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白走的路,千年又如何?百年又怎樣?”
劉安眼神堅定,那些跳動的符文沒入了他的體內,
視線落在那道劍氣之上,道:“我還會去的,等著我!”
妖劍低鳴,劍氣噴湧,將那道劍氣淹沒。
轟!
鎖龍鎮內傳來一聲轟鳴。
一道火光衝天而起,降落四方,燃起了熊熊烈火。
劉安癱倒在地,用最後的力氣將妖劍歸鞘,然後躺在那裡,緩緩閉上雙眼。
可是,他沒有暈過去。
“真煩!”
劉安睜開雙眼,看著四周的烈火,“最討厭火了!”
…
很遠處,白雲間,道士使勁的揉著眼睛,不可置信。
那道劍氣來自何處,為何而來?
那個少年是誰?為何能夠擋住那道劍氣?
鎖龍鎮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目睹了一切,但是看得不真切,對於真相,沒有任何的證據。
“大道茫茫,亙古匆匆,我的修為,依舊不夠!”
道士收回視線,看向山間,眉頭皺了皺,輕聲說道:“不是回皇城了嗎,怎又回來了?”
一道劍光落下,道士出現在了山間小路。
“國師,可看到了宋炎?”
血衣侯對於道士神出鬼沒的習慣已經習以為常,說道:“他乘著我不注意,跑了。”
萱萱站在血衣侯身旁,對著道士鞠了一躬,說道:“拜見老師,萱萱給你請安了。”
道士揉了揉萱萱的頭,道了句“乖”,這才看向血衣侯,說道:“看到了,他去了鎖龍鎮。不過,鎖龍鎮被烈火覆蓋,他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聽到這話,血衣侯臉色一變,怒喝道:“國師既然看到了,為何不阻止?”
道士道:“我只負責萱萱的安危,至於宋炎,我就算出面,他也不見得會給我這個面子。”
血衣侯嘆了口氣說道:“萱萱交給你了,我去找宋炎。”
“叔叔小心點!”
萱萱對著血衣侯的背影揮了揮手,又看向道士,問道:“師父,你是怕死嗎?”
道士嗯了一聲。
萱萱又問:“如果是我,師父會出手嗎?”
道士猶豫了一下,又嗯了一聲。
萱萱笑了。
…
當王小云來到鎖龍鎮之時,愣在了原地。
熊熊烈火,直衝天際,恐怖的炙熱使得空間都出現了扭曲的現象。
這些火,不死普通之火,溫度奇高。
王小雲袖袍一揮,一道劍氣飛出,沒入烈火之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王小雲驟然醒悟,她現在是重傷之軀,能夠發出的實力不足一分,又如何能夠熄滅這些火焰。
她嘆了口氣,心想少年真的死了嗎?
一陣熱浪湧過,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然後,傳來了劉安的聲音,“我討厭火,誰能滅火,我劉安,以身相許。”
虛弱的聲音,堅定的意志,這個時候,王小雲已經沒有心思去關心少年為什麼沒有被燒死。
她要救出少年,不為那句“以身相許”,只為那一朵櫻花。
但是,面對此等大火,她也無能為力,只能乾著急。
一道青光落下,青衣女子出現在王小雲身前,看了一眼烈火,又看了一眼王小雲,說道:“我來滅火,你來娶他。”
王小雲看著青衣女子,眨巴著美目,不解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青衣女子笑著說道:“當然是來看小云姐姐了?”
王小雲翻了個白眼,說道:“我信你個鬼。”
青衣女子依舊保持著笑容,說道:“真的,我真的是來看你的,我發誓。”
王小雲瞭解青衣女子的性子,在人前是冰山美人,但在人後說好聽點叫做有童心,說不好聽,就是一個逗比。
“講人話!”王小雲說道。
“我講的就是人話呀!”
青衣女子退後兩步,站到一個安全的位置,繼續說道:“不過,看小雲姐姐是順帶著的。”
王小雲白了青衣女子一眼,知道距離遠打不到她,也就不浪費精力了,說道:“救火吧!”
青衣女子見好就收,嗯了一聲。
一朵冰蓮憑空出現,天地變色,空中的烏雲化作一粒粒冰晶,向著四面八方落去,這裡像是迎來了冬天,滴水成冰。
一道道寒流從冰蓮內飛出,落入烈火之中。
王小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了一眼青衣女子,又看向烈火之中,只是眨眼間,火海變成了冰山,炙熱被寒冷取代。
幾年不見,青衣女子的實力更強了。
青衣女子皺了皺眉,收回冰蓮,問道:“你認識那個少年?他好像有點不一樣,我大約知道為什麼桃劍如此的看重他了。”
王小雲疑惑,心想少年怎麼又和那個浪子有關係了?沉默了片刻,說道:“都一樣,反正他是山水宗的人。”
青衣女子啞然失笑,少年十年未出鎖龍鎮,和山水宗有什麼關係?不過細細想來,山水宗也算是一個奇葩的門派,收弟子從來只看心情,不講天賦。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笑著問道:“火,我救了;人,你是否得娶了?”
王小雲道:“自然會娶,但不是現在。”
想要忘記一個人,必須先愛上一個人。
王小雲尋思著反正那個人已經消失了百年,就當他死了吧,對於少年,她不排斥,也談不上喜歡,但是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也許,和少年培養一下感情,未必不行?
青衣女子看著王小雲遠去的背影,歪著頭,心想一向自詡專情的王小雲為何移情別戀了?
難道她骨子裡就是一個渣女?
…
王小雲停在劉安三人身前,望著被冰封的劉安,松了一口,還好沒死。
劉安對上王小雲的雙眸,發現她的眼神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無法言明。
他指了指冰層,示意王小雲破冰。
王小雲不解本該被冰封的劉安為什麼能夠自由行動
,但這不重要了,一道劍氣飛出,冰層應聲而碎。
劉安從碎冰中掙扎著站了起來,看著王小雲,問道:“你怎麼…”
王小雲沒有等到劉安說完話,便是將他拉入了懷中,緊緊的抱著他,輕聲說道:“為什麼不走?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死了?”
劉安愣了愣,反手抱住王小雲的纖腰,說道:“乖,沒事了!”
王小雲芳心輕顫,然後心煩意亂,為什麼被少年抱著,她心裡想的卻是那個人。
“對不起。”她說道。
劉安嗯了一聲。
青衣女子不想打擾兩人,但是眼見著另外兩人要被凍死了,假裝咳嗽了一聲,劉安和王小雲鬆開彼此,莫名的情愫在兩者之間徘迴。
青衣女子笑了笑,然後指了指宋炎和戰十國,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很明顯,兩人要被凍死了。
王小雲假裝沒看見,視線落在遠處,櫻花古樹不見
了,破院子也不見了。
劉安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將宋炎和戰十國拖了出來。
青衣女子沒有上前幫忙,一直冷眼旁觀。
劉安檢視兩人的狀況,確認沒有生命危險,這才放下心,站起身,看向青衣女子,說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青衣女子笑了笑,說道:“這個人情我記住了。”
劉安皺了皺眉,問道:“那日你來了,為何又走了?”
“因為那個浪子啊!”
青衣女子說道:“好在他現在被唐丸纏著,要不然我哪裡敢踏入這裡哦?他可是護你護的緊著呢。”
劉安笑了笑,人生還真是個有意思的東西。
如果不是他提點雲姑娘的掌櫃可能是桃劍拿了那塊玉佩,唐丸便不會去追討桃劍。
如果唐丸不去追討桃劍,青衣女子不可能會來這裡,那麼他和宋炎還有戰十國可能會被烈火燒死。
劉安對著青衣女子再次道了聲謝謝。
青衣女子澹然收下這句謝謝。
當然,還有那個人情。
戰十國睜開了雙眼,見到劉安沒有死,松了一口氣,再次閉上雙眼,不想去打擾此刻的氛圍。
王小雲看到戰十國醒來後,又閉上了雙眼,也沒有點破,站在那裡聽著劉安和青衣女子聊天。
不一會兒,血衣侯來了,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第一眼就鎖定了宋炎,衝了過去,一番檢視之後,說道:“還好,沒有死。”
他站起身,看向劉安,抬手作揖道:“多謝。”
劉安指了指青衣女子,說道:“你應該感謝她。”
血衣侯又對著女子抬手作揖道:“多謝清蓮姑娘出手相助。”
清蓮,便是青衣女子的名字,自小拜入鳳鳴宗潛修,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姓。
清蓮嗯了一聲,說道:“血衣侯什麼時候有空去鳳鳴宗看看吧?”
血衣侯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點頭嗯了一聲。
劉安詭異的看了血衣侯一眼,一向冷漠的血衣侯竟然出現了囧亂的情緒,難道這其中有什麼故事?
他看向青蓮,青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警告他。
劉安更加的疑惑,心想那會是一個怎樣的故事呢?
故事沒聽到,反而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機,抬眸看了過去,說道:“出來。”
聽到劉安的話,王小雲疑惑,青蓮不解,血衣侯驚醒。
戰十國一下子站了起來,像是詐屍般,嚇了青蓮和血衣侯一跳。
一道黑影一閃而至,一位黑袍蒙面人出現在眾人身前,眼神陰冷的掃視眾人,最後視線落在劉安身上,說道:“小娃娃倒是機警,不過可惜,你們都得死。”
從氣機推測,黑袍蒙面人的實力境界在武道九境,除了王小雲,誰都打不過他。
然而,王小雲重傷,估計連戰十國都打不過,又如
何對敵。
所以,黑袍蒙面人的話,沒毛病。
劉安看著黑袍老者,說道:“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