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吳昊破壞了你的元神？”此時，一眾長老的注意力又被王衝這句話拉回來了。
“不可能，王衝在說謊！”人群中的葉憎高聲反駁道。
吳昊是他的聖徒，即便如今吳昊已經死在了血魔海，但如果他被查出了問題，自己這個做師父的自然也要承受責任。
“吳昊的元神強度充其量也就是先天境，怎麼可能有能力重創你的元神，你莫要在此造謠！”葉憎怒氣衝衝地對王衝吼道。
蕭滅生此時也是皺緊了眉頭，他迅速感知了一下王衝當前的狀態。
結果表明，王衝現在非常正常。
“定是那姜雲破壞了你的元神，他才是潛伏在本門的奸細！以至於吳昊和那麼多的聖徒都死在了血魔海！”
“他還在六派和談上偷襲本門的盟友！挑撥邪道之間的關係！”
“之前在平陽之戰中，也是他洩的密！導致了本門的大敗！”
葉憎越說越激動，他甚至開始嚎啕大哭：“望蕭副門主明鑑！還吳昊一個清白！”
蕭滅生的手背抵住下巴，葉憎所言，正是他所猜測的。
但凡事都要講個證據，如今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姜雲是內奸。
況且王衝剛剛都指認了，吳昊才是滅他元神的罪魁禍首。
除非……王衝真的在撒謊！
蕭滅生目光閃動，王衝本來就是天劍宗的聖徒，來到血刀門只不過做個人質而已。
雖然名為人質，但說不定對方的真實身份是臥底。天劍宗將其派來當人質的真正目的不是表達誠意，而是為了保護打入血刀門的內奸，比如姜雲……
蕭滅生深吸一口氣，他緩緩看向王衝，冷然道：“即刻對王衝進行問心。”
問心，是一種極為殘酷的拷問方式，主要原理是採取強大的精神了將受刑者催眠，如此一來，被問心者的心理防線將被徹底摧毀，變成只會乖乖說真話的木偶。
但此法對於被問心者的後果很嚴重，問心結束之後，被問心者便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若無人照顧，便會慢慢死去。
王衝聽到問心二字，神情頓時驚恐萬分。
他不住搖頭：“不，不！”
“你們想讓我說誰是罪魁禍首，我已經說了，你們還想怎麼樣？”王衝激動地大聲說道。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行，你們想讓我說誰是兇手我就說誰是！”
“蕭副門主，你想讓我說是姜雲對吧？沒錯，我剛剛一時糊塗，就是姜雲毀了我的元神！”
“他是內奸，他豬狗不如！”
最後，見蕭滅生依舊面無表情地坐在座位上，王衝嗚嗚哭泣了起來：“嗚嗚，求求你，不要對我問心……”
一眾長老均是冷漠地看著他，沒有人為他說些什麼。
一個正道人質，廢了就廢了。
給王衝服用天香安魂丹，為的就是好對他使用問心，從而獲得最真實的情報。
蕭滅生將手按在了王衝的額頭上，低聲說道：“問心！”
一道強大的精神威壓瞬間出現，王衝霎時雙眼翻白。
過了一會兒，王衝臉上出現了木然的神情。
“當日是誰破壞了你的元神？”蕭滅生沉聲問道。
王衝雙眼無神，木然答道：“吳昊。”
人群中的葉憎默默低下頭，此時的他再也無力為弟子辯解半句。
“吳昊為何要破壞你的元神？”蕭滅生繼續問道。
王衝木然道：“平陽之戰時，我看見他殺死了聖徒許峰，毀我元神，估計是為了讓我徹底閉嘴。”
“嘶！”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我去你媽的！你的聖徒害死了我最出色的聖徒，你還好意思為他辯解！”這時，血刀門大長老楚環開始怒斥葉憎。
他怒髮衝冠，氣得滿臉通紅，甚至直接衝過去開始動手毆打葉憎：“若非你的聖徒害死了許峰，許峰早就是當今的聖子了，哪輪得到那個姜雲！”
葉憎被打得抱頭鼠竄，狼狽不堪，灰頭土臉地逃出了刑法堂。
一些長老慌忙拉住要追上去楚環：“大長老消消氣，逝者已逝，莫要再糾結……”
楚環此時忽然坐在地上，老淚縱橫：“我的許峰，我的許峰，我平日裡一直待他如親生兒子，竟然被那卑鄙小人殺了……”
蕭滅生感到臉上掛不住了，怒斥楚環道：“你太丟臉了，楚環，罰你閉門思過一個月！”
楚環充耳不聞，他歇斯底里地喊道：“葉憎呢？那個教出了叛徒聖徒的老不死！他應當斬首示眾！”
“拖下去，禁足一個月，讓葉憎最近不要出門。”蕭滅生直接抬手鎮壓了楚環的靈氣，四周的長老慌慌張張地將楚環拉了出去。
楚環被拖出去之前還在大叫：“我要殺了葉憎，我要殺了葉憎！”
他的叫聲令四周弟子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待場面平息之後，蕭滅生深吸一口氣，對王衝道：“將你在平陽之戰中所經歷的，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好的，當日的情況是這樣的。”王衝木然地坐在地上，開始講述自己在平陽之戰中的所見所聞。
蕭滅生略微平靜下來，他看著這群各懷鬼胎的長老，端坐在座位上，感到身心俱疲。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血刀門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旁邊的弟子提起筆，沙沙地將王衝的話記下來。
但記著記著，王衝的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後面徹底聽不見了。
“蕭副門主，王衝死了。”旁邊記錄供詞的弟子站起身，惶恐地對蕭滅生道。
其實王衝鼻子裡還有呼吸，但他的元神已經乾涸，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蕭滅生輕輕頷首，不耐煩地道：“死就死了，把他的供詞拿過來看看吧。”
那弟子恭敬地將供詞呈給了蕭滅生。
蕭滅生拿起供詞，仔細瀏覽了起來。
供詞中記載的事物和卷宗裡的幾乎沒什麼兩樣，但仍舊多出了很多之前沒提過的東西，可見王衝之前確實隱藏了不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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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蕭滅生的目光停在了一處供詞上。
“當時回報副門主者，乃吳昊。”
“不對啊……”蕭滅生眯了眯眼睛。
在他的記憶中，那日回報他訊息的人，明明是姜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