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今日之舉大妙!”李儒還沒進門就喊道。
“哦?文優是說割發代首?玩笑罷了。”董卓擺手道。
李儒正色道:“儒也知相國此舉不過是嫌頭髮長礙事,但天下人不知道。他們只知道,相國因為前番衝撞之事,欲以死謝罪,弘農王與陛下懇切阻攔,特赦相國以發代首。”
董卓心中不由暗歎,這系統公告的最大好處,大概就是用來炒輿論了吧?
如今天子在自己手上,稍有舉動便會天下盡知,卻是便利了許多。
歷史上老曹挾天子,如今自己奉天子,其實沒有太多差異,若是老曹有公告相助,只怕也不會走上欺凌漢室的局面。
雖然最後贏了,兒子立了國,但卻民心不附,且外有強敵,內有隱患,難以長久。
不過這公告倒也湊趣,好像有些向著自己說話啊。
雖然事情都是真的,但這樣一說出來,就顯得自己真的誠心認錯,再加上呂布封賞的事,更是讓人覺得皇帝投桃報李。
在外人看來,倒真是像達成了什麼妥協。
這不會是南華那老頭在暗中幫忙吧?
有這個可能,不過這樣也好,上面有人好辦事,自己這上面有神仙更是佔盡了大義,只要不故意作死,諸侯不夠看的。
“相國,還有一個好消息。”李儒道。
“哦?說來聽聽。”
李儒上前說道:“相國昨日讓我打探的那人有訊息了。此人乃是東郡人,現任中牟縣令。其人性情剛直,足智多謀,年少時與海內知名之士相互結交。今日我去查他底細時,蔡中郎見了,說此人乃是大才,昔年曾於蔡中郎處求學。我說了相國招攬之意,蔡中郎寫了封書信與我,言那陳宮見信必來。”
“蔡邕?他倒是識趣,肯為我招攬良才。”董卓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儒道:“相國待他仁厚,雖是強召入京,卻三日三遷其官,雖他嘴上不言,想必心裡也是感激的。如今相國又與皇室和睦,儼然忠貞為國之士,蔡中郎肯相助也不難理解。”
“唔,記他這個人情。信呢?”董卓卻是聽說那信竟然能讓人見信必來,甚是好奇。
這東西可比君臨青拿到的引薦書信牛逼多了。再高友好度也只是友好度,咱這個直接招攬的。
李儒拱手道:“信已派人送出。儒聽蔡中郎說那是大才,便想著相國必然想早日得見,故而擅作主張。還望相國勿怪。”
董卓哈哈一笑:“無妨。走吧,去見見另一位大才。”
董卓和李儒駕車來到司馬府,卻只是一個小宅院,比不得相國府那般威儀。門口也無甚擺設,只一老蒼頭在門前打掃。
兩人相繼下車,董卓不知禮儀,只好看了看李儒。
李儒點點頭,上前低聲道:“勞煩稟報司馬御史,相國大人來訪。”
那老蒼頭拱了拱手,“既是相國大人,隨我來便是。”拿著掃把走了進去,董卓和李儒忙跟了上去。
入得府中,卻見假山矮樹,翠竹青藤,儼然一副文人氣息。董卓見狀點了點頭,這司馬防倒像是個淡泊之人。若不知情,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後人能篡國為帝。
那假山旁此時正有下人在打理,老蒼頭對著那下人說道:“去稟告司馬公,相國大人來訪。”那下人拱手自去。
還未到前廳,一個清瘦文士便迎了過來:“相國大人屈尊光臨舍下,未及遠迎,還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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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拱手便欲回禮,“咦?是你。”卻原來這就是上次街上遇到的文士,原來是他,怪不得去皇宮,他是治書侍御史,皇帝的秘書,去皇宮再正常不過。
那文士拱手笑道:“前番蒙相國相讓,本欲道謝,馬車交錯間卻已忘言,慚愧慚愧。”
他卻是撒的好慌,馬車在街上能有多快?當時還點頭了呢,沒有道謝只是那時自己名聲臭,不想跟自己這個逆臣牽扯上吧?董卓卻沒有拆穿他,笑道:“些許小事,何必在意。卓久仰司馬御史清名,故而相讓,小事罷了,不必再提。”
司馬防笑道:“些許薄名,倒讓相國笑話了。裡面請。”
老蒼頭自回去打掃,董卓三人進屋落座。這司馬防倒是會做人,空下主位,自己不去也不請董卓去做,而是和董卓李儒相對坐於大廳兩側,既不巴結也不自持。李儒見狀目光一閃。
落座後董卓還未開口,司馬防先問了一句:“聽聞相國為賬下大將呂布求了一爵位?”
董卓不知其意,只好點頭:“正是。”
“可是溫侯?”
“正是。”
司馬防看著董卓道:“相國可知溫縣何在?”
董卓心中一動,溫縣?之前李儒好像說是司馬防的老家...董卓轉頭看李儒,李儒微微點了下頭。
壞了,這溫侯的封地竟是人家老家,這不是踩到人尾巴了嗎?可呂布本來就是封的溫侯啊。
他卻是不知,歷史上呂布封溫侯時,司馬朗已經帶著家人出去躲避戰亂,那時的溫縣是塊廢地。
董卓尷尬道:“此事卻是我唐突了,要不,我明日求陛下給換個封地?”
司馬防擺手道:“那倒不必。君命豈可朝令夕改?況且如今亂世,有溫侯護佑,我司馬家倒也能免受戰禍。”
“這...”董卓有些搞不明白了,你不在意你說他幹嘛?開始還以為佔了人家老窩,有意見了,誰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兒,隨口就帶過了,這鬧哪出啊?
司馬防卻微笑不語。
董卓只好不接他這茬,換了話題:“聽聞司馬御史有一子,名曰朗,自幼便見識深遠,異於常人。”
司馬防眉頭微皺,怎麼不接茬啊?這是懂了還是沒懂啊?
卻不好多問,只好答道:“有幾分淺薄見識罷了,相國過譽了。”
董卓道:“聽聞公子如今在京?”
司馬防心中一動,這是要招攬?董卓如今行事,倒像是忠良,只是卻不知他能否長遠?諸侯盡皆與之有隙,怕是...
李儒見他猶豫,在旁悠悠說道:“方才司馬御史所言之事,我可替相國應下。這樣的話,貴公子可否出仕?”
董卓聞言不解地看了看他,李儒卻只使了個眼色,董卓只好作罷,想來李儒不會做出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既然能以此招攬司馬朗,應下便是。於是點了點頭。
司馬防見狀,答道:“好,明日我便讓犬子去相國那邊,相國隨意安排便是。”
這麼大方?隨便安排啊,這是徹底倒向這邊了?董卓很是不解,但也不便多問。正事已畢,隨便聊了幾句便告辭而去。
出了司馬府,董卓終於可以問出心中疑惑:“文優剛才與那司馬防打的什麼啞謎?”
李儒低聲道:“他要我等不插手溫縣之事。奉先將軍也不是文官,政事方面雒陽人手尚且不足,他既然要,我等給他便是。”
董卓點頭道:“原來如此,這種小事猜來猜去。司馬家還真是屬狐狸的。”
李儒小聲說道:“他是不想授人以柄。看來他有些不看好我等。”
“隨他吧。看好不看好又如何?他日大破諸侯之時且再來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