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聲音迴盪在整個道場裡。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個大戶。
只不過為了購買鐫刻身體陣紋的材料，已經將那堆遺產用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錢再撐會沒什麼大問題，但要是想不間斷購買蘊含有天地精氣的藥草供以小暗吸收，實現進階，恐怕不太現實。
“缺錢？”
不知什麼時候，躺在地上的徐老醒了，聲音悠悠地傳來。
“我記得像你這個年紀的學生，下個月應該都要參加大考了吧。這些年帝國為了增加修者數量，鼓勵各個城市興辦學府，培養學生，而在大考中表現優異的學生們，不僅能拜入強大的宗門，還能獲得獎勵，應該會有不少錢的。”
“徐老，你醒了。”
陸離趕忙給老人家倒了杯水。
“有沒有想去的宗門？”
徐老一邊喝水一邊問道。
“沒有，但是想掙錢。”
陸離搖頭，對他而言，宗門沒有任何的吸引力，反倒是那些強大的宗門裡，有著強大的存在，若是自己真的貿然跑過去了，保不齊自己契約了大妖的事實會被發現，到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
還不如留在這座梧桐城裡，完善好身上的陣紋，把自身的等級升上來後再做打算。
不過，老人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在大考中成績優異的學生，的的確確能得到獎勵，而這筆獎勵，的確值不少錢。
原本無論是落雲學府，還是所謂的大考，他都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按部就班地走到現在，將大妖契約成功。
“按照往年大考的規則，落雲學府評定優秀畢業生通常有兩種方式。”
“一是測試修為，達到足夠高的修為，可以直接獲得優秀資格，並且獲得獎勵。”
“二是在其他的實際測試中，有足夠優異的表現，能夠被一些有分量的宗門或是組織看上錄用，也可以獲得。”
“我不打算加入宗門或者其他組織，所以第二項直接排除，只能選擇第一種，還是需要從提升修為著手。”
“我記得，尋常學生的優秀評定線是凝神境，而喚妖師由於今年剛剛設立，還沒培養多久，所以要求較低，煉氣五層即可。”
“要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提升兩層的修為嗎？”
陸離分析了一下眼前的狀況。
若是想要按部就班地提升煉氣期的修為，就要去學習功法，將天地靈氣凝鍊於自身，不斷提純精煉，成就所謂的“神”，這就是從煉氣到凝神的過程。
放在尋常，自己或許可以這樣慢慢來。
但現在，一個月的時間，提升兩層修為，估計不太現實。
繞來繞去，還是得去找存有天地精氣的藥物給小暗吞噬。
想提升修為，就得有錢，但是想有錢，就得先提升修為……
一個無解的迴圈。
正當陸離煩惱的時候，徐老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這種珠星草，還有這一塊紫磷石你是從哪弄來的？它們不是梧桐城本地的東西。”
徐老捏著這兩種材料若有所思，黑色小人看著這兩個東西，嘴巴上流出了一縷縷的黑霧，彷佛口水一般。
陸離回過神來，將這兩種東西的來歷跟徐老說了，還有自己與對方那意外的切磋，以及自己所知曉的，關於這群人在劇情中的資訊。
“使用紫磷礦，孕育妖魔，姓沉嗎……”
徐老摸摸黑色小人的頭，笑了笑，“這夥人應該是從帝都天啟來的，搞不好我還認識。”
“哦？”
陸離眼睛一亮，老人以前居住在整個人族帝國的都城，也就是帝都天啟，那裡匯聚了這個世界上最多的人類修者，也是當今人族中最大的城市。
他倒是沒想到這夥劇情路人是從這種大地方來的，要不拜託這位徐老，讓那夥人再給自己一點蘊有天地精氣的藥草？
眼神頓時變得熱切起來。
“別想太多，我退休了，不想再跟這些人有太多接觸了。”
還未說出來，徐老便將陸離的想法給磨得一乾二淨，他笑道，“不過，既然你沒錢，又想找到一些孕有天地靈氣的藥草，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路子。去年還是前年來著，記不太清了，喚妖師剛剛出現的時候，我很感興趣，也想找只妖魔來契約研究。”
徐老懶洋洋道，“於是我在梧桐城周邊找了找，在城外的一座山上找到一個妖魔的蛋，可惜還未孵出，為了它能夠正常孵化，我在旁邊種了不少藥草用以滋養它，那些藥草是你要的，應該都含有妖魔誕生時的天地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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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徐老指路！”
陸離激動得很，這老大爺可真是好人，他剛想睡覺，對方就給他遞枕頭了。
“呵。”
徐老笑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請說。”
陸離正色道。
徐老臉色忽然嚴肅起來，道：“不依靠這頭小貓咪，還有這個黑色小人，依靠你自己的能力，攻擊我。”
道館裡陡然刮入一陣風，將燭火吹得明滅，人與妖魔的陰影在搖晃。
在一旁打哈欠的幽影虎突然感覺身體一冷，連忙匍匐在地，而黑色小人，則依舊對著那株珠星草還有紫磷石流口水。
“好。”
意識到老人並非玩笑，陸離站起身，讓黑色小人和幽影虎退到了道場外邊。
房間裡，只剩下他和老人兩人。
“隨時可以出手，不必留情，碰到我算你贏。”
坐在道場中央的老人看著不遠處的少年，打了個哈欠，順帶摳了下腳趾甲。
陸離深深地吸了口氣，掃視了一圈四周的燭火以及天上的月光，心中有了數。
“徐老，小心了。”
話音隨著腳步的奔跑聲一併響起。
陸離動了。
他以自身最大的速度奔跑，揮動拳頭，要砸在老人的臉上。
他沒有留手，用盡了所有力氣。
嗡——
在距離老者身前一寸時，拳頭被一個突然亮起的陣紋擋住了。
“力氣不夠。”老者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我知道。”
陸離咧嘴一笑，此刻的他已經來到了老者的眼前。
“徐老，你看我的眼睛。”
少年的童孔陡然變成如深淵般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