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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二。
早飯後，方正國跟林鳳大包小包往桑塔納後備箱裡塞東西。
方歆沒有如往年那樣跟著顛兒顛兒跑。
小大人樣的在一旁安靜看著。
帶著些許茫然的安靜，多少有點少年不識愁滋味內味了。
不多時，桑塔納緩緩啟動，去往維南。
按照習俗，這一天家家戶戶大多會去外婆家拜年。
已經過去的大年初一，是方年記憶中過得最忙碌的一天。
本來拜年這件事情上午已經走完了流程，包括高中、大學的同學們也互有簡訊拜年問好。
哪成想……
因為女媧系統總用戶數量在大年初一當天突破一千萬。
下午的祝賀電話又來了一籮筐，雖然多數是上午已經透過電話的合作伙伴們。
女媧系統一千萬使用者能帶動手機行業起碼兩百億的市場。
算下來倒也能是個大數目。
顯然還不夠這麼轟動。
真正令包括雷軍等大佬在內再次通電話祝賀的原因是三大運營商的祝賀簡訊。
明眼人都知道，這次背後有人力推……
再然後，方年又趕緊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下樓招待客人——打牌。
大年初一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畢竟不像話，也不太講禮數……
約莫二十來分鐘後，方正國駕輕就熟的將桑塔納停在了一棟新落成的樓前。
帶著些許古韻色彩的小樓似乎還能聞到新鮮的味道。
方年跟方正國忙活著從後備箱拿出鞭炮、煙花。
不多時鞭炮聲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
林平陽、林南、林荔早已迎了出來，按習俗散煙發糖。
“新年好。”
“舅舅舅媽新年好……”
“外婆新年好……”
“……”
一通熱鬧的招呼後，簇擁著走進了屋內。
這是方年出資，給老人蓋的那套房子，內部設計上有些特別的講究。
如果要用比較時髦的詞來形容就是：復古風。
林平陽、黃秀芸一家子今年沒在自己家過年，而是來了老人家。
按照習俗，新屋過火以後的當年春節，鄰里三四、親朋好友都會來賀新屋。
這也是方年再次回家過年的重要原因。
該說不說的，其實方年心裡清楚，方正國、林鳳他們肯定是也想要在申城過個年。
按照通俗的說法，在一個大城市裡有了自己的房子，基本能算是站穩腳跟，如果能不背上房貸自然更好。
所以一般在這種狀況下，類似於棠梨這樣的偏遠鄉鎮家庭，就會希望能去城裡過個年。
即便方年新買的幾套房子，包括君庭的別墅都還有將近10年的房貸，但那也是他懶得去結算；
利息不利息的……幾千萬上億的款項在手裡，方年隨便乾點啥也能掙出來這10年的利息。
就算是貪圖享受都比提前還款舒服。
銀行其實巴不得方年這樣的超超高淨值客戶多貸款。
“……”
老人精神很不錯，臉上堆滿了笑容，喜慶的顯色衣裳穿在身上，也多了一份福態。
圍坐在高火爐旁邊烤火邊吃著瓜果茶點。
嘮起了嗑。
這一年裡，林南也算是成熟了不少。
工作上的壓力和見識面的拓展，至少是不那麼多話了。
倒是林荔看起來有點憔悴，有那麼點女強人的味道。
自己開公司，的確是勞心勞力的。
畢竟沒幾個跟方年一樣，公司門朝哪邊開都得想半天——比如前沿公司目前的門朝哪邊開他就不清楚。
今年反而是舅舅林平陽跟舅媽黃秀芸帶頭調侃方年。
“過年都沒帶堂客回來啊？”
“就是啊，都訂婚了怎麼也不帶回來。”
“……”
方年笑著回答：“懶，反正是要去拜年的，順路一起回來就行。”
“那也是。”
“……”
“去年怎麼樣，也沒聽你說。”
“老樣子，上學，做做社會實踐。”
“你堂客不是說已經大學畢業了嗎，上班了嗎？”
“上了，一天到晚見不到個人，經常要出差，也不知道辛苦！”
“哈哈哈? 你堂客不像是有脾氣的人，我看她蠻秀氣的，能吃苦是好事。”
“倒也是? 現在又覺得書讀少了，打算明年邊上班邊去復旦讀書。”
“哦呦？大學畢業了還可以去讀書啊？”
林荔插了句嘴：“研究生可以上幾年班再去考? 或者還可以讀那個MBA。”
林南也跟著說道：“方年也一直說希望我再去讀個成人本科? 深造一下。”
“那你去了麼？”林平陽望向林南。
林南嗯了聲：“去年已經考了，過兩年能拿學歷? 然後再看。”
“那還行。”
“……”
林南確實是成熟了些，自己當然是主要原因? 但外部環境也蠻重要。
當康·鵬城研發中心現在可不是之前那個草臺班子了。
再有冰蛙也不是吃素的。
林南也知道自己是沾了方年的光? 要是再不上心，那就不僅僅是丟人的問題。
這也好，一下子跟前女友的那點感情瓜葛牽扯清楚了。
“……”
在外婆家吃過午飯? 喝了杯茶? 嘮了會閒嗑，方年一家便回了茅壩。
…………
…………
次日? 正月初三? 一大早方年便簡單收拾了東西。
林鳳女士一個勁兒叮囑。
“新年大吉，去陸家要懂禮數? 你現在算是他們家的女婿了。”
“衣服口袋裡面多裝幾包煙。”
“紅包……你自己準備了嗎？”
“多帶點禮品去。”
“……”
方年微笑道：“媽媽? 你放心吧? 這些事情我會注意的，下午就回來了? 又不在陸家過夜。”
“下午就回來？這麼遠……你不累嗎？”林鳳一愣。
方年：“……”
“看來您跟陸薇語一樣，多少有點小毛病。”
不等林鳳開口，方年便解釋道：“我只是開車到衡陽，然後轉高鐵，都不用一小時就能到韶州，回來也一樣，有什麼累的。”
“至於禮品，反正都是菸酒之類的，在韶州買也是一樣。”
林鳳：“……”
“高鐵啊……”
不到八點鐘，方年輕裝上陣，開著桑塔納離開了茅壩。
方歆小朋友禁不住誘惑跟了去——她還沒去過韶州，也沒去過陸薇語家。
九點鐘到了衡陽，然後上了高鐵。
頭一回坐高鐵的方歆小朋友左摸摸右看看，很是覺得新鮮。
不到十點高鐵就到了韶州。
陸薇語開了車來接。
“小語姐……嫂子新年好，恭喜發財~”方歆一激動都喊習慣了，然後才改口。
陸薇語摸了摸方歆的腦袋瓜：“新年好，小歆怎麼也跟著來啦，這麼遠，累不累呀。”
然後才看向方年，微微一笑：“新年好。”
“……”
半道上特地去買了菸酒、禮品，然後才去的老陸家。
嗯……
一進門，方歆便怯怯的躲在了陸薇語的身後。
老陸家今兒人不少。
都是來看姑爺的。
雖然訂婚那天也是看過了一次，但那會人沒這麼多，過年一大家子都在，正正好。
十歲的方歆小朋友哪見過這種場面，放眼望去全是陌生人。
她連陸文林跟孫蓉都沒見過。
方年倒是不至於怯場，微笑著打招呼拜年：“伯父伯母，大家新年好。”
“……”
整個客廳裡，也就是孫芸芸勉強算是小孩，但也比方歆大四歲多。
方歆小朋友多少有點尷尬。
“……”
大過年的，年輕人和長輩們都扎堆在一起，不能免俗的會提到結婚這等事情。
自然也不能免俗的會‘盤問’學習、工作、生活。
方年同學自是應對得體。
好歹也是可以稱作是方首富的人。
就不像在自己的親戚面前那樣完全隨和，該裝的得裝一裝。
當然……
方年同學不能免俗的會表達自己是個吃軟飯的。
這對他來說……
是一種特別的榮耀。
“我們一起掙了些錢，在申城貸款買了套房子，也省了住學校，就還比較方便。”
“正式工作的事情得等大四才考慮，現在才大二。”
“將來……將來我真沒想過，現在功課成績挺好的，可能會直接保研吧，如果有機會的話，讀個博再出來工作也是個選擇。”
“小語的工作啊……這個怎麼說呢，小語肯定是很有能力的，工資待遇也很好，家用基本上都是她負責的；
我還特地去她們公司玩過，辦公氛圍也不錯，據說上司特別的欣賞她，還給了她一些股份，她硬是說不要，很要強！”
“……”
方年每說一句，陸薇語掐在方年胳膊上的手就用力一分——可真是難為了陸總，隔著這麼幾層衣服完全不管用。
孫蓉女士可能是感冒了，喉嚨有點癢癢，咳嗽了好幾次。
陸文林倒是無動於衷。
硬要較真的話，方年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君庭那套別墅是兩人的名字，也確實是貸款的。
家用……
也的確是陸薇語在負責，因為之前給陸家買商場剩110萬下來，方年不讓陸薇語轉回來，正好就用在家庭支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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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份……
股份她確實沒要，已經歸入夫妻共同基金了——而且因為劃分員工股份池的緣故，陸薇語要求從她名下的50%上來劃出這20%。
目前是陸薇語名下30%，代持了方年的40%，關秋荷10%，股份池16%，溫葉、穀雨、劉惜、吳伏城各1%。
因為前沿公司本身不可能做融資，最多最多是前沿系做融資，方年跟陸薇語的股份起碼近幾年不會再發生變化。
工作……
方年是真沒想過要工作。
上學……
方年是心心念念的想要一直讀到博士後啥的。
但是！
所有這每一句的真話組成了一個巨大的謊言。
讓在座眾人幾乎都產生了誤解：
哦~原來老陸家的姑爺，這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是個吃軟飯的啊！
偏偏……
第一輪‘盤問’剛完，陳清慧攜張瑞來拜年。
最關鍵是的，張瑞這次是趁著過年要完成迎娶陳清慧的所有流程，自然得表現一番。
再加上之前開公司找家裡的親朋好友湊了錢。
陳、陸兩家關係也不算遠，又加上兩家都有女兒要出嫁等等因素，在座的有半數對張瑞的最新情況有所耳聞——畢竟能在大年初三來老陸家的，多半家就是韶州的。
於是……
很快，張瑞就頗覺尷尬了，在座的有些帶了子女的婦女明裡暗裡的撩撥著‘盤問’話題。
正常應該是方年這個大老遠跑過來拜年的姑爺尷尬。
但……正如那句話說得好：
只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方年會尷尬？
他甚至有點小開心。
這不說不知道，一說才發現，嚯呦哥們真在吃軟飯。
陸總可是很了不起的，前沿創新那麼大個攤子，打理得井然有序，這可是前沿最掙錢的業務。
一點沒毛病！
“……張總在申城也發展了這麼久，跟咱們薇語還有小方很熟吧？”
“對啊，張總往後關照關照薇語還有小方，在別人公司打工哪有在朋友公司打工舒服。”
“這話說的，張總多忙一人，哪能有時間。”
“……”
張瑞目光頻頻掃向方年，硬著頭皮說道：“偶爾有時間我們會去方年家裡吃飯，因為我還在創業，各方面不穩定，沒買房子。”
“薇語現在的工作很不錯的，這個……我沒資格照顧。”
“……”
末了，臨午飯前，張瑞總算找了個機會跟方年交流：“方總您這是藏拙了嗎？”
“老實說我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只不過大家好像誤會了。”方年一本正經道，“再說……我也不太好說我比首富還有錢，這空口無憑的。”
“那麼老些同齡人得發展都不是很好，別刺激得人大過年的都不能開心。”
“過年嘛，圖個開心。”
“……”
接著話鋒一轉，提醒了一句：“女媧系統用戶數量激增，雲服務底層是用的畢方雲的架構，可不能出問題啊。”
“新亮今年在申城過年。”張瑞連忙道，“過兩天我也回申城，這次對畢方雲是個大機會。”
“還得謝謝方總照顧。”
方年擺擺手，輕笑道：“是你們自己也還爭氣，今年多拼一拼，說不定年底就真百億規模了。”
“借您吉言。”張瑞欣然笑道。
方年想了想，平靜道：“我多嘴說一句，你們的核心發展應該放在深耕技術上，市場暫時不用考慮，你明白我意思吧。”
“明白！”張瑞認真道。
張瑞當然能明白方年的意思。
畢方雲如果能拿穩女媧系統的底層雲服務提供商，接下來當康遊戲必然會更大規模的應用畢方雲的技術架構。
有了女媧系統和當康遊戲這兩大使用者的金字招牌，就算是坨屎，也能在中國這一畝三分地拿下大量市場蛋糕。
方年也說得明白，年底百億規模，未來……
就是個千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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