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即便沒有最後一個字, 看過影片的人,心裡也有了那字眼, 可以歡笑,可以哭泣,有一個地方能把它們都裝起來,在時間的流逝中, 發酵成名為幸福和安心的東西。
是家,每個人都有,但都還在眷戀嚮往的地方。
洶湧的情緒鋪天蓋地的將他淹沒, 在胸腔裡翻湧,灼熱地包裹住冰冷堅硬的心臟。
季清遠返回去重新看了一遍,著重看了那個少了一隻腿小人的背影, 以及被另一個小人揹著的場景。
影片一共五分鐘, 他繁複看了三遍也只花了十幾分鍾, 季清遠關了光腦, 閉上眼睛向後靠, 腦海一片清明, 嘴角勾起。
王醫生心驚膽戰地戳戳身邊的人, “伯特倫,季上將這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嗎?”
正常人聽到自己精神力受損,不是躲起來哭就很好了, 這位竟然還在笑?要知道就算封上將時,他也沒怎麼笑啊。
伯特倫用冰涼的手拍下王醫生的手,一貫優雅地說:“少爺現在心情很好。”
王醫生懷疑地看向季上將, “其實也有精神力受損導致精神出問題的案例。”
伯特倫不悅地看向王醫生。
“季上將不是還說什麼,他在一個小鎮裡生活過嗎?”
“那是在夢裡。”
兩個人悄悄地你一言我一語,站在一邊嘀咕,季清遠這時候忽然睜開眼,對王醫生說:“把我的情況報告給元帥,問他我這樣是不是該休假。”
王醫生:“……。”
休假?
您不是近十年都沒休假過嗎?
伯特倫摸著下巴說:“元帥怕是不太樂意。”
季清遠笑道:“至少明天得同意,我有約。”
伯特倫:“很重要的約會?”
季清遠很堅定地說:“很重要,事關終生幸福。”
伯倫特笑著說:“那好像也沒必要徵得元帥的同意了。”
他笑著看向窗外,聯邦最高層的病房裡,可以看見萬家燈火,揉碎在他眼裡,變成溫暖又堅定的東西。
伯倫特拄著柺杖,優雅轉身,和他一樣向外看,從小到大,他第一次看到他的少爺笑得這麼輕鬆溫暖。
影片排名莊溪暫時還不知道,評審員雖然多,但不是全網公開,而是由儀庭科技和各星球教育部門的相關人員一起評選。
按照明明的計算方法,這些人至少有百分之五是禮禮的粉絲,至少有百分之三十會被禮禮的顏值戳到。
莊溪聽了後很安心,對這件事倒不是很擔心,能拿獎最好,拿不到也沒損失。
他更擔心遠遠是不是真的能回來,他在聯邦官網上得知,在聯邦,季上將主要負責蟲族事宜,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這件事暫時沒交到任何人手中,而是由他的副官和元帥一起處理,應該沒什麼積壓。
最近也沒爆出哪裡有蟲族的蹤跡。
所以,遠遠一定可以來吧。
莊溪開心地翻個身,陷入幸福的夢境之中。
第二天一早,莊溪先回慕青星球把家裡的薔薇花和一些衣物帶過來,佈置好它們後,在光腦上查詢了一下自己的餘額。
因為禮禮的原因,他直播間中粉絲大漲,他以為這些粉絲熱度過去後,就不會來聽直播了,沒想到他的直播留存率很高,有一小半的人,聽了一場後,以後每次來,真正留在直播,和他一起學習或讀書。
最高的時候,線上人數達到3萬多,以至於莊溪每場直播,打賞都不低於2000。
目前,他已經有點小錢錢了。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多少,莊溪還是伸著手指,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滑過,開心地眯起眼睛。
買個大蛋糕吧。
莊溪定了一個對以前的他來說很貴很貴的蛋糕,滿心期待遲來的慶生。
寶寶和貝貝正打掃衛生,在莊溪面前滑來滑去,家裡乾淨清爽,菜也洗好切好,一切都準備好了。
莊溪放心地登入遊戲,沒想到禮禮正在遊戲裡,他在回家的途中正好沒人打擾可以玩會兒遊戲。
他們幾個都在礦洞裡,排排蹲在水潭前,小溪走到他們身後,好奇地探頭,“你們在看什麼?”
“魚長大了!”洋洋指著水潭裡的魚大聲說,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莊溪:“……。”
好吧,其實莊溪也能理解,畢竟上次他們吃的魚確實非常好吃,才讓洋洋念念不忘,能不好吃嗎,莊溪心疼地想,那一條魚要一兩千金幣呢。
昨天的小魚苗變大不少,正甩著大尾巴,在清澈微涼的潭水中暢遊。
原來,這才是一級礦洞通關最大的獎勵。
“小蘑菇也長出來了,它好可愛。”蹲在水潭邊的禮禮扭頭對小溪說:“和小溪一樣可愛。”
小溪對禮禮口中的可愛已經形成免疫力,他很淡定地走到小蘑菇園前,昨天還光禿禿的土壤上,華蓋朵朵,小蘑菇們頂著小帽子冒出頭,有的扁頭扁腦,有的圓乎肥厚。
真的很可愛。
小溪盯著看了許久,心裡升起小小的歡喜。
“可以割了吃了嗎?”洋洋站在他身後問。
小溪:“……。”
洋洋果然是喪屍王,不輸魔鬼。
洋洋:“割了它們還會長出來,不要看它們小,現在最嫩最好吃。”
“好好好,吃吃吃。”小溪無奈地說:“今天下午吃蘑菇和魚。”
他在心裡補充,貴的魚只能吃一條,相對便宜的魚可以多吃幾條。
【洋洋心情值+2。】
小溪看到洋洋亮晶晶的眼睛,心情值也跟著上漲,他笑著身後摸摸他的頭,“多種點給洋洋吃。”
他們一起捕捉了三條魚,一條烤,一條清蒸,一條煮湯。
小蘑菇割了兩盤,一般清炒,一盤烤。
幾個小人全部參與其中,澤澤和洋洋負責烤,小溪和明明負責炒和蒸,眼看就要出鍋,可以一起坐在一起吃了,莊溪和禮禮卻下線了。
因為禮禮到家了。
三個留守小人好像變成了灰白色,洋洋說:“下次,等我出去,我一定……”
明明笑:“下次是你?”
他看向澤澤,澤澤沉默不言,洋洋咬牙。
遊戲內三個小人暗自較勁,一個小人與世無爭地安靜彈琴。
遊戲外莊溪摘下全息頭盔,帶著寶寶和貝貝一起到門口等禮禮。
“小溪!”
還沒見到人,先聽到了聲音,莊溪眼睛一下彎了起來,抬起頭,一個大大的笑容綻開來。
飛船停在半空還沒落穩,禮禮等不及,直接跳下來,嚇得小孫臉色慘白,他下來後連喊了兩聲祖宗。
禮禮抱著小溪,笑他:“你怕什麼,你沒聽到導演都說要給加打戲嗎?我武功也不差,系出名師。”
“禮禮厲害。”
“那當……嗯?……剛才是小溪在說?!”
禮禮驚喜地睜大眼睛,開心地把莊溪抱了起來,緊張激動地看著他。
莊溪彎著眼睛點頭,頭剛點下,吹拂在臉上的風變大,他被禮禮抱著轉了起來。
禮禮的裙襬層層旋轉出圓形的漣漪,頭頂上的樹葉落在上面,和裙襬一樣打著旋落下,樹葉間的碎金落在莊溪小笑容燦爛的臉上。
“太好了!小溪可以說話了!”
兩個人的笑聲隨風飄向遠方。
莊溪扶著禮禮的肩膀,被轉了好幾圈,怕累到禮禮,推著他想要下來。
禮禮把小溪放下,“怎麼了?是不是這兩個東西擠到小溪了?”
禮禮指著自己胸前,“小孫非要給我帶上。”
莊溪:“……。”
莊溪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耳朵尖微紅。
“小溪不要不好意思,只是兩個軟軟的東西,你再叫一聲給我聽聽。”禮禮笑嘻嘻地彎腰低頭,盯著他的嘴巴。
“禮禮。”莊溪彎著眼睛叫他。
“好像哪裡有點奇怪?”禮禮微蹙著眉思考。
“是助說器嗎?”小孫問。
莊溪點點頭。
“助說器什麼?”禮禮直接問小孫。
“是一種高階的儀器,幫助不能說話的人說話。”小孫說:“非常厲害,很難買到。”
禮禮有一點失望,原來不是真的很說話,但他很快想通,不管是透過什麼方法,能說話就好啊,他之前還一直擔心,小溪去星盟學院後,會不會因為不會說話而被人看不起或是孤立,這下不用擔心了。
禮禮更加靠近莊溪的臉,“小溪,被抱著轉圈圈好玩嗎?”
莊溪點點頭。
“那我也想要。”禮禮對他伸出手:“要小溪抱。”
原來還記得那天影片中他把小機器人提起來的一幕。
莊溪無奈,但當然要滿足小公主,他擼起袖子,露出略顯纖細的手腕,摟住禮禮的腰,一把把他抱起來。
然後轉圈圈。
禮禮笑得非常開心,“這時候,小孫應該給我們撒花瓣。”
小孫:“……?”
“小溪,還要公主抱!”
莊溪點點頭,正要給禮禮換個公主抱時,發現了小孫的不正常。
他渾身緊繃,站得筆直,雙手緊貼雙腿,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或者二者皆有,指尖微微顫抖。
莊溪抱著禮禮轉半圈,和小孫面向同一方向。
下午五點半,那輛熟悉的飛車停在前面,季清遠軍服還沒來得及換,是一身比平日裡穿得還要正式華麗的軍裝,應該是剛從某個會議上離開,深藍近黑的顏襯得他嚴肅清冷,他剛邁出一隻腳,另一只腳還在車裡曲著,正看著這邊。
莊溪看向他時,他也看向莊溪,半晌,微微眯起眼。
莊溪立即鬆開禮禮,站好。
“怎麼了?”禮禮疑惑地轉身,看到季清遠也愣住。
季清遠正朝他們走來,一隻手上掛著軍裝外套,上面代表軍銜的水紋冰冷耀眼,另一只手上提著一個黑色的飯盒,家常的飯盒絲毫沒損他的氣勢,他背對金紅的夕陽,步履沉穩有力,一步步走來。
“他、他、他……他怎麼來了!”禮禮指著面前看著有些陌生的遠遠,渾身緊繃,他還沒來得及攻略小溪呢!
“今天是個難得的日子,我請他來吃飯。”莊溪慢吞吞地說。
請上將來吃飯?小孫擦擦頭上的汗,小莊同學還要給他多少驚嚇?
季清遠在他們面前站定,小孫馬上彎腰,聲音洪亮地:“季上將好!”
禮禮不滿地看向他,“你回家吧好嗎?”
小孫彎著腰不動,直到季清遠說“你好”之後,他才站起來,激動得臉都紅了,“您好您好!”
一邊說,一邊在後面拉禮禮的衣服,示意他問好。
禮禮冷哼,“遠遠?”
小孫嚇得差點倒下。
季清遠眼睛微眯,打量的視線很沉,壓得禮禮身後的小孫喘不過氣,他笑了一下,輕聲道:“你好。”
禮禮冷哼一聲,好像不願意跟他多說話,率先走到房裡。
“他就是我說的禮禮,我忘了跟他說你會來。”莊溪和季清遠一起跟上。
“嗯,你們感情很好。”季清遠說。
莊溪點點頭。
他在心裡想,其實我和你感情也不錯的。
沒想到遠遠這麼快來,還沒開始做菜,不過他菜他都洗好切好了,不用多久。
“我帶了幾道,少做兩道。”季清遠把那個和他氣質一點不相符的飯盒放到桌子上,飯盒好幾層,他從裡面拿出四道菜,每道菜都還冒著熱氣。
真的再做兩道就夠了,那太簡單了。
莊溪笑著點點頭,在小機器人的幫助下,十幾分鍾就做好了兩道菜和一道湯,最後笑眯眯地抱出一個大蛋糕。
禮禮坐在陽臺上的躺椅上看薔薇花,似乎在鬧彆扭,看到莊溪抱著蛋糕出來,才施施然從陽臺上出來。
“小溪,你給我買的蛋糕嗎?”禮禮瞥一眼遠遠,問他:“慶祝我的首部劇今晚開播嗎?”
莊溪點點頭,“是。”
禮禮立即笑了,然後聽莊溪說:“還慶祝季上將恢復健康,我明天入學。”
他聽遠遠的話,配合助說器,說話慢吞吞,笑出月牙眼,“都是好事。”
“坐吧。”他說。
兩個人都沒坐,莊溪拉拉左邊禮禮的袖子,看看右邊的人,手伸過去一點,又飛快地收回來。
禮禮聽話地坐下,“吃吧吃吧,小溪都給我做了好幾頓了,我們躺在一起睡過呢。”
莊溪看向遠遠,他好像一點沒把禮禮的話放在心上,那只手又嘗試著慢慢靠近,想拉他坐下,指尖剛碰到襯衫,猝不及防被反手握住。
心跳驟然一停,緊接著急遽跳動,聯動脈搏,好像全身沸騰的血液一股湧上臉,莊溪臉紅得突然。
那雙手,莊溪發怔,真的很大,還很暖,他的手被包裹其中,好像縮排了一個安穩又炙熱的小世界,不知道該留下和還是被燙得離開。
“小溪,你臉怎麼紅了?”禮禮疑惑地看向他。
“啊?啊?”莊溪用另一只手擦擦臉上的汗,聽到自己嘭嘭的心跳聲,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遊戲中也是牽過手的,現實世界裡怎麼如此不同,是每個人被季上將拉住,被星網公認的星系最想舔的手牽住,都會變成這樣的嗎?
桌子下相貼的兩隻手,溫度都在升高,相貼之處,不知道是誰的掌心滲出細密的汗,濡溼兩個人手掌,貼合得更黏。
莊溪低下頭,心跳頻率更快,那個比他的大不少的手上傳來的熱度,好像能滲進血管,流到全身每個角落,每一處都不遺落,身體各處佔滿陌生的熱度。
莊溪手指顫抖了一下,如果再不分開,好像不止是熱度,另一個人的氣息也將席捲全身。
手指只動了一下,立即被更緊地握住,順勢拉他坐下。
禮禮還在疑惑地盯著他,他越疑惑,莊溪心跳越快,手掌的溫度越高,“插、插蠟燭。”
聽到莊溪磕磕盼盼的這句話後,那隻手慢慢地鬆開了,相貼的掌心迎來的沁涼空氣,交纏的手指緩緩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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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溪收回手,掌心放在褲子上摩擦,擦掉上面的汗水,那只手沒了力道般,掌心虛虛地痠軟,喉嚨幹啞。
他用另一只手在蛋糕上插上三根蠟燭,點燃,三簇小小的燭火亮起來時,莊溪才從奇怪的狀態中走出來一點,緊張發熱的感覺退去後,心裡漫上一點點甜,被燭火點燃。
“許願吧。”季清遠說,他臉上的沒什麼明顯的表情,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燭火的原因,眼裡有溫暖明亮的東西在流淌。
那種感覺好像又要漫上來,莊溪忙問:“不是生日也可以嗎?”
“點了蠟燭就可以。”季清遠的聲音柔下來,盯著他澄澈躲閃的眼睛說。
“許願小溪永遠喜歡我,養我一輩子。”禮禮說。
莊溪眨眨眼,笑了。
“禮禮許了,禮禮吹蠟燭吧。”
“小溪最好了。”禮禮笑著把蠟燭吹滅,志得意滿地瞥了遠遠一眼。
莊溪把蛋糕切開,每人面前放一塊,彎著眼睛坐下,他不會說什麼話,現在只覺得非常開心,開心得臉上的笑沒停過。
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說:“我們會越來越好。”
看到遠遠想說什麼,禮禮連忙說:“劇快要播了,我們邊看邊吃!”
“好。”莊溪開啟自己的光腦,投放到他們對面的牆上,果然沒幾分鐘,《乘風》第一集開始了。
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看劇,無需什麼語言,餐桌上的氣氛溫暖得能讓人沉醉地睡著。
睡著是不可能的,在禮禮出現得那一刻,經常見他的莊溪都被驚豔到了。
禮禮本身就美,在專業人員的精心打扮下,在景色的渲染下,在燈光和濾鏡的打造下,在一個善於拍美人的導演鏡頭下,美得讓人恍惚。
禮禮開啟熱度曲線,滿意地看到出現之後,劇的熱度一下直接攀升了三倍,還在不斷上升。
這個別人看不到,只有公司、劇組和播放平臺等相關人員能看到,禮禮拿著光腦給莊溪看,臉上的驕傲沒邊了。
“禮禮太棒了。”莊溪小聲說:“禮禮可能要一夜爆紅。”
不是可能,是肯定,兩集放完後,莊溪開啟星博,看到熱搜前五條,有兩條是關於禮禮的,其中一條還是第一名。
不知道是不是有花錢,但莊溪想,劇組應該沒傻到敢把熱搜買到上將頭上。
室內的燈亮了,禮禮臉上的笑怎麼也壓不住,“我是第一名啊,第二名是什麼?哦,是聯邦歡迎季上將迴歸宴會上,季上將提前離席啊,這麼大的事竟然是第二名?”
莊溪:“……。”
他看向身邊不動聲色的人,心裡不知道是對禮禮的無奈多一點,還是對遠遠選擇來家裡吃飯的開心多一點。
小機器人把餐桌收拾有妥當,莊溪隨時注意著身邊人的動作,生怕他忽然站起來要走。
怕什麼來什麼,他心裡剛有這想法,遠遠就站了起來。
莊溪立即也站起來,直直地看向他。
季清遠眼底漫上些笑意,“洗手間在哪兒?”
“啊?”莊溪心裡大大松了一口氣,又有點不好意思,“我帶你去。”
“為什麼要帶他去,右手邊直走就是。”禮禮說。
“那是給客人用的。”莊溪說,那個怎麼能讓連人都不能近身的遠遠用。
“他不就是客人嗎?難道小溪還給他準備了房間?”禮禮連彩虹也不看了,急急站起來,非常不滿意。
季清遠也看向他,眼神灼熱。
莊溪吱吱唔唔說不出話,那種感覺又漫上了,著急地亂說:“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先……我沒想讓他住進來!”
最後,莊溪還是帶著遠遠來他準備的房間。
遠遠洗好手,拿著毛巾擦手,每一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陷入莊溪準備的柔軟毛巾中,莊溪看著看著,又想到剛才被這雙手握住的熱度,手指抽離時的放鬆又悵然的感覺。
等他回過神,發現遠遠正盯著他看。
房間內溫暖的燈光和遊戲中一樣,因為床上用品和傢俱都是冷感的灰白,所以燈光格外暖,暖光為冷白的膚色添一抹溫度,燈光揉碎在他的眼裡,柔化山巔上的冰雪,清楚無誤地包裹住一個人的倒影,視線專注到起熱。
看久了,眼睛眯了眯,喉結上下滑動。
莊溪預感,必須得說點什麼,不然……
“禮禮,他只是在鬧彆扭。”莊溪低著頭,一把扯過一個不相關的話題。
“嗯。”一個的回答想在耳邊,微醺的質感。
“我剛才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在意別難受。”莊溪繼續低著頭胡亂說。
季清遠把放下毛巾,手指乾淨清爽,“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會把你放在眼裡嗎?”
莊溪愣了一下,心裡驟然一縮,被一盆冷水潑下,頓時清醒。
會把你放在眼裡嗎?他確實不值得被聯邦上將放在眼裡,你剛才那些自作多情的話……
“終於願意抬頭了?”季清遠笑了一聲,上前走了一步,這一步很大,直接站到莊溪面前,他們幾乎呼吸交纏,對著怔愣的莊溪說:“我沒把你放在眼裡。”
清冷的,不在意的偽裝灰飛煙滅,心裡僅有的那一點柔軟凝成他最溫柔的一句話,“我放在心裡了,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04 20:58:19~2020-02-05 21:52: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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