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艱難前行的曹晨
“噢？這麼快？該不會是偷懶吧？”
曹晨略帶調侃的語氣對著高毅說道，但確實，高毅跑完3000米的這個時間相比一中校隊的其他球員確實是快了不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偷懶，呃……曹教練，快給我安排有球訓練吧！”
高毅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碰皮球了，這下子站在足球場上，高毅確實是腳底癢癢了。
“想有球訓練呀？這個可以，喏，先把裝備給換上吧。”
曹晨往一旁的一套訓練裝備努了努嘴，高毅這才發現：屬於自己的裝備來了！
看著地上一雙湛藍色耐的克球鞋還有一條寫著“南湖一中”字樣的運動短褲，高毅眼前一亮：這南湖一中就是有錢任性，球鞋都是名牌貨。
這在以前高毅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初中校隊的裝備都是自帶的，到了高中，總算有了公費裝備，但四中實在吝嗇得很，他們校隊的裝備都是國產名牌“回力”的貨。
當然，家中有條件的小夥子還是會自費買上一雙好球鞋，畢竟一雙好球鞋能夠幫球員們提供更加多的“屬性”，例如：對腳踝的保護、提供更好的抓地力、提供更好的落地緩衝等等。
“嘖嘖嘖，名牌貨手感就是不一樣嘛。”高毅小心翼翼的捧起這雙耐克球鞋，不得不說的是，這還是高毅從小到大穿過最貴的球鞋呢。
“還不快穿上，再磨磨蹭蹭的，小心我罰你繼續去跑圈！”
高毅看到曹晨一臉烏雲，他也不敢再好好欣賞這雙新球鞋了，趕緊脫掉自己腳上那雙361打折鞋，換上這雙自己有史以來所穿過最昂貴的戰靴。
曹晨安安靜靜的看著高毅那雙底部磨損得光滑的運動鞋，他不由的有些心塞，他沒想到高勳退役後居然過得清貧，唉。
想著曾經一位中國足球的標杆人物居然過得如此普通如此清貧，曹晨一陣心酸上湧。
看來自己得想辦法好好給他的孩子更好的條件了。
高毅以最快速度換好了球鞋和運動褲，又急匆匆的感到曹晨面前，似乎怕是今天的訓練不能碰到皮球。
“曹教練，我換好了……您是不是該給我安排有球訓練了。”
曹晨低下頭看著高毅這發達的小腿肌肉，那近乎“魔鬼筋肉人”的腿部曲線足以看出，自己眼前這個年齡不大的孩子絕對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好手。
“球鞋還合腳吧？”曹晨突然抬起頭來這麼一問。
“挺不錯的，就是挺貴的，第一次穿名牌鞋子，穿了感覺有點怪怪的。”說完，高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高毅這話說得曹晨心裡更酸了。
當年高勳是多麼照顧他們這些“小弟”一輩的，但現在高勳過得連給孩子添置一雙好的球鞋都沒能力了，而他們這些曾經的小弟卻沒能給予這位曾經的老大哥任何幫助。
越想，曹晨心中越是內疚。
“嗯……去吧，拿一粒球去那邊的小場自己活動活動吧，活動開了，我會給你下一步安排的。”
曹晨往球場另外一塊空場的小場地指了指。
高毅順著曹晨的指向望了過去，那是藍色背心一方球門後的一塊半圓形小場地，而黃色背心一方球門後的半圓形小場地此時是被其他黃色背心的替補球門進行著專案訓練課程。
“遵命！”
由於訓練課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高毅三步踏做兩步的，趕緊隨便在地上抱起一粒球就往小場地的方向跑去。
說起來，南湖一中這兩塊小場地的來源還有點小故事呢。
專業足球場都是橢圓形的，除了中間是一個90m*120m的長方形規格專業球場外，在兩邊球門的後面會有兩塊半圓形的小場地。
其他的學校在這兩塊小場地的使用上一般是一邊設定一個用於鉛球專案的扇形沙地，一邊設定一個用於立地跳遠的沙地。
但由於南湖一中在這兩個體育項目上並沒有開展課程，所以這兩塊小場地被鋪上與正場同樣規格的假草。
曹晨在接手一中校隊不久後就看著這兩塊小場地一直空置著，於是他心生一些想法：為何不在這兩塊小場地同樣安裝上了球門呢？這樣一來，在大場地踢對抗演練的時候，兩塊半圓形的場地就可以用來給其他球員進行其他型別的訓練課。
曹晨能奇思妙想到這樣畸形的安排，自然是因為南湖一中這種坑爹的“一週兩練”安排了。
如果一旦踢起隊內對抗，其他球員就只能在一旁的替補席上坐冷板凳等上場的話，那豈不是是在浪費時間。
本來訓練時間就少，這還要浪費，那豈不是雪上加霜了？
要知道，浪費時間就是在浪費生命，浪費金錢。
於是，曹晨向學校提出了安裝球門的書面申請。
但很快的，曹晨的書面申請就被校領導給打回來了——不批准的原因是：學校沒有那麼多經費。
看到這話，曹晨當時就在辦公室裡破口大罵了：“XX的，沒經費？那不是在敷衍我嘛！”
為了南湖一中校隊的訓練，曹晨決定，這事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一定要給讓學校為校隊做點實事才行。
就在那個月的校例行職工會議上，曹晨當場就發飆了。
當時曹晨把批條狠狠的一把拍在校長面前，並告訴那些校領導們：“你們要麼把訓練時間增加到‘一週四練’，要麼裝多兩個球門，如果都不幹的話，那老子也不幹了！”
看著曹晨這種劍拔弩張的架勢，南湖一中校領導層們一時也是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或許跟這些文縐縐整天只會跟你繞圈的老家夥們就得像曹晨這樣直截了當的說話，在曹晨加多句：“既然學校方面這麼不支援我的工作，那學校還是另尋高就吧！”後，事情馬上取得了“歷史性”的突破。
“別啊別啊！曹教練，回來回來，我們答應你就是。”
看到曹晨做勢欲走，南湖一中的校長坐立不住了，因為曹晨是什麼人，他還是知道的，如果被上面的人知道曹晨“暴走”的話，那他估計也就小官職不保了。
最終，學校方面選擇了妥協，當然，學校妥協的是後者——建多兩個球門在小場地那邊。
其實很多事情實施起來都是很簡單的，但某些人就喜歡讓你各種折騰，非得繞上幾個圈，這樣一來，其實大家都在浪費時間，做事何不直截了當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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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晨的壓力下，那次會議結束後的第二天，兩個全新的複合型材門框就毫無徵兆的架設起來，甚至在兩個小場地上，學校還特意讓人畫上禁區界限，還有十二碼的點。
這樣“有效率”的工作曹晨也是看在眼裡，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只有他知道，很多時候就是得這樣撕破臉皮才能得到支援。
也因為了這事之後，曹晨也不再做“米老鼠”了——有什麼需要的，就直接上校長室討要去。
不給？？？
那簡單，我曹晨賴著不走，反正你校長一天不撥經費改善一中校隊的環境，那麼我曹晨一天就不走。
還是不給？？？
那行！我曹晨辭職，你們另尋高就！
不得不說，曹晨這種直截了當的方式簡直是屢試不爽。
因為幫曹晨安排到南湖一中做教練員的部門在等級上還要壓過當地教育局好幾頭，所以，校長根本不敢得罪曹晨，他也怕自己因為吝嗇那幾個小錢而丟了工作嘛。
也因為曹晨的爭取下，一中校隊在訓練用品，訓練裝備上面都得到了升級，就連體育組的辦公室還給重新給粉刷過一遍。
但曹晨並沒有對這一切非常感激什麼的，因為他知道，學校做這麼多，那只是為了不讓曹晨開口說出一句敏感的話。
那就是訓練的頻率！
給曹晨這麼多便利，說到底，學校就是想“捂住”曹晨的嘴，不讓曹晨提出這種要求。
沒有一個學校的校長願意犧牲學校的成績去成全其他專案的發展。
哪怕連每個星期僅有的兩節體育課都會被其他科目的老師徵調去，並美名曰：“體育老師有事沒辦法來上課！”
對此，曹晨只想說兩個字：“呵呵！”
這次事情，曹晨都懂！
但對此，曹晨也無能為力。
因為，一個人的力量永遠無破打敗一群人的阻力。
在去年的高中足球聯賽中“一輪遊”後，曹晨還是默默的向校長室呈遞了關於延長校隊訓練課程“一週兩練”提升到“一週三練”的申請。
只可惜，結果如曹晨意料的那般。
【校方在展開商議後，決定不予批准，原因：“一週兩練”是南湖一中校隊多年來的傳統，而且體育項目應該在不影響學習的前提下展開，希望曹晨教練予以理解。】
曹晨理解，曹晨非常的理解。
那張被打回的申請書被曹晨默默的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裡面。
這次，曹晨沒有再拿著申請書大鬧辦公室了，因為他明白，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一切只是徒勞而已。
或許吧，一切情況如果想要改善，還是得依靠校隊在高中足球聯賽中踢出成績了。
站在球場邊，曹晨放眼望去，“小伊布”張子洋此時高高拔起，將隊友的邊路傳中球頂進球門；而在小球場那邊，“獵豹”高毅對著沒人防守的球門展開一次又一次的猛攻。
“或許吧，這兩個孩子就是我在南湖一中校隊教練位置上繼續待下去的動力了。”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曹晨自言自語道：“加油吧孩子們，如果這次一中校隊再不能在高中足球聯賽上摘下‘一輪遊’的帽子，那我也是時候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