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陸離笑道。
這一回，給他引路的，依舊是那位給他帶過幾次路的斬妖司吏者。
這名吏者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一輪到他當值，就會遇上這小子。
“前邊那個待客廳，司丞大人在等你。”
帶了一會路後，吏者指向了不遠處寬敞的廳堂。
“多謝大人，我們下次再見。”
陸離拱了拱手，帶著一虎一鳥往前走去。
坐在這個大廳裡的，只有兩個人，他都眼熟的很。
一個是梧桐城斬妖司司丞白無忌，另一個則是跟自己有著長期合作的老羅店長。
朝兩人各自寒暄了一番後，陸離找了張椅子坐下，讓一虎一鳥在一旁待命。
“司丞大人，找我什麼事？”
他問道。
“陸離。”
這位向來嚴肅的斬妖司司丞白無忌罕見的擠出了一絲微笑，“你好。”
“司丞大人，您好。”
看見這副硬擠出來的笑臉，陸離心底裡莫名地感到不安。
這等殺人不眨眼，隨手戮殺妖魔的人物，笑起來莫名帶有一種詭異。
“聽說大人是為了那張黑火符？”
見著對方還在笑，陸離覺得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趕緊開口問道。
“嗯。”
白無忌點了點頭，“我想請你為我們斬妖司製作一些黑火符，還希望定價能優惠些。”
制符？
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陸離心底裡松了口氣，他還以為是這張符出了什麼問題呢，人家興師問罪呢。
“當然可以，畢竟斬妖司為國為民，斬妖除魔，守護一方，我們定當不遺餘力地支援。只不過，黑火符的定價是由羅店長來定，還是讓他來談吧。”
連忙拍了個馬屁，陸離轉頭看著坐在另一邊的老羅店長，示意對方說話。
製作黑火符不是什麼難事，價格打折當然也可以，斬妖司畢竟真做出了貢獻，給人家點優惠也無妨，畢竟他現在手上有點閒錢了，不必太過吝嗇。
不過談生意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士來做，畢竟這位店長久經商海沉浮，應對起這些事情來總比他有經驗的多。
“陸大少。”老羅店長面色複雜地看過來，“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你來談好點，畢竟你才是這張符的真正製作者，我們商行只不過負責銷售而已，只有你，才知道製作一張符，到底有多辛苦。”
最後一句，特地加了重音，而且店長還朝陸離使了下眼色。
這表情似乎有點不對勁，讓我來談價錢，難不成裡邊有貓膩？
陸離重新望向司丞白無忌，略帶猶豫地開口道：“制符的確很辛苦，那給斬妖司八折如何？”
司丞臉上依舊是那副微笑。
旁邊的老羅店長低著頭，不說話。
不對，絕對不對勁。
陸離一咬牙，伸出手指，比了個六，繼續道：“要不，六折？”
這可是他能接受的最低價格了，六折也就是六十枚下品靈石，商行如果要拿走五十枚下品靈石的話，那一張符他才掙十枚下品靈石，已經夠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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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給這幫人打白工吧。
可就算說了這個最大折扣，現場還是剛剛一模一樣的氛圍，另外兩人還是沒有開口，繼續當著謎語人。
陸離深吸了口氣，道：“司丞大人想出多少錢，直說就是了，看在斬妖司斬妖除魔的份上，我絕不還價。”
老羅店長抬起頭，看著陸離，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
“既然陸公子都這麼說了，那我就開口了。”
而白無忌將臉上的笑容擠的更深了些，“這個數。”
“一，五？”
陸離看見了對方伸出的雙手，一隻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另一只手伸出了五根手指。
什麼奇怪的手勢，怎麼看不懂呢？
瞧著陸離不解地模樣，白無忌道：“十五枚下品靈石，一張符我們只出十五枚下品靈石，原料之類的，由你們提供。”
陸離疑惑地看著這位司丞大人。
十五枚？
原料還要我們提供？
他分明記得，一張黑火符的原料價格，都要二十枚下品靈石吧。
他們給這群人制符，還要倒貼錢？
這不是強盜生意嗎？
頓了一下，白無忌繼續道：“放心，我問過這位羅達店長了，如果原料大批量採購，原料成本還可以繼續壓縮，最低可壓縮到十五枚下品靈石，對嗎，羅店長。”
“的確可以壓縮到十五枚。”
老羅店長連忙回答道。
看著眼前的場景，陸離終於明白了，為何剛才這位老羅店長拼命暗示，就是想讓自己把價格抬上去。
可這完全抬不了價呀。
如果對方真打定主意白嫖，憑藉著全城最強悍的武力，他沒有任何拒絕的資格。
“意思就是說，司丞大人想讓我免費幫斬妖司制符，一點勞務費都不給？”
陸離沉聲道，“也不是不行，畢竟斬妖司諸位豁出性命，保一方平安，我做這些小事也是應當的。只不過，這頭火烈隼，在制符的時候，需要它不停釋放火焰，如果所需符的數量太多，它的消耗會太大，中途需要多歇歇，製作速度可能沒有那麼快。”
白嫖就白嫖吧。
反正也槓不過對面，估計這位老羅店長老早都繳械投降了，他不如直接大方點，取得對方些好感。
“無妨。”
司丞白無忌的笑容終於自然了些，抬眼示意了一下一旁的老羅店長，老羅店長心領神會，趕忙起身說去籌備原料。
轉眼間，大廳裡只剩下陸離與白無忌兩人。
這時，這位司丞方才略帶嘆息道：“陸離，其實我斬妖司不是這等強盜之輩，只不過，我們斬妖司確實是沒錢了，請你多理解，關於錢這方面實在沒法多給，我會從其他地方補償你的。”
“沒錢？”
陸離愣了一下，斬妖司近些年新設立，權勢滔天，按理來說正是如日中天而時候，怎麼會沒錢呢？
“你是不是在想，整個梧桐城都幾乎是我們說了算，怎麼會沒錢呢？”
似是看出了陸離的想法，白無忌搖頭道，“其實不光是梧桐城的斬妖司，其他城市的斬妖司也同樣如此，我們什麼都可以做，唯獨不可以去掙錢。”
“朝廷給了我們一切的權勢，唯獨不允許我們手上掌握多餘的金錢，更不允許我們私底下去掠奪財富。”
“違者，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