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眼皮狠狠一跳。
黃袍加身,這是把他比作趙匡胤了。
雖然心裡有這個想法,但他暫時還沒膽子付出行動。
“殿下說笑了,臣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敢有非分之想。”
“哈哈…”
“說笑!”
朱高煜一聲嗤笑,跳下馬來。
一把薅住了紀綱衣領,頂住對方那滿是冷汗的額頭,冰冷道:“既然知道是個笑話,那你為什麼不笑。”
紀綱呼吸有些粗重,強壓住心中怨恨,道:“臣以後願意聽從殿下的差遣,可否再給臣一個機會。”
朱高煜冷笑道:“你覺得可能嗎?”
“你紀綱為人,誰不知道,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今日我抓了你的把柄,不除掉我,你恐怕心難安……”
“如果我沒猜錯,接下來我會面對暗殺,投毒,甚至各種彈劾構陷。”
“我這個人膽子非常小,所以為了我不被嚇著,只能你去死。”
朱高煜本沒想過立刻幹掉紀綱,對方可是老爺子手中一把鋒利的刀,在一些事情沒解決之前,老爺子是不會輕易丟棄。
然而老天爺要收這傢伙,朱高煜想留他一命都留不住。
區區臣子,身穿王服,這是嚴重的僭越。
任何皇帝都無法容忍。
沒人看到也就罷了,可偏偏被朱高煜這個親王逮個正著,你不死誰死?
紀綱心中也是苦悶。
平日裡他也很少穿這身衣服,只是偶爾拿出來顯擺顯擺,在手下面前裝裝逼,過過親王的癮。
他知道今天老爺子有家宴,召見他的機率非常小,便把忠心手下召集起來,換上這身衣服,小玩一把。
就算陛下召見他,有重要人物求見,他也有充足的時間換衣服。
可他沒想到,今日偏偏遇到了,打算找他麻煩的朱高煜。
朱高煜縱馬衝進來的速度太快,讓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逮了個正著。
一向冷靜的紀綱,腦子當時一下子懵了,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如今冷靜下來,他打算用自己的身份,換取朱高煜放手的機會。
他可是錦衣衛指揮使,皇帝最親近的人,滿朝文武畏懼的人。
有他的效忠,任何有野心的親王,想必都不會拒絕。
可惜他的想法落空了。
先不提在後面看著的兩個鐵憨憨,就是紀綱這為人,朱高煜也不敢用。
這把刀滿是荊棘,老爺子都差點掌握不住,更別提他了。
“殿下,您這是在逼我。”
被拒絕,紀綱臉慢慢的冷了起來。
大廳的錦衣衛軍官們,也都伸手摸向了腰間的刀。
今日這事要是暴露,不但紀剛要倒黴,他們也會被掛上同夥的標誌。
以陛下那冷酷殘忍的手段,在場之人,唯一的下場就是死,區別只是怎麼死而已。
甚至連他們家人,也會被牽連其中。
輕者流放為奴,重者跟他們一起上路。
他們已沒有選擇。
要麼束手就擒,要麼拼死一搏。
從他們的表現中,很顯然他們選擇了後者。
沒有人甘心去死,既然左右都是個死,為何不拼一把,說不準還有一線生機。
朱高煜冷笑道:“我逼你又如何,你敢造反嗎?”
“呵呵呵…”
陰冷的笑聲從紀綱口中飄出,緩緩道:“造反臣不敢,但臣會寫案卷。”
“今夜晚時,越王殿下在城中遭遇見建文餘孽伏擊,力戰之下不幸被殺,殿下覺得如何?”
朱高煜微微點頭。
“很好,今夜晚時,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夥同建文餘孽,意圖謀反,顛覆朝綱。”
“幸被越王殿下發現,為保江山社稷,越王朱高煜率護衛極力鎮壓,血戰一番成功將叛賊拿下。”
紀綱臉色一黑。
見過不要臉抄襲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當面抄襲的。
話都說到這了,再談下去也沒任何意義。
紀綱眼神一冷,高呼一聲“動手!”身體一扭,就要掙脫朱高煜的束縛。
“嗯!”
怎麼還被抓著?
掙扎過後的紀剛,看著緊握衣領的手,表情有些茫然。
他雖然是文人出身,但一身本領也不差,怎麼可能連一個小年輕的手,都掙扎不掉?
外界不是說這位殿下武藝稀鬆嗎?
難道是自己最近時間玩的太嗨?
身體有些虛了。
心中一陣自我懷疑,紀綱再次用力掙扎。
可那緊握著他衣領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半分。
頂著對面那戲謔的眼神,紀綱心中一陣暗惱。
這尼瑪,什麼衣服,怎麼就弄不破。
該死的絲綢,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穿了。
“玩夠了嗎?”
朱高煜調侃了一聲。
紀綱臉色一黑,放棄了掙扎抓起桌子上酒瓶,就向朱高煜腦袋上砸去。
“啪!”
抬起的手被一把抓住,朱高煜面帶笑意,手上微微一用力。
“咔咔”骨頭斷裂聲刺耳響起。
“啊!”
紀綱痛得大聲怒吼,但依舊沒有放棄抵抗,空出來的手腳,拼命的踢打。
“錦衣衛指揮使,呵,就這點本領……”
朱高煜冷笑,抬腳連踢,只聽“咔咔”兩聲。
紀綱踢向他的兩條腿,呈現出不規則扭曲。
“嗚…”
如此痛苦,讓紀綱差點昏了過去。
伸手抓住紀綱下巴,朱高煜輕輕一拉,下顎瞬間錯位。
這傢伙可不能輕易的死了,不然自己想大撈一筆“量”的機會就少了。
無視在大廳中拼殺的雙方,朱高煜左右看了看,伸手剝掉了兩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美女紗衣。
在其恐懼尖叫中,將紗衣擰成繩子,一頭綁住紀綱那完好無損的手,另一頭綁在自己的馬鞍上。
翻身上馬。
朱高煜對著已經砍翻好幾個錦衣衛軍官的左軍道:“記得留活口,死了就沒人問了。”
正準備解決一個千戶的左軍,原本砍下的刀刃變成了刀背,千戶軍官悶哼一聲,被敲暈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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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鍾之後,朱高煜駕著汗血寶馬,拖著如死狗的紀綱,出現在了門口近千人視線中。
來的人很多。
有應天府衙門的人,有五軍都督府的人,當然了,錦衣衛的人也在其中。
“辛苦幾位叔伯了。”
走出來的朱高煜,向帶人攔住錦衣衛的,幾個五軍都督府的老將拱了拱手。
“哈哈哈,殿下客氣了,剿滅叛賊,是臣等分內之事,還勞煩殿下出手,真是慚愧慚愧。”
看著如死狗一樣,被拖在地上的紀綱,有夥伴被紀剛折騰死的老將,眼中露出了暢快。
他們跟錦衣衛,幾乎是同時趕到。
當時錦衣衛要衝進去,是幾個老將下令,將錦衣衛攔了下來。
這也是在永樂時期了。
要是往前推十幾年,往後推十幾年,給他們五軍都督府八個膽子,他們都不敢攔錦衣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