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陣地之上。
十八門五寸火炮、六門八寸火炮，擺成了三列炮列，正在進行裝彈。
大明的火炮，雖然還沒有發展到後世那種動不動就身管長與口徑之達到誇張的四五十倍的程度。
但是現在的大明鐵鑄炮的冶煉工藝，也已經可以做到五寸炮的身管長為20倍口徑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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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一門五寸火炮，炮管長度大概在60寸，換算成現代單位，也就兩米多長。
八寸火炮則做不到20倍口徑的長度，只能做到12倍口徑的身管長度，也就是將近百寸，三米多長！
火炮這玩意吧，炮管越長，才能射速更快，打的更遠。
特別是用於艦船上的艦炮。
理論上來說，肯定是造的越長越好！
但是目前大明的鋼鐵冶煉工藝還沒那麼先進，後世那些各種效能強勁的合金還沒被研究出來。
所以普遍大炮的身管長度最多不超過五米。
不然發射的時候有可能身管會直接斷掉，炮彈直接炸膛在自家炮營裡。
不過三米多長的炮身，再加上底座，一門炮長度將近四米，看著也挺震撼的了。
炮兵們將一門門火炮尾部的螺式炮閂扭開，將一個個直徑八寸或者五寸的炮彈塞入炮膛之中，再將一個發射藥包裝進去，重新將炮閂扭上。
彈藥的裝填工作就算完成了。
按照彭克的要求，每一門炮裝的都是實心彈，追求的就是一個摧毀建築物的能力。
先用實心彈破防。
再用爆炸彈進行殺傷，是目前大明炮兵的一貫作戰方式。
“炮營準備就緒！”
“第一輪齊射！”
“三！”
“二！”
“一！”
隨著發令官手上的一面紅色小旗被重重揮下，二十四門火炮，同時怒吼咆哮了起來。
一顆顆被火藥賦予了極強動能的炮彈，向著二里地外，那座俠客島小鎮中央最華麗的大殿飛去。
刻了膛線的線膛炮準頭還是很不錯的，打靜態目標，只要在有效射程內，基本算是指哪打哪！
短暫而又漫長的兩三秒後。
二十四門炮彈，就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向著俠客島大殿落下。
殿內聚集的三四百俠客島弟子們，緊張的手腳都有些冰冷，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炮彈砸的身首異處。
膽小的弟子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不敢面對這一個驚心動魄的場面。
唯有坐在大殿上首的俠客島島主，神情非常淡定，一點擔心之色都沒有。
“嘭，嘭嘭……”
一聲聲如同巨石砸落在地的沉悶響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所有俠客島的弟子都驚恐的抬頭看向了大殿的天花板。
但是卻沒有見到任何被炮彈砸出的窟窿。
頭頂的房梁上，好看的天花彩繪依舊光鮮亮麗，沒有受到任何破壞。
“擋住了！！”
“島主威武！”
“哈哈哈，朝廷的大炮再強，還能強過煉氣士製作的護山大陣？！”
“這下彭閻王要束手無策了。”
“哈哈哈，沒了大炮，那些普通士卒要和我們打巷戰，那就是在找死！”
弟子們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口不擇言的在那說些宣洩情緒的爛話。
剛才過去的這五秒，絕對是他們人生中最刺激，最漫長，心情最跌宕的五秒！
俠客島的島主臉上也翹起了一抹笑容。
他其實沒有想要硬和朝廷死拼的想法。
俠客島弟子一共不到四百人而已。
怎麼可能與擁有近百萬大軍的朝廷對抗？
說到底，俠客島還是只有投降一條路走。
但是投降也是要看有沒有資格的...
如果俠客島輕易就被彭克攻下了，那還談個屁的投降？
根本就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任其宰割！
但是現在俠客島展現出自己的烏龜殼，能夠讓彭克知道想要靠武力打下俠客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後。
那其實他們就有談判的空間了。
地窖之中，藏有足夠弟子們吃喝一個月的儲備糧食。
俠客島最起碼可以踞大殿守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完全可以讓他嘗試著和彭克進行幾次談判，想辦法爭取一點對俠客島有利的投降條件。
說起來也挺心酸的...
俠客島的島主的一切籌算，都不是為了戰勝彭克，只是在爭取一個能夠體面投降的資格而已...
個人武力，甚至哪怕是集體宗門，在掌握大勢的朝廷面前，真的毫無任何反抗的能力。
“哎...”
俠客島的掌門嘆了口氣，眼神閃爍不定的，思考著自己應該開一個什麼樣的投降條件，才能既能讓彭克接受，又能儘量保全下弟子們。
......
軍陣之中。
拿著千里鏡，看著那道從俠客島大殿中升起的，擋住了二十四門炮彈的陰陽魚圖案，彭克的太陽穴狂跳。
“這科學嗎？”
“這合理嗎？”
“華平安怎麼沒調查出，俠客島還有這玩意？！”
“這東西不是只有那些深山老林裡的道家洞天福地，還有各大道門才有的護山大陣嗎？！”
“這玩意不是要至少太清境的煉氣士才可以佈置出陣盤的嗎？！”
“現在太清境的煉氣士都已經絕跡幾百年了！”
“為什麼，俠客島會有這玩意？！”
彭克十分不解，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一個江湖門派而已，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對於煉氣士一脈也算是鎮山之寶的東西啊？
這種太清境才可以製作的護山大陣，現在已經算是不可再生資源了。
除了三十六福地，七十二洞天，還有南北十幾家道門各自擁有一套祖師傳下的之外。
再無任何煉氣士可以製作出來了！
當初北蠻為什麼沒有徹底將華夏煉氣士一脈斷絕傳承？
為什麼那些煉氣士可以封山自保？
靠的就是這玩意啊！
他們只要把陣法一開，自家山頭有山有水有樹林，還有農田。
只要有煉氣士不斷往陣盤裡補充法力，那護山大陣可以保護他們避世上百年都不成問題！
洪武帝之所以和煉氣士主要以合作為主，雙方默契的都不去談當年北蠻佔領華夏後，他們封山避世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些煉氣士太能做縮頭烏龜了。
真逼急了他們，他們可以繼續封山幾十上百年。
不過相對的，煉氣士們也怕把洪武帝逼急了，天天沒日沒夜的炸他們，那他們也需要時刻護持陣盤，也是挺折磨人了。
這才有了煉氣士入世加入朝廷，朝廷也繼續承認煉氣士們超然物外的身份，並且提供一定限度的扶持，這種雙方妥協的結果。
但是為什麼俠客島會有這種護山大陣啊？！
彭克收起千里鏡，有些不爽的說道：“我還就不信了，俠客島難不成還有隱修的煉氣士，能持續不斷的為陣盤加護？”
“這個世界總得講能量守恆的吧？”
跟在彭克旁邊的阿虎聽著彭克的話語，有些不解的問道：“世子，啥是能量守恆啊？”
“一兩句解釋不清。”彭克搖了搖頭，轉頭就衝著傳令兵喊道：“去，讓信號兵發信號。”
“他娘的，我那三艘飛艇呢？！”
“讓他們快點趕來。”
“給我狠狠的炸！”
“沒有什麼護山大陣是炸不穿的！”
“如果有，那絕對是當量還不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