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血衣侯眸光一凝,視線落在後方的天空,右手再次握緊戰劍。
“君陌,好一個君陌,竟然擺了所有人一道。”
慕容流風閃身出現,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了水,視線從那道門轉移,落在了血衣侯等人身上,說道:“你們都是皇朝的大臣,此番皇族之爭,識相的就站在一旁,否則殺無赦。”
冰涼的殺意,恐怖的威壓,所有人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血衣侯看了一眾大臣一眼,又瞥了道士一眼,然後看向慕容流風,說道:“我們是皇朝的大臣,也是君家的大臣。”
沉默了片刻,再次說道:“也只會是君家的大臣。”
聽到這話,慕容流風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你們呢?”他問道。
這話自然是問一眾大臣的,包括道士。
道士看了慕容流風一眼,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繼續看他,根本沒將他放在眼中。
“我只是皇朝的大臣。”一位白胡子大臣走了出來,站到一旁,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只為天下百姓做事,不為某一個家族做事。”
說得很正氣,表情也很嚴肅,但是渾身卻是顫抖不止。
“皇朝無主,誰是皇上,我就是誰的臣子。”一位武將走了出來,沉聲說道。
“我同意張將軍的話。”
“唉,老臣準備告老還鄉了。”
…
能夠參加祭天儀式,自然是身居要職,有了這重身
份,自然也就知道很多辛密。
他們不認識慕容流風,但是從他的話中卻是能夠猜出他的身份。
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情理之中。
於他們而言,皇族至高無上,難以企及,即便是四大家族都沒有資格與之相提並論,更何況是他們。
絕大部分的大臣走了出來,站到一旁,低著頭,擺明了態度。
還有一些大臣在觀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少糾結。
只有少數幾個大臣站在那裡,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慕容流風,他們的視線依舊落在那道門所在的方位,哪怕此時那道門消失了。
他們相信,太子定然會歸來。
…
慕容流風笑了笑,看向那些站在一旁的大臣,說道:“你們,很好!”
聽到這話,那些大臣松了一口氣。
但就在這時,兩道劍氣從天而降,化作了一場劍雨,落在了他們身上。
不解、不敢,驚恐、怒吼,最後倒在了血泊之中。
死亡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古木心和蕭逸軒出現在慕容流風身旁,眼神輕蔑,神態不屑。
“一群垃圾。”古木心說道。
“這樣的牆頭草,白眼狼,不配做皇朝的大臣。”蕭逸軒冷聲說道。
血衣侯看著三人,眉頭緊皺,血色披風無風而動。
倖存的大臣倒吸了一口涼氣,慶幸自己的選擇,特別是那些猶豫不決的大臣。
“你們來了。”
道士終於開口了,看向慕容流風三人,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便是隱世的皇族,慕容家,古家,還有蕭家。既然已經敗了,又有何顏面回來?”
慕容流風笑著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皇朝無主多年,我們為何不能回來,別忘了,皇朝是天下人的皇
朝,不是他君家的皇朝。”
古木心和蕭逸軒點頭,表示認同慕容流風的話。
“是嗎?”
忽然,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眾人聞聲望了過去,只見蘇小薇抱著嬰兒緩緩向著這個方向走來。
在他後面,跟著宋炎、小溪、鬼先生和劉子翼。
“當年,你們三族殘害天下黎民百姓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現在倒是裝的正義凜然。”
蘇小薇停下腳步,看著三人,冷笑道:“你們一本正經的樣子真醜。”
誰能想到,蘇小薇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血衣侯沒想到,道士沒有想到,大臣們沒有想到,慕容流風三人更沒有想到。
他們看著蘇小薇,很想問一句:“你來這裡幹嘛?”
但是他們還沒有開口,蘇小薇便是再次說道:“你
們不用這麼看著我,我來這裡也沒有特別的事情,就是完成祭天儀式,讓皇朝結束無主之日。”
這句話,著實讓所有人吃了一驚。
劉安不在,誰進行祭天儀式,誰去做皇上?
道士看向蘇小薇,說道:“太子妃,按照皇朝的法律法規,你是無權進入這裡的,還請回去吧。”
蘇小薇說道:“國師對皇朝的律法倒是清楚的很,只是不知國師聽沒聽過一句話?”
道士問道:“什麼話?”
蘇小薇笑著說道:“不要和女人講道理。”
一望無際的火海之中燃燒著無盡的火焰,恐怖的溫度使得天空出現了扭曲,折射出一個又一個詭異的畫面。
這,就是鳳澤。
沒有人知道鳳澤從何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鳳澤之內除了火焰是否還存在其他的東西,更沒有人知道鳳澤到底為何物?
轟!
忽然,鳳澤湧動,一道道火焰猶如一道道巨浪,衝向高空。
一剎那,各種聲音從火焰深處傳來,震耳發聵,攝人心魄。
但僅僅只是頃刻間,一切又恢復了平靜,連空中的那些詭異的畫面都不見了。
除了燃燒的火焰,一切都靜悄悄的,十分的祥和。
一道光落下,劉安出現在鳳澤之上。
又是一道光落下,小五帶著徐鳳兒出現在劉安對面。
劉安看了一眼鳳澤,又看了小五一眼,說道:“去吧,好好吃一頓。”
小五露出笑容,說道:“你小子還算有良心,比君陌那個老小子強很多,那我就先走了。”
一道火光飛出,小五沒入了鳳澤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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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五色雀,以吞食火焰為生,依靠火焰的能量進化,此刻身處鳳澤之內,又怎會不乘機吃個痛快。
…
徐鳳兒看著劉安,沒有說話,劉安看著徐鳳兒,也沒有說話,一股莫名的氣息在兩者之間徘迴。
鳳澤之上,吹起了一陣暖風,一縷火苗落在兩人之間,時而向左,時而向右,像是迷路的孩童,不知道該去往哪裡。
“沒有人告訴我你會回來。”
劉安抬起手,將那縷火苗攝入手中,說道:“如果我知道你會回來,我就不會來了。”
這是真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確實沒有人告訴他徐鳳兒會回來,也沒有人告訴他徐鳳兒回來是為了什麼。
也許徐鳳兒認定了他的假太子身份,所以對他沒有任何的情感,如果有的話,也是憎惡與討厭。
從第一次見面,到第二次見面,然後是第三次見面,他們都沒有真正的認真的說過話。
她不瞭解他,他也不瞭解她。
但是他猜出了她的心思,只是不知她是否猜出了他的心思。
徐鳳兒微笑著說道:“所以,沒有人告訴你。”
劉安愣了愣,然後明白了徐鳳兒的話。
她不怕自己來皇城,就怕自己不來皇城,那麼她到底是幾個意思呢?
從始至終,徐鳳兒的心思都不在皇位之上,她有無數個拆穿自己的機會,但是卻未透露半個字。
直到這時,她依然很澹定,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這,不合常理。
“你不擔心?”劉安問道。
徐鳳兒屈指一彈,一道光飛出,磨滅了劉安指尖的那縷火苗,說道:“我能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是你認為,一位武道九境的強者打不過一位武道七境的螻蟻?”
劉安皺了皺眉,動起手來,他還真打不過徐鳳兒,但是這裡是鳳澤,他要自保還是綽綽有餘。
“國師讓我假扮太子,所以你認為我是假太子,對我不假辭色。”
劉安認真的說道:“但是,我是真的太子,你的兒子,當年也是在一片火海之中,我消失了,你也消失了。”
這個秘密,他只對鬼先生講過,徐鳳兒是第二個知道這個真相的人。
徐鳳兒聽到劉安的話,嗯了一聲。
是的,她僅僅只是嗯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像沒聽到這句話,又像是早知道了這個真相。
劉安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但是他想不明白,既然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太子,為何對他如此的絕情?
“在風雪城外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你。”
徐鳳兒說道:“是不是覺得很驚訝?是不是覺得心慌?堂堂的山水宗掌門,算無遺漏,最後還是敗在了一個世俗界的女子手中,傳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劉安退後一步,拉開與徐鳳兒的距離,沉默了片刻,說道:“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假裝不知道?虎毒不食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
徐鳳兒聽著劉安的話,忽然大笑了起來,眼淚都笑了出來,說道:“好一句虎毒不食子,那只是你覺得,但是不是我覺得。這麼多年來,為了我的兒子,我受盡了屈辱,嚐盡了磨難,作為母親,我問心無愧。”
她邁前一步,繼續說道:“如果你只是你,一切都會順其自然,然後我兒子成功登上皇位,但是你偏偏
就是你,讓整個計劃出現了很多變故,如果知道有這麼一天,我那個時候就應該提前掐死你。”
劉安不可置信的盯著徐鳳兒,她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她為什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