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在五六歲的時候，見到地上的一坨幹雞屎，他直接捏著放嘴裡去了。”
關玉秀的話音未落，滿桌的人又是鬨堂大笑。
張偉文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會揭自己的黑料，而且這事他還從來沒有聽母親說過。
今天懟沈益不成，自己的老底卻被揭了個乾淨。
而且還都是和屎有關係。
這裡真不能繼續坐下去了！
飯也不能吃了！
張偉文站起身來，說了句自己吃飽了，便向門外面走去。
餐桌上終於恢復正常。
現在已經八點，他們開啟了那臺大箱子似的黑白電視。
儘管現在彩電已經廣泛普及，但仍然有不少家庭還在用黑白電視。
沈益迅速調到中央一臺，春節晚會。
不管到底看不看，到了除夕，電視都得開著中一臺。
今年好像並沒有什麼好看的節目。
大家都不去看，而是在那聊天。
“爸，這一趟我們要接您到城裡去住。”
關玉飛抽著煙，他吐了口菸圈，以為城裡面房租很貴，不太願意給女兒繼續添麻煩：
“到城裡住？我去那兒幹嘛？不是給你們兩口子添亂嗎？等幾天我讓人把咱們家的房子修好，我就在家住著，農田裡還有種的小麥嘞。”
關窈見父親拒絕，眉頭緊鎖：“那怎麼行？我姑姑馬上就要走了，你一個人在家我怎麼放心？城裡面房租也不貴的...”
“那可不管，我去了也是給你添麻煩，一個月房租就得不少吧？你們要上學的，我要是耽誤了你們的學習怎麼能行？”
“我的學分已經修完了，現在相當於是能夠畢業了。我找了個工作，一個月能拿4000塊錢，就房租那點錢嘛，小問題。”
沈益也附和道：“我的學分也修完了，和小窈找的同一個公司，也是一個月4000。”
這句話讓剛想要走進來再吃兩口飯的張偉文默默又退了出去。
關玉飛聽到這兩人的回答非常一致，於是感覺十分疑惑：“你們找的是什麼工作？”
“我是會計。”
“我是美工。”
“會計能拿4000多？”關玉飛非常驚訝，他可從沒聽說過哪個會計現在能拿4000塊錢的。
現在的會計，人均都是兩千五百到三千出頭，自己的女兒直接高出那些人1000塊錢，看來那個公司還不錯啊。
關玉秀也跟著誇讚道：“厲害嘍厲害嘍，我們家偉文，現在當收銀員，一個月還不到兩千。”
“正好你們小兩口還在一家公司，以後還會有個照應，俺弟你就跟他們去吧。”
關玉飛還是有點不願意：“我去了你們不是白養著我嗎？”
關窈還想說什麼，不過沈益並沒有讓她說，自己開口道：
“沒關係，我父母馬上要回建康，開一家電腦店，到時候您可以去幫忙，電腦店的工作也不累，輕鬆的很。”
這句話倒是戳中了關玉飛。
他不想過去的原因就是怕自己再給女兒添麻煩，但如果去給沈益家幫忙的話，那就不會拖累女兒了，掙了錢還能給女兒買好東西。
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掐滅自己手上的煙，嘆了一口氣：
“好吧，你們既然能安排，那我就跟你們去吧。”
“我們打算明天就走啊，爸你要不要抓緊收拾一下東西。”
關玉飛點了點頭。
父親的住宿費由關窈出，到時候要真是能給沈益幫忙的話，關窈覺得自己的壓力能降低不少。
“今天那麼多人，能睡得下嗎？”關窈突然問了一句。
今天可是有八個人，這裡一共三間房子可住，還真不一定能夠睡得下。
眾人想了想今天的房間怎麼分配。
這麼多人，肯定是要擠一擠的。
關玉秀覺得，可以讓三個女人住一床，關玉飛和老頭子住一床，然後張偉文和張俊華和沈益住一床。
不過就算擠一擠，一張床也不太可能住三個人。
這個時候關玉飛開口了：“咱家雖然堂屋樓頂塌了，但西屋還是好的，還是能夠住人的。”
“就讓這小兩口住西屋吧，別讓那偉文那孩子和沈益住了，我怕他們兩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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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窈紅了臉，低下頭去。
她和沈益還沒有確定關係呢，在老爹這裡就已經成了小兩口了，還讓他們兩人在一起睡...
關玉秀拍著手：“哎呦，我看管呼（方言，意為可以）！”
緊接著，她又在關窈的耳邊悄悄問道：“你們小兩口，水果沒有啊？”
關窈將頭埋的更深了。
“那就這樣定了，姐姐姐夫一屋，偉文那孩子今天跟我一屋。”關玉飛已經將今天的住宿安排好了。
吃過飯之後，關玉秀和關窈開始收拾桌子。
然後各回各屋早點睡覺。
沈、關和關玉飛走出了家門。
關玉飛拿著手電筒，給二人照亮前方的路。
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現在外面的溫度肯定是到了零下的。
路上雖然泥濘，但現在都已經凍上了，因此可以正常行走。
關玉飛手上拿著鑰匙，他開啟了那木質大門上的鐵栓鎖。
周圍漆黑，沒開啟燈，關窈有點害怕，於是拉著沈益的衣角。
沈益掃了一眼，院子左側有個廢棄的豬圈，不過沒有豬，現在已經被改造成廁所了。
通往堂屋的路是水泥路，整個院子基本被割成了兩半，一半是水泥路，另一半是種了菜的泥地。
地上的雪還未化盡，有不少野貓的爪印。
關玉飛帶兩人走到西屋。
這房子是關窈大概十歲的時候建的，現在門和框上面的藍色漆都掉了。
走進去之後，關玉飛拉開了鎢絲燈，掃了一眼屋子裡的環境。
屋子裡並沒有多乾淨，於是回頭對兩人說道：“你倆回那邊吧，我住這邊。”
“那怎麼行？”關窈見父親突然改變了主意，有些不解。
“這邊不太乾淨，你們倆回那邊去吧。”
沈益抬頭看了看房梁，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我們就睡這裡吧，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關玉飛將被子從櫃子裡面拿出來，然後解開。
“這裡太冷了，您還是回去吧，在這裡凍著了怎麼辦？”
“我覺得冷？你們不冷呀？我習慣了，你們快回去吧，順便叫偉文那孩子過來。”關玉飛拒絕道。
他怕女兒和沈益還犟，於是直接躺在床上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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