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你就給我拿了一張過來？”
徐老再一次被陸離震驚到了，他沒法想象，當初那個一擲千金的孩童變成了如今這副摳門的模樣。
痛心啊，這讓他極為的痛心啊。
他甚至已經預見到了，這小孩以後跟他討價還價的場面。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
“徐老。”
陸離嘆了口氣，“現在不比以前了，我那堆遺產快用光了，能維持每個月完善陣紋的費用就不錯了。況且還要給您交勞務費，多餘的花費能省就省吧。而且我最近有個打算，把我那間小破屋退了，來您這住，這樣您就可以天天監督我鐫陣練習了。”
“好！”徐老冷笑，“記得交租金。”
“沒問題。”
陸離點了點頭。
租金什麼的，以後再說吧，反正現在沒錢。
見著陸離這副滾刀肉的模樣，徐老冷哼了一聲，提筆，在早已準備好的“墨”上沾了下，“給我來一份黑火團。”
紅色小鳥應聲吐出火焰，黑色小人散出一縷黑霧，兩者糾纏在一起，形成黑色的火團。
“看好了，看我是如何把這東西封印在符紙裡，記住上邊的陣紋還有靈氣走向。”
筆如龍蛇遊動，在空白的符紙上繪製出一個個奇特的圖桉。
放在一個月之前，陸離根本看不懂，但現在卻不同了，自打他對那五百種基礎陣紋熟悉之後，便能看得懂了，這世上大部分的陣紋都是由基礎陣紋不斷組合排列而成，這一個也不例外。
這是一個特殊的困陣，要將黑火團困於符紙之中。
當最後一筆落下時，符紙上的陣紋像是活了過來，形成了一個靈氣的旋渦，產生一股吸力，將這塊存於外界的黑色火焰吸了進去。
而後，陣紋隱沒，符紙上出現了一個黑白的火焰圖樣，而在這朵火焰的邊緣處，有一絲澹澹的黑色描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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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完成，你摸摸。”
徐老手指一揮，用法力將泛黃的符紙推來。
陸離抬手握住，臉色陡然變換，連忙放開。
“好燙。”
“裡邊封存的是火，當然會燙，這都不懂，朽木不可凋也。”
徐老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還有最後一步。”
說著，老人利用法力將這張泛黃的符紙隔空抓住，迅速扔進了一旁的水桶裡。
水桶裡的液體，正好是由橡靈樹皮磨出來的汁液，混在了水裡。
嗤——
符紙上莫名響起一種火焰被水撲滅的聲音。
“這回好了，拿起來看看吧，看好後放在太陽下曬乾，就算是成型了。”
徐老說道。
陸離看了這老頭一眼，沒有馬上動手，顯然是防備著剛才得到那一手。
徐老瞪大了眼睛：“你這小鬼！快拿，我還能害你不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陸離故意拍了拍剛才被燙到的手指，笑著嘲諷道。
不過玩笑歸玩笑，徐老他還是信得過的。
接著就把手放到桶裡，抓起了溼透的的符紙。
不對。
陸離拿著這張符，心中登時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按照剛才的場景來看，黑霧和火焰被一同封印在裡邊。
由於黑霧是從小暗身上剝離出來的，所以他能感覺到裡邊的黑霧，而現在，黑霧無時無刻都想衝破符紙的封印，從而逃離。
它在攻擊符紙的每一個地方，試圖掙扎。
但當鐫陣師鐫刻陣紋時，每一筆都附帶了不同程度的靈氣，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場域。
這使得每次黑霧的撞擊，相應位置的陣紋上附帶的靈氣就會激發整個陣紋，將其強行壓制在符紙之內。
這樣一來，黑霧難以突破封印，但卻能讓陸離知曉了，每一道陣紋所蘊含的天地靈氣的數量。
原來如此。
陸離當即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這道符對於他而言便不難了。
對於很多制符師而言，制符最難的有三步，一是材料的選取和處理，二是陣紋的設計，三則是如何在所鐫刻的陣紋上，在每一處附加相應的靈氣，這十分考驗制符師鐫刻陣紋的熟練度。
前兩項，徐老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了，直接照貓畫虎即可。
這第三項，只能靠意會，就算徐老告訴他，想要做好，也需要大量的練習才行，才能把握好其中的那個度。
但現在，他能透過黑霧，感知到每一處所蘊有靈氣的多少。
對於他而言，可謂難度大大減少。
瞧著陸離這般震撼的模樣，徐老得意笑道：“這是一張二品的符紙，可惜威力較弱，只能用來對付較弱的煉氣期妖魔。但就算如此，能在這麼快設計出這道符的人，這座城市裡恐怕還沒有，小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徐老當然厲害。”
陸離朝老人鼓起了大拇指。
設計一張符紙通常需要不少的時間，但就在昨天晚上，徐老看到黑火團後不久，估計腦內這張符便成型了，否則也不會跟他說能掙錢了之類的話。
這就是陣法大師的水平，恐怖如斯。
“知道就好。”
徐老依舊是得意的，“拿這張符紙去市場上看看，看人家願意花多少錢收購，這樣你就知道這張東西的價值了。竟然只買一張回來，真是丟人，對我這麼沒信心，給老夫都氣壞了，老夫什麼身份，做這種小玩意還能出錯不成？”
老人對陸離的摳門行為依舊不屑，他堂堂一個陣法大師，什麼時候做這等低品的符咒，都要這麼省的，簡直是對他的莫大侮辱。
丟人。
“是是是，我錯了，這不是為了省點錢嘛。”陸離連忙安撫這位老大爺，“大不了多跑幾次，累一點不要緊，能省點就省一點，咱家窮，不光要養咱兩，還要養三頭妖魔呢，還是省點好。”
“哼。”
徐老冷哼一聲，“我看你，至少一百張才能成功一張，你就慢慢跑吧。”
“等等，徐老您這話我就不樂意了。”陸離道，“那咱們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賭我多少張才能成功第一張，如果我贏了，那下個月您幫我鐫刻陣法的勞務費不交了。”
“輸了給兩倍。”
“好，我賭十張以內必定成功一張如何？”
“可笑，你這水平起碼一百張才能成功一張，既然你說十張那便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