嗎？”
林沖聳聳肩，覺得眼前這群人有些荒唐。一群名聲極差的傢伙對一個曾經素未謀面過的傢伙直接發出屠神的荒唐請求？
“我可以肯定我向您發出邀請的真誠，和我們對屠神的渴望。”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對你們有幫助？”林沖提出了他的疑惑“難道你們有這種探查類的能力？”
“一群在神明手下擔任過要職的人，見過的強者要遠比想象中的多。”
王少傑的回答仍是讓人難以信服。
“在神明手下擔任要職？”林沖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神明的囚徒，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證明。螻蟻根本不需要神明親自過問。”
王少傑的語氣中並沒有任何驕傲或者憎恨的情緒存在，從始至終都如這北極聯邦的寒冬一般冰冷。
“能告訴我，你們想要殺死神明的理由嗎？”林沖提出了一個很多人都有的疑惑。這群常年行走在藍星上的神囚，幾乎從未透露過他們屠神的原因。
不，或者說那些他們解釋的物件，都不屑於向平民透露其中的緣由。
“虛偽的神表面上造就了一個無所不能的烏托邦，實際上卻是建造了一個玩弄人心的遊樂場。誕神城裡所有的人都只是神的玩具，隨心所欲……製造所有他希望的故事。”
“你說的聽上去就像一個故事，而且還是一個很多年以前，文學家們就已經拋棄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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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沖擺擺手。
“故事的靈感永遠來自於現實，而那個神就是靈感的源泉。”王少傑仍不死心。
“這話說起來就更像童話故事了。”林沖聳聳肩，知道了這些神囚們的故事之後，暫時來看是徹底沒了繼續深究的興趣。
“或許有一天神會拜託地域的束縛，最後走出那片牢籠，稱為整個世界的神……無所不能的神！”
王少傑看著林沖已經開始離開，忍不住大叫道。
“可他活了幾千年……還是多久，到現在還是沒能走出哪不是嗎？”
“可總有一天他會出來的！”
“那為何他出來後背後成為人類堅實的後盾呢？”
林沖留下一個背影，卻拋下一個疑問。
“那個強者會願意看到，有人遠遠的站在自己的頭頂，為所欲為！”
王少傑大吼著，可林沖已經遠去了。
“大哥哥，他們說你是強者唉。”
小孩子們關心的重點，永遠和大人們天差地別。就像林沖和那個王少傑討論的是那位神的危害性。而翼通關注的，卻是神囚們稱呼林沖為“人類的強者”。
“可能他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什麼意思啊？”
“眼瞎唄。”
翼通有些不死心“我覺得他們說的很對，大哥哥確實很強啊？”
“那為什麼你不想想看，他們很可能是個神棍呢？逮住一個人就說他是強者，然後就就像你這樣的小家夥，就會輕飄飄的加入到他們其中去？”
翼通聽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大哥哥，你這是陰謀論！”
“喲，還陰謀論，學會個新詞就開始拽上了？”林沖臉上多了些笑意，然後有意岔開話題的打趣道“最近我們的翼同學在看什麼書啊，就這麼有文化了？”
“巨人的隕落！”
翼通有些小得意的摸摸鼻子。
“我什麼時候買過這本書嗎？”林沖撓撓頭，覺得自己好像買的都是童話故事吧。
“那天在書店門口，大哥哥說挺沉的，就放簍子裡了。”翼通想起這事兒，又變得一臉幽怨。
“哈哈哈，是嗎？”林沖面色不改“那是想著我們翼通這幾個月來的進步已經很快了，應該能夠接受這種有一定文學素養的小說了。”
“嗯嗯，翼通也這麼覺得。”
翼通滿臉笑容，讓林沖摸摸鼻子。小孩子終歸的小孩子，隨便一鬨就糊弄過去了。
“大哥哥大哥哥，你說這書上寫的，我親眼目睹，所有邁向死亡的生命都在熱烈的生長是什麼意思啊。”
“大概……大概是在讚揚那些為夢想奮鬥終生的人吧。”林沖琢磨了一下“就比如剛剛那些神囚一樣，或許我們不會認可他們的目標和夢想，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為此奮鬥終生……”
“那要是沒夢想呢？”
“可能就看不見了吧……哈哈哈……”
“那大哥哥的夢想是什麼？”
林沖沉默了很久，久到了兩個人已經走出了很遠很遠。
“我有兩個處在天平極端的夢，一個是找一個人來酣暢淋漓的打一架，看看我到底有多厲害。”
“另一個是平凡的活著，度過此生。”
“翼通啊，你聽過一首歌沒？”
“什麼啊？”
“我要穩穩的幸福，能用生命做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